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强国战略下智能媒体的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研究
2022-06-25尹敏
摘要:智能媒体时代,传播技术的更迭带动我国国际传播影响力变化,“西强东弱”的传播格局受到一定冲击,我国国际传播能力日渐获得国际社会广泛关注。随着中华文化输出不断被强调,我国国际传播愈来愈将文化输出作为提升综合国力、展现大国形象的重要内容。
文章以文化强国战略为背景,结合媒体案例,分析我国当前面临的国际传播窘境,探讨智能媒体时代如何通过技术赋能,构建高度认同的文化符号,实现海外精准传播,化解各国间不平衡的信息流动,在国际传播过程中充分展现中国形象,增强中国国际传播影响力。
关键词:文化强国;智能媒体;国际传播;国家形象;能力建设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2)06-0053-03
在信息技术蓬勃发展的今天,麦克卢汉的“地球村”理念已然成为现实,来自世界各地的多元思想文明在“赛博空间”里实现了更高效的传递与沟通。为在国际话语权争夺战中赢得优势,增强国际传播影响力,不少国家将发展本国文化、加强对外文化输出,作为一项长期的国家战略。
纵观当前的国际传播格局,中华文化输出效果并不理想,中华文化深厚的文化底蕴并未广为人知。在文化输出方面,我国国际传播影响力和传播效果远落后于西方国家,这与当前我国的国际地位严重不符。
智能媒体时代,原有的对外传播战略已很难适应现实需求。国际传播将文化输出作为重点,既是面临严峻的国际舆论挑战所进行的策略调整,也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然要求。因此,如何借力技术讲好中国故事,增强我国国际传播能力,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
一、文化强国战略背景及意义
十七届六中全会审议通过《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首次提出文化强国的发展战略,为我国的文化建设指明前进方向[1]。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站在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全局高度,明确提出2035年建成文化强国的目标。
从微观层面来看,建设文化强国是给中华民族增添新的精神力量,有助于提高国民精神文明和思想水平。从宏观层面来看,建设文化强国关乎中华文化资源和主流价值观能否通过媒介广泛输出海外,关乎我国文化软实力能否得到提升,能否赢得世界认可。
当今世界,各种思想文化交流交融,文化在综合国力竞争中的地位和作用愈来愈凸显,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中华文化国际影响力,势在必行。
二、智能媒体的概念、特点及意义
关于“智能媒體”的准确定义,学界尚未有定论。对这一概念的理解,可从多种角度来进行,常见的是技术角度和用户角度。
从技术角度看,智能媒体包括媒体、人工智能、大数据和终端等一系列新兴信息科技。
从用户角度看,智能媒体是一种全面契合用户需求的媒体,其总体思路是智能识别用户偏好,并提供可用性强的信息和服务[2]。
相较传统媒体,智能媒体具备三大显著特点。第一,万物皆媒。过去,媒体是以人为主导的,但未来,任何物体都可成为信息传播交流的媒介工具。第二,人机合一。信息技术、物体、人三者融合,共同协作,缔造全新的媒体业务范式。第三,自我进化。人机融合的媒介具有自我升级、更新迭代的能力,机器洞察人心和人类驾驭机器的能力相互补充、促进[3]。
基于上述传播特征,在文化强国战略背景下,智能技术已经成为各国对外文化输出的重要力量,推动基于智能技术的国际传播时代的到来。因此,我国国际传播要及时把握新技术带来的机遇,从单一、扁平化的有限对外传播,转向多维、立体化的全方位输出[4]。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读者在哪里,受众在哪里,宣传报道的触角就要伸向哪里,宣传思想工作的着力点和落脚点就要放在哪里”[5]。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智能技术的出现,能够帮助媒体更好了解受众,有助于精确定位目标受众及其所在的群体和组织。通过受众浏览记录和使用数据等,获取其个人喜好,划分出不同品味、文化背景、财务水平等标签化的受众群体,实现分众化传播,进而增强国际传播的目标针对性。
