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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药并用治疗结直肠癌术后癌因性疲乏的疗效观察

2022-06-29郑羽樊卫陈坚陈琰张建华许颖

上海针灸杂志 2022年6期
关键词:因性温阳健脾

郑羽,樊卫,陈坚,陈琰,张建华,许颖

(1.江苏淮安市淮安医院,淮安 223200;2.江苏省无锡市第二人民医院,无锡 214000)

大肠癌是临床常见消化道恶性肿瘤,大肠癌包含结肠癌和直肠癌,在全球恶性肿瘤中,大肠癌发病率和死亡率均居第3位[1]。疲乏是身体主观的不适感觉,癌因性疲乏来自于癌症和治疗癌症过程,主要表现为持续性疲乏不适、注意力不集中等,其发病速度快,持续时间长,疲乏强度大,发病率高,在结直肠癌术后化疗患者中,发生率高达 91.8%,对癌症患者心理、社会、生理均造成较大影响,是直肠癌化疗患者生活质量下降的主要原因[2-3]。在西医中并无对癌因性疲乏的有效治疗措施,中医学认为结直肠癌术后患者产生癌因性疲乏是由于患者术后脾肾不足、阳气虚弱、毒邪蕴结所致,而烧山火法针刺八髎穴具补虚温阳的功效,自拟温阳健脾益肠方具有补益肾阳、健脾益肠、益气养血之功。故本研究旨在观察烧山火法针刺八髎穴联合温阳健脾益肠方对结直肠癌术后癌因疲乏患者肠道屏障应激、营养指标和细胞免疫状态的影响。

1 临床资料

1.1 一般资料

纳入2019年9月至2020年9月于江苏淮安市淮安医院就诊的96例结直肠癌术后癌因性疲乏患者,根据随机数字表法将患者分为研究组和对照组。研究组(48例)中男 21例,女 27例;年龄 20~75岁,平均(55±6)岁;直肠癌 20例,结肠癌 28例;右半结肠12例,左半结肠6例,乙状结肠10例,直肠20例。对照组(48例)中男20例,女28例;年龄21~75岁,平均(55±6)岁;直肠癌 21例,结肠癌 27例;右半结肠12例,左半结肠6例,乙状结肠9例,直肠21例。两组年龄、性别、肿瘤类型、肿瘤部位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经江苏淮安市淮安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

1.2 纳入标准

①结直肠癌诊断标准参照《中国结直肠癌诊疗规范(2015版)》[4]中的相关标准,并经影像学和病理学检查确诊;②预期生存期>6个月;③患者同意参加本研究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1.3 排除标准

①有肝、肾或血液系统疾病,不适宜参与本研究者;②妊娠期或哺乳期者;③合并结肠癌以外的其他恶性肿瘤、自身免疫性疾病、呼吸系统疾病者;④合并肠梗阻、进食障碍者;⑤精神障碍无法正常沟通者;⑥无法正常服药者;⑦对本研究所用药物有禁忌或过敏者。

2 治疗方法

2.1 对照组

予FOLFOX6化疗方案联合自拟温阳健脾益肠方口服中药治疗。奥沙利铂(深圳海王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031048,20 mL:40 mg)静脉滴注,每次85 mg/m2,第1日;亚叶酸钙注射液(重庆药友制药有限责任公司,国药准字 H20010615,10 mL:0.1 g)静脉滴注,每次400 mg/m2,第 1日;氟尿嘧啶注射液(上海旭东海普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 H31020593,10 mL:0.25 g),静脉滴注,每次400 mg/m2,连续治疗3 d,间隔2周进行第2疗程。温阳健脾益肠方组成为白术15 g,党参15 g,当归12 g,砂仁11 g,肉桂10 g,黄芪20 g,荔枝核6 g,延胡索10 g,炙甘草9 g,干姜9 g。称取药物,加8倍水浸泡30 min,煎煮30 min,过滤,滤渣加6倍水煎煮30 min,取滤液,合并滤液,煎煮至 300 mL,分早、晚2次服用,连续治疗20 d。

