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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五年乡村振兴视域下农村职业教育研究评述

2022-06-07喻凤玲马红颖宁永红

新疆职业教育研究 2022年2期
关键词:职业农村研究

喻凤玲,马红颖,宁永红

(河北科技师范学院 职业教育研究院,河北 秦皇岛 066000)

党的十九大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新时代做好“三农”工作的总抓手,也是实现人民共同富裕,推进我国经济社会全面发展的战略目标。随着《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关于实现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意见》等一系列政策出台,新时代农村职业教育必将承担新的使命,助力乡村人才振兴。其间,学者们从不同视角对农村职业教育的价值取向、功能定位、产教融合等方面进行了研究,研究内容不断丰富和发展。2021年是“十四五”规划开局之年,也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关键一年,随着《中华人民共和国乡村振兴促进法》的颁布,我国乡村振兴从此进入有法可依的新阶段。作为乡村振兴动力引擎的农村职业教育如何应对发展之需,成为摆在每个人面前的难题。本文通过系统梳理前期农村职业教育研究动态,进一步明确农村职业教育研究中的短板,为后续研究提供借鉴和参考。

一、研究工具与数据来源

本研究使用Cite Space可视化软件对相关文献进行分析,数据取自中国知网(CNKI)的全文数据库,以“农村职业教育”和“乡村振兴”为检索词进行高级检索,时间跨度为2017—2021年,共检索出文献266篇(检索日期为2021年10月26日)。人工删除非研究型文献后,共获取262篇文献,其中,前三年文献数量增长幅度较快,2017年发表2篇相关文献,2018年、2019年较2017年分别增长35篇与75篇,2019年、2020年文献增长速度有所缓和,2020年发表77篇文献,较上年增加2篇,增幅最小。从2021年1月到10月26日共发表67篇,同期相比,文献数量有逐年增多的趋势。

二、研究机构及作者分析

对发文作者、机构进行可视化分析,其中节点大小代表发文量的高低,节点之间的连线表示合作的紧密关系[1]。在发文作者方面,见表1。

排名发文数(篇)1 2 3 4 5作者张旭刚闫广芬朱德全唐智彬刘焱5 3 3 2 2排名发文数(篇)6 7 8 9 1 0作者石伟平马建富张志增储海平邵明旭2 2 2 2 2

由表1可知,该领域发文量最多的学者是张旭刚,其次为闫广芬、朱德全,排名前10的学者centrality均为0.00。再根据普莱斯公式N=0.749√max,其中N表示核心作者的最低发文量,代入相关数据计算N≈1.67,即发文量在2篇以上的研究者为核心作者,该领域至少有10位核心作者。但通过图1发现,核心作者之间并未形成稳定的合作群体,相比较而言,刘宝民、刘占山等四位学者合作关系较紧密;在发文机构方面,各机构发文量相对较少(如表2),大部分仅有一篇,其中发文量最多的机构是安徽工业经济职业技术学院,共发表4篇。从机构共现知识图谱分析(见图2),机构节点N=55,各机构节点E=0,说明该领域的研究机构是相对独立的,缺乏合作性。

表2 排名前10的研究机构一览表

图1 研究作者合作网络知识图谱

图2 发文机构共现知识图谱

三、研究主题分析

利用cites pace软件对关键词进行可视化(图3),可知图中图谱分析板块值Q=0.785(>0.3),说明聚类效果显著;平均轮廓值S=0.8424(>0.7),说明聚类信度客观。知识图谱共显示8个聚类标签,分别是职业教育、农村、主渠道、乡村振兴、新型职业农民培育、乡土、三权分置和技能提升等,对聚类关键词进行分析,发现主要集中在辩证关系研究、困境—策略研究、融合治理研究三个方面。

