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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大学出版图书选题结构分析报告

2022-06-22吕建生赵玉山邢自兴

现代出版 2022年1期
关键词:发展建议

吕建生 赵玉山 邢自兴

关键词:选题结构;CIP数据;发展建议

“大学出版”主要指包含图书出版业务、教育音像及电子出版业务的大学出版社开展的业务活动。本研究对象所指的“大学出版”主要指由教育部或者各地教育行政部门主管、主要由大学主办的出版社所开展的出版活动及其效益的泛称。本研究对象所称的“大学出版社”(以下简称“大学社”)名单来自中国大学出版社协会会员名单,其会员主要由4类出版社组成:第一类是教育部直属的出版社(常简称为“部属出版社”);第二类是教育部主管并由其直属高校主办的出版社(常简称为“部属大学社”);第三类是教育部指导、地方教育行政部门主管、地方高校主办的出版社(常简称为“地方大学社”);第四类是部队高校主办的出版社(常简称为“部队大学社”)。

本研究围绕2018-2020年大学出版社选题数量、地域分布、内容特色、作者资源、定价因素等信息,解读大学出版社的图书出版信息,用数据呈现大学出版社的选题特点和变化情况。本报告是《我国大学出版图书选题结构研究报告——基于2015—2017年CIP数据的分析》(下文简称“2015—2017年数据”)的进一步延续和深化。同时本报告也根据内容需要与2015—2017年数据进行了对比研究。本次研究数据来源于中国版本图书馆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库,统计CIP核发时间为2018年1月1日至2020年12月31日。在完成数据洗清和归类整理的基础上,采集有效数据177574条;研究还采集了中国版本图书馆馆藏出版物样本数据库的相关数据,同时参考了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科学研究院汇编的“中国大学出版发展智库报告”等相关材料。

本次研究数据因受业务合作限制,版本数据库中图法V类、N类两类选题只有汇总数据,未包含详细条目。考虑到这两类选题数量偏少,相关信息对报告分析结论不造成影响,因此可以忽略不计。其他数据指标和原则同2015-2017年数据分析保持一致。

一、出版总量与类别

(一)选题数量精简明显,均衡化趋势有所加强

2018年,国家相关部门颁发了《关于加强和改进出版工作的意见》《图书出版单位社会效益评价考核试行办法》等文件。出版社积极落实相关精神,加强选题源头管理,优化选题结构,控制选题数量,积极推动出版机构调整思路、优化结构、提升出版质量。

2018—2020年,全国出版社选题总量分别为:293300种、282132种、267444种。大学出版选题数量呈现与全国趋同的下降趋势,三年选题数量分别为:62 746种、59 044种、56 584种。从占比看,三年分别为:21.54%、20.93%、21.16%。相比2015—2017年的占比23.25%、22.87%、22.82%,略有下降。同时也反映出大学社比非大学社近三年选题数量缩减更为明显。

从大学社自身看,选题规模头部效应仍然突出。年均选题超过1000种的大学社有16家,占全国大学社年均选题总量的41.02%。排名前30位的大学社三年选题量104 577种,占比58.89%。相比2015—2017年排名前30位的出版社选题量126 060种、占比60.38%,出版总量和占比均有小幅下降。但综合型大社的头部效应依旧突出。从另一角度看,中小型出版社占比略有提高,说明大学社出版规模均衡化趋势有所加强。

选题量居前三位的大学社三年选题总量占大学社总量的11.84%。相比2015—2017年,吉林大学出版社以微弱优势超过高等教育出版社,进入前三位。排名前十位的大学社与2015—2017年名单相比没有变化,包括清华大学出版社、延边大学出版社、吉林大学出版社、高等教育出版社、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南京大学出版社、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江西高校出版社、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这10家大学社三年选题总量均超过3 500种。

(二)中图法5大部类及22大类内容分布

按照中图分类法5大部类22大类内容类别看,大学社社会科学选题占比达七成多,自然科学选题占比两成多。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类,哲学类,综合性图书类三大部类占比不到一成。相比2015—2017年,内容类别占比结构保持稳定,选题重点仍然聚焦在社会科学内容方面。

