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

第一章

也许是缘分，陆恒、刘兴和张琦从小就分到了同一个班，成为了最要好的玩伴。到了中学他们又考进了同一所高中的重点班级。步入社会后，有可能是因为彼此的影响，他们又心有灵犀地选择了同一条道路——航天事业。当然他们各有各的领域，发展方向也不同。

陆恒热爱工程，他的偶像是本·罗杰恩，一个3004年的著名工程师，所以他整体偏向飞船技术的研究。他整天琢磨着改进飞船的体系，因为他对人类的现状很不满意。人类虽然有高科技，但已无探索的精神，整个社会成了半老龄化社会，500年来，科技停滞了，没有任何创新。

创新！这就是激发陆恒的动点。最终，他把一个引力测量器改造成了一个引力调解仪。因为这项成果，他不仅出了名，还转了行。他开着他自己的飞船，在太空中反复进行性能测试和技术研究。

刘兴和陆恒不同，他的所有研究都是在太空进行，他对太空有着极大的热爱。刘兴刚入门时有一次太空模拟训练，所有人都泡在水里，适应太空的重力。而在每一次检测中他都出类拔萃，如鱼得水，再加上他平常的优异表现，早早被派遣到深空从事科学研究。一位船长发现了刘兴的独特宇宙方向感，向上级申请把他升级为领航员。他在深空中，空间方向感极强，每处理一次领航冷静准确，这使他多次受到了上级的嘉奖。

张琦是黑洞研究专家，对黑洞情有独钟。“黑洞”，从字面意思上给人感觉深不可测，好像一个怪兽，能吞噬一切物质，包括光。光速都无法逃离的天体，为什么要去研究呢？但这也正是“黑洞”的迷人之处。研究人员正在寻找隐藏于黑洞中的超级能量。

多年以后，缘分再次出现，他们被指派参加一次绝密研究任务。现在他们正在执行最后一件任务：探索黑洞，并采集数据。

飞船内气氛沉重，三位宇航员神色紧张。根据他们以往的核对速度，这次的核对应该也不是问题，但是心理压力令宇航员们无法操作自如。

陆恒作为DZH飞船的船长坐在主舱内，扫了扫屏幕上卫星传递来的数据，接着又在脑子中过滤了一遍。现在情况十分不妙，太空中，石块像丧尸一样游走，十分密集。

灵敏度？不行，一但灵敏度调到最高飞船就会失控的。

外力的协助很重要。

“张琦，联系DCM飞船，让他们尽可能敲碎石块！”

“收到！”张琦把对讲机夹在脖颈，一边通知一边从后舱里搬出一摞资料，她在清理后舱。

“参数核对完毕，一切就绪，路线规划完毕。”刘兴大声报告道。

陆恒和张琦愣了愣神，回到主舱，坐回安全座椅上，把安全罩放了下来。但他们心里却没有准备好。

这么快的吗？

“准备。”陆恒低声说道。

其他两位点了点头。

飞船进入倒计时，他们的生命仿佛也在倒计时。

他们坐在安全椅上，望着眼前的这片浩瀚星空。

陆恒习惯性地又检查了一遍。

“保佑我们别卷入黑洞里。这是最后的工作了，拍完照就可以回家嘍。”刘兴美滋滋地说道。

张琦瞬间破防了，她也想快点回家啊。

刘兴没有在听他们说话，他一直在盯着飞船墙上的方向标，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他透过全景窗找到了那几个他一直用来确定坐标的星星，真的有些不对劲，两个星星好像掉了顺序，左边和右上角的星星好像也不对。

坐标反了！

刘兴双眼不由自主地变得通红，他发起抖来：“错了，完了完了。”

飞船已经运转了起来，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飞船分成了两半，后一半舱坠进了深处。接下来他们所处的密封舱脱离了飞船，点起了火。

张琦和陆恒好像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这一切都是预料之中的程序啊。

“方向反了，傻瓜！”刘兴在安全椅上剧烈晃动着，他好像崩溃了。

“刘兴，怎么了？”陆恒盯着刘兴，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方向针。指针指的不是S，而是N。陆恒一机灵，就是这一瞬间，他明白了，方向反了。他死死地盯着指南针，眼睛憋得通红。他对指南针上的N产生了极大的憎恨，他想挽救。

陆恒望向张琦，只见她的双眼也模糊不清。她的理智已经被冲散。

“开灵敏度。”刘兴吼道。

陆恒很犹豫，他知道不能像刘兴这样失控。

“快开！你想死吗？”刘兴声音沙哑。

张琦比陆恒更加果断，她立即调了灵敏度，咬牙切齿地转动了方向摇杆，飞船剧烈晃动。

张琦力量太猛了，舱开始飞速地旋转。这种感觉十分的痛苦，在他们的训练中，也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强度。他们忍不住疯狂地干呕，张琦双手捂住嘴，双眼已经无神。

