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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新时代以来“英雄主义”内涵的创新性发展与升华

2022-06-07韩云波张梦楠熊敏

重庆社会科学 2022年5期
关键词:英雄主义

韩云波 张梦楠 熊敏

编者按: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没有英雄,一个有前途的国家不能没有先锋。” 英雄气概、英雄事迹和英雄精神,是一个国家高度体现民族力量的内生源泉,传播英雄文化也已经成为爱国主义教育的重要内容。新时代要自觉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传播英雄文化、弘扬英雄精神,做率先垂范引领时代的先行者,这对于提升民族思想道德和精神境界极为重要。

本期邀约西南大学期刊社编审、文学院教授、著名侠文化研究者韩云波及其团队就“新时代以来‘英雄主义内涵的创新性发展与升华”展开研讨,现刊出有关成果。

摘 要:中国历史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崇尚英雄,捍卫英雄,学习英雄,关爱英雄”的重要命题。“英雄主义”是英雄文化的核心内涵,但“英雄主义”一度面临着概念泛化的危机与历史虚无主义的挑战,因而,厘清“英雄主义”相关问题,是弘扬“英雄主义”的必要工作。就目前学术界的研究来看,对“英雄主义”概念尚未形成统一共识,还存在着内涵不够清晰、边界不够明确的问题。从历史演变看,“英雄主义”经历了“个人英雄主义”“集体英雄主义”等类型的递嬗,最终在中国共产党人的创造性发展中,确立了革命英雄主义的主体地位,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成为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组成部分。中国历史进入新时代,实现了“英雄主义”的创新性发展与升华,以脱贫攻坚英雄、抗疫英雄、抗洪抢险英雄等为代表,“英雄主义”践行主体由“平凡英雄”登上历史舞台,“英雄主义”建构方式由社会多方力量自发参与,“英雄主义”现实效能形成了理论与实践的双重推进。新时代“英雄主义”内涵实现了创新性发展与升华,“英雄主义”站上了中国历史新征程的新高度,必将显现出更大的力量,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关键词:革命英雄主义;集体英雄主义;个人英雄主义;平凡英雄;抗疫英雄

[中图分类号] G122 [文章编号] 1673-0186(2022)005-0017-018

[文献标识码] A      [DOI编码] 10.19631/j.cnki.css.2022.005.002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没有英雄,一个有前途的国家不能没有先锋。”[1]“英雄”作为一种巨大的正能量,承载着民族的希望,代表着民族的先锋,形成了英雄实践与英雄精神两大系统。英雄实践系统主要包括英雄事迹与英雄叙事,英雄事迹是历史和现实中客观存在的英雄人物与英雄事件,英雄叙事是对这些英雄人物与英雄事件的报道传播与艺术再现;英雄精神系统主要包括英雄信念与英雄品质,英雄信念是关于英雄精神的理想信念并集中表现为“英雄主义”,英雄品质是关于英雄精神的人格意志并集中表现为“英雄气概”。英雄实践与英雄精神构成英雄系统的较完整体系,阐释着一个民族、一种文化的奋斗与抗争的历史与现实,表征着一个国家、一种文明的发展与进步。英雄系统的外在表征是英雄实践,内在本质则是英雄精神,而英雄精神的核心又在于英雄信念。由不同的理想信念形成了不同的英雄系统,也就进一步形成了不同的“英雄主义”,其思想宗旨与理论观念存在的差异也反映在人格意志和行为作风等方面,并在政治学层面的思想、运动、体制上都存在很大的不同甚至具有针锋相对的性质。“英雄主义”并非铁板一块,不同形态的“英雄主义”具有不同的文化性质和社会影响,对“英雄主义”必须辩证看待,分清不同“英雄主义”的形态特征,看到“英雄主义”的历史发展与动态升华,尤其是要充分认识“英雄主义”的当下意义和未来走向,“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继承革命文化,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更好构筑中国精神、中国价值、中国力量,为人民提供精神指引”[2]。

