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脐疗法辅助治疗功能性便秘患儿的临床效果
2022-06-14翟瑞琴王向辉高若飞杨辉于静周方
翟瑞琴,王向辉,高若飞,杨辉,于静,周方
(郑州大学附属儿童医院/河南省儿童医院/郑州儿童医院 消化内科,河南 郑州 450003)
小儿功能性便秘(functional constipation,FC)是临床儿科较为常见的疾病之一,常表现为大便干燥和坚硬难排、排便不尽感、排便障碍等,多是生活中小儿的膳食结构不平衡、日常活动减少、不良的精神心理因素、不良排便习惯等所导致的非器质性胃肠功能紊乱[1]。据报道,小儿FC的发病率可高达小儿临床便秘的90%[2],其中部分患儿通过添加膳食纤维、增加活动量、矫正排便习惯可改善便秘症状,逐渐恢复正常排便,部分患儿则表现为慢性、顽固性的临床过程,经久不愈,对患儿的生长发育和生活质量产生不利影响,若这类患儿的便秘症状长期得不到治愈,可延续至成人期,使得治疗难度逐渐增加。研究显示,调节患儿饮食习惯、进行排便训练等常规治疗,对于迁延不愈的FC患儿来说缺乏针对性,导泻剂等药物的长期使用不利于患儿的生长发育[2-3]。因此,寻找更为有效的、副作用更小的治疗方法缓解患儿痛苦是十分重要的。既往研究报道,敷脐疗法可通过刺激身体穴位调节患儿的胃肠功能,以达到促进胃肠蠕动的效果[4]。目前关于敷脐疗法辅助治疗患儿FC的临床报道较少,因此本文探讨了敷脐疗法对患儿FC的临床疗效。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将2020年1月至2021年4月入住郑州大学附属儿童医院的62例FC患儿随机分为对照组和观察组,各31例。对照组男13例,女18例;年龄5~11岁,平均(8.17±1.89)岁;病程9~24个月,平均(17.61±5.36)个月。观察组男14例,女17例;年龄5~12岁,平均(8.10±2.04)岁;病程9~24个月,平均(18.02±5.68)个月。两组患儿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本研究经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
(1)纳入标准:①按照《小儿功能性便秘与罗马Ⅲ标准》中的相关标准进行诊断[5];②在其新生儿及婴儿期无排便异常;③能配合诊治,认知及表达能力正常;④患儿家属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2)排除标准:①先天性畸形所致便秘;②有便秘相关的器质性病灶;③有便秘相关的药物、代谢性疾病;④脐部有皮损以及有过敏体质;⑤对本研究依从性差。
1.2 治疗方法对照组患儿接受常规治疗,每天进行适量活动,增加富含纤维素的食物和水分,同时给予排便训练(指导患儿每日按时排便,时间不能超过10 min,同时家属准备专有的便盆,并教导患儿在有排便意识时即在便盆排便,家长在平时多关注患儿在有排便意识时存在的一些特殊行为,也可约定排便信号,并及时鼓励患儿在便盆排便),并给予乳果糖口服液(吉林宇田天王药业有限公司生产,国药准字H20093299),1~3岁者,每次5 mL,每日1次,4~6岁者,每次5 mL,每日2次,≥6岁者,每次5 mL,每日3次;金双歧(内蒙古双奇药业股份有限公司生产,国药准字S19980004,),1~3岁者,每次0.5 g,每日3次,4~6岁者,每次1.0 g,每日3次,≥6岁者,每次1.5 g,每日3次,连续治疗4周。
观察组在对照组基础上加用敷脐疗法[4],药物组成:将大黄40 g、芒硝20 g、木香30 g、冰片20 g研磨成细粉并混匀,溶解于适量火麻油中24 h,然后添入少量凡士林,调至适宜稠度,无菌干棉球清洁患儿肚脐(神阙穴)后,取10 g调好的药膏于5 cm×5 cm海氏海诺无菌敷贴上,贴脐部,每次3 h,注意清洁脐部,隔日进行1次,连续治疗4周。