舱开始“飞”了，由于一直在转圈，他们已经完全偏离了安全的路线。

“停！”

“不行，停下只有死路一条，我不想死！”

他们闭上了眼，等待着那致命一。，绝望的感觉很可怕，他们在思考着自己的死法，被压死还是窒息？

和所有的事故一样，他们慢慢失去了意识，但不是完全。

第二章

飞船不再旋转，但是还在行驶。

刘兴向外面望去，不知他们去了哪里。好像在顺着一个漆黑的隧道穿梭，胸口很不舒畅。刘兴吼起来，想叫醒张琦和陆恒。张琦醒了，但陆恒没有。

“我们迷失了方向。”刘兴说道。

“我们昏睡了多长时间？氧气还剩多少，资料是否丢失？”张琦问。

“氧气只能用不到一年。原来一共提供了二十年的氧气，事故那天还剩七年。我们昏睡了六年。资料的话，有四分之一已经被碾碎。”刘兴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不科学的，他们怎么能在无营养摄取的情况下活六年？

张琦长叹一口气。他们不光迷失了方向，也迷失了时间，也许时间对于他们已经不重要了。

她又看了看时间记录仪器，那台仪器已经“精神错乱”。

他们困在了无名宇宙里，困在了时间里。

飞船行驶速度接近光速，这是当时人类最高技术。事故当天，强大的灵敏度浪费了很多能源，他们现在也许是靠引力发动。

陆恒还在“睡觉”。

一小片亮光打断了刘兴和张琦的思绪。就是这一片亮光温暖了两人的心，他们感到了安慰，可这依然不能解除危机感。

亮光越来越大。他们也有点惊恐起来，不知道面前是什么。

飞船飞出了漆黑，沉浸在光明里。可就在飞出的一瞬间，飞船像木头人一样停止运转，深深地坠了下去，落在了一个不明星球上。

这让刘兴和张琦愣住了。让他们惊讶的不是飞船停止了运转，而是抬头看见的这个蓝白相间的熟悉星球——地球。那么，他们所处的是，月球？

飞船稳定下来，安全罩自动降落。他俩爬出了船舱，站在一片草地上。他們并没有飘起来，反而觉得密封宇航服更加沉重。

“这是……”一座座小房子布满了月球，一群长得像猫的生物在蹦蹦跳跳。

“这太熟悉了，月球。”刘兴趴在地上，享受着月球表面粗糙的感觉。

“这是虫洞……”张琦忽然脱下了防护服，大口大口地呼吸——月球上竟然有氧气！

刘兴思考着来龙去脉。这不符合物理学定律。只有一种可能，这是另一个宇宙，多元宇宙中一个，他们穿越了虫洞，来到了这个貌似熟悉的宇宙以及地月天体系统。

他们仿佛新生婴儿，第一次呼吸，第一次走步，第一次站立，第一次感受到温度。

“从来没有这么震惊……从婴儿宇宙到平行宇宙。”刘兴指了指远处那个熟悉的地球。

“嗯，这不是原宇宙，这不是现实。我们要回到现实。”张琦并没有刘兴那么激动。

“这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现实。”

张琦摇了摇头：“我们生长在原宇宙。这个新世界不属于我们，我们是时间旅行过来的。我们必须回去，回到自己的家乡。我们和那些生物沟通，看能不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要穿越多重宇宙！我们连方向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定位？怎么回去？那群动物的样子，你觉得他们能造出光速飞船，能有超级能量吗？”刘兴叹气道。

“不对，你仔细看，它们一定是高级生命，不过被囚禁在一个弱小肉体里而已。如果它们像我们的地球上那些动物，这些奇妙的反重力房子是怎么盖的？我们穿越虫洞而来，虫洞也是我们回去的唯一途径。但我们首先要修好这艘先进的飞船，这是陆恒亲手打造的。”

第三章

在清晨或中午或晚上，刘兴醒来，发现飞船被搬运到了一个工厂里。一群“猫”们在用锋利的指甲拧着零件，飞船被拆掉了一半。

“停下，你们都停下！这是我们的飞船！不准拆！”刘兴打开舱门，冲着那群毛球吼道。所有小“猫”都惊住了，一动不动地盯着刘兴。在它们看来，刘兴就是一个挤眉弄眼的精神病。

刘兴紧张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时，一个个黑不溜秋的“猫”走了进来。它们黑的程度各不同，那气派就像地球上的领导。没等刘兴继续说话，一个黑到不像“猫”的“猫”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东西，这使他不知所措。张琦也拖着脚步走到舱门前。她被眼前的场面震慑住了，紧接着又镇定下来。