目前关于“英雄主义”的研究,笔者2022年5月1日在中国知网中文文献以篇名精确检索得到1 060条结果,其中期刊656条。从数量上看固然不少,但研究层次明显偏低,CSSCI仅81条。2012年以来的CSSCI期刊论文仅45条,其中41条属于文学艺术领域,对于“英雄主义”的历史研究和本体研究仅仅4条,明显不足。在这4条文献中,研究方向也不集中,主要可分两类:一类是中国共产党的“英雄主义”,王伯睿等论述了中国共产党革命英雄主义的“理论逻辑、历史逻辑、实践逻辑、时代逻辑”[3],邹小华论述了习近平新时代强军思想中渗透着的革命英雄主义情怀[4];另一类是历史事件中的“英雄主义”,艾仁贵论述了1959年以色列“以国家法律的形式最终将尼散月27日确定为纳粹大屠杀与英雄主义纪念日”的国家建构进程与政治认同意义[5],彭慕兰等论述了清代国家治理中“英雄主义的失败”[6]。从上述看,关于“英雄主义”的研究,在本体研究和历史研究上都较为欠缺。其结果,一是“英雄主义”的内涵和边界模糊,使得“英雄主义”成了一个拿来即用而常常不够准确的概念,存在被历史虚无主义利用的风险;二是导致“英雄主义”虚拟化,使之主要成为文学艺术虚构中的想象性存在而非现实性存在;三是给弘扬“英雄主义”带来了障礙,由于本体框架和基本概念的不明确而导致路径不清、效能不显。基于上述不足,本文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英雄的重要论述为指导,通过对新时代以来学术界关于“英雄主义”研究的广泛分析,结合“英雄主义”在新时代社会实践和文化发展中的表现,尝试厘清新时代以来“英雄主义”的类型特征与发展线索,挖掘“英雄主义”的精神底蕴,助力新征程“英雄主义”的创新性发展与升华。

本文拟分三个部分:第一,“英雄主义”面临的泛指化危机与历史虚无主义挑战,以此阐明研究“英雄主义”的必要性,提出本文的问题意识;第二,“英雄主义”的边界内涵与历史类型,从“英雄主义”研究现状的文献综述看学界对“英雄主义”的内涵认识和边界厘定,通过“英雄主义”的类型考察看“英雄主义”的历史发展;第三,“英雄主义”在新时代的创新性发展与升华,通过新时代“英雄主义”的具体实践,进一步探讨新时代“英雄主义”在践行主体、建构方式和社会效能上的新特点。9C610F1F-4611-49BA-B2A8-AD818A229414

本文的研究价值和预期创新在于:第一,尝试进一步厘清“英雄主义”的边界内涵和类型特征,解决英雄文化泛指化问题,筑牢“英雄主义”抵御错误思潮的强大防火墙;第二,通过“英雄主义”类型考察,确立“革命英雄主义”的主体地位及其理想信念价值特征;第三,通过对新时代英雄实践的考察,说明新时代“英雄主义”创新性发展与升华的突出表现,为新征程“英雄主义”的弘扬提供理论基础与现实依据。

一、问题的提出:“英雄主义”面临的泛指化危机与历史虚无主义挑战

作为观念形态的“英雄主义”与作为人物行为的“英雄”相伴而生,但由于“英雄经常会被描述为一个含义泛化的誉称”[7],由此生发的“英雄主义”也就具有多重所指,缺乏边界的内涵探讨使之面临泛指化危机,容易受到历史虚无主义等错误思潮的侵蚀。

