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的消失——榆林窟管理及辅助用房的设计
2022-06-24黄印武柯纯建
黄印武 柯纯建
榆林窟位于甘肃省酒泉市瓜州县西南70 km,距离敦煌莫高窟170 km,属于河西走廊西端的踏实盆地。洞窟开凿在榆林河峡谷两岸直立的东西峭壁上,因河岸榆树成林而得名。榆林窟共有43 个洞窟,250余尊佛像和5 200 m2的壁画,尤以西夏和元代洞窟最具特色,与敦煌莫高窟、西千佛洞、东千佛洞、水峡口千佛洞、五个庙石窟等共同构成了敦煌石窟群。
榆林窟管理及辅助用房项目(图1)是“榆林窟国家文化和自然遗产保护设施”建设项目的一个组成部分,也是近40 年来对榆林窟保护管理设施和基础设施的第一次大规模改造升级,以应对现代保护管理的要求和不断增长的游客数量。计划新建的建筑包括游客接待中心、管理用房和生活辅助用房,总建筑面积1 100 m2。虽然选定的新建筑建设地点已经尽量远离洞窟集中的区域,但是仍然位于榆林窟的重点保护区内,属于非常敏感的遗产环境地带。
图1 从榆林河西岸回望游客接待中心和管理用房Fig. 1View of the reception building and administrative building from the opposite cliff
1 河谷之境——榆林窟的遗产环境
榆林河又名踏实河,属疏勒河水系,源于祁连山西端的野马山和大雪山。河流进入戈壁后,在河水的冲刷下,许多地段河床下切很深而形成峡谷,两岸形成悬崖峭壁。[1]榆林河谷亦是如此形成,崖壁的高差约20 m。在苍凉而壮阔的茫茫戈壁之中,榆林河谷犹如戈壁中劈开的一道深深裂缝,谦和而强烈,郁郁葱葱的河谷暗示着一种意外的神秘感。(图2,图3)
图2 榆林河谷Fig. 2Yulin ravine
图3 20世纪40 年代的榆林窟东崖Fig. 3East cliff of the Yulin Caves in the 1940s
榆林窟自古就不在大道之旁,前来礼佛者甚少,因而史籍中鲜有关于榆林窟的记载。榆林窟的创建年代无从考证,根据现存洞窟的内容,未发现唐以前的遗迹,经与莫高窟的洞窟型制相比较,“大致认为榆林窟开创于初唐,盛于吐蕃时期,终于元代”[2]。1943 年向达先生参加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在甘肃敦煌的考古工作后,对榆林窟有如下记载:“榆林窟即在水硖口南30 里。……踏实河发源南山,蜿蜒北流。窟在河之西岸,东西相距不过100 公尺,峭壁矗立有若峭成,石窟错落其间。水为石硖所束,奔腾而出,其声如雷。两岸红柳掩映,杂花蒙茸,诚塞外之仙境,缁流之乐土,莫高窟所不逮也。”[3](图4,图5)
图4 1986年榆林窟西崖Fig. 4West cliff of the Yunlin Caves in 1986
图5 2019年的榆林窟东崖Fig. 5East cliff of the Yulin Caves in 2019
在榆林窟划归敦煌文物研究所(敦煌研究院的前身)管理后,开始对石窟实施一系列迫在眉睫的维修保护,其中包括修建榆林窟防洪工程、崖体加固、恢复栈道等与环境相关的内容,这些保护性工程基本没有改变原有的环境状态。
同时,因保护管理工作的需要,又陆续建设了一些办公室和宿舍楼。由于缺乏规划的引导,加上榆林窟窟区场地局限,这些建筑便见缝插针,与窟区古迹混杂一处。初期榆林窟人迹罕至,主要工作以保护洞窟为主,这些办公室和宿舍楼离洞窟近,十分方便,在没有监控的年代更是显得十分必要。随着保护观念的发展、保护设施的丰富和游客量的增长,这些无序建设的办公室和宿舍楼的弊端越来越明显,事实上对榆林窟的遗产环境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扰动,不利于完整呈现榆林窟的遗产价值。
