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主义的外化

蒋乐婷 柳亚杰

摘要：本文以《草叶集》为基础，立足于惠特曼的人生经历分析其诗歌特殊的表现手法与鲜明的思想内涵：其浪漫主义创作手法、富有节奏诗韵表现手法和极具意象的特征来展示诗歌的艺术风格，并就惠特曼热爱大自然、歌颂自由与民主的思想进行阐明和透析。从《草叶集》的文本分析中，刻画出一位崇尚自由和平等的民主主义战士，以此彰显惠特曼的神圣而伟大的身份和不朽功绩，不仅给美国文学史带来巨大贡献，更给世界带来民主主义的思潮。这种民主主义的外化，贯穿惠特曼的一生创作，将其诗歌的根基更加夯实牢固。

关键词：《草叶集》;表现手法;思想内涵;民主主义;外化

1.引言

自美国发表《独立宣言》，“自由、民主和人权”的种子在人民心中发芽。此后，几代美国人深信通过努力可以过更好的生活，惠特曼是“美国精神”的受益者。19世纪初出生于纽约长岛的一个村庄的低层家庭中。仅受几年教育便承担养家责任。他喜欢在街上走来走去，热衷于与各行各业的人交朋友。他采访的车夫、船员和渔民后来成了他的朋友。晚年，倔强的脾气更似父亲。父子俩一生不和，有一次甚至闹翻脸。父亲要儿子面对现实生活，不要抱有幻想去弃文务农。惠特曼不愿丢弃理想，采取多种方法违抗父命。1855年《草叶集》出版，父亲对此不是充满喜悦，而是暴跳如雷。（高维生，2019）

大自然的魅力为其后来的创作积累了素材和想法。惠特曼用自由体创作其浪漫主义诗集《草叶集》，共诗歌三百余首，诗集得名于这样的一句诗：“哪里有土，哪里有水，哪里就长着草。”《草叶集》是惠特曼一生的作品集，也是美国诗歌史上一个辉煌的里程碑。它蕴含着丰富而深刻的思想内涵，充分体现了19世纪中期美国时代的精神。惠特曼对美国诗歌的重大创新，推动了“自由式诗歌”的发展，将诗歌推向新阶段。最初不被各界人士认可甚至抨击，后来其独特的创作风格和艺术的表现手法和鲜明的社会主义、民主思想，开创了美国文学诗歌的崭新时代，给社会带来了民主时代。

2.惠特曼诗歌的表现手法

2.1浪漫主义的文学创作手法

惠特曼生活于浪漫主义盛行的时代，正是19世纪的欧洲。浪漫主义颠覆了西方资本主义旧的价值理性，以强烈的反叛精神构建了一个新的文化模式。在此激励下，惠特曼创作了浪漫主义诗集《草叶集》。诺瓦利斯说：“让想象来统治。”浪漫派强调想象，不受陈规束缚的风格，具有现实性。个人感情的自由抒发具有强烈的主观性。宣扬个人、激情、想象力、非理性，是浪漫派作家的普遍风格。华兹华斯曾言：“诗是强烈感情的自然流露”。

该诗集用草一般质朴而有生命的语言进行创作，列举归纳自然界和内心世界来表现客观事实，抒发作者内心对理想社会的强烈追求，用热烈炽热的语言、瑰丽的想象和夸张的手法来塑造形象。

惠特曼还运用巧妙的比喻、生动的拟人。如《桴鼓集》中“时代啊，从你深不可测的海洋升起，好凭你更高更猛地奔驰，为了我那饥渴而强健的灵魂，我长期吞食了大地所给予的东西”。惠特曼极力赋予时代生命力，绘画得栩栩如生。对于惠特曼来说，诗人是那些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并能够解释自然与人类灵魂之间的方式的人。（Jeon Deuk Ju，2015）

以时代这个抽象的物体，引出“海洋”“大地”等具体的物象，将“小时代”演变为整一个社会，逐步由小为大的进展，将集体、国家乃至世界相联想、相结合。

2.2节奏独特的表现手法

《草叶集》是文学界公认的自由诗集，集惠特曼独特的节奏和风格于一体，有机地整合了他独特的思想、情节、句子和节奏。《草叶集》中绝大部分诗歌的音韵协调，综合使用了拟声音、抑扬音、非和谐音、和谐音、半谐音、头韵等，而且大量交错运用了长短句、并列句、排比句，使这些诗歌在字韵、句法、篇章结构等方面于变化中整整齐齐、别具匠心。他的诗行长短不一，结构自然排布，诗韵一气呵成。诗歌的情节中常常是融合了事件、联想、感情和议论，所表现的主题思想也于事件中直接描写，或寄寓于联想、感情、议论中发人思考。所谓“自我”是惠特曼在诗中歌颂的主人公集合，包括农民、画家、木匠、工人、印第安妇女等美国社会底层的最普通的人在其笔下组成了传世的佳作，由这些普通平实的小人物串联起的节奏带来不一般的节奏和韵律，让传统的抑扬格的顿挫单位转化为以短语、短句为顿挫单位形成的语调和语气高低不一的结构。