同时,随着技术发展越来越个性化、拟人化,机器将越来越智能,智能媒体将不再局限于数据计算,而是可以通过话语分析升级至情感计算。例如,受众的日常使用习惯和浏览记录可生成详尽的数据参考,移动终端可捕捉、识别多种文本,由此诱发与之相匹配的受众情绪的文化符号,实现移情效应。在引导受众情感转向的同时,掌握其行为变化规律,为传播提供便利。
总之,唯有赢得大量受众,才能在国际舆论场中占据一席之地。媒体须充分借力智能技术,瞄准传播靶向,精准投放内容,丰富并深化国际传播效果。
三、当前我国国际传播面临的困境
塔奇曼曾言,“新闻是人们了解世界的窗口”。在国际舆论场中争取话语权,是当前我国国际传播的重要任务。
在世界各国信息、文化的传播与交流中,我国面临文化差异、传播隔阂等多重挑战,陷入有理说不出、说了传不开、传开却不响的传播窘境。
(一)有理说不出:“西强东弱”格局下他塑形成的刻板印象
当前,国际舆论场“西强东弱”的传播格局未发生根本改变。依附理论认为,在世界各国信息、文化的传播与交流中,发达国家仍处于核心、主导地位,我国国家形象多为他塑,国际受众对中华文化的认识是片面的、狭隘的、单一的,局限于西方媒体报道框架下的内容。
通过数据分析全球社交媒体网络发现,网友以“中国”为关键词进行搜索,得到的多为负面信息,仅有10%的信息较为积极。并且,这10%的信息基本与中国食品、中国服装等物质文化相关,其他方面多倾向政治化、碎片化地解读中华文化。西方媒体为维护自己的霸权地位和传播中心局面,将中国话题纳入其报道框架并予以建构,刻意使用一些污名化的标签制造“信息疫情”,以极隐蔽的方式涵化国际受众,使其对我国形成刻板印象。
(二)说了传不开:文化差异和话语结构单一,导致传播隔阂与障碍
齐美尔提出“陌生人”概念,指不同文化群体、圈层中的人互不相识。中西方的文化差异形成了诸多陌生群体,导致陌生人之间的传播隔阂与障碍。如在新冠肺炎疫情相关报道中,我国提倡的居家隔离等防疫措施,与西方民众的“开放自由”观念相冲突,其背后的根源就是中西方的文化背景差异。中国注重对家国负责的集体意识,西方文化则更强调个体自由。文化差异导致的传播隔阂与障碍,使我国国际传播效果大打折扣。
当前,中华文化的对外传播话语结构较单一,没有充分释放民间主体的活力,多元话语空间的创造力和亲和力较弱。例如,我国国际传播中的纪录片输出,仍未改变宏大叙事的传统宣传思维,这样的话语方式很难被国际受众广泛接受。并且,传播主体以新华社等中央级媒体为核心,话语权难以下放到民间,这样的传播模式反而暴露了我国国际传播的短板,不利于塑造和传播我国国家形象。
(三)传开却不响:国内外文化思潮复杂,对外传播能力有待提升
西方国家总是借文明冲突论来对抗中华文化,极力强调普世价值、人权自由等观念以巩固西方文明霸权。当今世界,国内外文化思潮复杂多元,历史虚无主义、泛娱乐主义等正跨越国界涌入中国,“赛博空间”中的丧文化、饭圈文化不断聚集,中华文化对外输出面临严峻的传播环境。
不仅如此,我国媒体也存在高姿态的宏大话语叙事问题,使自身落入以我为主的陷阱;各媒体平台缺乏共享联动;对外输出内容水平参差不齐,重大新闻报道在场缺失等问题,对外传播能力有待提升。
四、增强我国国际传播能力的对策
后疫情时期,世界仍处于疫情笼罩和重压之下。人们虽对疫情有所认知,但并未找到彻底战胜疫情的方法。
环境的复杂化带来信息的不确定性,加之西方媒体借新冠肺炎疫情肆意抹黑我国国家形象,国际舆论场话语权长期失衡,我国国家形象亟须重塑。为此,下文提出三点增强我国国际传播能力、塑造并传播好我国国家形象的对策。
(一)让国际受众放下“望远镜”认识中国
当今世界,信息的生产和传播权依旧掌握在西方少数发达国家手中。这些国家凭借强大的经济、政治实力,控制、引导国际舆论风向,“西强东弱”的国际传播格局并未发生根本性变化。
中国要重塑国家形象,首先要让国际受众放下“望远镜”,真正通过中国媒体认识中国。这要求我国媒体在国际传播中更加注重新兴媒体、新兴技术和新兴终端的应用,及时通过国外社交媒体如Facebook、Twitter发声,第一时间掌握传播主动权,积极与受众互动。同时,要构建立体化、智能化、多行业、全方位的国际传播体系。无论是主流媒体还是自媒体,都可成为塑造和传播中国形象的主体。在面对西方媒体的污名化报道时,主流媒体要及时直面舆论场,从事实层面展现我国举措的合理性和科学性。例如,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初期,我国就与世界卫生组织密切合作,及时公开疫情数据,作为国际传播主阵地有力驳斥了西方媒体的污蔑和诋毁。
(二)让国际受众通过“显微镜”了解中国
提升我国国际传播能力和传播效果应从细微小事入手,引发国际受众情感共鸣,进而塑造并传播好我国国家形象。