2.2 研究组

在对照组治疗基础上予烧山火法针刺八髎穴治疗。取双侧上髎、次髎、中髎和下髎穴。患者取俯卧位,穴位局部皮肤常规消毒,用0.30 mm×40 mm一次性无菌针灸针,根据每穴定位向骶骨裂孔方向进针 25 mm。得气后,随患者呼气将针浅刺入天部,得气后,采用慢提紧按手法行针9次;再刺入人部,采用慢提紧按手法行针 9次;再刺入地部,采用慢提紧按手法行针 9次;患者吸气时,将针体退入天部。每穴重复此种手法,反复操作至针下有热感产生。留针 30 min,每日治疗1次,连续治疗20 d。

3 治疗效果

3.1 观察指标

3.1.1 实验室检测指标

治疗前后分别抽取两组患者晨起空腹静脉血5 mL。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分别测定两组患者血清粒细胞-巨噬细胞集落刺激因子(granulocyte-macrophage colony-stimulating factor, GM-CSF)、白细胞介素(interleukin, IL)-8、超敏 C反应蛋白(high-sensitivity C-reactive protein, hs-CRP)、肿瘤坏死因子(tumor necrosis factor, TNF)-α、二胺氧化酶值(diamine oxidase, DAO)、D-乳酸(D-lactic acid, D-LA)和肠型脂肪酸结合蛋白(I-fatty acid binding protein, I-FABP)水平。采用散射比浊法分别测定两组患者血清转铁蛋白(transferrin, TRF)、前白蛋白(prealbumin, PA)、白蛋白(albumin, ALB)水平。采用流式细胞仪 BD FACSAriaⅢ(上海土森视觉科技有限公司)检测两组患者T淋巴细胞亚群CD4+、CD3+和CD8+水平。

3.1.2 简短疲劳量表(brief fatigue inventory,BFI)评分[5]

治疗前后分别对患者进行BFI评分。总分10分,0分表示无疲乏状态,1~3分表示疲乏为轻度,4~6分表示疲乏为中度,7~10分表示疲乏较为严重。

3.1.3 生活质量评分

治疗前后分别采用生存质量表(quality of life questionnaire, QLQ)-C30量表评估两组患者生活质量。共含有5个功能领域,分别评价患者症状、社会功能、躯体功能和总体健康状况等。分数越高,则生活质量越好。

3.2 疗效标准[5]

显效:临床症状明显改善,BFI评分减少>70%。

有效:临床症状改善,BFI评分减少30%~70%。

无效:临床症状无改善,BFI评分减少<30%。

总有效率=[(显效+有效)例数/总例数]×100%。

3.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23.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处理分析。计数资料比较采用卡方检验。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表示,比较采用t检验。以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3.4 治疗结果

3.4.1 两组治疗前后IL-8、GM-CSF、TNF-α和hs-CRP水平比较

治疗前,两组IL-8、GM-CSF、TNF-α和hs-CRP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IL-8、GM-CSF、TNF-α和CRP水平低于同组治疗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研究组低于对照组(P<0.05)。详见表1。

表1 两组治疗前后IL-8、GM-CSF、TNF-α和CRP水平比较(每组48例) (±s)

表1 两组治疗前后IL-8、GM-CSF、TNF-α和CRP水平比较(每组48例) (±s)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5

组别GM-CSF(pg/L) hs-CRP(mg/L) IL-8(ng/L) TNF-α(ng/L)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前 治疗后对照组 28.91±6.29 20.19±4.311) 17.72±3.26 11.23±3.451) 12.65±2.93 9.81±1.821) 26.82±6.11 19.25±4.161)研究组 28.23±6.11 14.26±3.651) 17.23±3.14 8.31±2.151) 12.31±2.84 8.13±1.561) 26.31±5.96 15.16±3.821)t值 0.532 7.198 0.742 4.924 0.571 4.805 0.410 4.906 P值 0.596 <0.001 0.460 <0.001 0.569 <0.001 0.683 <0.001

3.4.2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 T淋巴细胞亚群及CD4+/CD8+水平比较

治疗前,两组血清T淋巴细胞亚群及CD4+/CD8+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血清T淋巴细胞亚群及CD4+/CD8+水平均较同组治疗前升高(P<0.05),且研究组高于对照组(P<0.05)。详见表2。

表2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T淋巴细胞亚群及CD4+/CD8+水平比较(每组48例) (±s)