为了消除这些后期增添建筑的不利影响,同时满足必要的保护管理功能需求,《榆林窟文物保护规划(2014-2030)》中要求除保留第六窟前既有的四合院建筑外,其他现代房屋建筑均予拆除,管理及辅助用房另行择址新建。[4]23
2 真实之问——“真实的”与“真实性”
《关于古迹遗址保护与修复的国际宪章》中开篇即提到:在全面保持古迹真实性的前提下,将其传承下去是我们的责任。真实性是遗产保护的基本原则,遗产环境也是体现遗产真实性的一部分。[5]
《巴拉宪章》明确了遗产环境的一般空间界限,是“某遗产地周围的区域,可包括视力所及的范围”[6]。《西安宣言》则进一步强调了遗产环境是“紧靠古建筑、古遗址和历史区域的和延伸的、影响其重要性和独特性或是其重要性和独特性组成部分的周围环境”。“周边环境还包括与自然环境之间的相互关系;所有过去和现在的人类社会和精神实践、习俗、传统的认知或活动、创造并形成了周边环境空间中的其他形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以及当前活跃发展的文化、社会、竞技氛围。”[7]
不难看出,遗产环境与博物馆的展品不同,价值不仅存在于遗产的物质环境之中,也存在于因其形成的空间氛围之中。环境与遗产本体在物质的、视觉的、精神的以及其他的文化层面存在重要联系,呈现了遗产产生和存在的必然性,是遗产真实性的一种见证,可以丰富观者对遗产价值的全面认知。榆林窟所处的榆林河谷空间围合明确,相对宽阔的河漫滩和绿意盎然的树林营造了一处戈壁绿洲,为人的活动和宗教的传播提供了可能,榆林窟的形成在偶然性中有其必然性。
关于真实性的讨论,往往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此,笔者有两个观点:一是不能抽象地讨论真实性,必须把真实性放在具体的案例中加以考察、分析和辨别,只有在具体的语境中,真实性才能成为可讨论的对象。二是不能把“真实性”等同于“真实的”,真实性必然来自真实的存在,但真实的存在未必都具有真实性。
1979 年,榆林窟将蘑菇台子的一座清代土木结构大门(图6)迁建在大佛所在的第六窟之前,并修建了4 个土木结构的平房,共同围合成一个四合院,作为办公室和宿舍;1989 年,在洞窟区的北部修建了供职工居住的宿舍(图7),此后又在窟区内建设了员工餐厅和公共卫生间等零星建筑。然而,同样都是因保护管理工作的需要而建设的建筑物,在《榆林窟文物保护规划(2014-2030)》中,却只保留了第六窟前的四合院,而将其他的建筑列入了拆除范围。
图6 四合院迁建的清代大门Fig. 6Relocated gate from the Qing Dynasty (1644—1911) as an entrance to the courtyard housing
图7 1989建成的宿舍楼与窟区环境Fig. 7Dormitory built in 1989 and the heritage setting
如果具体到真实性所依托的遗产价值,我们不难发现,四合院建筑以及迁建的清代大门延展了第六窟的轴线,并形成一个围合空间。这组建筑在体量、形体、材料、颜色等方面都与原有建筑、环境融为一体,不仅没有分散参观者的注意力,反而增强了进入第六窟的引导性,有利于彰显第六窟在榆林窟全部洞窟中的重要性,强化了第六窟的遗产价值,丰富了榆林窟价值的层次性。再看位于参观必经流线上的职工宿舍,三层的层高在整个榆林河谷中十分抢眼。由于建造时的条件所限,宿舍仅仅以满足必要的功能为目标,建筑的形体没有考虑与窟区环境的协调,加上位置特殊,阻断了进入窟区的参观者的视线,观感上显得鹤立鸡群。而宿舍的功能本身对于榆林窟的遗产价值并无必然关联,其无从遮蔽的体量却极大地干扰了榆林窟的遗产环境,不利于遗产价值的表现和传达。