(一)“英雄主义”观念面临的泛指化危机

韩云波和叶翔宇在梳理新时代英雄文化相关概念时,关注到了不同界域对“英雄主义”的不同认识:文学领域对“英雄主义”进行了严格的类型划分;影视传媒领域把对“英雄主义”的不同认识解读为意识形态对抗;哲学领域对“英雄主义”的认识根据意识形态的不同而变化;思想政治教育领域的“英雄主义”与“革命英雄主义”呈现出高度相关性[8]。不同领域对“英雄主义”的多元解读,虽然显现了“英雄主义”的多元活力,但概念的模糊性也使得对“英雄主义”的探讨缺乏边界限制,尽管讨论者众,而“何为英雄”“何为英雄主义”等问题却始终没有得到真正解决。在中国知网检索“英雄主义”的主题分组,“好莱坞”“美国电影”“美国文化”“《功夫熊猫》”“《老人与海》”等西方文化主题占据了很大比重,明显呈现出中西二者的碰撞导致的“近现代英雄文化的混杂”[9]。“战争电影”“系列电影”“主旋律电影”“灾难片”“动画电影”等与“英雄”相关的影视主题同样十分突出,影视剧评论及人物形象分析的文献占比很大,但大多篇幅较短,缺乏深度剖析。在呼唤“英雄主义”“重建人文精神”的语境中,大批包含“英雄主义”叙事元素的影视剧纷纷登场,但“英雄主义”泛指化、娱乐化趋势也愈加明显,傅道彬指出,在商品化和消费主义浪潮冲击下,“英雄主义”所蕴含的“高度的正义感和道德意识”“艰难与曲折的历史叙事”“宏大而庄严的审美追求”等,一度面临低俗化“神剧”“雷剧”的冲击[10]。这在文学领域对“英雄主义”的书写中也有显现,“英雄主义”在文学书写领域成了一个具有多元价值判断的理论观念[11]。因而,“运用得好就会使人物形象变得更加生动,更具有时代意义;如果处理不好,反而会损害人物形象,而且这种损害造成的影响是致命的,深远的”[12],其具体表现之一就是文学书写中的“英雄主义”一度出现“精神滑坡”[13],概念的模糊甚至导致“有人将西方发达国家影视作品中体现的个人英雄主义错认为是西方先进文明”而顶礼膜拜,“这类不良思潮在一定程度上对马克思主义英雄观造成了冲击”[14]。

(二)历史虚无主义对“英雄主义”的诋毁和挑战

“英雄主义”在不同主体书写下呈现出差异化面貌,但由于概念的模糊而未能给“英雄主义”划定应有的边界,致使错误思潮乘虚而入,尤其是历史虚无主义者以所谓“细节”考究的名义对英雄烈士提出“质疑”,实质是恶意毁谤。2014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就指出:“在有些作品中,有的调侃崇高、扭曲经典、颠覆历史,丑化人民群众和英雄人物。”[15]历史虚无主义者曾经掀起一股“诋毁英雄”的逆流,刘胡兰、董存瑞、邱少云等人们熟知的英雄烈士都受到了恶意攻击。与此同时,学术界展开了对历史虚无主义的广泛探讨与批判,根据中国知网的“历史虚无主义”主题检索,从2012年到2016年,发文量分别为36、97、165、269、374篇,相关研究成为热点话题。祝念峰等总结历史虚无主义攻击诋毁英雄人物的方法和手段,概括出“抓住缺点,无限放大”“罔顾事实,求全责备”“编造谣言,恶意中伤”“戏谑恶搞,冷嘲热讽”“好人不好,坏人不坏”五种主要方式[16]。张博等批判历史虚无主义“刻意消解民族精神、贬损优良传统”以设法掏空民族传承之精神根基的不良目的[17]。李良荣等指出,历史虚无主义企图借助对英雄形象的污名化来消解民族记忆和集体记忆,从而削弱中华民族的向心力和凝聚力[18]。刘书林认为,“历史虚无主义思潮打着学术研究的旗号,企图否定和颠覆唯物史觀,否定党的意识形态工作,为以往被批判的历史虚无主义的丑行翻案”,把对无产阶级英雄的质疑和诋毁几乎置之于一切著名英雄身上,是对承载主流社会核心价值观的人民英雄的贬损[19]。进入读图时代,历史虚无主义“以图像化方式进行传播与渗透,呈现出了出场路径情境化、叙事方式感性化、思想渗透隐喻化等新表征”[20],表现方式更加隐蔽。虽然历史虚无主义在今天已经臭名昭著,但一些境外势力诸如“1450”“公知大V”甚至机器人“网军”等在中国问题上的对抗性思维和敌对态度依然存在,要防止其兴风作浪,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加强对“英雄主义”的正面研究,“以史为鉴,积极应对美国对我国的‘和平演变图谋”[21],充分确立“英雄主义”的主体地位,筑牢防火墙,树立自信心,让新时代“英雄主义”的旗帜高高飘扬。

二、“英雄主义”的边界内涵与主体类型

通过学术史考察,发现关于“英雄主义”的研究成果并非数量不够,而主要问题在于对“英雄主义”的边界内涵缺乏深入研究。由于“英雄主义”本身是一个复杂系统,就有必要从“英雄主义”不同类型的历史递嬗出发,通过类型史考察来确立“革命英雄主义”的主体地位。