表2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T淋巴细胞亚群及CD4+/CD8+水平比较(每组48例) (±s)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5

CD3+(%) CD4+(%) CD8+(%) CD4+/CD8+组别 治疗前 治疗前 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前 治疗后研究组 56.17±10.10 56.17±10.101) 34.15±6.35 45.11±5.791) 20.45±5.25 31.75±6.511) 1.15±0.25 1.55±0.491)对照组 55.25±10.51 55.25±10.511) 34.82±6.23 38.14±6.221) 20.12±5.23 25.34±8.391) 1.12±0.23 1.34±0.391)t值 0.437 0.437 0.257 4.101 0.571 4.805 0.673 2.554 P值 0.663 0.663 0.798 <0.001 0.569 <0.001 0.503 0.012

3.4.3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DAO、D-LA、I-FABP水平比较

治疗前,两组血清DAO、D-LA、I-FABP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与治疗前比较,两组治疗后血清DAO、D-LA、I-FABP水平明显降低(P<0.05),且研究组低于对照组(P<0.05)。详见表3。

表3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DAO、D-LA、I-FABP水平比较(每组48例) (±s)

表3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DAO、D-LA、I-FABP水平比较(每组48例) (±s)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5

组别 DAO(ng/L) D-LA(ng/L) I-FABP(ng/mL)治疗前 治疗前 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前 治疗后研究组 83.21±23.16 53.51±17.421) 24.56±7.11 14.33±3.561) 12.56±3.53 8.12±2.351)对照组 84.54±23.18 66.36±18.651) 24.89±7.17 18.35±4.841) 12.10±3.39 10.54±2.951)t值 0.281 3.489 0.226 4.636 0.651 4.280 P值 0.779 <0.001 0.821 <0.001 0.517 <0.001

3.4.4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TRF、PA、ALB水平比较

治疗前,两组血清TRF、PA、ALB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治疗后血清TRF、PA、ALB水平明显降低(P<0.05),且研究组低于对照组(P<0.05)。详见表4。

表4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TRF、PA、ALB水平比较(每组48例) (±s,g/L)

表4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TRF、PA、ALB水平比较(每组48例) (±s,g/L)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5

组别 TRF D-LA ALB治疗前 治疗前 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前 治疗后研究组 2.47±0.75 1.16±0.331) 271.15±37.35 155.11±25.091) 37.55±11.25 27.55±8.491)对照组 2.42±0.71 1.83±0.511) 274.12±36.33 177.14±27.221) 37.12±11.23 31.34±9.391)t值 0.335 7.642 0.395 4.123 0.187 2.074 P值 0.738 <0.001 0.694 <0.001 0.852 0.041

3.4.5 两组治疗前后BFI和QLQ-C30评分比较

治疗前,两组患者BFI和QLQ-C30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BFI评分明显降低(P<0.05),且研究组治疗后低于对照组(P<0.05);两组QLQ-C30评分明显升高(P<0.05),且研究组高于对照组(P<0.05)。详见表5。

表5 两组治疗前后BFI和QLQ-C30评分比较(每组48例) (x ±s,分)

3.4.6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研究组总有效率为 97.9%,高于对照组的(81.2%),组间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6。

表6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例)

3.5 两组不良反应情况比较

研究组中恶心1例,便秘1例,食欲减退1例;不良反应发生率为6.3%。对照组中恶心3例,便秘2例,腹泻2例,食欲减退3例,不良反应发生率为20.8%。两组比较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χ2=9.079,P=0.003)。

4 讨论

结直肠癌是临床常见肿瘤,多采用手术方式治疗,术后需给予化疗防止癌细胞扩散,但化疗常伴随较多不良反应,加上肿瘤疾病损伤患者免疫功能,患者常产生癌因性疲乏,使患者浑身乏力、反应迟缓以及注意力不集中等症状[6]。结直肠癌术后癌因性疲乏具体病机尚不明确,多数研究者认为,由患者在化疗过程中产生了免疫功能减退、内分泌失调、骨髓抑制等情况所致。在结直肠癌患者中癌因性疲乏发病率较高,在治疗过程中若存在不良刺激还会加重病情,严重影响患者生命质量[7-8]。