图3 关键词聚类分析知识图谱

(一)农村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的辩证关系研究

农村职业教育和乡村振兴战略是相互促进、协同共生的关系。从《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中,可以看出农村职业教育是强化人才振兴、培育新型职业农民,提高农村人口素质的主渠道;是实现农业生产现代化的重要推动力;是推进与巩固脱贫攻坚的重要手段。农村职业教育通过对农村贫困群众“扶志、扶心、扶业”,能消除农村贫困群众“等要靠”思想,使其逐步摆脱贫困现状[2],稳固不发生规模性返贫底线。同时,乡村振兴为农村职业教育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机遇及经济基础[3]。学者们从不同角度分析了乡村振兴与农村职业教育的关系,大致分三类:一是功能联系类。如,薛瑞英(2019)从教育功能分析两者关系,认为乡村振兴影响农村职业教育功能的朝向与发展,为其提供新要求、新使命,有利于刺激农村职业教育功能的调整,而农村职业教育功能的定位决定了乡村振兴的进展[4]。二是服务助推类。李艳娟(2019)、吴梦涵(2020)等学者从人才角度认为,农村职业教育的主要任务是培育新型技术技能人才服务乡村振兴,推动乡村振兴战略有序执行[5][6];杨佳妮(2020)从产业层面分析,认为产业兴旺带动农村经济发展,职业教育必须完善专业设置,调动企业、产业、学校深度融合,从而服务于乡村振兴[7]。三是需求契机类。袁建成(2020)从需求角度分析两者关系,认为乡村振兴战略需要优质的农村职业教育,训练高水平务工人员,培育高素质人才。农村职业教育需要乡村振兴提供发展契机,改善现有发展条件,需要更广阔的服务市场,推动其循环发展[8]。冯娜(2020)选取农牧区的职业教育作为研究对象,认为农村职业教育是乡村振兴的重要抓手,承载着农业技术研发、传承乡村文化、履行社会服务的使命[9]。

(二)农村职业教育助力乡村振兴的困境

1.办学定位与乡村振兴需求错位。农村职业教育是培育农业科技与生产经营人才、乡村治理与公共服务人才的重要渠道,是加速农村产教融合的重要主体,是实现产业振兴的重要路径。目前,农村职业教育在人才培养、产业发展方面存在诸多问题,主要表现为办学思想观念相对滞后。石丹淅(2021)认为农村职业学校缺乏先进教育思想的引领,对乡村振兴理解不到位,农村职业学校办学定位“离农”而非“为农”,从而出现办学模式程序化、办学理念陈旧、课程体系和教学改革滞后等现象,使学校培养的“人才”倾向非农就业[10]。张旭刚(2019)认为,农村职业教育专业设置上存在“去农、轻农、离农”现象[11],导致涉农专业面临萎缩与消失,即使设置园林专业或植物保护等涉农专业,也多以升学为导向,在办学模式上逐渐普教化,未能体现服务农村发展的培养特色,在办学过程中逐渐“迷失自我”,与乡村振兴的需求背道而驰;另外,面向农村的职业培训成效较低。覃兵(2019)认为,农村职业培训内容与实际脱节、培训方式单一、缺乏实践操作,既忽视当地优势产业与特色农业的引入,又未考虑农民自身与乡村振兴需求[12]。

2.有限的办学条件导致乡村振兴人才培养质量提升缓慢。农村职业学校的办学条件直接影响着人才培养质量。首先是办学经费投入城乡间存在较大差异,且利用率不高。我国各区域教育经费投入差异大,呈现普通教育投入高于职业教育、城市优于农村的局面。自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以来,农村职业教育经费有所增加,但依旧存在投入不足、利用率不高等问题。覃兵(2019)认为,农村职业教育“启动金”不足,经费投入渠道单一,投入数额不足以支撑农村职业教育基础发展12。部分学者认为,农村职业教育资金利用率不高,领导者由于过度重视短期收益,未发掘教育投资的长效性,将资金投入到见效快、成本较低的职业教育机构,导致部分学校设施陈旧、实践基地设备不齐全,加剧乡村振兴与农村职业教育发展步调不一致。其次,农村职业学校师资队伍建设相对不足。高质量、高标准的教师队伍是服务乡村振兴的重要保障,但现有师资在数量、质量、结构上都无法保证乡村振兴人才输出。教师数量相对不足,2019年中等职业学校教职工数量共有107.33万人,其中专任教师数量为84.29万人,师生比约为19:1,与国家规定的师生比16:1相差甚远;“双师型”教师结构不合理,农村职业学校兼职教师人数不足,国家规定“外聘的兼职教师人数应占本校专任教师总数的20%左右”,2019年职业学校外聘教师只占12.6%;师资质量不高,教师学历水平主要以本科为主。截至2019年,全国中等职业教育拥有本科学历的教师占比84.4%[13],硕士研究生及以上学历教师占比8%,但农村职业学校拥有硕士、博士教师比例相对较低,教师的教研水平有待提升,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着人才培养质量。