(一)从研究现状看“英雄主义”的边界内涵

中国知网“英雄主义”主题检索结果见图1,由图可见“英雄主义”研究的历时动态。2000年以前,“英雄主义”相关研究成果数量不多,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现代派文学的兴起和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冲击,“英雄主义”受到“反崇高”“反英雄”等观念的消解,在文学创作的多元化中变得虚无[22]。然而,“反英雄”“反崇高”究其本质来说“不过是‘英雄主义在广泛而多元的社会形态调试中一次短暂的变奏”[23],因此,进入21世纪以后,“英雄主义”就出现了自发转型,人们试图重新激活“英雄主义”的正面精神鼓舞功能,塑造英雄形象、表述“英雄主义”的文学作品大量进入市场,英雄叙事得以广泛实现,“英雄主义”在新世纪焕发出新的生机。新时代以来,有关“人民英雄”和“新时代英雄文化”的探讨,更是引发了一轮研究热潮。9C610F1F-4611-49BA-B2A8-AD818A229414

作为英雄文化研究的基础性工作,关于“英雄主义”的讨论热度明显提升,但目前学界仍未达成一致,呈现出“求同存异”的多元化发展面貌。“英雄主义”伴随英雄的产生而产生,其内涵也随着主体概念的变化而变化。吴卫平认为,英雄主义“反映当时的历史潮流和社会正义,敢于克服超出通常程度的困难,主动承担比通常情况下更大的责任,敢于向社会上的反动、黑暗势力以及自然界进行坚强不屈的斗争”[24]。路文忠对“英雄主义”进行历史溯源,认为中西方对“英雄主义”的理解共性在于认可其表现的是一种常人难以做到的行为和精神面貌,他将“英雄主义”理解为:“‘英雄主义是指那些以社会进步为己任的英雄,以超乎常人的胆量和勇气,承担起艰巨的、首创的、独特任务时所体现的勇于献身的心理状态及其外在表现。”[25]刘惠洲等认为“英雄主义”更多地是作为个体行为原则而存在,是“促使个体采取某种行动的个体内部的一种‘盲目的内驱力”,“是个体所处的社会文化符号系统实现个体价值感和尊严感方式,是成就个体自我人格的一种努力”[26]。潘天强认为“英雄主义”表现的是人类社会在不断由野蛮向文明演进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一种具有集体意识的精神价值观,是属于意识形态层面的价值判断,这一概念具有鲜明的民族和国家特色,同时具备历史感、时代感和人格的震撼力等要素,代表着某一时期社会群体整体思维的最高形式,是时代精神的人格体现[12]。高强指出,近一个世纪以来,中国社会中的“英雄主义”大致经历了个人英雄主义、革命英雄主义、高度理想化的“扁平”英雄主义、充满反思性和悲怆感的英雄主义以及“反英雄化”“祛英雄化”的演进过程[27]。从上述研究可以看出,目前有关“英雄主义”的研究,尚未形成统一共识,明显存在着边界不够明确、内涵不够清晰的问题。

在更广阔的层面上,“英雄”的内涵及观念史研究迅速增长,其中不乏一些颇具价值的学术史研究和创新性实证研究。冉雪基于CSSCI期刊论文对新时代英雄文化研究进行统计分析,认为“英雄概念的本体性探索”“中国共产党的英雄文化”“文学艺术作品中的英雄书写”“历史与当下的英雄”四个议题构成了新时代英雄文化研究的整体系统[28]。李昂等从英雄与时代的关系、英雄主体、英雄含义、英雄养成、在马克思主义英雄观基础上进行的创新性发展五个方面,阐述了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英雄的重要论述的原创性贡献[29]。熊敏撰写了2021年中国英雄文化研究年度报告,提出搭建好英雄文化研究话语体系基础、推进英雄文化研究学科联动、以英雄故事活化英雄文化研究话语体系等建議[30]。韩云波等立足于英雄的内涵因子进行量性分析,以实证方法研究英雄观念,归纳英雄认知,提出编制英雄量表的初步设想[31]。上述研究成果说明,新时代英雄文化研究已从以往大体量、多方向研究中凝练出未来研究进展的主要方向和核心议题,有望形成英雄文化研究的繁荣态势。