2.3意象丰富的表现手法

意象是指认知主体在接触客观事物后，根据感官表象信息，在思维空间中形成的有关认知客体的加工形象。在文学创作中，意象被用来指代事务并唤起相应的感觉，激发思维活动的涟漪。大海是惠特曼笔下一个主流的自然意象。惠特曼对大海情有独钟，曾表示自己的诗歌创作即是源于在大海之上看到的满帆出航的船，是一位钟情于写“海”并且善于写“海”的作家。“爱情之海”是指惠特曼借海来隐喻爱情。海象征着异性之间羞涩的爱慕之情以及诸多的性意象。他笔下的海还代表着同性之爱，而这种爱情从一个侧面体现出诗人的民主思想。（王敏，2012）

许多其他图像如星星、太阳、月亮、海浪、风暴、闪电、雪、雨、父亲、儿子、女巫、幽灵、十字路口的大教堂等，这些意象在西方文学中很常见。作为具有深刻文化内涵和象征意义的文学符号，它们在西方精神世界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原始意象是人类集体意志的体现，通过原始意象，艺术探索人类灵魂深处的真理，唤醒人类潜在的活力和创造力。在讨论诗歌创作时，埃利奥特强调了诗人对超越感性的记忆体验的发现，外在特殊事物的激发和感性的深层运动促进了意象的產生。惠特曼视海为一种流动与动态的结合，一种理想与现实的结合，神秘的大海在诗歌创作中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并渗透到诗行中。大海已成为惠特曼寄托人生理想的一个重要意象，对于大海的广博、海浪的汹涌和海风的呼啸的描述，在惠特曼的诗歌中常常出现，难怪西方评论界赋予惠特曼以海洋诗人的美誉。

3.惠特曼诗歌的思想内涵

3.1自然为思想之源

自然本身就是一种完美的艺术品，比任何艺术品都要伟大。惠特曼认为自然界中的万物都是生命精神的象征，也是诗歌思想之源泉。他赞美自然界，并根据自然界论述人们的欲望和情感;此外，惠特曼以“精神与肉体”的统一为象征，认为这种统一必须通过内在身体来实现。杨欣榕（2015）认为，惠特曼诗中表达出个体在宇宙万物的渺小，却具有坚韧强大、积极向上的精神，并能在宇宙中与自然和谐共生。同时，诗人也追求肉体和灵魂必须统一，体现了他对希腊文化精神的肯定，对美国民族文化的建设具有重要意义。惠特曼在美国文坛和世界文坛享有崇高声誉，被称为“美国19世纪最杰出的诗人”和“现代诗歌的开创者”。对他的研究吗，或从诗歌主题，或从语言等方面开展，从生态整体意识的角度，全面分析其诗歌的研究不多见。（胡天赋，2016）

惠特曼在《自我之歌》中写道：“我邀了我的灵魂同我一道闲游，我俯首下视，悠闲地观察一片夏天的草叶。我的舌，我的血液中的每个原子，都是由这泥土，这空气构成。”用“夏天的草叶”“泥土”“空气”等自然物象，描绘出一幅碧绿闲想之图，展现了宇宙内涵深广，气象恢宏。被视为惠特曼诗歌代表作之一的《自我之歌》，有着《草叶集》“草种”之称，人们研究惠特曼及其诗歌一般都是从这首长诗中的“草叶”缘起的。在《自我之歌》中，作者把自己作为人类的统称，将自然作为大背景，进而展开对自然与生命的赞美和歌颂，以自然牵人性之灵，启思想之源。

3.2自由系思想之根

惠特曼以自由系思想之根，通过诗歌将自由注入思想，展现出自己内心渴望+自由与平等的心境。李中泽指出，惠特曼是19世纪美国第一位自由、大胆地讴歌民主精神的诗人。不论是青年时，还是南北战争时，惠特曼的诗歌都显得离经叛道，不同凡响。诗人见证了美国资本主义初期及迅速发展时期，美国内战和反奴隶制的胜利。其幼年的贫困和当时美国浪潮的呼唤，激发了他对自由、平等和黑人奴隶解放的强烈呼吁，放声歌唱，最后打开音乐的大门，听到诗人为劳动人民引吭高歌，歌唱自由与平等，歌唱奴隶的解放：“我要求人民即那些成群的群众，人民的全体：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我要求他们占有属于他们的一切，不只是一小部分，也不是部分，而是全部，我支持一切能够使人民获得适当机会的任何措施，让他们更充实的生活，我要求他们有应得的权利。”表明诗人不屈不挠的政治思想，一生都在为自由而奋斗。就像李中泽所说，惠特曼在《自我之歌》中描绘到：“我赞美我自己，歌唱我自己，我承担的你也将承担，因为属于我的每一个原子也同样属于你。”惠特曼的《我自己的歌》是英语中最原始的诗歌之一，也是美国版英语中一种全新的冲动的证据。（Bromwich，2018）