从22大类内容看,大部分降多升少。其中13类连续三年呈下降趋势,包括:自然科学中的T类、O类、P类、S类、Q类,社会科学中的F类、I类、H类、D类、J类、C类、E类、A类;只有自然科学x类呈持续上涨趋势;其他8类有升有降,没有明显的单边趋势。从数量看,选题主要集中于前5类,并呈逐年下降趋势。相比2015—2017年,2018—2020年5类选题总量由14.9万种降到12.6万种,降幅达18.2%。其中G类(文教类)由7.1万种左右降到5.9万种,T类(工业技术类)由2.5万种降到2.3万种,F类(经济类)由2.3万种左右降到2万种,H类(语言文字类)由1.6万种降到1.2万种,I类(文學类)由1.4万种降到1.1万种。但从结构占比看,5类选题从2015年到2020年占比相对稳定,其中G类(文教类)占比33%左右,T类(工业技术类)占比13%左右,F类(经济类)占比11%左右;H类(语言文字类)占比7%左右,I类(文学类)占比6%左右。

和非大学社相比,大学社有10类选题数量占比高于非大学社。其中,文教类、工业技术类、经济类、语言文字类、数理科学和化学类等5大类选题差距较大,特色明显;特别是工业技术类占比明显高于非大学社,高出5.9%。其他12类选题占比大学社低于非大学社,其中,文学类,艺术类,历史、地理类差距明显;特别是文学类,非大学社比大学社高出11.5%。由此可知,大学社以文教和专业出版(包括工业技术、经济、语言文字、数理科学和化学类)为鲜明特色。从大学社自身看,5类选题占比达七成多,特别是前3类选题占比较高,集中体现了大学社的教育、学术和专业出版特色。另外,交通运输,天文学、地球科学,环境科学、安全科学等三类选题近年来有增长趋势,数量和占比较2015—2017年均有提升。

(三)单体出版社选题特色分析

按照选题特色,大学社可分特色性、多元性、综合性三类出版社。特色性大学社指选题集中在一个方向的特点比较突出,如延边大学出版社、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选题主要集中在文教类。第二类指选题突出分布在2—3个方向,例如江西高校出版社选题主要集中在文化教育类和文艺类,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选题主要集中在政治经济、法律类。第三类指选题类别较多,各方面占比均衡,例如吉林大学出版社在教育、经济、工业技术、语言文字、数理科学和化学、政治法律、医药卫生等方面都有涉及且较为均衡。

在国家相关部门加大对出版专业性管理调控的背景下,统计发现,2018年以来部分大学社开始积极调整优化选题结构,正在向自身擅长的专业方向聚焦。相比2015—2017年,部分大学社正由过去综合多元、散点开花的选题方向,积极向母体大学专长学科、优势学科靠拢,选题出现聚集和学科集中趋势。例如,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出版社2018年以前在医药卫生和工业技术方面均有涉及,2020年选题分析发现其已经主要以工业技术类选题为主,鲜见医药卫生类选题。

(四)重复选题出版分析

低质量的重复选题出版,不仅造成资源浪费和物力消耗,也不能很好满足读者高质量的阅读需求。我们选取大学社选题总量规模占比靠前的G类(文教类)、T类(工业技术类)、F类(经济类)、H类(语言文字类)、I类(文学类)五类选题,根据书名重复情况来分析图书出版的重复度。

G类(文教类)选题中,重复度最高的是高等学校及高等职业教育教材,如《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体育与健康》《大学生职业生涯规划与就业指导》等,其中《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有50家大学社共出版134种。T类(工业技术类)选题中,重复度最高的是《计算机应用基础》《C语言程序设计》《机械制图》等,其中《计算机应用基础》有40家大学社共出版102种。F类(经济类)选题中,重复度最高的是《财务管理》《基础会计》《管理会计》等,其中《财务管理》有31家大学社共出版74种。H类(语言文字类)选题中,重复度最高的是《大学语文》《应用文写作》《英语》等,其中《大学语文》有61家大学社共出版118种。I类(文学类)选题中,重复度最高的是《幼儿文学》《儿童文学》《中国古代文学》等,其中《幼儿文学》有12家大学社共出版12种。