智能媒体时代,如何讲好中国故事?基于受众思维、了解受众需求是關键。媒体应通过大数据等新技术新手段,充分了解受众需求,寻找与受众一致性强、匹配度高的符号内容及形式,精准施策。
出彩的中国故事一定是有温度的,能够充分展现中国人的深厚情感和良好品格。媒体可多报道凡人真事,为国际受众提供了解中国的窗口,如中国网推出的《帧像》;可让抗疫纪录片“走出去”,用纪实的方式讲述中国抗疫真相,展现中华儿女勠力同心的抗疫场景,传播我国以人为本的治国理念。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我国媒体用真情构筑共通的意义空间,用细节打破传播隔阂与障碍,让世界人民因爱动容,从而达到共情传播的效果。如CGTN在INS发布“浙江某护士与未婚夫隔着窗的动情一吻”,使海内外受众无不为之感动并广泛传播。媒体用共情汇聚全球抗疫力量,充分展现了大国担当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责任担当。当然,在选择所要传播的中国故事时,既要让国际受众看到中国与时俱进、发展迅猛的一面,又要直面发展中暴露的问题,向世界展现一个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
(三)让国际受众拿起“放大镜”观察中国
智能媒体技术赋能后,受众已不再被动接收信息,而是成为新的传播主体,传播生态发生变化。
新的传播生态下,承担中华文化对外传播职责的主流媒体,应根据传播活动的具体需要,借力大数据技术在世界范围内收集和存储用户数据,以实现精准传播。
同时,应构筑受众共通的意义空间。缺乏共通的意义空间,或将导致信息传而不通。后疫情时期,信息纷繁复杂,人们通常会通过主动搜索信息来了解外部世界的变化,消除环境不确定性带来的恐慌。在此情况下,要想让受众主动检索与中国有关的信息,主动了解中国,媒体应构筑与之共通的意义空间,应准确把握国际受众的思维方式和信息需求,在遵循对外传播特殊规律的前提下,构筑共通的意义空间,实现精准传播。
此外,还应建立并加深文化认同感,以持续塑造和传播中国形象。比如,“茶艺”“美食”等都可作为塑造国家形象的名片。李子柒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在YouTube上吸引了4000多万粉丝,充分展现了我国的刺绣、美食等文化,使受众被其吸引、为之折服,有利于塑造和传播我国国家形象。
需要注意的是,对外传播应做到故事模式与信息模式平衡,重大问题不失语,文化输入软包装。在智能媒体技术的加持下,短视频、直播等成为传播我国国家形象的助推器。如CGTN推出的33分钟纪录片《武汉战疫纪》,从小视角切入,讲述武汉人民不凡的抗疫故事,为国际受众提供了解中国的窗口。
五、结语
新的时代背景下,建立具有浓厚中国特色的国际传播体系尤为重要。要提升国家形象,就要直面传播中面临的问题,从细微处着手塑造。并且,塑造和传播国家形象并非仅是媒体之责,个人也可通过自媒体正向发声。
需要注意的是,智能媒体虽为我国国际传播工作提供了强大支持,但也不可忽视其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比如,社交机器人介入舆论,参与公共讨论,影响舆论真实性;算法的不可见性隐含地加剧了“过滤泡”效应,使跨文化圈层间的传播与交流更加困难等。
总体而言,人工智能已经成为影响国际传播交流的重要变量,改变着国际传播生态。无论是技术层面还是情感层面,人类都不应成为技术的奴隶,而应最大限度地借用技术力量,帮助人类实现更好交流。我国媒体需借助智能媒体技术,增强中华文化吸引力、国际传播影响力、国际形象亲和力、国际话语公信力、国际舆论引导力,从而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构。
参考文献:
[1] 朱贝,赵振宇,李旺.文化强国战略下视听新媒体的文化传播能力建设[J].新闻世界,2015(9):199-200.
[2] 段鹏.智能媒体语境下的未来影像:概念、现状与前景[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8,40(10):1-6.
[3] 《传媒》编辑部.智媒体时代传统媒体的转型之路[J].传媒,2019(4):6-7.
[4] 相德宝.新媒体时代下的中国国际传播:体系建构、理念变革与实践创新[J].对外传播,2017(12):16-18,25.
[5] 顾海凇.积极有为推进媒体深度融合发展[J].当代贵州,2018(30):前插1.
作者简介?尹敏,硕士在读,研究方向:新闻与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