(二)从“英雄主义”的类型史考察看“英雄主义”的主体演进

从发生学角度看,“英雄”最初都是个人行为[32],当拥有一定观念体系并形成相对固定的行为作风之时,“英雄的精神品质反映在人的主体意识层面,表现为英雄主义”[33]。发生学意义上的“英雄主义”是基于个人能力和人格的“英雄主义”,而个人“英雄”行为如若过当或超过限度,就会走向反面,成为“逞英雄”假象,“个人英雄主义”因此逆转为负面行为。对“个人英雄主义”的纠偏与反拨,就是“集体英雄主义”将个人融于群体,而进一步对其赋能革命理想信念就是“革命英雄主义”。由此,“个人英雄主义”—“集体英雄主义”—“革命英雄主义”,就构成了百年“英雄主义”类型变迁的三部曲。

1.“个人英雄主义”:发生学意义上的英雄崇拜沿袭与异变

“英雄”在发生学意义上源于个人能力,李小白以尚武精神为切入点分析了“英雄”文化的生成:人类在与自然的抗争中衍生出了对勇力的崇拜与追寻,“猛士”“武士”等曾作为力量的代表在社会上占据显赫地位,大一统国家的建立催生了尚武与尚德的结构性冲突,使得“对个人勇力的崇拜就转化为对能力和道德的双重追求”,“英雄”由此应运而生[34]。在“英雄”产生之初,人们多以“做拨乱反正的‘英雄”为人生崇高使命,后来“多转型于追求创帝王之业”,到汉魏之际形成了崇拜“英雄”、喜说“英雄”的时代潮流,“‘英雄一词被空前广泛使用:既可称帝王,也可称人臣;既可称他人,也可自称;既可称武将,也可称文臣;既可特指,也可泛指”[35]。可见“英雄”在产生之初并未对主体品格提出特定评判标准,主要关注的是“英雄”个体是否具备超人的勇力、能力与智慧。这种概念的宽泛使“英雄”内涵不断出现异变,原本指代文武双全、才能过人之杰出之士的“英雄”,一度“成为一顶廉价的帽子被随意奉送”,甚至“成为粗野、流氓的戏仿式代称”[9]。由此而生发的过度看重个人能量的“英雄主义”,就是“个人英雄主义”。

和“英雄主义”的正面评价大异其趣,“个人英雄主义”无疑是一种贬称。“个人英雄主义”一度被作为统治者和寡头的标签,早期中国共产党人就曾旗帜鲜明地批判蒋介石等新军阀的“个人英雄主义”[36],并衍生出了“野心英雄主义”[37]等近义词。同时,中国共产党还致力于在党内消除“个人英雄主义”,中共中央写信给各省委,多次明确指示严禁“个人的英雄主义的蛮干”[38]。“个人英雄主义指脱离人民群众,迷信个人力量而去完成某种社会任务的英雄主义思想和行为。它以个人主义为原则,夸大或不适当地强调个人在社会生活和历史活动中的作用”[39],这种“英雄主义”集中表现为“逞英雄”式的冒险主义和盲动主义,成为“左”倾机会主义的温床,如若放任其流行,必将给革命带来巨大损害。

毛泽东同志等中国共产党人对“个人英雄主义”从思想上严肃批判,在组织上严格禁止,将红军缔造成为一支英雄的人民军队。红军长征胜利之后,毛泽东同志仍然多次告诫全党严防“个人英雄主义”滋长。1945年,党的六届七中全会通过《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进一步指出“左”倾路线产生的根源,其在组织生活方面的表现,就是“常常采取各种各样的形式,如官僚主义、家长制度、惩办主义、命令主义、个人英雄主义、半无政府主义、自由主义、极端民主主义、闹独立性、行会主义、山头主义、同乡同学观念、派别纠纷、耍流氓手腕等,破坏着党同人民群众的联系和党内的团结”[40]995-996。党的决议对“个人英雄主义”的这一定位,明确了“个人英雄主义”的性质和危害,凝聚了社会共识。9C610F1F-4611-49BA-B2A8-AD818A229414