3.服务乡村振兴的农村职业教育政策缺失。乡村振兴视域下农村职业教育政策存在权威性弱、过度碎片化等问题。首先,一些学者认为农村职业教育相关政策大多融入在促进职业教育发展、中央一号文件等内容里,很少为促进农村职业教育发展单独成文,在实施过程中权威性弱,执行效果差,助力乡村振兴进度也相对缓慢。其次,政策吸引力弱。国家颁布政策旨在解决农村人口外流问题,如提供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培训等,但吸引人才回流的政策不明确,导致人才振兴发展力度不足。最后,缺乏体系化的政策。石丹淅(2020)认为,政策存在理念、价值、行动体系碎片化的问题[10]。政策设计理念倾向城镇、非农经济;农村职业教育的价值追求片面注重“经济建设”和专业技术而非以农为本,没有考虑到乡风建设、生态文明;行动体系上,由于政策过于模糊,行动主体多元化,其职责、义务不明确,在乡村振兴建设中,主体出现问题时无法及时调整、协商,从而导致各行动主体协作失衡。

(三)农村职业教育助力乡村振兴策略

1.办学功能定位服务乡村振兴。转变农村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思维方式,应聚焦“三农”需求,坚持五大发展理念,树立精准服务理念,调整思路精准供给;坚持统筹协调的实施方略,协调资金、政策、制度等要素;坚持供给侧改革思维,促进农村职业教育和乡村振兴供需平衡[14]。薛瑞英(2020)提出,县级政府要转变观念,为农村职业教育发展提供政策支撑;通过网络媒介和组织社会活动来加大正向舆论宣传力度,提高人们对农村职业教育的认知;转变受教育者思维,树立为农、务农的志向[4]。马建富(2019)认为,农村职业教育功能应该由单一功能向多元化功能过渡[15],不仅要促进农村劳动力转移服务、农民工市民化服务、新生劳动力开发服务,还要为返乡人员创业服务,为乡民、乡干部素质提升服务,为留守农民人力再开发服务。总之,农村职业教育功能定位应顺应农村农业现代化需求,加大现代农业技术及产品推广力度,培育新时代的新农人。

2.优化资源配置减小城乡教育差距。资源利用主要集中于人力资源与教育资源。在人力资源上,祁占勇(2020)等学者明确提出,要不断挖掘老龄人口红利,一方面借鉴日本人力资源开发经验,加大人力资源开发力度,鼓励有能力的老人投入到农村职业教育事业中;另一方面,充分考虑老年群体,学校开设相关专业,加强专业弹性,让有经验的老年人加入培训行业,传授其实践经验,做到“老有所为”[16]。同时,一些学者从精准培育乡村振兴人才视角出发,提出精准定位人群,培养一批“懂—爱—乐”的农村现代化人才。在教育资源上,薛瑞英(2020)提出,应有效落实职业教育东西部协作行动计划,善于利用东部职业教育资源,通过结对帮扶,促进西部地区农村职业教育发展[4]。

3.全面提升农村职业教育办学质量。大部分学者从师资、教学、就业三方面聚焦办学质量。加强师资队伍建设,对其培养、培训、评聘、待遇等方面提出了相应对策,如注重职业技术师范院校师范生的培养工作,建立具有职业教育特色的免费师范生队伍;强化师资培训体系,优化校企合作模式;改革教师招聘制度,聘任经验丰富、技术过硬的兼职教师;优化城乡交流平台,促进师资交流、资源共享;增加教师工资待遇与福利,最大限度解决教师生计问题;在教师职称评聘中适当向农村教师倾斜,提高农村职教师资认可度。在教学质量上,教学实践是保障教学质量的关键,农村职业学校应及时更新教学设备,实现设备信息化、现代化,加强职业教育实训基地建设,增加教学实践比例。在就业质量上,职业院校应发挥自身专业优势,实施针对性教学,不应过于迎合市场而开设热门专业、摒弃传统专业。同时学校与企业深度合作,提高学生专业技能,增加就业渠道,提升学生职业认同感,做到“有业者乐业”。

4.完善制度建设推动农村职业教育体系化发展。在制度建设上。大部分学者认为应完善招生制度、经费投入制度、考核制度等,如规范招生制度,根据相关招生政策,进行学生资质核查工作,杜绝机构招生乱象,规范学生学籍问题;应打破农村职业教育投入主体单一的局面[17],鼓励社会力量积极参与农村职业教育办学,加大农村职业教育投入力度,确保办学经费充裕,加大经费监管力度,公示每笔经费去留。在体系建设层面上,主要强调完善“初—中—高”三层农村职业教育体系;建立“县—乡—村”三级培养、培训体系。[18]