1.3 观察指标及评价标准(1)肛门直肠测压。干预前后采用消化道动力检测系统检测两组患儿的肛管静息压、最大缩窄压、直肠感知阈值、排便紧迫感阈值以及最大耐受量。检测前1周内禁用影响胃肠动力的药物。(2)临床症状评估。评估两组患儿的便秘情况,包括排便不尽感、排便费力感以及排便不成功次数(有便意但未排出大便)。采用评分法评定排便不尽感以及排便费力感,0分提示无症状,1分提示偶尔出现排便不尽感、排便费力感(排便10次中出现1次),2分提示很少出现排便不尽感、排便费力感(排便5次中出现1次),3分提示有时出现排便不尽感、排便费力感(排便3次中出现1次),4分提示通常出现排便不尽感、排便费力感(排便2次中出现1次),5分提示总是出现排便不尽感、排便费力感(每次排便都有)[6]。(3)临床疗效评定。治愈表现为排便过程、次数全部恢复正常并维持2周以上;有效为排便过程、次数改善,便质干结好转;无效为排便过程、排便次数等相关临床症状无改善[7]。总有效率为治愈例数和有效例数之和占总例数的百分数。
1.4 统计学方法使用SPSS 25.0软件分析数据,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配对t检验分析组内数据,独立样本t检验分析组间数据,用频数或百分率(%)表示计数资料,采用χ2检验分析数据。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肛门直肠测压值治疗后,两组的肛管静息压、最大缩窄压均较干预前升高(P<0.05),观察组高于对照组(P<0.05),而直肠感知阈值、排便紧迫感阈值、最大耐受量低于干预前(P<0.05),观察组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1。
表1 两组患儿的肛门直肠测压值比较(±s)
表1 两组患儿的肛门直肠测压值比较(±s)
注:与同组干预前比较,a P<0.05。
肛管静息压/mmHg 最大缩窄压/mmHg 直肠感知阈值/mL 排便紧迫感阈值/mL 最大耐受量/mL组别 例数干预前 干预后对照组 31 28.32±7.60 36.02±9.73a 37.38±9.52 47.13±10.64a 54.17±9.37 43.85±8.27a 112.47±18.14 100.53±9.56a 147.83±17.04 126.93±12.71干预前 干预后干预前 干预后干预前 干预后干预前 干预后a观察组 31 27.55±8.21 40.97±8.80a 36.85±8.97 53.36±8.16a 55.93±8.75 38.24±9.07a 114.36±17.08 94.81±10.17a 145.92±17.98 119.07±13.35a t 0.383 2.101 0.226 2.587 0.764 2.545 0.422 2.68 0.429 2.374 P 0.703 0.039 0.822 0.012 0.448 0.014 0.674 0.02 1 0.669 0.021 3
2.2 临床症状变化干预前,两组患儿的排便不尽感、排便费力评分、排便不成功次数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两组的排便不尽感、排便费力评分低于干预前,排便不成功次数较干预前减少,观察组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两组患儿的临床症状变化比较(±s)
表2 两组患儿的临床症状变化比较(±s)
注:与同组干预前比较,a P<0.05。
排便不尽感/分排便费力感/分每周排便不成功次数组别 例数干预前 干预后对照组 31 3.99±0.19 1.82±0.11a 3.75±0.38 1.57±0.19a 14.07±1.65 5.78±1.15干预前 干预后干预前 干预后a观察组 31 4.05±0.13 0.73±0.07a 3.86±0.32 0.62±0.13a 14.30±1.46 3.10±0.35a t 1.451 46.546 1.233 22.976 0.581 12.413 P 0.152 <0.001 0.223 <0.001 0.563 <0.001