“外星生物，我们不是第一次接触了。你就这么傻乎乎地跟它们说人话吗？我们要找找看，哪种宇宙语言它们能听懂。”张琦学习过宇宙语言学，她打开了宇宙语言翻译器，以“你好”这个词，用好几种宇宙语言都说了一遍。可那个黑“猫”还是盯着张琦。

“你说那么多个你好是什么意思？你们终止了我们对此物件的研究，请配合工作。”黑猫一开口就说中文。张琦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好猫，也许我们需要更多的了解。我们可以谈一谈吗？您应该是……首领吧？”张琦犹豫地问道，一般来说群居生命都应该有首领。

“咳……我是月猫首领，看不出来吗？我都这么黑？你们看起来智商不高，体型这么大，大脑只占十分之一。”黑色月猫首领眯着眼睛盯着两个人类，“生气了？你们的气场太明显了，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唉，真是低级生命。或许我们可以帮你们改造一下气场，顺便解刨一下你们那只装着水的大脑。水真的好多，都能闻到……哎呦更明显了。”

刘兴和张琦彻底尴尬了。他们没想到月猫首领能够觉察自己的思维，他能读心！月猫首领的唠叨，使两人产生了极大的敬佩，忘记了自己是地球上的最高级生命，竟然把眼前的黑煤球当成了他们的……长辈。

张琦猛地一回神：这些智慧猫很聪明，说不定能帮助他们。

“到我办公室谈吧。真小子底子不错，智商比那个假小子高多了。考虑来当我的仆人吗？挺适合你的工作，加难度你就得崩溃了。”月猫首领带着他们到办公室。

张琦和刘兴对气场不太了解，不知道月猫首领是什么意思。他们就把气场当成一种情绪，努力平静下来，不让首领套出什么秘密。他们坐下来。沙发小巧玲珑，软软的，成功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月猫首领咧开小嘴笑了笑，“好了，说说吧。”

月猫首领又严肃起来，让人不得不觉得它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故意的。

“嗯好的，”张琦唐突地瞪了一眼月猫首领，“我们是另一个宇宙的地球人，来到太空执行长期任务。也许是很长时间以前、也可能是很短的时间之内。我们正准备执行最后一个任务——用太空相机拍摄下黑洞并记录数据。然后，就在要离开时，因弄反了坐标误入虫洞，来到另一个宇宙……”

“方向都弄错，还当宇航员？”月猫首领大声嘲讽道。

这句话他并没有说错，刘兴莫不做声。

“请不要打断……”

月猫首领再次打断了张琦：“好了，不要说了。我明白了，你们是从隧道过来的对吧？那你们还是回去比较好。你们的人类就要灭绝了，只有少数生活在地球上，但是都退化了。这句话说明白了吗？”月猫首领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退化，人类怎么可能退化？就现在的科技技术，想退化都退化不了。”张琦有点着急，人类之间可能会发起战争，但濒临灭绝真的过于严重了。

“你们人类说过人类肯定会灭绝，还整天挂在嘴边一副动洞彻宇宙奥秘的样子。现在不敢接受现实？每个人都会死对吧？但是你们在死亡面前就是不想死。说过的不承认，傻子们。”

“我们中有一个人还在昏迷，你们能治疗吗？”

“小事一桩！你们付什么报酬呢？”月猫首领又问。

“我们什么也没有，只有那艘飞船。”刘兴说道。

月猫首领好像不怎么满意，飞船就是破铜烂铁，对他们毫无用处。地球人还有什么？似乎什么也没有。他好像同意了这笔交易。

“谢谢。”刘兴和张琦离开了办公室。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我们现在是所有人类的代表，却受一只月猫的屈辱。简直荒谬。”张琦咬牙切齿，手指紧紧缠在一起。

“我们对这个世界还不够了解。”

“这是肯定的。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去了解？怎么个了解法子？”张琦盯着刘兴。

“记得咱进来时，右手边有一座屋子，里面有很多书。”刘兴说。

张琦仔细观察着刘兴的左边脸，“可行吗？”

“嗯，我看可行。”

刘兴和张琦按照小时候的样子，碰了碰拳。

第四章

房间内，张琦坐在床上摆弄着一个月猫小挂坠。突然有人敲了敲门，一位月猫仆人走了进来，他端来了一杯水。

是水。

张琦大口喝了起来。即使这水有毒，她也抵挡不住水的诱惑，饥饿的感受慢慢浮出了水。，这么长时间她终于感受到了饿。

哦！该会合了，这次是仆人第五次进入房间。她推开客房的门，探出一个脑袋，只见刘兴正站在那里。他使了个眼色，然后飞快地窜来窜去，张琦紧跟过去，他们敏捷地在楼道里穿梭。