对比2015—2017年数据,2018—2020年文教类选题中中小学教辅大批量套书现象明显减少。2015—2017年工业技术类选题中,《计算机应用基础》有64家大学社共出版277种;经济类选题中,《基础会计》有47家大学社共出版155种。2018年后重复出版现象有明显改观,无论重复出版的品种还是数量,都有明显减少趋势,特别是公版文学名著重复出版现象得到明显遏制。

二、内容专题分析

(一)教材教辅类选题

党的十九大以来,党和国家将教材建设作为教育事业的重要工程,明确提出教材建设是育人育才的重要依托,体现国家意志,是国家事权,近年来先后发布了四个教材管理办法及教材建设规划等系列重要文件。教材建设的重要性、规范性和科学性已上升到国家教育战略的高度。大学出版社依靠大学专家资源、教学资源、研发资源、培训资源等,积极参与各级各类教材研发和出版,形成了较强的教材出版能力与独特的资源品牌。

从选题结构来看,大学社选题高度集中在教材教辅板块,2018—2020年教材教辅类选题共计83 081种,占大学社选题总量的46.79%。其中,面向义务教育中小学教育类选题占大学社选题总量的17.54%,面向高等教育类选题占16.30%,面向职业教育类选题占7.20%。但从2018年起教材教辅类选题数量呈现出明显的下降趋势,政策规范效应初步显现。选题数量从2018年的28 392种下降到2020年的26346种,说明大学出版社正在根据国家相关政策,在教材教辅出版领域优化选题、控制数量。还需要关注的是,高等教育、考试用书、学前教育三类选题连续三年出现下降,其中受高校专业设置调整影响,高等教育类选题数量下降明显。此外,疫情推动线上教育、网络学习普及,造成有关考试用书、职业教育、在职教育、教师用书等相关选题数量2020年出现明显的下降。

(二)主题出版类选题

近几年,主题出版呈现出新的气象和态势,选题从传统的集中于政治读物类,扩展至关注党、国家和社会的核心问题以及满足国家重大战略需求,涵盖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的方方面面。大学社的主题出版的内涵也不断丰富,从过去强调围绕党和国家重要的工作、会议、活动、事件、节庆日等,扩展到各个领域对主旋律的弘扬以及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宣传。

从2016—2021年教育部社科司发布的全国大学出版社主题出版选题数量看(见表1),大学社深度挖掘自身出版资源,积极参与主题出版选题策划,2016—2019年申报的数量较多,2019年达到高点,2020年后申报数量明显回落,无论申报数量还是入选数量均有较大幅度缩减。

从2018—2020年的选题数据看,大学社依靠自身学术优势,聚焦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抗疫、中国革命历史,积极深入主题出版物策划,近三年在主题出版方面取得较大成绩,出版了《新时代新思想新境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习近平总书记教育重要论述讲义》《社会思潮视域下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研究》《社會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话语构建与传播》以及“外国人眼中的中国”系列丛书等一系列重要作品。

(三)学术出版类选题

大学出版社肩负着学术出版和服务教育的双重使命,在大学社的选题中,学术类选题占比较高,2018—2020年,学术类选题每年数量较为平稳,三年共计44 511种,占大学社选题总量的25.07%。

从选题主题词来看,学术“研究类”选题共计37 155种,占比83.47%,占比最大。这一类选题主要围绕高等教育、中小学教育、学前教育、职业教育、远程教育、社区教育、特殊教育、老年教育等各级各类教育,探索不同学科和专业课程的教学理论,构建教学模式框架并提出实施策略,大多数围绕教育专业开展,也是大学社学术出版的鲜明特色。学术“文集类”选题共计5 935种,占比13.33%,主要报道国内外人文社科、科学技术前沿领域的最新研究成果,反映最新研究理念、进展及未来发展方向,促进国内外专家学者的学术交流。学术“报告类”选题共计1421种,占学术出版类选题的3.2%,主要针对当下重点及热点问题进行分析和预测,包括职业教育研究报告、科技创新研究报告、制造业研究报告等。

