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源枯竭型企业可持续发展问题探究的新力作——评《资源枯竭型企业跨区转移行为及其溢出和胁迫效应》

周德群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1106)

在自然界中天然赋存于地下或出露于地表，具有开发利用价值的矿物或有用元素的集合体称为矿产资源.目前我国已发现的矿产资源包括能源矿产、金属矿产、非金属矿产和水气矿产4大类172种，探明资源储量的有162种.为了满足国民经济快速发展的要求，我国在相当长时期内进行着大规模高强度资源开发，出现了一大批资源枯竭型企业.其矿山开采条件恶化、安全隐患突出，矿区水系破坏明显，土地沙化、塌陷严重，复垦和生态修复任务艰巨，直接导致“矿竭城衰”,影响区域高质量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强调的以“西部大开发、东北全面振兴、中部地区崛起、东部率先发展”为重点的区域协调发展战略的实施，离不开这些问题的根本解决.

令人关注的是，随着国务院《探矿权采矿权转让管理办法》(1998年)的实施及国有资源配置市场化的推进，我国许多东部资源枯竭型企业，特别是一批拥有百年开采历史、资源枯竭的大型矿业集团，都相继调整发展战略，选择资源比较富集的中西部省区的理想区位，建立新的发展基地.对于这类企业跨区转移的行为，有人惊喜，有人疑惑，有人隐忧.应该如何看待和评价资源枯竭型企业的跨区转移行为？它是否具有一定的科学规律与理论依据?如何对它实施有效调控?对这些基于我国企业实践的管理科学问题，亟须作出科学的回答.

李存芳、李丹萍、王世进3位学者的《资源枯竭型企业跨区转移行为及其溢出和胁迫效应》(科学出版社，2021年12月)一书是完成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的主要成果.该书基于大批资源枯竭型企业跨区转移的调查统计资料和转移特征行为的提炼描述，采取理论与实证研究，掌握了东部资源枯竭型企业的运营困扰、优势要素与有效出路，以及中西部资源富集地的开发困扰、优势要素与发展需求；阐明了东部资源枯竭型企业跨区转移行为的驱动机理；探究了转移行为溢出效应和胁迫效应的机理、量化测度、影响因素及其行为调控机制；设计转移行为生态溢出效率测度指标，显现了溢出效应与胁迫效应的比较研究结果；建构了基于生态溢出效率提升的调控政策体系，系统地提出了资源枯竭型企业跨区转移行为调控与相关区域间资源产业可持续、高质量发展的政策建议.全书分为5篇14章，共48万字，特征鲜明.

第一，研究思路的耦合性.作者研究认为，我国东部资源枯竭型企业跨区转移行为的形成，是此类企业优势要素与中西部资源富集地优势要素的耦合过程.双方优势要素系统耦合度的高低，反映了此类企业与中西部资源富集地之间相互影响、协同作用的程度强弱，以及企业跨区转移行为驱动强度的高低，成为企业跨区转移目标地选择的科学依据.应该指出的是，由此优势要素耦合的思路，解析企业跨区转移行为的本质和规律，是对资源枯竭型企业问题研究的显著补缺.

第二，研究样本的广泛性.作者收集了1992—2020年我国境内资源枯竭型企业跨区转移的155个项目资料，涉及二十多个省(市、自治区)的几十个县(市、区、旗)，具有显著的代表性与广泛性.基于此建立资源枯竭型企业跨区转移行为的特征数据库，展开企业跨区转移行为的施行前提、溢出和胁迫效应影响因素等方面的系统分析、专家访谈，形成理论与实证研究的重要基础，为政府的相关政策制定和企业的相关运筹决策提供了可靠借鉴.

第三，研究内容的系统性.作者针对资源枯竭型企业跨区转移行为的复杂性，综合运用系统工程学、企业管理学、区域经济学、资源经济学、生态经济学和计量经济学的理论和方法，梳理了东部资源枯竭型企业的发展现状、退出特征、优势要素和中西部资源富集地的开发现状、产业集中度及其优势要素，解析了东部资源枯竭型企业与中西部资源富集地优势要素耦合的驱动机理，厘清了转移行为溢出效应与胁迫效应的形成机理、表现强度和影响因素，探求了溢出效应与胁迫效应的比较结果，显示出研究内容的系统性和科学性.

第四，研究成果的创新性.作者以资源枯竭型企业跨区转移行为溢出效应与胁迫效应的比较研究为重点，提出企业跨区转移行为“生态溢出效率”的新概念.它与1992年世界可持续发展工商理事会(WBCSD)提出的“生态效率”概念有着本质的区别.“生态效率”解释为一种经济输出与环境影响的比值关系，而“生态溢出效率”则解释为一种行为的溢出产出与环境影响的比值关系，即经济体以单位环境的破坏所换来的经济产出.应该承认，“生态溢出效率”不仅对于测度企业跨区转移行为溢出效应与胁迫效应的比较关系，丰富组织行为、资源经济和企业战略管理的理论体系，有着重要的学术价值，而且对于清晰地反映企业跨区转移项目的环境破坏给转移项目以外的本产业乃至相关产业的经济贡献大小，促进当地产业结构优化升级、高质量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有着重要的实践价值.

总之，这部著作立足于我国资源枯竭型企业跨区转移行为及其溢出和胁迫效应的研究，清晰地回答了资源枯竭型企业为何转移、能否转移、如何转移、转向何处、有何影响、影响如何、如何调控等基础理论问题，内容系统丰富，方法规范先进，数据充分可靠，论证逻辑严谨，结论新颖深刻，不失为资源型企业战略管理研究领域体现中国特色的创新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