(四)农村职业教育助力乡村振兴的模式

在实践中,农村职业教育不断探索服务乡村振兴的形式,积累了丰富的办学经验,主要有产教融合、三产融合、精准扶贫融合、城乡融合等几种模式[19]。

产教融合是农村职业教育助推乡村振兴的“催化剂”,从利益相关者理论和教育生态学视角分析产教融合的形式,张旭刚(2019)分析农村职业教育现有困境,提出应明确学校、学生、企业、政府之间的利益关系,确定其责任与义务[20]。在教育生态学视角下,认为产教系统也属于生态系统,只有实现产教系统平衡,才能实现其稳定,所以应注意供需平衡与供需精准,严格把控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进而实现农村职业教育协调发展,但是产教融合发展模式在实践中存在诸多问题,呈现出宏观有序领导、微观杂乱无序的局面。

三产融合模式。现阶段主要通过一、二、三产业重组,实现资源配置优化,最终实现乡村振兴,此模式在我国还处于探索阶段。王志远(2021)以耦合理论视角分析三产融合治理模式,从要素耦合(基础)、结构耦合(核心)、系统耦合(价值体现)指出三产融合不是随机组合,而是结合当地实际情况、引入特色产业,职业院校根据三产组合方式,同时结合自身实际设计出有针对性的专业体系[21]。

精准扶贫融合模式。精准扶贫是我国脱贫攻坚提出的重要战略,对解决农村贫困问题、推进乡村振兴发展具有重要作用。朱成晨(2019)研究精准扶贫融合治理模式,提出以“扶志、扶心、扶智、扶资、扶业”五扶为扶贫目标[22],使农科教、职普成、教育与经济相融合,进而实现农村职业教育助推乡村振兴战略全面实施的美好愿望。

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是2017年党的十九大作出的重要决策,对于城乡二元关系党的十六大就已采取措施进行管理,从城乡统筹到城乡一体化再到城乡融合,历经十几年不断修正,其中既有联系又有区别。杜启平(2020)以人口流动问题研究城乡融合发展,认为人口双向流动为乡村振兴人力资源提供重要保障[23]。

四、研究总结与展望

(一)研究总结

综上所述,近五年学者围绕乡村振兴视域下农村职业教育的研究成果较为丰富,研究主题逐渐增多;研究视角多样,打破教育学领域局限性,从经济学、生态学等视角分析农村职业教育,但仍有不足。

首先,研究主体合作化程度低。基于Cite Spaces可视化软件分析,发现该领域核心作者之间合作性不够、缺乏交流,仅有少部分学者有合作,且偏向双向合作,未形成系统的农村职业教育研究。陈亚军、李莉(2017)对高职院校教育研究机构进行分析,指出209所高职院校仅有105所院校拥有高职教育研究机构(统计时间为2016年),并且仅有62.22%的高职院校对职业教育进行研究,发文量仅占高等教育研究机构的17.77%(2010年至2016年)[24],另外,研究主体因研究偏好等方面原因关注农村职业教育研究较少,对农村职业教育发展中的重大问题进行合作研究的积极性不高。

其次,研究方法较单一。对已有262篇文献进行梳理,发现该领域研究方法以定性分析为主,描述现象事实,缺乏实证研究。农村职业教育发展涉及学科较多,既涉及经济学的收入分配理论、管理学的人力资本理论,还涉及社会学、人口学等领域的内容。因此,应综合运用扎根理论、行动研究、田野调查等多种研究方法,获得第一手有效资料,对农村职业教育进行深入研究,提出针对性的对策与建议。

最后,研究内容重复性较多且研究较为宏观。笔者阅读文献发现,其中多数为乡村振兴视域下农村职业教育价值取向类、困境类、建议类、融合治理类文章,得出的结论也极其相似,成果多是针对政府、学校、企业三方提出解决问题的对策,还处在研究宏观、中观层面上,对教学、课程微观层面缺乏研究。

(二)研究展望

2021年是“十四五”开局之年,也是乡村振兴战略全面实施的关键一年,2022年中央一号文件又进一步明确了乡村振兴工作重点,这都为农村职业教育发展提出了新任务、新使命。而农村职业教育能否进一步满足乡村振兴需求,能否积极调整自身发展,需要学者们从以下几个方面对农村职业教育进行深入研究。

