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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接现实世界和平行空间的“阿德涅”彩线

2022-07-04冯振辉

南腔北调 2022年8期

冯振辉

摘要:《送你一朵小红花》作为一部残酷青春题材的类型电影,自然和成长叙事有关。导演从两位年轻患癌病人的成长经历出发,再次续写普通百姓的动人故事。影片在现实主义的浓郁底色上,采用温暖改写的视角与“金羊毛”型叙事,让观众从中获得审美意义上的快感和对生命终极意义的感悟。

关键词:《送你一朵小红花》成长叙事 向死而生

作为韩延导演的“生命三部曲”的第二部作品——《送你一朵小红花》传承了其一脉风格,聚焦的仍是身处绝望的年轻病人。影片从两个普通家庭入手,着眼于两位还未好好享受人生就被命运判上了“死缓”的年轻主人公,以个体的成长故事折射出千千万万的社会群像。影片的叙事深入浅出,在小人物的生活点滴中渗透人生哲学,通过对两位青年人心灵成长史的银幕再现,一步一步释放出叩问人性、反思社会、映射时代的叙事能量。

一、残酷青春的温暖改写

“人生的所有残酷,都不可能比还没有来得及享受青春就不得不面对残酷的青春残酷而更显出残酷。”[1]“残酷青春”的故事历来都是讲述青春成长的重要题材。韩延在《送你一朵小红花》(以下简称《小红花》)的特别纪录片(诸葛亚寒导演,2020) 中曾经讲道:“我觉得关于生命的表达、关于生死的表达,其实是我一直很喜欢的一个母题。《小红花》中有一个比《滚蛋吧! 肿瘤君》里面更往前走的东西。”与前作相比,《小红花》在同样的“伤痛美学”叙事维度上,还流露出了一抹“温暖现实主义”色彩的温情和暖意。

(一)对人性的提纯与净化

为了强化平凡小人物在面对重大病痛现实时的渺小无力,达成对人性中真善美的再肯定,主创团队在塑造人物的过程中对人性进行了提纯与净化。如今的影片创作通常强调人物善恶共存的复杂心理,以此谋取观众的共鸣心理,严格来说,任何一部影片的任意角色都是优缺点共存的。如韦一航的父母韦江和陶慧虽一心为了韦一航,对其万般呵护,但仍面临着中国式父母面对孩子无法顺畅沟通的尴尬境地。马小远的爸爸表面看起来喜爱嬉戏、喜酒好烟,内心却充斥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内蕴心底的果敢理性。然而仔细端详影片,可以发现,影片对人性做了简化,对美做了强化,不仅仅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恶人,没有所谓的二元对立反面人物,即使张鹤松(张绍刚饰)在病友圈中坑蒙行骗的行为,也是因为难言之隐而作出的不得已举动。影片中的人物人性中的负面、阴暗一面都被尽可能地提纯与过滤了,这虽然使得电影角色多了一些平面化的特征,但促使影片风格更加趋于主题,在净化式的笔触之下,电影流露出的良性光环,更容易激发观众关于青春成长的共鸣。

以马小远为例,她身上集结了广受大众认可的阳光、善良人格,她热爱生活、享受生活,宛如一位天使的化身,她永远用她那乐天派的动人笑容影响着她周围的人群。虽然同样是癌症患者,但马小远身上却有着与韦一航截然不同的生活态度,面对意外来临的癌症,韦一航选择“丧”对生活,消沉叛逆,而马小远似乎是韩延导演的前作《滚蛋吧!肿瘤君》主角熊顿的化身,她身上的那种乐观、豁达在不断地感染着韦一航,并把他从悲观厌世的低落状态中拉回到明媚的现实。当韦一航以“你好,我叫韦一航,你要看我的脑部肿瘤切片吗?”这一充满自怨自艾与挑衅意味的方式,向马小远进行自我介绍时,同样身为脑癌患者的马小远不但没有如韦一航预料般反应,且神色不变地询问韦一航脑瘤几级,得到答复后不屑地回答自己5岁的时候脑部肿瘤就有二级了。与乖戾孤僻、喜欢一个人缩在沙发上打游戏的韦一航相比,马小远似乎永远笑容满面,从不轻易提起癌症的事,广泛组织参加各种社交活动,这样的生活方式成为韦一航审视与反思自身的契机,也成为其摆脱阴霾,努力成长的榜样。