然而,要清除“个人英雄主义”的影响并非易事,西方文化尤其是西方娱乐文化和消费主义,以“超人英雄”或“人性英雄”的名义大肆宣扬“个人英雄主义”,悄然侵蚀着中国文化中的主流“英雄主义”。高强在梳理中国文学近百年“英雄主义”回归与变异的演进过程时就指出,中国文学创作中曾出现被冠以强烈的“个人英雄主义”色彩的作品,“这些作品中的主人公既具有崇高的理想信念,又具有纯粹的高尚的个人品格,是被高度理想化了的英雄形象”,为了高扬“英雄主义”不惜割裂人性以突出人物的“高、大、全”,这样的英雄叙事彻底瓦解了现实中的英雄真实,使得英雄叙事沦为意识形态的附庸[27],难以在其中找寻积极意义。

“个人英雄主义”的突出表现是彰显个人能力,最终目的在于为个人利益服务,然而,“某些人罔顾民族大义,无视群众利益”[41],好大喜功,高高在上,这与中华民族的集体主义精神相悖,因而必须时刻警惕“个人英雄主义”的危害,必须进一步弘扬主流英雄价值观。

2.“集体英雄主义”:民族英雄和群众英雄对“个人英雄主义”的反拨

1942年,在全党即将开展普遍整风之前,毛泽东同志亲自起草了《中宣部宣传要点》,指出“个人英雄主义”是主观主义和宗派主义的表现之一,并指出“个人英雄主义”是“与民族英雄主义、群众英雄主义相区别的”[42]。作为与“个人”相对立的概念,“集体”无疑是纠正“个人英雄主义”的良方。无论是“民族英雄主义”还是“群众英雄主义”,都是与“个人”相对的基于群体利益的“集体英雄主义”,因而可将“民族英雄主义”和“群众英雄主义”统称为“集体英雄主义”。

在中国共产党人的英雄观念中,“民族英雄”在抗战呼声中脱颖而出。1941年,毛泽东同志首次提出“群众是真正的英雄”[40]790。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毛泽东同志发表《丢掉幻想,准备斗争》,强调“人民民主主义,或民主集体主义,或民主集中主义,或集体英雄主义,或国际主义的爱国主义”与“旧民主主义思想亦即民主个人主义思想”[43]相对立的性质。“集体英雄主义”成为从新民主主义到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一脉相承的中国共产党的“英雄主义”立场,“共产主义的情操、风格和集体英雄主义的气概,就是我们时代的德育”[44]。

学界普遍认同“集体英雄主义”蕴含着伟大的理想信念和目标,集体叙事话语下生发的“集体英雄主义”是民族脊梁和风骨的外在展示。潘天强将“英雄主义”与“英雄情结”概括为“人类社会不断由野蛮向文明演进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一种具有集体意识的精神价值观”[45],彰显了“英雄主义”自古以来鲜明的集体性。廖胜华在解读“集体英雄主义”的精神内核时指出,“集体英雄主义”最宝贵的品质在于敢于担当的使命意识与责任意识,当“集体英雄主义”不仅仅是出于少数个别人的觉悟而是成为一种集体信念之时,就会爆发出改造现实的惊人力量[46]。在“集体英雄主义”的内在构成中,“集体主义”和“英雄主义”的书写是相互渗透、相辅相成的,王红认为,英雄作为个体而寓于集体,集体利益是个人利益的基础,英雄只有在集体中才能拥有全面发展的条件,二者是不可分割的整体。英雄的塑造和“英雄主义”的张扬作为人类集体精神的一个生长点,代表着审美的基本要求,大众所认可的英雄人物特质中包含着牺牲、奉献的精神,而集体主义的最高表现就是以集体利益为重,讲求奉献精神。我们的实证研究也发现,勇敢和奉献是新时代青年英雄观念最重要的两种品质[31]。在“英雄主义”与集体主义之间形成了相互渗透、互为表里的关系,在表现人物“英雄主义”情结时也往往会观照到集体主义精神,具有集体主义精神的革命者同样饱含“英雄主义”情结[47]。

在伟大抗疫斗争中,无数“逆行者”聚合成一个共同体,彰显了“集体英雄主义”的时代价值。黄蒙水梳理抗疫题材文艺作品时,发现在英雄叙事中体现了强烈的集体意识,作品中塑造的人物不再是孤胆英雄,而是来自人民、来自集体,这些从集体中涌现出来的个体“披肝沥胆、忘我无私地奉献,他们不张扬个性、不以自我为中心,注重团队意识、大局意识、协作精神和服务精神”,以“中国式道德观念和集体观念”为思想核心,“在强有力的组织下开展抗疫斗争,表现出强烈的集体主义精神,是新时代的‘英雄共同体,彰显出中国集体主义的价值观”[48]。“集体英雄主义”更具有敢于担当的使命意识和责任意识,具有强大的历史主动精神特质,为时代进步提供了强大精神力量。