“刘兴，走廊有月猫，要被发现了，快跑！”張琦刚相反方向跑，可刘兴如精神病似的一如既往地冲上去，月猫不为所动。张琦也跑了过去，月猫的毛轻轻擦过她的肩头，什么也没有发生。也许这群月猫是瞎子。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那个小屋子，汗水出乎意料地从张琦的额头上流下。

“走，不用紧张，里面没人。”刘兴胆战心惊地按下了一个按钮，门开了，出现了一个足够让他们钻过去的洞。

他们冲了进去，而门自己关上了，张琦和刘兴一直往前走，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已经没了那些繁星的亮光。

“快，把帘子拉上。”张琦低语道。

刘兴快速地拉上了帘子，把透明的墙挡住。张琦在漆黑中摸索，这里居然没有灯？

“张琦，你在哪里，我看到了一本法语书。”几本书掉落在地，发出声响，“天呐！《清明上河图》？”

张琦一惊，她摸到了一个按钮。灯亮了，整个屋子的容貌展现出了，张琦和刘兴互相找到对方。

“这里就一个书架，而且都是地球上的书，月猫不写书吗？”张琦不解地打量着一本《好兆头》。

突然，小屋的门打开了，一群月猫们堵在了门口。

“入侵者，出来！”月猫用嘶哑的声音喊道。

两人赶紧蹲下，但一个书架很难隐藏他们。

“等等，”一种神奇的力量冲进了刘兴的思维里，它好像在指引他看向小屋的一个角落，“那里…一个洞，另一个洞。”

张琦望去，只见小屋的深处有一个熠熠发光的洞口，眼看他们就要被发现了，她赶紧拉着刘兴跳了进去，这扇门又再一次关上了。他们重重地落地。

“这里全是书，全是书。”张琦激动极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屋子还有这样的机关。

两人试探性地往前走，这里的光线很暗，空间结构从多种因素来看都类似一个隧道。

一个人从深处走来，是一个人，一个人。

“可以来看书，但是为什么不点灯呢？”这个老人大声说道，“你们两个站起来。”

刘兴和张琦放弃了藏在书架后面，他们站了起来，老人瞬间惊讶地睁大了眼。

“人，你们！”他差点跌倒。

“先生，您怎么会在这儿？”张琦上前问道，这是什么样的缘分才能让他们隔了一个巨大的时空相见。

老头猛地跪在地上，热泪盈眶。张琦握紧老人那饱经风霜的手，不知怎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还想问你们呢，你们怎么在这里？”老人的手又紧紧地握住了刘兴的手。

“虫洞……穿，穿越过来，进了一个小屋。”刘兴颤颤巍巍地说道。

老人流着眼泪，胡子都湿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是陆恒，你们知道吗？人类已经灭绝了，是我造成的，对不起。你们误入了时空隧道，出不去了，你们只能…面对另一个世界了。”他低下了头。

刘兴和张琦并没有发怒，也没有怀疑，他们三人之间是从来没有怀疑的，他们之间的那种气氛是不可替代的。

两人静静地坐了下来，心平气和地陪着另一个陆恒——老去的陆恒谈心，眼前的这个不再是他们的朋友了，而是老朋友。

“我们留下来不走了。”

刘兴拍了拍老人的后背，泪水滴在地上，一颗一颗，十分有规律。

这一次张琦没有反对。

终章

几天后，月猫那边传来了一点音讯，年轻的陆恒死了，张琦和刘兴也不见了踪影。

叶开老师评：

拜读完六尾这篇科幻小说《缘分》，不知道怎么的我感慨万千。很奇特的构思，也是很棒的完成。刘兴、张琦和陆恒他们三位地球宇航员受命到黑洞周围拍摄黑洞的照片，然而因为一个偶然的错误导致坐标设定相反，他们不仅没有飞回地球，反而穿越了“虫洞”，从“婴儿宇宙”来到另一个“平行宇宙”。在这里的另一个宇宙的月球上，他们遇见了一群猫，其中的月猫领袖聪明绝顶，出语处处伤人——哈哈真的是，这简直太伤人了，有点“脱口秀”的意思，但是，句句都打在人的痛处。包括它说，人类撤退到了月球，而且退化了。这里藏着一个关键的信息：月猫领袖怎么知道另一个宇宙的地球人类撤退了？怎么知道人类退化了？而且，他还说人类总说会退化的，这似乎对人类超级熟悉啊。后面突然反转，在这个宇宙中，刘兴和张琦遇到了变老了的老朋友陆恒。他说自己改造了猫族，并且导致了人类的灭绝。这个十分奇特的设定。月猫们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智慧生命呢？令人思绪万千。真的是非常有趣的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