以对人性的提纯和净化这样的方式来维持成长叙事所需要的美好人格,完成对理想人性的呼唤,对这部试图温暖改写残酷青春题材的故事来说是有必要的[2]。《小红花》选择了在人物塑造和道德判断上尽可能地简单化,同时在关于影片中必然会出现的癌症、病痛的情节,尽可能地采取缩减甚至回避的方式。

(二)对病痛的避让表达

在一篇专访中韩延导演说道:“我觉得艺术工作者根本没有办法处理真正发生在身体上的不幸、疾病与物理疼痛,这种疼痛只有科学家和医学工作者才可以解决。我特别明确要坚持自己的创作思路和风格——‘不直接展现病痛。那些展示病痛的画面无论拍得多么真实,都不如现实生活中的病痛震撼。”[3]从《滚蛋吧!肿瘤君》到《小红花》,韩延导演都秉持“不直接展现病痛”的创作态度。

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世界范围内,在触及“疾病”尤其是“癌症”的命题时,很多题材相似的电影将重点放在病人抗癌的漫长、反复而顽强的抵抗过程中,但《小红花》淡化了疾病与治疗给患者带来的痛苦,将故事聚焦于离群少年与疾病长期抗争中的精神变化。影片在开端就跳过了韦一航的手术过程,选择聚焦于韦一航和马小远在医院以外的生活空间,而类似于复诊进医院、马小远病发入院、被病痛折磨等部分内容,影片一律简单带过甚至回避。另外,影片避让的“病痛”显然也不只是简单的生理疼痛,例如對在病友圈进行心理哄骗的张大师生平背景的美化、又如张大师聚集了大量癌症病人的病友圈的目的只是为了揭开其背后的暖心故事、马小远对待病痛满不在乎的积极态度都可以说是导演的观念传达。在专访中,韩延导演还谈道:“疾病与不幸只是讲述故事的元素与载体,这不仅仅是关于疾病本身的故事,更重要的是男孩如何面对疾病的故事。”导演在影片中对于病痛都进行了刻意地避让处理,成长叙事的展现,往往不拘泥于单纯地描摹现实,而是通过对现实的透视、体感,发掘出一种正向的价值能量,在冰冷现实的残酷青春中去渗透温馨动人的情怀,在疼痛现实中去找寻生活成长的希望。

二、成长叙事的永恒主题:“金羊毛”型叙事

“金羊毛”叙事模型是布莱克·斯奈德在《救猫咪——经典电影剧本探秘》一书中提出的概念。斯奈德以“金羊毛”型来泛指“过程胜于结果,重点展示主人公在成长路途中的体悟与人物弧光的实现”[4]这样的叙事类型。另外,斯奈德指出,“金羊毛”型叙事存在三个基本要素,即一条“道路”、一个“团队”与一种“奖品”。而韦一航的人物弧光也正是由这三个要素共同造就的。

(一)成长的道路

斯奈德提出的“道路”是一个抽象概念,它更倾向于指角色的心路历程或者说改变成长、生活的路径。比如《霸王别姬》中程蝶衣从戏班学徒小豆子成长为当红偶像后又堕入情感和“文革”的旋涡之中,又如漫威电影中常见的普通人成长为超级英雄的故事等。“道路可以是宽敞的、狭窄的或是想象的,如果没有了这些故事中主人公的成长,这些旅途将变得毫无意义。”[5]

在《小红花》中,有一虚一明两条“道路”引领着韦一航。首先,自然是韦一航曲折变化的心路,在影片一开始,我们便知晓了韦一航是一个历经脑癌手术后郁郁寡欢、带着厌世等负面情绪的叛逆青春期少年。每天瘫在沙发上打游戏、对亲人言语中伤、口是心非、低头耸肩、自卑敏感……这是韦一航遇到马小远之前的生活常态。尔后韦一航历经种种,感受到了马小远和父母的情感支持,他逐渐打开心扉,并最终成为一个勇敢面对生活的人。显然,韦一航走的其中一条类似于心路的“道路”,就是一个逐渐脱离青春稚嫩,摆脱心理创伤,在友情、亲情、爱情上打开心扉,在生活上回归健康积极,在心理上恢复自信成熟的过程。