(四)儿童读物类选题

近年来儿童读物图书市场的巨大潜力和繁荣,吸引了很多大学社涉足儿童读物的出版。2018—2020年大学社以绘本、卡通、漫画等形式,策划了有关儿童发展、启蒙教育、传统文化、语言、科普等各类选题4400多种。特别是优秀传统文化类选题,是近三年选题的亮点。出版的图书中不仅有取材于民间故事、经典名著、传统节日和童谣的,如《水墨中国绘本系列·中国经典传统故事》的常规绘本,还有充分与京剧、乐曲、水墨画等融合创新的,如《“戏开始了”京剧经典美绘系列》《中国传统名曲绘本》《水墨中国绘本系列·中国经典传统故事》等与时代气息密切相关的各类新型绘本。除优秀传统文化类选题外,分级阅读类选题也是近年来儿童读物的热门类别。这一类选题以英语、中英双语绘本为主,且以引进版为主。

(五)地方特色文化类选题

部属出版社和部属大学社一般面向全国开展选题组稿与出版,资源和作者来自全国。而地方大学社位居地方,主要服务地方高校和地方区域文化,他们在挖掘地域性文化资源,开发具有地域性特征、服务地方经济文化建设的图书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对2018—2020年选题关键词和选题名的查询分析,佐证了这一观点。例如,江西高校出版社近三年集中出版的《江西地方珍稀文献丛刊》《江西环境年鉴》等关于江西的地方文献的选题、《景德镇元明瓷微观特征初探》《陶瓷概论》等与景德镇陶瓷相关的地域特色的选题,以及《红色记忆》等围绕井冈山革命圣地的主题出版图书选题。同样,云南大学出版社在民族学、人类学、东南亚和南亚研究等学科领域逐渐形成了鲜明的出版特色;西南财经大学出版社出版了一批服务四川及西南地区文化经济建设的地域性特色选题;西北大学出版社对陕甘宁地区历史资料和文献的挖掘也凸显了地域性特色。

三、作者资源分析

(一)作者队伍整体特征

2018—2020年大学出版选题实际覆盖作者数量共计257 014人。平均单本书有1.45位作者,其中单人/机构/单位著述124 112本,多人/机构/单位合作著述53 442本。三年来共有约25万作者为大学社累计编著图书17万种。对比2015—2017年数据,我们发现近三年大学社作者队伍明显扩充,同时多作者合作、团队作者比例大幅度提升,独著图书比例大幅度降低。近年来随着交叉学科、新兴学科不断兴起,更多的科研成果和学术研究需要团队来完成,与同一研究成果出版和发表时署名作者增多有关系。

近三年大学社作者队伍同时具备下述特点:文教类中教辅读物作者占比仍然居高,机构作者产量较大。中小学生教辅读物一般是配合不同年级、学科和版本编写出版,一套书数量众多,编写阵容庞大,一般由一个机构或者主编署名。例如,“金太阳教育研究院”三年内在江西高校出版社出版图书1100余种,“曲一线”“王平实”“朱海峰”“牛胜玉”等均是文教出版领域出现频率较高的机构代表作者。工业技术类、经济类、语言文字类选题中,机构同样是出现频率较高的作者。另一部分高产作者主要集中在语言文字领域。例如,陈绂、李晓琪是对外汉语教学教材教辅选题出现频率较高的作者;邹申、石坚、金雯是大学和中高职英语教材教参选题出现频率较高的作者。这些知名作者一般也是以主编身份组织开展系列教材或者读物的编写工作。

(二)作者学科专业集中度分析

与出版规模相对应,大学社作者学科专业最多的是G类(文教类)、T类(工业技术类)、F类(经济类),这三类作者占比50%,是大学出版作者主力军;最少的是A类(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类)。