3.“革命英雄主义”:中国共产党人对“英雄主义”的创造性发展

“集体英雄主义”作为“个人英雄主义”的对立物,其基本立场是民族大义与群众利益。“集体英雄主义”进一步升华为历史前进的动力,就是“英雄主义”系统中更具有先锋性的“革命英雄主义”。

在1941年毛泽东同志提出“群眾是真正的英雄”重要命题之后,1944年7月7日,朱德发表《八路军新四军的英雄主义》一文,提出“革命的英雄主义”命题。朱德说:“革命的英雄主义,是视革命的利益高于一切,对革命事业有高度的责任心和积极性,以革命之忧为忧,以革命之乐为乐,赤胆忠心,终身为革命事业奋斗,而不是斤斤于作个人打算;为了革命的利益和需要,不仅可以牺牲自己的某些利益,而且可以毫不犹豫地贡献出自己的生命。革命是为群众的事业,又是群众自己的事业,因而革命的英雄主义,必然是群众的英雄主义。”[49]“革命英雄主义”区别于“旧式的个人英雄主义”,高严梳理了朱德的“革命英雄主义”在目的、表现形式和发展前途等方面的论述,指出“革命英雄主义”与人民群众的利益密切相关[50]。俞正山从军队建设视角出发强调“革命英雄主义”在军人道德中的地位,认为“我军的革命英雄主义是以历史唯物主义为哲学基础,以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为前提条件,在军队集体的共同奋斗中实现的、始终一贯地把人民的利益作为出发点和归宿点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献身精神”[51]。唐复全等将“革命英雄主义”总结为“代表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利益,敢于克服超常程度的困难,勇于向反动势力、守旧势力和自然界进行坚强不屈斗争的大无畏的精神状态及其外在表现”[52]。9C610F1F-4611-49BA-B2A8-AD818A229414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高度评价“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早在2004年他就将“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概括为“英勇顽强,克敌制胜”[53]287、“百折不挠、坚持到底,敢于克服任何困难,勇于压倒一切敌人”[53]288的精神气概。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将“英勇顽强、舍生忘死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纳入伟大抗美援朝精神之中,成为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组成部分[54]。

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英雄的重要论述为指导,学术界对“革命英雄主义”展开了广泛的研究,王伯睿等梳理“革命英雄主义”在各个时期的不同价值指向,认为战争年代的牺牲精神、和平年代的进取精神和新时代的平民英雄为了复兴伟业“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的奋斗精神,都可视为“革命英雄主义”[3]。路文忠把“革命英雄主义”定义为“代表无产阶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集体利益,具有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向反动势力、守旧势力和自然界进行坚强不屈的斗争和改造时,所体现的一种大无畏的精神状态及其外在表现”[25],将传承和弘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视为抵御物质主义蔓延、社会风尚低俗化的一剂精神良药,充分肯定其在当下的价值引领意义。在新时代军事领域,“革命英雄主义”更是焕发出新的活力,由于作战空间、作战节奏、作战主体、作战客体和作战手段的变化,发扬“革命英雄主义”的难度、标准、视野、路径等方面也产生了相应变动,同时激发了“革命英雄主义”的新内涵。路文忠认为,具备新时代内涵的“革命英雄主义”可以概括为“以理想信念为核心,以国家整体利益和强烈的民族情感为前提,以过硬的心理素质为基础,以雄厚的科技知识和娴熟的军事技能为条件,以聪颖的智慧与严谨的作风为保证,以团结协作和自觉牺牲奉献为基本要求的革命精神”[25]。邹小华把习近平强军思想和党的十八大以来强军实践所取得的伟大成就与“革命英雄主义”联系起来,认为这种“革命英雄主义”传统“由毛泽东、朱德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倡导,从八一南昌起义开始就注入党领导的人民军队之中,成为人民军队的内在精神力量。习近平继承和发展了这种精神,并在其治军方略中体现出革命英雄主义情怀”[4],进一步肯定了“革命英雄主义”在当代话语中的积极影响。