大肠癌在中医学属“肠蕈”“积聚”“肠风”范畴,多由饮食不节、正气不足、寒气客肠所致[9]。术后化疗患者脾胃损伤,气血损耗,脾肾不足,阳气虚弱,毒邪蕴结,致以倦怠、疲乏症状[10]。故治疗需健脾益气、养血、温阳补肾、健胃益肠。本次自拟温阳健脾益肠方中黄芪益卫固表、健脾补中、升阳,党参补血益气、健脾,常用于气短乏力、四肢困倦、食欲不振,共为君药;当归补血活血,砂仁健脾理气、化湿开胃,肉桂温经活血、引火归元、温补肾阳,为臣药;荔枝核行气散结、止痛,补骨脂温肾助阳、健脾益肠胃,延胡索活血、行气、止痛,白术燥湿利水、补气健脾,干姜温肺化饮、回阳通脉、温中散寒,为佐;炙甘草益气健脾、止痛、调和药性,为使。诸药合用,共达补中、养血活血、益气健脾、补肾温阳益肠之功。黄芪水煎液和多糖成分可以增强 NK活性,从而增强免疫力,有效成分也可以起到抗病毒的作用[11]。党参含有多糖等有效成分,可调节免疫功能,也可抑制肿瘤细胞生长[12]。烧山火针法是一种复式补益针法,其治疗过程中由浅入深刺激患者皮肤、肌肉、筋骨等,使其释放神经冲动和神经递质治疗疾病,常用于治疗阳虚证型[13]。所选穴位上髎穴可疏导大肠水液、通经活络、健脾除湿、调理下焦;下髎可益气、健腰膝;中髎、次髎可补益下焦,疏通下焦气机。烧山火针法对胃肠道有双向调节作用,可抑制交感神经,促进胃肠道蠕动;其还可作用于自主神经系统,达到补虚效果[14]。

DAO为二胺氧化酶,由消化道肠黏膜上皮细胞分泌;D-LA为肠内细菌代谢产物;I-FABP是一种胞质蛋白,由肠绒毛上皮组织细胞合成,当患者机体肠黏膜产生损伤,会损伤到肠黏膜细胞,致使其释放入血;三者均是反应肠黏膜屏障功能的应激指标[15]。研究组DAO、D-LA、I-FABP水平低于对照组,说明八髎穴烧山火针法联合温阳健脾益肠方治疗结直肠癌术后癌因性疲乏患者,可调节患者肠道屏障应激,改善患者肠道屏障功能。TRF、PA、ALB三种蛋白是反应机体营养状况的敏感指标,与机体营养状态呈负相关[16]。研究组患者TRF、PA、ALB水平低于对照组,八髎穴烧山火针法说明联合温阳健脾益肠方治疗结直肠癌术后癌因性疲乏患者,可改善患者营养指标。CD3+、CD8+、CD4+为T细胞亚群,反应患者细胞免疫状态。研究组患者T淋巴细胞亚群及 CD4+/CD8+水平高于对照组,表明八髎穴烧山火针法联合温阳健脾益肠方治疗结直肠癌术后癌因性疲乏患者,可改善患者细胞免疫状态。GM-CSF为炎症递质,当机体受到炎症损伤,机体内皮细胞会释放GM-CSF,激活白细胞,加重炎症,TNF-α、CRP、IL-8均为炎症因子,与炎症呈正相关[17]。本次研究结果表明研究组患者 IL-8、GM-CSF、TNF-α、CRP水平低于对照组,表明八髎穴烧山火针法联合温阳健脾益肠方治疗结直肠癌术后癌因性疲乏患者,可抑制患者炎症反应。研究组患者BFI评分低于对照组,QLQ-C30评分高于对照组,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不良反应发生率低于对照组。表明烧山火法针刺八髎穴联合温阳健脾益肠方治疗结直肠癌术后癌因性疲乏患者,可缓解患者躯体疲乏症状,提升患者生活质量及临床疗效,减少患者不良反应。

综上所述,烧山火法针刺八髎穴联合温阳健脾益肠方治疗结直肠癌术后癌因性疲乏可抑制炎症反应,调节肠道屏障应激,改善肠道屏障功能、营养指标和细胞免疫状态,缓解躯体疲乏症状,提升患者生活质量及临床疗效,减少不良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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