对比2015—2017年数据,作者学科专业占比没有明显变化,但值得关注的是,学科专业集中度有所提升。2015—2017年选题作者中G类(文教类)、T类(工业技术类)、F类(经济类)三类专业作者分布相对均匀,但2018—2020年选题中上述三类作者差距明显拉开,更多作者向G类(文教类)选题聚集。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应该与近年来国家出版管理部门加强选题专业性调控有关,一方面引导更多文教类作者选择大学社出版著作,另一方面與大学社专业无关的选题受到调控,作品转投到其他出版社。

(三)作者关联性分析

选取大学社2018—2020年出版总量排名前10位的出版社为样本,开展作者资源的案例分析。出版社与作者平均合作次数反映了出版社对作者的依赖程度。我们把某位作者与同一出版单位三年间合作次数为10次定义为该出版社的“核心作者”,“核心作者贡献率”可以反映出版社作者队伍的稳定性和持续性。同时同一作者“平均合作次数”可以反映出版社作者队伍的丰富性和关联性。

与2015—2017年数据比较,发现进入样本观察的前10家大学社作者数量明显增加,单次作者占比明显上升,核心作者占比、核心作者选题贡献率有所下降。

四、地域分布特征

(一)大学出版选题地域集中度分析

大学出版社服务于当地大学教学科研和文化事业,不仅取决于当地大学社的数量多少,更取决于大学社的规模和实力。以2020年数据为例,大学出版社选题总数为56 306种,主要集中在北京、上海、吉林,占整体大学社选题总量的49.27%,这三地大学社选题数量支撑全国大学选题将近一半。

北京有高等院校67所、大学出版社30家,上海有高等院校40所、大学出版社12家。这两个直辖市是全国经济文化重镇,大学社整体出版规模也远远领先于其他地区,和全国出版业一样,是大学出版业的中心,两地选题规模占比达40.32%。此外,吉林、江苏、四川三省选题规模占比达到20.73%。第三层次为陕西、湖北、浙江、辽宁等省,单个地区选题占比均超过3%。加上黑龙江和江西两地,上述10个省份选题总占比达到82.12%。需要关注的是吉林、浙江、江西三省,尽管大学社分别只有3家、3家、1家,但对应的选题规模占比分别为8.95%、3.58%、2.53%。而广东、湖南、安徽、河南四省作为全国文化和教育大省,大学社数量分别有5家、5家、4家、3家,但大学社出版选题规模占比却仅有2.46%、2.14%、2.12%、1.53%。特别是河南省,作为全国人口大省,无论从大学社数量还是规模而言,发展都较为单薄。

由此可见,当前大学出版无论从出版社数量还是选题规模而言,地域分布极不平衡,不同地区大学社发展规模相差极大,大学出版社发展和布局的规律与地区经济、文化和教育发展水平不相对称。

(二)不同类型选题地域集中度分析

选取2018—2020年大学出版社G类(文教类)、T类(工业技术类)、F类(经济类)三类选题数量较大的类别进行分析,这三类选题分别占比56.18%、57.37%、59.12%,是大学出版社主要出版品种。其中文教类选题集中在北京、吉林、上海、江苏、四川、陕西、江西等地区,工业技术类选题集中在北京、湖北、陕西、上海、江苏、吉林等地区,经济类选题集中在北京、上海、四川、吉林、辽宁等地区。分析发现,除北京、上海作为全国文化中心,各类选题均有涉猎外,其他地区大学社选题内容特色既与当地出版业和文化产业发展密切相关,也与依托高校办社的特色紧密相关。

此外,大学出版社转企改制后,部分地方大学社纷纷开疆拓土,业务走向全国。例如,广西壮族自治区只有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一家大学社,但通过在北京、上海等地设分公司面向全国开展业务;延边大学出版社、吉林大学出版社通过项目合作、组建异地工作室、组稿合作等多种方式,选题特色也呈现多点开花的局面。

五、图书定价分析

(一)定价机制及影响因素

定价是图书作为商品的市场估值,出版社在申报选题时根据选题性质提出预估定价。预估定价反映了出版社评估的市场期待价格,但图书在实际印刷前正式定价时,会受到图书内容专业特点、预估销量、纸张成本、渠道折扣等多种因素影响,图书的实际定价常常和选题申报价格存在一定程度的偏差。本研究根据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库信息结合样本书信息,综合开展了三年图书价格分析。

