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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史前古城延续时间何以短暂?

2022-07-02田小彬

文史杂志 2022年4期
关键词:古蜀成都平原岷江

田小彬

摘   要:在都江堰建成之前,岷江对成都平原造成的洪涝灾害也是经常性的,濒水而居的古蜀人聚居区经常被洪水冲毁,不得不迁移别处。在开成都“二江”进行排水之前,成都平原低洼潮湿的地形、膨胀松软的土质,难以建立坚固的城镇都市;即使建立了,存在的时间也有限。远古时期的古蜀人,生产力低下,没有科学技术,当地震、瘟疫与战争到来时,他们没有防卫、抵抗的能力,灭族灭城的情况恐怕并不少见。

关键词:史前古城;延续时间;洪涝灾害;低洼潮湿;地震与瘟疫

改革开放以后,成都平原经济发展迅猛,大建设带来了大考古。继三星堆遗址发掘后,成都平原相繼发现了新津宝墩古城、郫县古城、温江鱼凫古城、都江堰芒城遗址、崇州双河古城和紫竹遗址、大邑盐店古城、大邑高山古城,等等。这些古城遗址,相距不远,距今4500年—3700年,比强盛时期的三星堆遗址、金沙遗址更古老久远。它们是具有城墙的远古蜀人集聚地;其中的新津宝墩古城,在全国已发掘的古城遗址中,就城址面积而言,能够排上第三大。

在成都平原西南比较狭小的范围内,发现如此多的史前古城,其密集程度在中国同时期的古城中是最大的,这说明当时成都地区的文化发展达到一个相当高度。这些古城遗址的发掘,增加了人们对古蜀历史的认识;但同时,也让人们产生了一个疑问,诚如成都文物考古院的陈剑研究员所言:

古城建成前,遗址上已经有早期人类生活,但成都平原的古城有一个奇怪现象是每一座古城延续时间都不长,如4500年前的宝墩古城延续两三百年就废弃了。从目前的考古发掘情况看,盐店古城的居民有可能由十几公里外的宝墩古城迁移而来,但也只延续了一两百年就废弃了。[1]

为什么这里的每一座古城延续时间都不长?

秦统一古蜀后,文献资料全部消失。在成都平原上发现的这些古城遗址,在现有文献上完全找不到记载。所以,关于这些古城延续时间都不长的问题,只能依靠其他知识,进行研究分析。我将它称之为猜想。

我认为,这些古城延续时间都不长的原因,有如下四个。

一、在都江堰建成之前,岷江易发生洪涝灾害

成都平原位于四川盆地的西部,由西北向东南倾斜的地势系岷江造成;因为成都平原是由岷江及其支流冲积所形成。岷江对成都平原的形成和发展太重要了:它带来了肥沃的土壤,提供了灌溉水源;但是,岷江对成都平原造成的洪涝灾害也是经常性的。

成都平原地势有极大落差。成都平原的西北是岷江出山口,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倾斜,倾斜的坡度非常大。都江堰距成都仅50公里,而落差竟达273米。这样的高程差,若有水流,必然迅猛。

而古岷江又恰恰是成都平原的地上悬江。岷江是长江的最重要的支流,水量丰富,年均径流量达900多亿立方米,为黄河的两倍多,水力资源蕴藏量占长江水系的五分之一。岷江因其水量巨大,故在历史上曾被误认为是长江源头。它出岷山山脉后,正常情况下是沿着成都平原西侧向南流去;但是,因为成都平原地势的落差,出山后的岷江成为成都平原高悬的地上河。

所以,在古代,每当夏季,岷江上游一旦暴雨,必然洪水泛滥。巨大的水量不可能完全沿着成都平原西侧向南流去,而是有相当部分的江水犹如脱缰野马,夹带着大量泥沙,向成都平原腹地奔腾而来,造成成都平原一片汪洋。严重的水患导致洪涝千里,颗粒无收。