可见,榆林窟保护规划的判断并不是以建造年代为区分标准来确定拆除对象的,而是以是否危害到榆林窟遗产价值为标准,确保遗产环境的真实性得到保护。所以,“真实性”可以说是在“真实的”基础上,以遗产价值为依据做出的判断,是一种有选择的真实,而非仅止于事物本身的真实,这种有选择的真实构成了遗产环境整体的真实性。
同时,真实性是一个开放的概念,针对同样的遗产或者遗产环境,历史的真实性与现实的真实性并非一成不变,每一次的干预都是对真实性的一种重新阐释,所以对遗产环境变化的管理不是阻止其发生变化,而应开放地接纳渐进的合理变化。只有在对遗产价值充分和深入认知的基础上,保持遗产及其环境的多样性,维持遗产与遗产环境之间的重要联系,才能在动态可控的发展中体现遗产环境真实性的基本特质。
通过对遗产环境真实性的辨析,不难理解《榆林窟文物保护规划(2014-2030)》保留四合院建筑正是对其历史积极贡献的一种认可,这种对真实性的认知也为新建筑的设计设定了起点。
3 现实之困——设计的挑战与对策
根据《榆林窟文物保护规划(2014-2030)》,在拆除现有的办公室和宿舍后,针对其功能特点和公共性程度,将1 100 m2的建筑面积拆分为200 m2(游客接待中心)、300 m2(管理用房)和600 m2(生活用房)三个小体量的建筑,尤其是位于游览区的两个建筑的面积之和还不到总建筑面积的一半。通过控制建筑体量来尽可能地减少新的建设对遗产环境的扰动,保护规划的良苦用心可见一斑。该保护规划对建筑设计的具体要求摘录如下:
第96 条 游客接待中心
-选址:榆林窟北侧坡上,停车场附近
-面积:200 m2
-功能:售票、购物、警卫、厕所
-要求:不影响文物安全、不影响窟区主要洞窟景观、随地形设计,崖顶以上的建筑部分不得超过1 层,高度不得超过3 m,风格、色彩与环境协调。
第110 条 管理用房
-选址:现三层楼北侧
-面积:300 m2
-要求:不影响文物安全、不影响窟区主要洞窟景观、不超过2 层,高度不超过7 m,风格、色彩与环境协调。
第111 条 生活用房
-选址:南侧公路坡下
-面积:600 m2
-要求:不影响文物安全、不影响窟区主要洞窟景观、不超过2 层,高度不超过7 m,风格、色彩与环境协调。[4]27,30
根据保护规划给出的设计条件,游客接待中心被安排在靠近崖顶停车场的位置,是崖顶向下进入窟区的转折点,建筑凸出崖顶高度不得超过3 m。管理用房则安排在游客的流线上,与原来宿舍的位置相比,更加远离洞窟。生活用房是在游客基本不会到达的南部区域,利用了内部车道旁已有的一块平地。(图8-图10)总体而言,这三块选址优劣参半。优是因为在窟区的范围内,只有这几处地点有可能安排这些必不可少的功能用房;劣是因为尽管这三处选址避开了核心的洞窟区域,但仍然在洞窟区视线可及的范围之内,对建筑形体与遗产环境的协调提出了极大的挑战。
图9 生活用房的建设场地Fig. 9Construction site for the dormitory building
图10 榆林窟保护规划总平面Fig. 10Master plan of the conservation plan of the Yulin Caves
《巴拉宪章》明确指出,“新建筑(例如添加物)只有在以下情况方可接受:不歪曲或掩盖遗产地的文化重要性;不减弱对遗产地的诠释和欣赏;新建筑应与本体保持和谐一致。”[6]显然,通常的建筑设计是无法达到这个要求的,必须另辟蹊径。
在仔细考察了现场的环境和场地条件后,笔者发现另一个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崖顶边缘褶皱的形态是来自于雨季洪水的冲刷,崖顶原有的入口处便是用一座简易的平桥让开了雨季洪水的通道,管理用房的用地周围也存在组织排水的需要。很明显,如果不能小心地组织雨季洪水的流向,很有可能形成新的地质灾害,对建筑本身和窟区环境造成不利影响。