而另外一条“道路”,则是韦一航梦中看到的那个青海梦,影片也借助马小远的出现设置了一个“平行时空”的概念。自开颅手术后,韦一航时常能够朦胧看见一片湖,湖边站着一位背对着他的白衣女孩。这个梦幻场景成为驱使故事进展的动力源,也成为这位被绝望填满的男孩心底仅有的一份希望与美好。但就像斯奈德提到的“苹果”要素一般,在成长的过程中总是充满了波折,在他们俩前往青海的过程中,马小远的意外离开带来了一个现实的耳光。导演似乎有意编织一个梦,又亲手破碎了它,代表平行空间的道路似乎永远也不能和现实道路画上等号。平行时空的加入,使得影片多了一份奇幻色彩和童话美学,韦一航的青海梦也随之成为那条连接现实世界和平行空间的“阿德涅”彩线。

(二)成长的团队

斯奈德提出的“团队”指的是由电影设计的、围绕主人公存在,引导和帮助主人公的人物群。相比起主人公的单打独斗,团队合作无疑将为叙事增添可信度与戏剧性。在《小红花》中,这样的“团队”不止一个,父母、马小远、假发店老板吴晓昧(岳云鹏饰)可以说包揽了亲情、爱情、友情的交融,完成了多情感叙事线的交织。

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家庭观念在中国人的心目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而韦一航的成长转变过程中亲情作用至深,同时也给我们带来了不少感动。与此前的《滚蛋吧! 肿瘤君》相比,《小红花》把家庭关系放在了更为醒目和重要的位置。这个三口之家似乎是中国家庭的典型缩影:任劳任怨的父亲、苦口婆心的母亲和叛逆失控的儿子。为了成为儿子抗癌的坚强后盾,父母费心劳苦,不停地付出,闪耀出“不典型”家庭的“典型”模样。此外,电影中还设置了一场韦一航的叔叔、奶奶等家人们共同伸出援手的戏份,这也同样扩张了韦一航成长中的“团队”意义。

斯奈德认为:“典型的羊毛电影中的主人公是一位失败者,或是一个捣蛋鬼,而他的朋友却往往是勇敢的、聪明的或是虔诚的,最后,这些品质都会变成主人公的品质。”[6]韦一航便是这样一个典型角色,他不幸身患癌症,但是他又极其幸运地遇到了此生最精准的靶向药物——马小远。作为“失败者”的韦一航被马小远采用多样的方式治疗,去眺望星空耳听动物鸣叫,去工地沙场感受沙漠图景,去冷库市场体验冰川海洋面貌……这些行为看似幼稚,却无一不展现着马小远积极生活的态度。马小远用快乐积极的生活态度作为药物,并精准定位韦一航的“病变部位”,通过持续治疗成功切除了其“精神性肿瘤”,同时,马小远身上代表的那些优良品质也同样成为主人公的品质。

(三)成长的奖品

当韦一航历尽曲折,进入转变的阶段时,他理应获得奖励,而这份“奖品”有可能是具体的实物奖励,也有可能是精神上的慰藉。从影片片名《送你一朵小红花》便可提前知晓,马小远在韦一航手上画下的小红花便是韦一航成长中获得的奖励。

第一次小红花的出现,是马小远一边在韦一航手上画小红花一边说:“奖励你人生第一次积极主动。”斯洛文尼亚思想家齐泽克曾经断言启蒙的溃败,并毫不留情地批判犬儒主义理性:“人们很清楚那个虚假性,知道意识形态普适性下面掩藏着特定的利益,但他拒不与之断绝关系。”[7]我们明知小红花之客观虚假性,却仍愿为彼此赠予温暖鼓励。正如马小远在韦一航的病友圈揭穿大师骗局的时候捍卫“鸡汤”一般:“都是活不长的人,吗啡都能上,喝点鸡汤过分吗?”显然,在这群癌症患者的眼中,“鸡汤”的现实没有了价值,其精神疗效便是他们理性选择的标准。在电影结尾,吴晓昧在病友聚会的餐桌上高喊口号时,韦一航也最终跟着他们一同喊起了“战胜病魔”,此时他内心独白道:“我们真的不怕病魔吗?我们真的能战胜它吗?我心中充满疑惑,但我只能呐喊,为马小远,也为我自己。”韩延在采访中曾说,当一个人变得积极主动起来,他会处处逢缘,生活的奖励无处不在。影片精心設计的结尾恰巧证实了这一点,韦一航独自来到了青海湖,在他以为再也没有人会送他小红花的时候,越过山丘却突然发现了面前的羊群身上都印上了一朵朵熟悉的小红花。作为马小远给韦一航奖励的小红花,这一简单的物件被赋予了多重的意象价值,在马小远眼中,小红花是对韦一航第一次主动的肯定与纯洁的情愫,在羊群身上,它代表的是作为区分的功能价值,也象征着一种联结意味。此外,小红花象征着一份美好与善意,承担着情感润滑剂的功能,韦一航因此才得以打开心扉,获得生根发芽的力量,显然,这份成长便是韦一航找寻到的最丰厚的奖励。