岷江水患长期祸及西川,鲸吞良田,侵扰民生,成为古蜀国生存发展的一大障碍。传说在李冰治水、修建都江堰之前,大禹、鳖灵都治理过岷江水患。中国水利学之父郑肇经先生在上世纪30年代出版的《中国水利史》中就说过:“吾国言水利,蜀为最先;蜀水之利,都江堰为最著。大禹蜀人也,开明蜀帝也,李冰蜀守也,俱有功于蜀。”[2]

据《史记》记载,4000年前,岷江洪水泛滥成灾,出生在川西岷江上游、擅长治水的大禹率领人民,“由岷山以施功”,完成“禹之导江”,[3]使岷江洪水对地方的危害相对减弱。

《蜀王本纪》《华阳国志》都记载:蜀王杜宇时,岷江洪水又大泛滥。此时,治水很有经验,号称“鳖灵”的楚地荆州人,听说岷江水患,便来到成都平原,协助杜宇治水。鳖灵“决玉垒山以除水害。帝遂委以政事,法尧舜禅让之义,禅位于开明”[4]。这是说,鳖灵在玉垒山下决开一个缺口,使岷江水分流,消除了水患。杜宇就效法尧舜,禅位于鳖灵。鳖灵嗣位,自号“丛帝”,这是开明王朝的开始。

大禹、鳖灵治水,是关于蜀地早期水灾与治理情况的传说。历史上的大禹、鳖灵有无其人,是不是在蜀地治过水,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这样的传说证明了成都平原水灾历史的久远和为害之烈。

远古时期,生产力低下,生活设施简陋。为了生活的方便,减少用水的难度,人们的聚居区(包括城镇城市)都建立在江河边,濒水而居,沿河发展。这样的聚居区,必然受到夏季洪水的威胁。一旦聚居区被洪水冲毁,迁移别处,重新建立聚居区就是很经常的事情了。

李冰在蜀地的治水之所以非常成功,就是因为他“能知天文、地理”[5],从地理角度进行考察,岷江上游干流出山口,地势居高临下。此处若不进行控水,岷江洪水必以雷霆万钧之势顺西北高、东南低的地面坡势,扫荡整个平原;而控水得当,则可变害为利,解决航运、灌溉和人们的用水问题。所以,他在这个扇形平原的顶端,以鱼嘴、飞沙堰、宝瓶口共同组成都江堰渠首工程,对岷江水进行了最科学的分流控制,实现了变弊为利的治水目的。

二、成都平原土质松软,不宜建城镇都市

考察成都平原上的古蜀城镇遗址,除了已经发现的三星堆、新津宝墩、郫县古城、温江鱼凫古城等遗址外,相信在成都平原的地下,一定还有未被发现的许多古城遗址。例如,2018年在成都市青白江区大弯镇双元村7组的双元村墓地,发现春秋战国时期的古墓葬260余座,出土600余件青铜器,这样的古蜀人聚居区域为目前四川地区发现数量最多、揭露面积最大的一处春秋战国墓葬群。2021年在成都市郫都区犀浦街道发现的犀园村遗址,分为西周聚落和春秋墓地两个发展阶段,清理出西周和春秋时期的的墓葬80余座、房址10余座、灰坑60余个、灰沟3条、窑1座、灶1座等,出土了大量的青铜器、玉石器、陶器等遗物,是成都平原少有的从西周中晚期至春秋时期连续发展的古蜀遗址。24E73BE2-9EC4-4766-B85E-01DC71825E2C

除了考古发现,众所周知,研究古蜀历史,《蜀王本纪》和《华阳国志》是最权威的两部古典文献。在这两部古籍中,记载有不少古蜀时期的地名。

《蜀王本纪》记载:

鱼凫王田于湔山,得仙。……杜宇,从天堕,止朱提。有一女子,名利,从江源井中出,为杜宇妻。乃自立为蜀王,号曰望帝。治汶山下邑,曰郫化,民往往复出。……鳖灵尸随江水上至郫,遂活,与望帝相见。望帝以鳖灵为相。……时玉山出水,若尧之洪水。望帝不能治,使鳖灵决玉山,民得安处。……蜀王据有巴蜀之地,本治广都樊乡,徙居成都。[6]

《华阳国志·蜀志》记载:

地称天府,原曰华阳。……王田于湔山,忽得仙道。……时朱提有梁氏女利,游江源。宇悦之,纳以为妃。移治郫邑。或治瞿上。……以褒斜为前门,熊耳、灵关为后户,玉垒、峨眉为城郭,江、潜、绵、洛为池泽;以汶山为畜牧,南中为园苑。会有水灾,其相开明,决玉垒山以除水害。帝遂委以政事,法尧舜禅授之义,遂禅位于开明。帝升西山隐焉。[7]

这两部古籍提到的古蜀时期的地名有:湔山、朱提、江源、汶山、郫、玉山、广都、樊乡、成都、瞿上、华阳、褒斜、熊耳、灵关、玉垒、峨眉、江、潜、绵、洛、汶山、南中、玉垒山、西山,等等。这其中,像江源、郫、广都、樊乡、成都、瞿上、华阳,都可能是地处成都平原的城镇都市。

在古蜀时期的成都平原,虽然被今人称为平原,但诚如任乃强先生在《华阳国志校补图注》中所说:“杜宇时,成都平原尚属大泽,卑湿不宜营邑。营邑必在较高之黄土丘陵地带(广都、新都、成都三邑之原址亦正如此),故郫本在九陇。”[8]又说:“秦赤里街当在秦城之北,……蜀王世,成都平原之冲积土部分犹洳湿,故营邑皆在赤土浅丘上,郫、新都、广都、成都皆然。”[9]

都江堰建立之前的成都平原,不仅水患严重,更可能因为密布的水网及经常的洪灾,造成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湖泊。有学者甚至认为,在战国中期即古蜀晚期,成都平原有湖名“滇池”,面积竟然达到700平方千米以上;到了汉代,仍然可以达到“二百余里”大小,[10]即在450平方千米左右。

秦统一古蜀之后的秦惠文王后元十四年(公元前311年),秦在古蜀地置成都县并令“(张)仪与(张)若城成都”[11]。张仪修成都城非常艰难,屡筑屡颓,原因是当地低洼潮湿,需要取土填埋,加之长期被水侵泡的土质松软,难以筑成土埂。没有办法,只得顺地形,于高亢之处立基础。这样就造成成都城不仅分为大小城,而且城墙南北不正,非方非圆,曲缩如一个乌龟,故而成都古代还被称为“龟城”。

所有在成都平原上发现的古城遗址,均是建立在张仪修建成都城之前。同样是低洼潮湿的地形、膨胀松软的土质,这样的城镇,存在的时间是有限的。

成都平原什么时候解决了湖泊密布和土质松软的问题呢?任乃强先生认为:“汉时,成都平原已全为陆土田畴。”[12]这乃得益于都江堰的修建,尤其是在成都“穿二江”。

司马迁在《史记·河渠书》中说:“蜀守冰凿离碓,辟沫水之害;穿二江成都之中。此渠皆可行舟,有余则用溉浸,百姓飨其利。”[13]

李冰“穿二江”的目的,仅从防洪、通航、灌溉方面是不能完全解释的。之所以要“穿二江成都之中”,还有一个作用,甚至是更重要的作用,就是排涝。这一作用在过去被许多人忽略了。

李冰建都江堰时,虽然距离张仪、张若建成都城差不多过去了半个世纪,但成都土质松软,低洼潮湿的情况并没有大的改观,这样的情况必然让航运、灌溉均受影响。所以,“能知天文、地理”的李冰坚持要“穿二江成都之中”,就是为了加速排涝,改变土质松软,低洼潮湿的情况。