诗人以“我”这个第一人称角度写诗，以“我”为本体，又以“你”作为诗歌结尾，体现出“我”总是以叙事者的身份在诗中占据主导地位。“我”即“我”，非他人之意愿，是自由的象征，是本心的宣扬;“你”即“你”，是个人的单位，非他人之意志，是自由的主权，是自我的意识。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和“你”可以代表同一个人的思想，因为作者想要建立“我”和“你”的统一，这就是和谐的关系。

3.3民主化思想之魂

生活在美国的繁盛时代，惠特曼饱受社会的考验和折磨，他对奴隶制度和种族歧视深感痛恶，这使得他自幼便深刻认识到民主的必要性。他有独树一帜的远见和建树，其诗歌展示了即将到来的民主新时代，指出了人类社会的一个基本原则：存在一种超越种族界限的劣等和偏见话语。按照他的民主原则，这样的特权和压迫等级是站不住脚的，必须试图调和种族信仰与平等意识：但这是一个劣等的种族。（Beach，2019）

民主的思想贯穿《草叶集》，惠特曼对资产阶级的民主政治进行大胆的讴歌和浪漫的想象，成为了一位具有强烈的民主主义思想的诗人。《为了你呀，民主！》写道：“来，我要创造永不分解的大陆，我要创造太阳自古以来照耀过的最壮丽的民族，我要创造神圣的磁性的陆地，带着同志的爱，带着永世不渝的同志爱。我要种植密如树林的友谊……我要使城市永不分离……用同志的爱，用同志间的男子汉的爱。我向你献出这些为你服务，民主啊我的爱人！”诗人通过一系列意象和有机安排，表达了鲜明而坚定的资产阶级民主立场，使读者能通过诗歌本身理解民主的内涵，对相关意象进行抽象分析，从而理解民主政治的真正含义。金涛（2000）指出，在诗学意义上，惠特曼最大的成就是“为美国写诗”，写出“美国经历”。1776年，《独立宣言》宣告了美国的政治独立，但独立战争胜利后很长时间尚未形成自己的思想文化，仍依附于欧陆。

惠特曼认为，民主是所有能量的统一，是民族、阶级和全球和谐不可分割的整体。史记（2016）认为惠特曼怀抱一颗赤子之心，将诗歌创作与自己对于政治理念的探索以及整个社会的历史进程紧密联系在一起，将人民的命运、国家的发展、民族的存亡作为诗歌创作的内在精神支撑。

4.总结

惠特曼以其浪漫主义的文学创作手法、节奏的独特、意象的丰富，打破了传统诗歌模式，避免传统诗歌框架结构的束缚，开创了自由诗体的先河。无论是具体的内容还是诗歌的形式上的创新与惠特曼的思想都密切相关。《草叶集》是反映美国象征时代生活的伟大诗集，给人类以超然的姿态唱响美国时代的主旋律，带我们走进美国的各个角落，投入无限的自然风光中，融入对自由与民主的追求与赞颂。惠特曼用自己的方式勾勒出美国的时代轮廓，也论述了其深刻且有意义的思想内涵。紧握时代脉搏，以乐观的精神颂扬美国人民的物质文明和民主政治、理想和力量。激进的民主思想及其所体现的高度乐观精神感染了所有爱好和平和民主的人民。在惠特曼的人生哲理中最强烈并且自始至终不变的信念是美国式的民主主义，不仅对美国有深刻影响，并在世界各地都代代相传。

参考文献：

[1]ChristopherBeach.“Now Lucifer was not dead”： Slavery， Intersexuality， and Subjectivity in Leaves of Grass [J]. Canadian Review of American Studies，2019，25（2）.

[2]David Bromwich. Whitman’s Assumptions：“Song of Myself” in Leaves of Grass， Walt Whitman [J]. Social Research： An International Quarterly，2018，85（3）.

[3]JeonDeuk Ju. Walt Whitman’s Unconsciousness and Nature [J]. The New Korean Journal of English Language and Literature，2015，57（2）.

[4]金涛.“分隔的国度”与“连接的城市”——厄普代克与惠特曼城市诗学对话[J].江苏理工学院学报，2020，26（05）：1-6，13.

[5]高维生.惠特曼：我歌唱带电的肉体[J].长城，2019（01）：184-197.

[6]胡天赋.惠特曼诗歌中的生态整体意识[J].南都学.

[7]史记.政治与诗歌之舞——惠特曼《草叶集》的政治意识[J].文艺争鸣，2016（11）：193-197.

[8]王敏.惠特曼笔下的“海”[D].湘潭大学，2012.

[9]杨欣榕.惠特曼的诗对当代的启示[J].陕西教育（高教），2015，（06）：13，16.

作者簡介：

姓名：蒋乐婷，出生：2000年8月11日，女，汉族，籍贯：浙江诸暨，研究方向：英美文学与诗歌欣赏，浙江树人学院人文与外国语学院，在读。

姓名：柳亚杰，出生年月日：1971年12月，性别：女，民族：汉族，籍贯：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学历：硕士，职称：讲师，毕业院校：哈尔滨师范大学，毕业专业：英语语言与文学研究方向：应用语言学，翻译与教学。工作单位：浙江树人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