于是,设计的策略一方面来自于遗产环境价值的延伸,另一方面源自于环境的限制。建筑设计的目标不是为了表现个体的建筑,而是以环境设计方式来设计建筑,以便更好地回应环境的要求。建筑形体的生成是通过与环境的整合和对环境的延伸,使之成为整体环境的一个部分,建筑的形体因而被最大程度地消解,只显露出极少的一部分。(图11,图12)
图11 建筑与环境的整合策略Fig. 11Integration strategy for architecture and the setting
图12 总平面图Fig. 12Site plan
游客接待中心包括售票、小件寄存、纪念品商店和保安室等功能,建筑体量没有如保护规划设想的那样从崖顶凸起,而是将崖顶向河谷延伸,建筑屋顶覆土,建筑形体成为崖体边缘的一部分。游客接待中心建筑屋顶裂开的一道细缝成为游客进出的通道,低调而不容置疑。售票厅外单侧开敞的走廊给游客俯瞰整个洞窟区的可能,一览榆林窟的河谷环境,获得洞窟外在环境的初步认知。(图13,图15)
图13 游客接待中心平面图Fig. 13Floor plan of the visitor centre
图15 作为入口的建筑缝隙Fig. 15Gap in the building as the entrance
管理用房包括内部办公室、讲解员休息室和检票大厅等功能,最终建设的地点比保护规划的选址更加远离洞窟区,几乎贴近北部的舍利塔,建筑屋顶比舍利塔基座略低一点,从环境中看仿佛是塔基座的一部分。为了不堵塞原有的冲沟,建筑本身成为一座“桥”,建筑下部是雨季洪水的排泄通道,建筑内部是办公和检票参观的通道,建筑顶部则是参观结束后的离场通道,高效地组织了复杂的人流和水流关系。建筑屋顶除了留出游客通道,仍然采取覆土的方式将崖体延伸过来,弱化和消解建筑的体量感。(图14,图16)
图14 管理用房平面图Fig. 14Floor plan of the administrative building
图16 作为“桥”的管理用房Fig. 16Administrative building as a‘bridge’
接待中心和管理用房位于洞窟区北侧游客流线的起点,一个靠近崖顶,一个靠近崖底,两处建筑的主要通道都与场地中的舍利塔形成视觉联系,对游客起到了良好的引导作用,同时将分散布局在洞窟区的两座建筑相互联系起来,形散而神不散。(图17)
图17 游客接待中心、管理用房和舍利塔的关系Fig. 17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visitor centre, the administrative building and the tower
生活用房包括员工宿舍、研究人员客房、图书室、餐厅和厨房,位于窟区南部游客罕至的地点,紧邻内部车道。建筑利用原本已经在崖体边坡上平整出的一小块场地,将建筑体量作为修补崖体边坡完整的一种方法。结合车道的弯道曲线,在朝向窟区的方向顺势退让形成了建筑入口,自然而然地与环境一气呵成,同时以谦逊的姿态衬托出原有舍利塔的重要性。(图18,图19)
图18 遗产环境中的生活用房Fig. 18Dormitory building and its environment
图19 生活用房平面图Fig. 19Floor plan of the dormitory building
三处新建筑的设计按照保护规划的要求,将建筑体量化整为零,同时采取屋顶覆土与崖体的有机融合,建筑外墙模仿崖体肌理。不论是从入口的崖顶的视角,洞窟外栈道上的视角(图20,图21),还是榆林河对岸的视角(图1),三个建筑形体基本都与环境难解难分,最大限度地消解了建筑的形体对遗产环境的影响,在功能上又更加便于参观和保护管理。
图20 从洞窟外栈道上北望游客接待中心和管理用房Fig. 20View of the visitor centre and the administrative building from the exterior porch of the caves
