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怜幽草涧边生
2022-06-20仲富兰
仲富兰
这个春天身在上海,从最初的“足不出户”到后来可以下楼走走,也是很欣慰的事情。那天做核酸检测,排在队伍的最后,到检测完毕,我就在自家小区周边转了转,感受一下户外大自然的新鲜气息。
说起我们小区的生态环境,虽然比不得“富人区”环境的优雅与怡人,倒也称得上格局简洁,清爽自然,有太湖石垒砌的假山,有人工开掘的一条溪涧,水边布满了绿油油的野草。久违了一个多月,猛然间我发现我们小区大树的叶子绿得油亮,应时花卉的花朵迎风怒放,小溪边上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野草,长势旺盛,神气活现地肆意疯长,我很诧异:这野草的长势怎么那么旺盛?转而一想,原本我们看到的整洁环境,都是物业请来园艺师傅修剪、锄草、打理的结果,一个多月了,园艺师傅也被封控了,荒芜久矣,难怪野草也就肆无忌惮地疯长了,就像我们很长时间不理发,胡子拉碴,快蓬头垢面了。
忽然想到唐代诗人韦应物的一首诗:“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滁州西涧》)韦应物原本是陕西人,却一直在江南为官,做过苏州的行政长官,有“韦苏州”之称,政绩也在一般平庸者之上,当官想着老百姓,又是诗文大家,以至于千年之后苏州人还是记住这个“韦苏州”,我读过许多历代学者缅怀韦应物的诗文,心中的感动油然而生。
“独怜幽草涧边生”,最是喜爱涧边生长的幽幽野草,这意境与我眼前的景象何其相似乃尔,让我顿时会心一笑。这“一岁一枯荣”的青青小草,它到处生长,生机一片,它是春天,它是希望,它扎根泥土,给大地增添光彩。野草是地球上最普通的植物,天涯何处无芳草。野草与人类的关系很密切,我们赖以生存的所有重要的粮食作物,包括经济作物、蔬菜等,几乎都是草本或由草栽培而来。我们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了野草,世界将会变成啥样。如果不是这场疫情,我们江南就有一个很古老的节日——挑菜节,人们可以欢天喜地地与野草来一个亲密接触,踏青、挖野菜,闻着青草的清香,憧憬着回家之后那一鍋新鲜的野菜羹,的确是“赏心乐事”,毕竟“人间有味是清欢”。
因为封控在家,闲来无事,在家里追追剧,看过一部《人世间》,那些演员的形象都没怎么记住,倒是觉得那首主题歌歌词写得很好,录在这里,作为本文的结束语:
“草木会发芽,孩子会长大,岁月的列车不为谁停下,命运的站台,悲欢离合,都是刹那,人像雪花一样飞很高,又融化。世间的苦啊,爱要离散雨要下;世间的甜啊,走多远都记得回家,平凡的我们,撑起屋檐之下一方烟火。不管人世间多少沧桑变化,祝你踏过千重浪,能留在爱人的身旁,在妈妈老去的时光,听她把儿时慢慢讲,也祝你不忘少年样,也无惧那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