“穿二江”的排涝作用是显而易见的。尽管几十年后到汉代时,成都平原已全为陆土田畴,但是,到了夏秋雨季,河床不能容蓄洪水,仍然可能泛滥为害,成都市区仍免不了要遭受水灾的危害。距李冰治水几十年后,岷江发生了二次大水灾。一次是,公元前185年,“夏,江水、汉水溢,流民四千余家”;一次是公元前180年,“夏,江水、汉水溢,流万余家”。[14]当时的成都平原村落人口还说不上稠密,但一次大水就冲走了千家万户;居民集中的成都更不能幸免。那么,在都江堰之前的城鎮,又怎么可能经受得起大水灾呢!

三、处于盆地内的成都平原,

地震、瘟疫与战争的影响

远古时期的古蜀人,生产力低下,没有科学技术,当瘟疫、地震与战争到来时,他们没有防卫、抵抗的能力,灭族灭城的情况恐怕并不少见。

成都平原在四川盆地的西北边缘,靠近龙门山地震带。据《地质专家:成都平原仅具发生最大不超过6.0级地震可能性》一文所述,成都平原区历史和现今的地震活动,主要沿盆地及周边活动断裂发生,具有由西向东减弱趋势。龙门山构造带的存在,对成都市所属的成都平原活动断裂的活动性,以及地应力和地震波的积累与传播,具有十分重要的阻挡和减缓作用。如2008年发生的汶川大地震,虽然震中距成都主城区仅70公里,但向成都市区方向,过安县—灌县断裂带后地震烈度快速衰减,除都江堰—绵竹一线遭受严重破坏外,成都主城区建筑物基本未遭受严重破坏。[15]

虽然成都平原大约不会发生超过6.0级地震,对现在的成都平原是安全的,但是,据地质专家不完全的统计,从公元942年至2008年的1066年期间,成都平原也曾发生过4级以上,5.5级以下的地震共约88次,平均12年发生一次。

4级以上,5.5级以下的地震,对今天生活在成都平原上的人们及其建筑物肯定威胁不大,但是,对古蜀人呢?只要到金沙遗址博物馆看看古蜀人生活复原场景,就知道那样简陋的建筑物,是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的。

《地震导致河流改道与古蜀文明的变迁》一文认为,公元前1099年发生的地震引起山崩、滑坡堵江,进而引起河流改道,并导致三星堆文明的消亡和金沙文明的传承。[16]24E73BE2-9EC4-4766-B85E-01DC71825E2C

陈宁生等学者在《地貌学》上发文认为,历史上的成都地区古城镇之所以发生迁移,最大可能因素应是山洪泥石流灾害,金沙遗址可能是被公元前300年左右的龙门山区地震引发的山洪泥石流所毁灭。[17]

成都平原位于四川盆地。众所周知,盆地因为周围被山脉阻挡,所以少风,因而不易散热;由于缺少空气流动的缘故,很容易形成冷空气和污染物的滞留。中国的大多数盆地都不太热,但四川盆地却很炎热潮湿。这是由于副热带高压的作用,使得热空气沉降到盆地中,而盆地的地形又阻礙了热空气的四散,因而闷热,成都平原特别如此。

空气流通不畅,很容易发生呼吸道传染性疾病的流行。急性呼吸道传染病具有很强的传染性,最可怕的是发展为瘟疫,又称大流行病,即具有传染力且会造成死亡的大型流行病。

从古至今,瘟疫对于人类而言,都是十分具有威胁性的存在。有学者对自西汉以来的2000多年的中国古代发生瘟疫的情况进行过统计,较大规模的瘟疫有300多次,平均每六七年就会出现一次。

据高勇《历史上疫病灾害及其防治》[18]一文所述,四川有文献记载的疫情最早见于晋代,“晋武帝太康初年,旌(德)阳大疫,死者十七八”;霍乱、天花、伤寒、麻疹等疫病都在四川有过大规模的、甚至是不间断地流行;从西晋至民国1600多年中,四川省内各地方志所记载的疫病灾情不下千次,其中,流行范围波及几省的大疫情就有十多次。