图21 从洞窟外栈道上南望生活用房Fig. 21View of the dormitory building from the exterior porch of the caves
4 意味深长——真实性的阐释
为了和遗产环境尽可能融合,建筑设计以最大的克制和最少的表现来实现对遗产价值的尊重。然而,遗产环境中的设计并不是委曲求全,完全放弃自我的表达,只不过表达的方式更为简练,表达的层次更为抽象,设计需要充分利用建筑仅有的能够显露的部分来表达更多的意象,将依赖于有限物质形态的视觉表达转化为因人而异的多样化非物质形态的感知传达,进一步强化建筑与遗产价值及遗产环境的关联。
游客接待中心屋顶切开的缝隙沿袭了原来从崖顶进入窟区的通路方向,但强化了对路径的限定和引导,刻意营造出从开阔的崖顶进入河谷空间的转换,以狭窄高耸的通道比例将河谷的逼仄感充分显现出来,增加了入口空间的仪式感。(图22)
图22 游客接待中心的入口通道Fig. 22Entrance passage of the reception building
原来因排洪而设的平板桥的视野,被售票厅外单侧开敞的走廊所保留,依然是俯瞰整个窟区的最佳视角。虽然空间围合方式已经迥然不同,但似曾相识的路径和景观延续了原有的环境线索。时间在变化,空间在更替,但是空间意象一脉相承,遗产环境中曾经的特色并没有因为新的建设而消失。(图23)
图23 售票厅外廊上俯瞰榆林河谷Fig. 23View of the Yulin ravine from the porch of the visitor centre
管理用房的屋顶作为塔的基座的扩展,建筑体量被隐藏起来,仅有一个通向室内的喇叭形洞口,浓重的阴影强化了入口的暗示。然而,从游客接待中心向下俯瞰时,这个入口仿佛就是相邻的塔投下的阴影,新建筑与遗产环境不经意间浑然一体。(图24)
图24 管 理用房入 口与塔 的视觉关 联Fig. 24Visual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entrance of the administrative building and the tower
生活用房的入口本是为了退让车道形成的内凹弧线,却营造了别有意味的场景。当人们从建筑内部走出来的时候,因为透视的关系,内凹的洞口弧线仿佛变成了一个洞窟的入口,与历史的洞口所不同的是,这个洞口面向的是无尽未来。(图25)
图25 生活用房入口回望Fig. 25View at the entrance to the dormitory building from the interior
似曾相识的景象将记忆唤醒,在无穷回味中穿越时空,以有限的建筑语言把遗产环境的深度和厚度表达得淋漓尽致却又若有若无。建筑设计通过对遗产价值的保护和阐释,呈现遗产环境真实性的新角度。
5 结语
在遗产环境中做设计,其实是一个阐释遗产价值、展示遗产环境真实性的过程。在榆林窟的遗产环境中,只有一个重点,就是榆林窟的遗产价值,其他所有的设施和活动都应当也只能服务于榆林窟遗产及其价值的传承与表达。建筑设计不再是为了自我的表达,而是为了通过遗产环境的演进来诠释遗产价值,以最简洁的空间形象和最丰富的空间意象来解读、回应和体现遗产环境的真实性。
在这个项目中,设计并不曾消失,只不过因为参观者注意力的转移,让设计所形成的建筑形态在参观者的视野中消失了。
图片来源
图1、图5、图15-图18、图20、图21、图24、图25:姚力摄影
图2、图6、图9、图22、图23:黄印武摄影
图3、图4:敦煌研究院《榆林窟》(凤凰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2014 年版)第12、13 页
图7、图8:柯纯建摄影
图10:参考文献[4]规划图纸第45 页
图11-图14、图19:黄印武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