2.3 临床疗效观察组的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两组患儿的临床疗效比较(n,%)
3 讨论
小儿FC是一种持续性的胃肠道功能障碍,由于小儿消化系统发育尚不完善,其胃肠道蠕动功能相对较弱,进食后的一些食物残渣不能及时排出体外,就会滞留在肠道,肠道的水分被机体过度吸收,形成的粪便就会异常干燥,导致粪便更难排出[8]。FC还与不良的排便习惯、不合理的膳食结构、异常的胃肠激素水平、紊乱的肠道菌群以及较大的精神压力等密切相关[9]。中医常将FC归为“大便燥结”“大便难”,认为便秘病在人体的大肠,任何使肠传导功能异常的原因都可能引起便秘。小儿肺娇嫩,温热时邪可使肺失肃而热下移至人体大肠,肝失疏泄伤津使得肠道失润,脾运化失常可妨碍糟粕排泄,胃失通降而肠中枯燥,肾气虚致便秘,肾阳不足可使肠传导减慢,肾阴不足可致肠腑少津,肠燥津亏则失于濡润,大便干结难解[10]。小儿脑—肠轴相关的心理行为失调和盆底功能失调是小儿FC的病理生理原因之一。报道显示,FC患儿的肛管静息压和最大缩窄压常降低,排便相关的肌肉运动不协调,直肠的粪便最大耐受量增加,使得粪便难以排出[11]。临床上多采用调整饮食结构、训练良好的排便习惯、导泻剂、益生菌等对FC患儿进行治疗,其中乳果糖口服液和双歧杆菌四联活菌较为常用,但饮食结构调整和排便习惯训练缺乏针对性,长期的药物使用容易产生依赖性,对患儿的心理生理发育有着不利的影响[12-14]。
敷脐疗法常以药物或非药物在患者的肚脐进行贴敷,属于中医外治法中的一种,其以穴位作为基点进行渗透和吸收,通过调和气血、疏通经络以及平衡阴阳,有简、便、廉、验的特征[15]。神阙穴在中医学上辩证认为“先天之命蒂,后天之气舍”进行称呼,其位置于在人体的肚脐,通过任、督、带脉连接,与冲脉交会,以任、督、冲、带四脉统属全身不同经络,进而与五脏六腑相联系,因此,神阙穴受到医学界的重视。学者们普遍认为此穴有通经活络、调和气血和调节脏腑的功能[15]。现代医学证实,机体的脐部皮肤以及皮下组织富含血管和神经,脐部贴敷有利于药物的弥散、渗透和吸收,以达到有效的治疗作用;当脐部皮肤受到足够的持续刺激,机体的神经、体液和免疫调节功能可得到有效的增强,进而改善机体组织器官的功能状态[16]。“脐之窍属大肠”,与传统的内服药物相比,药物敷脐可以达到更为直接有效的治疗结果,对胃肠的不良刺激影响也较小[4,17]。临床中医小儿内科辨证后治疗便秘常用的敷脐药物包括大黄、芒硝等泻下药,以及苏合香、冰片等一些开窍药,还有何厚朴、枳实等理气药,这些中药饮片可通过打粉制成药膏,也可通过免煎颗粒调制成药膏,贴敷于患儿脐部[4,17]。
本研究结果提示,观察组患儿的肛门直肠运动改善的幅度高于对照组,不良临床症状的降低幅度和临床治疗有效率均高于对照组,这得益于中药敷脐的有效性。经络学说认为,神阙穴与腹膜、筋膜直接关联,内连十二经络、五脏六腑,通过刺激神阙穴能达到沟通三焦气机、调节全身气血的功效[15]。中药敷脐在中医辨证论治的基础上,通过外用药物经皮肤渗入、穴位吸收直达胃肠,局部达到泄热润肠通便的作用,具有针对性地促进胃肠蠕动功能,增强肠道对粪便的敏感性,患儿的肛管静息压和最大缩窄压得到提高,直肠的粪便最大耐受量下降,从而促进胃肠道自主排便、排气,以达到治疗便秘的效果[4,11]。另外,敷脐中药通过水合作用、火麻油等脂溶性物质的促进作用和冰片的透皮作用,可促进体内的血液循环,通调脏腑气机、理肠通便[4,17]。中药敷脐疗法可提高患儿的临床疗效,减少内服药物带来的副作用,有助于加速患儿康复。
综上,敷脐治疗在改善功能性便秘患儿的肛门直肠运动方面以及减少不良临床症状方面有较为明显的效果,该方法在操作上较为简单且无创伤,患儿也有较高的顺从性,患儿的生活质量可得到提高,值得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