在没有文献记载的古蜀时期,发生洪水肆虐、地震灾害是经常事,而大灾之后往往都会有瘟疫。瘟疫是由细菌、病毒等一些强烈致病性的微生物引起的恶性传染病,常见的有流感、鼠疫(黑死病)、天花、霍乱、痢疾等。一般自然灾害后,环境卫生不好,加之空气流通不畅,很容易引起瘟疫。瘟疫是将当时的古蜀聚居区域乃至城镇彻底摧毁的最后一击。有学者认为,辉煌三星堆的毁灭,就是洪水之后的大瘟疫造成的。

远古时期,不同氏族之间的战争是导致聚居城镇败落乃至放弃的重要原因。

按《蜀王本纪》和《华阳国志》所述,古蜀历史由蚕丛、柏灌、鱼凫、杜宇、鳖灵“五王”所延续构成。其实,古蜀历史除了杜宇、鳖灵两个王朝(不是两个人)可能存在延续性外,其他的均存在学术争议。诚如任乃强先生在《华阳国志校补图注》中说:“《蜀王本纪》为汉代人所记蜀人传说,只得如此三四著名之酋长,非能列举其世系……”[19]古蜀历史、文化消逝得太彻底。《蜀王本纪》《华阳国志》是接受了中原文化教育的蜀中学者,根据中原文献与蜀地传说而撰写的。今天的古蜀发掘已经证明,关于古蜀的文献很有限,还很靠不住。

古蜀时期,并没有一个统一的“蜀”国,甚至这个“蜀”字都可能是中原人的指称。[20]那么,当时的每个种族、聚居区、城镇都市之间,没有统率、管理的关系,彼此之间可能是友好的或者敌对的。在生产力非常低下,生活物资极度缺乏的远古时候,种族之间为争夺水源、猎物等生活物资,必然经常发生械斗。在无数次战争的厮杀之中,想要存活下来就只有把对手消灭掉。于是,一个又一个聚居地的消失,一个又一个城镇都市的空无一人,难道不是必然出现的事情吗!

注释:

[1]苑坚:《成都发现4300年前盐店古城,比三星堆遗址早1000年》,新华网成都2003年1月19日http://www.sina.com.cn.

[2]郑肇经:《中国水利史》,上海书店1984年版,第258页。

[3](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一百五十一《成都府路·永康军》,中华书局1992年版。

[4][5][7][8][9][11][12][19]任乃强:《华阳国志校补图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118页,第132页,第113—118页,第120页注释7,第131页注释9,第128页,第120页注释7,第119页注释2。

[6](汉)扬雄:《蜀王本纪》,四川大学图书馆编《中国野史集成》第1册,巴蜀书社1993年版。

[10]周宏伟:《“滇池”本在成都平原考》,载《西南大学学报》 2005年第5期。

[13](汉)司马迁:《史记》卷二十九《河渠书》,中华书局1999年版,第1196页。

[14](汉)班固:《汉书》卷三《高后纪》,中华书局1999年版,第71页、72页。

[15]陈婷:《地质专家:成都平原仅具发生最大不超过6.0级地震可能性》,川观新闻2020-02-04.

[16]范念念,吴保生,刘乐等:《地震导致河流改道与古蜀文明的变迁》,载《山地学报》2010年第4期。

[17]彭科峰:《金沙遗址或被龙门山区地震引发的山洪泥石流所毁》,科学网www.sciencenet.cn 2018/2/2520:31:04.

[18]高勇:《历史上疫病灾害及其防治》,载《四川档案》2020年第1期。

[20]李殿元:《论“蜀”为四川专称的历史由来》,载《文史杂志》2015年第4期。

作者:四川省对外文化交流中心研究员24E73BE2-9EC4-4766-B85E-01DC71825E2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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