三、成长叙事的破碎与超越:向死而生

法国作家蒙田曾说:谁教会人死亡就是教会人生活。我国思想家庄子也主张“以道观物”平等地看待生死,他认为,“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而德国著名哲学家海德格尔表示,与人贪恋欲望满足的本能力量相比,不在思想上把人逼进绝路,人在精神上是无法觉醒的。他最终对人如何面对无法避免的死亡给出了一个终极答案:生命意义上的倒计时法——“向死而生”。

(一)本真与非本真的存在

海德格尔把人的存在分为本真存在和非本真存在。本真的存在是直面死亡,“先行到死”,由死来反观生,“能够预先谋划认识自己的在的可能性”[8]。海德格尔所提倡的“向死而生”鼓励人们寻找本真的存在,在有限的生命历程中思考和筹划人生。在本真的存在中,主体内心自由充盈,凸显生命意识。而“非本真的存在”则回避死亡,把死亡看成自身之外的客观可能,世人在忙碌中沉沦以忘却对死亡的恐惧,但逃避不能改变死亡的本质。在《小红花》中,有很多“非本真状态”与“本真”状态的形象演绎。

韦一航在患癌症后选择自暴自弃、消极沉沦,整天以手机游戏度日。而韦一航的父母为他日夜操劳,在沉重的爱背后是对死亡的深深恐惧,父亲在听到儿子说“还不如去死”后第一次动手打了他,母亲在听到儿子问“我不在了后你们会怎样生活”时崩溃不语。“向死存在是人的生存论存在论规定,它的日常性或者说沉沦并不能否定或消除这种规定……即使它对自己生存最极端的可能性——死亡采取漠然置之的态度,一心操劳世事,都不能改变这一点。”[9]这就是死亡的非本真化状态,此在因死亡的非本真化而处于沉沦状态中。反之,马小远面对自己的癌症没有半分畏怯,直面死亡,忠于本己,所以,她能在初见时轻而易举地战胜回避死亡、处于“非本真状态”的韦一航。

(二)超越沉沦与向死而生

海德格尔将不断实现其存在的可能性并思其所是的存在者称为“此在”。此在“目前为止,是这样的人”,这个词内在体现了一种变化,而且将要发生变化的感觉。此在通常是沉沦于世、遮蔽着死亡的,但是一味地沉沦而不对其进行反思,此之在就会晦而不明。因此,海德格尔表示:“此在必须在死亡中从常人抽身而回到本己,超越沉沦。”[10]

“死”是此在的“尚未”,没有经历死亡,此在就无法达到完整,但是一经历死亡,此之在就不存在了。虽然人无法经历自己的死亡,却可以经验他人的死亡,特别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家人、亲戚或对自己影响巨大的朋友的死亡,震撼效果逼迫此在去直视死亡,“此在能够获得某种死亡经验,尤其是因为它本质上就共他人存在”[11]。显然,韦一航与死亡的正式接触便是马小远的离去,在长久地努力和父母的帮助下,韦一航和马小远终于凑够了去青海寻找梦中空间的费用,但马小远在路途中却病发离世,导演亲手为俩人编织了一系列童话,又将其打碎。此在的本己目的是走向死亡,但理解这一最终走向是痛苦的,“意味着在死亡与虚无所带来的极大的恐惧之阴影下筹划自己的生存”[12]。马小远的死逼迫韦一航近距离地接近死亡。“为死而在”在海氏的死亡哲学中占据核心地位,其基本方法是“先行到死中去”,只有“先行到死中去”,时刻体味死亡的过程(而非经历“亡故”事件),才能以倒叙的方式从终结的死亡看人生的意义,以整个存在都看得见的可能性来把握存在,从而实现人的自由,达至“本真存在”。

