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的“专列大家庭”

新中国成立后，毛主席无论是出国访问，还是在国内视察，大部分都是乘坐火车。因为乘车次数多、时间长，所以毛主席专列被誉为“流动的中南海”“毛主席的第二个家”。毛主席亲切地称专列乘务员为“自家人”“我的队伍”。

我（解秀英，毛主席专列列车员、原铁道部宣传处处长）是1959年9月9日从哈尔滨客运段调到铁道部专运处的。调来之后才知道，这是一个由铁道部直接领导、中央办公厅协调指挥的一个保密级别极高的客运部门，承担着中央首长、外国元首的乘运任务。

1961年10月的一天，领导派我到毛主席专列去工作。到了毛主席专列之后，我发现这是一个团结友爱的大家庭。在专列上工作10年期间，毛主席就像“专列大家庭”里德高望重的家长，用他的人格魅力、师表风范，教育、感召、影响、聚拢着每一个专列成员。

不愿给地方添麻烦

新中国成立后，毛主席无论是出国访问，还是在国内视察，大部分都是乘坐火车，一般每年春秋各一次。在1949至1974年间，他共乘坐专列72次，最长的一次是2天9个月。正因为乘车次数多、时间长，所以毛主席专列被誉为“流动的中南海”“毛主席的第二个家”。毛主席亲切地称专列乘务员為“自家人”“我的队伍”。

专列为了不给或少给客运列车造成不便，新中国成立之初，毛主席曾向铁道部部长吕正操作出指示：专列出行既要快速、准点，又要尽量把时间定在其他列车的运行间隙。因此很多时候，专列到达省市的时间会被控制在夜深人静之时，尽量不影响别的客运列车。

毛主席在车上有时一住就是几天甚至十几天。有时白天下去视察，晚上又回到车上休息。主席之所以愿在车上住，并非因火车舒服，而是不愿给地方添麻烦，也为了节省开支。

当然，火车也有很多优势，可以说开就开、说停就停。有时到农村，毛主席就下车和农民在田间地头直接交谈，体察民情、听取民意。他还经常把地方上的负责同志请上车边走边谈，每到一地换一批人。还有时在专列上召开调查座谈会，时间长了就让专列停在支线上，等开完会再继续前行。

专列停在农田附近，毛主席也会告诉警卫人员，不要打断农民的正常劳作，不要限制他们的出行自由。总之，毛主席心里时刻装着人民群众，时刻提醒身边人员少给群众添乱，要尊重地方、依靠地方。

1965年5月，重回井冈山后，毛主席提前给工作人员指示：“这次行动不要搞复杂了，一切节约办事，吃的、用的就地取材，有间茅屋就能睡觉，尽量少用人、少用车，沿途不要先通知，不要惊动或影响地方负责同志的工作。”因此，到茶陵县时，当地政府只能临时腾出办公室给毛主席住，弄得茶陵县委的同志很不安。5月29日，毛主席离开井冈山，途中在吉安过夜。当地把毛主席的房间布置得比较讲究，毛主席把身边人叫来，把软床和丝绸被撤掉，换上从北京带来的带补丁的毛巾被。当地人员深受感动，也很受教育。在专列上，毛主席也总是穿他从中南海带来的、已经磨损很严重的拖鞋和有很多补丁的睡衣。

“我们都是自家人”

毛主席一向把专列当成自己的“另一个家”，把我们当成“自家人”。每当他回到列车时，总爱说一句“又回家了”。

1967年秋天的一个下午，在某专运线停留期间，我们突然接到通知，说毛主席要同大家照相。我们一个个兴奋极了，细心的同志还为毛主席准备了一把椅子。

“毛主席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我看到毛主席迈着稳健的步伐，挥着手，一面示意大家聚拢，一面绕开椅子，嘴里说着“我们都是自家人”，便带头在草地上盘腿而坐。一句“我们都是自家人”说进了大家的心里，也暖进了大家的心里。

毛主席从吃住行到婚姻家庭各个方面都给了我们无微不至的关怀。有的乘务员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毛主席会像对待自己的子女一样给予关心。有次外出正赶上周六，毛主席问乘务员小姚：“要是不出来你有什么打算呀？”“本想和男朋友约会。”小姚脱口而出。“那你失约了？”毛主席说。没想到晚饭后，毛主席写了一首诗：“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他送给小姚并说：“拿回去男朋友就不会怪你了。”

毛主席用既诙谐幽默又形象逼真的诗句，表达了他对晚辈的关心和爱护。

乘务员李凤荣的爱人在外地当兵，毛主席曾用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一首唐诗：“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毛主席送给她以鼓励其丈夫戍边卫国。

“我的队伍”

毛主席称专列人员为“我的队伍”。这是他1959年在去庐山的路上碰到我们时说的。在这之前，毛主席也对铁道部部长说过：“你们铁路是半军事化，有严格的纪律，我喜欢。”

毛主席对我们的教诲蕴含在聊天之中。1954年，老张做列车保卫员的时候，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当毛主席听说他是河南荥阳京襄人时，便问他：“荥阳是关公过五关、斩六将的头一关，你知道吗？”老张说不知道，毛主席说，你可以多看看《三国演义》，你们年轻人要多学点儿历史知识。他还说：“你知道河南的简称为什么叫豫吗？因为在古代，河南是出产大象的地方。”

毛主席还提出一些问题让我们思考，启发和督促我们多看一些书。他曾问一个同事：“人不吃饭能不能活？为什么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干，它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他还让我们想50万年以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他是在教导我们学会用历史的、辩证的、发展的眼光看待、分析和处理问题。

毛主席在用他的大智慧启迪着我们这些年轻的心灵。陪毛主席吃过饭的同志都说，陪他吃饭实际是一种精神享受。毛主席谈古论今，涉猎的话题很多，总是一面调查研究，一面言传身教，让人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感。他总是在聊天中传授知识，潜移默化教育着我们。

毛主席一贯关心身边工作人员的学习，他曾为中南海警卫一中队创办文化学校，亲任校长并监督大家学习。也正是在毛主席的谆谆教诲和亲切关怀下，我们这支队伍培养了高度的政治责任感和严格的组织纪律性。在为毛主席服务的长期实践中，牢固树立了恪尽职守、勤奋工作的良好职业道德，为毛主席外出视察创造了安全舒适、安静整洁的工作生活环境，高质量地完成了党中央和全国人民交给我们的政治任务。

（梁衍军荐自《作家文摘》2022.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