统计发现,近三年来普通图书(不含重印书和中小学教材教辅)平均定价维持在65元左右,中小学教材教辅平均定价为33元左右。相比2015—2017年普通图书均价为57元左右、中小学教材教辅平均定价为29元左右,均有明显上升,大约有10%的增幅。但数据也显示,2019年以来书价涨幅明显收窄,较2017年前有较大回落。经过分析,发现书价上涨与纸张的价格走势一致。图书用纸价格在2016年第四季度开始一路上行,到2018年5月达到了历史高峰,但随后大幅跳水,进入2019年开始小幅回升。这些因素直接影响书价,并滞后造成书价波动上行。由此可见,纸张仍然是影响图书定价最直接的因素之一。

(二)大学社图书定价的偏好因素

哪些数字在定价中会受到偏好使用?分析发现无论普通图书还是教材教辅,在“角”和“分”位上使用最多的数字是0,可见,图书定价时大学社偏向取整。普通图书中,

“元”位上使用最多的数字是8,使用比例占28.8%;教材教辅类图书中,“元”位上使用最多的数字是9,占16.3%。看来人们喜欢6、8等数字,认为其谐音会带来更多好运。同时目标整数价位上减少一点零头,会给购买者造成物超所值的感觉。这些心理因素直接影响着编辑定价的决策机制。

按照中图分类法类别看,生物科学,综合性图书,天文学、地球科学和历史、地理四类图书整体定价偏高,单种书均价均超过100元;数理科学和化学,文学,语言、文字和文教类图书定价相对较低,单种书均价保持在56元左右。从中位数来看情况基本类似。定价最高的是综合性图书,近年来中位定价保持在87元左右;定价较高的还有历史、地理,医药、卫生,天文学、地球科学,生物科学,艺术5类,中位定价均保持在50元左右;定价最低的是数理科学和化学类等基础类学科图书,中位定价在39元左右。综合看,专业性、工具性图书定价相对较高,普及性、大众性图书定价较低。定价还与图书选题内容投入研发的成本相关。

六、结论与建议

(一)优化管理机制,调整考核指标

选题可以反映出版社的出版方针和经营战略。同样,大学社选题结构也反映了大学出版业的宗旨导向,一定程度也反映了绩效考核导向。相对于其他类型的出版社,大学社发展面临独特的环境。从考核导向上看,大學都是以教学科研优先的,大学社在学校的处境尴尬,甚至被边缘化。有的大学未将出版社的发展纳入学校的整体发展规划,对其发展没有明确支持政策与措施,有的大学要求出版社上缴大部分利润。大学社出资人变更为学校资产经营公司(或者其他名称)后,部分大学简单地把出版社等同于其他校办产业来管理,严重制约了大学社的可持续发展,削弱了大学社承担的服务学校教学科研的特殊作用。

“十三五”以来,国家相关部门先后印发了一系列加强和改进出版工作、加强社会效益出版导向的重要文件,从出版工作宗旨目标、体制构建、绩效考核等方面进行了指导,进一步强调了社会效益优先的指导思想,明确提出对导向错误的出版社“一票否决”。《关于加强和改进出版工作的意见》指出,高校主办的出版单位,由所在学校党委宣传部负责指导和管理。这些意见应成为新阶段大学出版社发展的重要政策依据和考核的重要导向原则。因此,大学社上级主管主办部门应按照党中央相关指导意见,进一步将大学社发展导向和评估考核重心转移到服务国家文化建设和高质量发展的大局上,转移到支持学校教学科研和学科建设上来,加大对大学社所承担的社会责任和学术出版的支持力度,减少对下属出版单位的经济指标考核和利润上缴任务,将大学社的发展纳入学校整体的发展规划和统筹中来,将其发展目标从重点以产业的经济指标考核转向为重点以服务国家文化建设和学校教学科研上来,回归大学出版社设立初心,承担起新阶段国家文化建设的使命。

