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踢过、看过的球翻译成文字
2022-06-22孙睿
女儿四岁的时候老跟我去小区的运动场玩,她并不怎么喜欢球类运动,那时候也不会跳绳,爱去纯粹是因为有个八岁的小男孩总出现在那儿——大人们组队缺人的时候就喊上他,不缺人他就自己在那儿练球,足球篮球都练。一开始我为了自己能多玩会儿,就让女儿跟着那个八岁的男孩玩,于是女儿很快就懂了什么叫抽射、倒钩、三分、上篮。两人玩得欢快,有时候成人的球局都散了,他俩还不愿回家。我等在一旁忍不住想:这么一直玩下去,十五年后,会玩出感情吗?然后再过十五年,会像很多感情出现问题的中年夫妻一样吗?到时候我会站在谁的那头——一个是孩子,一个是球友……越想越像小说了。
年初,《青年文学》约一篇有体育元素的小说,恰逢中国女足勇夺亚洲杯,于是有了这篇小说——并不是我当初在球场上畅想的那个故事,但如果当初没那么想过,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小说里写到了足球。没想到自己过了四十岁后,还会像三十年前那般热爱踢球。我生活在北京,参加了一个由作家编剧作为主要成员构成的足球队,固定每周末都會有一场球,夏天则是一周双赛。作家不用每周一到周五去上班,我近十年唯一的考勤就是每周末去球场报到打卡,把球队当成工作单位——如果能给上五险一金就完美无缺了。小说里写到的一些场面,也是球队里发生的,我被当事人感染到、乃至教育到。以球会友是这支球队的喜好,虽然负多胜少,仍希望这篇小说能促成球队和更多兄弟球队(姐妹球队更好)有切磋学习的机会。
在刚刚过去的四月里,我第一次完整看了加缪的《鼠疫》,书中人物展开了关于足球的谈话,里面甚至安排了一名足球运动员,后来那座城市的足球场变成了隔离医院。文学、足球、生存,对加缪来说,是一套哲学。对我,则是力争每周一场球,每月一万字小说,每年又顺利老了一岁。
孙睿,男,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研究生毕业,自由写作,小说为主,也写剧本。多部长篇小说被《当代·长篇小说选刊》选载;中短篇作品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长江文艺·好小说》等多种刊物选载,入选各类小说年选集;获2019年《北京文学》中篇小说优秀作品,入选2021年“城市文学”中篇小说排行榜,首届《当代》杂志“年度青年作家”。57B74F00-2513-474C-AD0B-390D1ADD242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