1.以系统论为指导推进共同体研究。农村职业教育如何服务乡村振兴应跳出教育视域谈发展,在乡村建设的大背景中平衡利益主体间的关系,以协同共生思想为指导,加强多主体共同治理的研究。首先,农村职业教育应以政府为主导,多主体参与治理,各主体包括“国、政、校、企、生”,国家是指导思想的总舵手,调控宏观局面,“政、校、企”将抽象的总指导思想变为具体的实施策略,最终作用于个体向理想状态发展,研究者应寻求各主体协同治理平衡观,充分发挥协同共生思想,找准治理农村职业教育的突破口。其次,以社会互动论探析校企合作。校企深度合作是实现供需平衡的有效措施,从提出到实施,校企合作仍然存在诸多问题。在社会互动理论中,主体间是互动而非孤立的,其互动形式有合作、交换、冲突、竞争、强制,研究应寻求互动平衡模式,建立互动文化背景,弥补缺失的工业技术文化,从而发挥企业的重要作用。最后,促进资源共享研究,推动城乡融合治理。我国地域辽阔,区域差异大,存在资源分配不合理现象。城乡融合治理是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资源共享与融通是弥补城乡教育不公平的重要手段。所以,促进资源共享与融通,需要研究者优化资源共享路径、探索“教育资源+”模式,建立资源共享系统结构,从而寻求农村职业教育发展新路径。

2.突破农村职业教育研究瓶颈,回归基础理论研究。根据以往对农村职业教育研究历程分析,在2003年到2008年掀起农村职业教育研究热潮后[25],农村职业教育研究处于常态化水平,进入了瓶颈期。随着研究“德国热”的不断深入,国外的话语体系占据了主导地位,对比中德职业教育,应意识到我国农村职业教育基础理论十分薄弱,尤其在教学模式、课程内容、专业群建设上进行本土化研究,回归理论基础研究刻不容缓。

首先,教学模式研究驱向“人本化”发展。由于农村职业教育生源能力参差不齐,传统授课模式已不能满足个体与社会需求。因此,农村职业教育的教学模式研究应向“人本化”发展,考虑个体能力与职业成长规律,建立更符合学生发展的教学模式,如柔性分层。其次,降低农村学生失业率,加强农村职业教育专业群研究。众所周知,瑞士是世界上失业率最低的国家,失业率低于3%,不到欧盟国家平均失业率的1/3(2014年)[26],这取决于瑞士职业教育与经济发展的良性循环,同时专业建设也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瑞士的专业建设较为灵活,各州根据联邦框架教学计划,结合自身产业需求设置专业,且专业设置紧随职业迁徙,从根本上考虑学生就业问题[27]。而我国专业设置总体上存在专业划分过细,多数专业名称模糊不清,未能紧跟职业变化,导致学生毕业即失业。要加强农村职业教育专业群研究,学者应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职业科学,加强职业分析,强化专业以适应学生发展。最后,加强农村职业基础教育研究,推动青少年职业社会认知,提高职业认可度,改善职业教育地位和现状。现阶段我国大部分学生完成义务教育后将进入职业学校,如果学生未提前了解并确定未来职业,就不只是会造成个人生命的浪费,更是国家财力物力的浪费。因此“基础”是一切出发点的归宿问题,职业基础教育应将学生放在社会背景中,理解社会运转,获取职业技能。对农村职业基础教育研究,需要学者建立研究范式、加强普职融通、探寻农村职业基础教育发展路径与模式。

3.细化研究主题,拓宽农村职教研究领域。研究深度反映了学者分析研究问题的高度,现阶段对农村职业教育的研究深度不够、视野多停留在教育家思想研究、国家政策解析、问题与对策研究等,学者应丰富农村职业教育研究方法,扎根农村、实地考察农村职业教育实际情况,从实践中剖析问题,获取答案,特别要加强以下四个方面的研究。