此后,韦一航在问父母“没有我之后你们怎么生活”时,他已经开始领会死亡是一种最本己、不可逾越的可能性。他开始排除一切外在的伪装,在生存的真理中找到本己的本真性。这一任务由海德格尔所说的“畏”来完成,“畏”是对平均化、常人化的动摇,对习以为常的安定生活的动摇。“畏”将韦一航从“常人”的状态中驱赶出来,从安定的沉沦中驱逐出来,理解死亡是人的本质存在。而父母也给予了韦一航关于生死的答案,他们拍摄一段视频博客(即vlog)记录自己假设孩子离去后他们的生活,在没有自己孩子的视频博客中,爸爸妈妈依然努力地去过好每天每秒,会吵架会牵手,会在每晚睡前亲吻他的照片,向韦一航传递着对抗不公命运的最好办法,就是过好现在拥有的每一天。而“良知”因“畏”而起,“畏”把此在(韦一航)带回自身,直面本己能在的不安,良知在这关头守持住本己的能在,“决心”要挽回自我。“畏”“良知”和“决心”驱使此在(韦一航)走向本真状态的力量。

影片末尾,韦一航在青海湖见到了平行世界中的自己与马小远的梦幻时空,让观众动容,也超越了癌症这一话题,引发了更多关于“死亡”与“活着”本身的思考。苏联著名作家帕斯捷尔纳克说过类似的话:“艺术从来只有两个任务,一是坚持不懈地探讨死的问题,二是通过探讨死的问题以求生。”[13]既然我们无法延伸生命的长度, 但却可以增加生命的深度,“向死而生”的主题也正在此体现,它在一定程度上引发了观众的共鸣,既然生命的终点我们无法改变,不如像马小远、韦一航的父母一样,好好珍惜当下的每一天。

四、结语

《送你一朵小红花》用一种松弛温暖的方式讲述了一位患癌男孩的成长故事,也传达了生命可贵、爱之永存的主题。在这个喧闹、多变的现代社会中,影片让观众得以冷静地思索个体生命独特的成长意义,并逐渐发觉:影片讲述的不只是个体的故事,而是群体故事、社会故事,在生活中坚持着的每一个平凡人,都值得被奖励这样一朵“小红花”。

参考文献:

[1]尹鸿.命运坚硬如磐,爱如刀刻斧凿[N].中国电影报,2021-01-13(002).

[2]凌波.《海蒂和爷爷》的温情叙事[J].电影文学,2018(07):128-130.

[3]韩延,田卉群,黄宇斌.“小红花”:向死而生——韩延导演访谈[J].当代电影,2021(02):31-39.

[4]耿娜.《我的冤家是条狗》的“金羊毛”型叙事[J].电影文学,2020(06):56-58.

[5][6][美]斯耐德.救猫咪II——经典电影剧本探秘[M].汪振城,译.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1:36,37.

[7][斯洛文尼亚]斯拉沃热·齐泽克.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M].季广茂,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2:40.

[8]李向平.“息我以死”与“向死而在”——庄子和海德格尔的死亡哲学[J].社会科学家,1989(1):37-45.

[9]魏云.死亡:生命不可或缺的组成——论海德格尔的死亡观[J].中共郑州市委党校学报, 2007(01):147-149.

[10]甘祥满.死亡与此在的澄明——早期海德格尔对死亡的诠释意旨[J].兰州学刊,2010(02):17-20.

[11][德]马丁·海德格尔著.存在与时间[M].陈嘉映等,译.北京:三联书店,2014:274.

[12]吴银燕.向死而生:从海德格尔哲学观探究贝娄《洪堡的礼物》中的死亡意蕴[J].理论界,2020(11):96-102.

[13]李喜华.生如春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论史铁生的生命哲學[J].邵阳学院学报,2002(4):4-7.

作者单位:湖南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