(二)聚焦主阵地,推进教材出版高质量发展

近年来,大学出版社紧随国际学术前沿和时代发展步伐,有效服务国家战略需求和人才培养方案,加大教材建设力度,出版了大批内容形式创新、深受师生欢迎的优秀教材。在首届全国教材建设奖评选中,大学出版社表现突出,55家大学社获奖,共获得618个奖项。获奖占比超过60%,充分说明了大学社在我国教材建设中取得的优异成绩。“十四五”期间,在党和政府加快推进高等教育高质量内涵式发展的新时代背景下,大学社应与时俱进,研发和编写出版一批高质量的高校教材,既是大学社新时期发展面临的难得的历史机遇,也是大学社落实国家“教育强国”的历史责任。

高质量教材出版不仅需要关注教材建設的政策研究、体制机制研究、基本规律研究,而且需要关注高校教材建设的实践研究。我国高校的数量和类型都较多,学生学习需求与学校现状各有不同,针对这种高校教材体系的复杂现状,同一门课程要根据学校特点和学生学习需求规划不同层次的教材,要满足不同类型、不同层次高校学生的学习需求,就需要开展专项深入研究。只有这样才能研发出既符合时代要求和教学实际状况,又符合学生学习需求的教材方案,形成教材高质量建设和出版的良性机制。

(三)深化联合协作,探索创新共建之路

大学出版社依托不同母体大学,普遍规模小、人员少、竞争力弱,尽管已经完成转企改制,但是在市场兼并、业务重组等现代化管理和发展方面远远不能和中央部委、地方出版集团相提并论,根据选题结构分析,六成多的大学社年度选题规模在500种以下。从地域上看,除了京、沪外,其他大学社基本分布在各地省会城市,比较分散。从内容特色看,大部分大学社尚未和母体大学优势学科建立起“强关联”。因此,外部竞争加剧,内部力量分散,大学社在传统出版市场和新兴技术力量跨界化竞争的背景下,市场空间被越挤越小。大学社只有创新机制,联合起来,优势互补,形成合力,才能把大学出版品牌真正做强做大。

当然,由于大学出版社都是不同的市场主体,由不同高校主办,是高校事业单位性质下的校办产业,联合发展面临很多困难,需要大学出版人创新机制、善于谋断,通过项目制、线上平台、品牌联合等方式开展具备自身优势的合作。通过多种方式,互助共商,集中优势精力,推出精品出版工程。大学社的联合协作可以借助各类学术委员会、教学指导委员会、行业专家委员会等各种官方及民间学术机构,不同类型、地区大学出版社可以通过多种方式组建各种联盟。大学社也可以基于市场机制和项目需要,在教育行政及相关部门、中国大学出版社协会的组织和协调下,探索出更多创新的共同发展之路。

(四)促进技术融合,实现出版业态创新

当前技术发展正在改变教育的基本格局,新冠疫情的暴发更是推动了在线教育和数字学习方式的普及,同时提供更多的学习场景。我国高等教育已经走出规模扩张的阶段,把办出水平、办出特色、争创世界一流大学作为自己的目标。未来大学出版社的发展目标和角色功能应该紧紧围绕服务母体大学。这就要求大学社在“十四五”时期,潜心分析自身优势,调整出版重心目标,抓好企业内功建设,紧跟用户需求,加快探索和尝试新兴技术在出版业中的应用,积极和高科技技术公司合作,花力气研究教学方式、教学内容、教学场景和教学习惯的新特点,紧紧跟踪教学方式的变化趋势,构建互动性强、资源丰富、学习便捷、持续跟踪服务的终身学习解决方案,切实推进大学出版融合创新,实现从传统的生产型业态向融合创新的服务型业态转变。

业态创新就要求大学出版人能够跳出传统出版工业化的思维框架,充分挖掘大学出版业蕴含的知识产权的新价值,对大学的专家资源、课程资源、教学资源、品牌资源等进行深度开发,依靠母体大学开展特色化、专业化的科研传播与学术推广服务。深入研究“互联网+教育”模式下,知识制造商与服务商的本质区别,拓展加宽产业链,实现出版业态创新,实现新时代大学出版高质量、可持续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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