一是加强特殊群体研究,提出针对性策略。农村特殊群体包括农村留守妇女群体、农村老龄人口、特殊困难群体以及农民工群体等,他们是影响乡村振兴发展不容忽视的群体,因此学者应加强特殊群体研究。首先,加强农村妇女技能提升研究,促进“人口红利”开发。经济学中人力资源的数量和质量反映着人力资本的基础。中国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新生儿数量明显降低,老年人口数量明显增多,我国劳动力人口由7亿缩减为5亿,该人口趋势说明我国人力资本正在急剧下降,影响我国经济发展。而农村人口中妇女群体占有重要比例,加强农村妇女技能提升研究,提高农村人力资本质量,推动乡村振兴人才布局,需要学者优化农村留守妇女职业培训课程体系,建立适合农村妇女的培养方案;完善农村留守妇女就业保障体系,提高农村妇女就业率。其次,加强农村养老服务体系研究,推动农村养老服务专业发展。当前养老服务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发展与挑战,随着人民生活质量的提升,养老需求不断提高,对养老质量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北京师范大学于2019年做了一项关于大学生养老服务专业就业意向调查,结果显示该专业招生不乐观,就业意向不高,导致养老服务专业人才稀缺[28]。现阶段我国农村养老服务存在资源供需失衡、养老机构质量参差不齐、养老专业招生困难等问题。笔者认为农村养老问题十分复杂,研究者需从系统、动态视角出发解决不同模式下的养老问题,明确农村职业教育养老服务专业建设,增强养老服务专业教师的稳定性与专业性,回归人本身而非技术研究。最后,丰富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研究,明确乡村振兴中人才振兴的具体需求。乡村振兴战略全面实施,对新型职业农民需求增多,但从农村职业教育困境研究分析,培育新型职业农民存在一定问题,需要学者完善新型职业农民培育路径,加强新型职业农民素质及核心素养研究,从而明确乡村振兴战略人才具体需求。

二是加强终身职业培训研究,夯实人才基础。终身教育思想是由保罗·朗格朗在1965年正式提出的,得到各学者关注与重视,在全球掀起教育思想热潮,对我国的教育行业影响深远。随着技能型社会的发展,我国职业培训已进入转型腾飞阶段[29],必将由单一技能培训转向终身技能培训。智能化信息时代需要职业技能由静态向动态转换,这就需要个体具备终身教育思想,社会建立终身职业培训机构。而现阶段,终身职业技能培训既无权威性定论,又无系统的发展模式,出现理念薄弱、资源分散、改革滞后等一系列问题,阻碍着农村终身职业培训发展。因此,研究者要完善农村终身职业培训的内涵建设,建立制度模式及目标—内容—原则—评价一体化标准以发展终身职业培训。

三是加强农村职教师资研究,巩固学校教育基础。职教师资是发展农村职业教育的关键所在,也是农村职教推动乡村振兴的坚实力量。德国高质量的职教师资输出是各国职业教育学习的标杆,德国职业师资由学校教师与实训教师两部分组成,国家规定学校教师必须完成13年在校教育以及至少一年的企业经历,通过两次全国性考试后,方可获得职业教师资格证;企业中的实训教师需要获得实训教师资格证证明专业能力。与德国比较,中国教师资格证获取相对容易,质量参差不齐,需加强职教师资研究。现阶段,我国农村职教师资发展不足,研究者应认真分析发达国家师资培育方式,建立适合我国农村职教师资的培养标准、培养体系与培养路径,为我国农村职教师资奠定理论基础,同时加强农村职教师资职后研究,完善职教师资保障制度与进修的职称体系,建立内培外引的人才模式。

四是加强乡村振兴与农村职教关系研究,深入理解乡村振兴。从乡村振兴表面分析,两者存在一种无限循环关系,乡村振兴提出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新要求[30]。农村职业教育应根据这五个要求,做出对应举措或改变,获得农村职业教育发展成果,再将成果投入乡村振兴战略中,从而推动其发展。在这一循环中,两者应积极配合,相互协调。从乡村振兴内容分析,首要任务是实现组织振兴,加强乡村的组织建设,建立并完善爱农村、懂农民、知农业的“三农”组织机构及人员安排,管理并强化人才、产业、文化与生态振兴;缩小城乡二元结构差距,缓解农村“空心化”“老龄化”问题,促进人口回流,推动农村职业教育发展,为五大振兴打好基础,进一步推动人才振兴促进文化、产业、生态振兴,使其达到乡风文明、产业兴旺、生态宜居的局面。而农村职业教育主要以人才—产业振兴为主,组织—文化—生态振兴为辅,推动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综上所述,应深入研究农村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促进共同富裕的内在逻辑。

总之,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以来,为农村职业教育的发展提供了良好机遇,学者们从学理上对职业教育助力乡村振兴机理、困境、路径等进行的研究,必将为后续深入研究奠定基础,还需进一步加强各研究机构间的合作,站在系统化、协同化的高度,对农村职业教育发展中重大问题展开联合攻关,更需从实践层面深层次聚焦“三教”改革,促进农村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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