三、“英雄主义”在新时代的创新性发展与升华

“英雄主义”在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引领下,不断实现创造性发展与创新性升华,笔者曾归纳这一历程认为:“在旧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缺乏强有力的组织性力量,面临内忧外患,人们往往只能表现为逞强的‘个人英雄主义,而基于民族大义的‘英雄主义只是灵光一现且更多的时候处于潜流状态。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从红军确立群众路线开始,‘群众英雄主义开始萌芽,并在抗战的历史洪流中得到极大锻炼,最终从劳动英雄成长为人民英雄。”[9]穆鹏程等梳理中国共产党英雄观的发展历程,认为“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始终高度重视英雄,在百年奋斗的历程中形成了以革命英雄主义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英雄观”。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反拨“个人英雄主义”和“神性英雄主义”两种错误观念,“提出革命的、群众的新英雄主义作为党的英雄观的正确指导”;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由于社会发展的主题由革命转向了建设,“‘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英雄主义渐隐于幕后,体现中国共产党集体主义原则的‘集体英雄主义成为党关于英雄理念的主流话语表述”[55]。在新时代背景下,“革命英雄主义”积极应对新的适应性挑战,主要表现为两点:第一,“革命英雄主义”在战争年代孕育生成,进入和平时期后失去了特定的生长环境,培育与弘扬的难度大大提高;第二,改革开放以来,受西方文化的冲击,新自由主义、消费主义、享乐主义和历史虚无主义等错误思潮侵蚀“革命英雄主义”,尤其是历史虚无主义以质疑英烈为主要手段,在“恶搞”中扰乱民众的历史认知,产生了极大的负面影响。李良荣等提出,“如果不在多个层面上有效应对历史虚无主义,它就会继续拿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历史开涮,恶搞、亵渎英烈就不会停止”[18]。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高度重视英雄文化的弘扬,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英雄的重要论述强调了伟大长征精神、伟大抗战精神、伟大抗美援朝精神中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与英雄气概。习近平总书记在国家勋章和国家荣誉称号颁授仪式上总结了新时代英雄“忠诚、执着、朴实”三大鲜明品格[56],为弘扬新时代英雄文化提供了思想指引。在“群众是真正的英雄”的基础上,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进一步提出了“时代造就英雄,伟大来自平凡”[57]的理念,确立了“人民英雄”国家荣誉制度。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的一系列举措,“展现出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尊重基本的人的价值以及普通人的生命意义”[41],特别关注现实生活中表现出的日常化、多元化的“英雄主义”,而这一新时代“英雄主义”又突出表现在脱贫攻坚英雄、抗疫英雄和平凡英雄的具体实践中,内化为无数平凡人在面对困境时的正向思想指引和精神内推力。

本文认为,立足新的时代需要,因应新的时代风气,新时代英雄实践中充分展现了新时代的“新英雄主义”。下文先从脱贫攻坚英雄、抗疫英雄、抗洪救灾英雄三类具体案例出发,然后分析“英雄主义”在践行主体、建构方式和现实效能等方面的创新性发展与升华。

(一)新时代英雄实践中的“英雄主义”

新时代英雄秉承“忠诚、执着、朴实”三大鲜明品格,开启了“平凡英雄”的新时代篇章。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英雄模范们都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忘我工作、无私奉献,不计个人得失,舍小家顾大家,具有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的崇高精神。”[56]在2020年新年贺词中,习近平总书记赞美“许许多多无怨无悔、倾情奉献的无名英雄,他們以普通人的平凡书写了不平凡的人生”[58]。在2021年新年贺词中,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平凡铸就伟大,英雄来自人民。每个人都了不起!向所有不幸感染的病患者表示慰问!向所有平凡的英雄致敬!我为伟大的祖国和人民而骄傲,为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而自豪!”[59]在2022年新年贺词中,习近平总书记再次赞美“无数平凡英雄拼搏奋斗,汇聚成新时代中国昂扬奋进的洪流”[60]。在中华民族实现百年奋斗目标的伟大征程中,涌现了无数平凡英雄,他们倾力奉献、担当实干、知重负重,在平凡的岗位上用不平凡的付出谱写了新时代“英雄主义”的华章,脱贫攻坚英雄、抗疫英雄、抗洪抢险英雄就是其中的典范。9C610F1F-4611-49BA-B2A8-AD818A229414

第一,脱贫攻坚英雄。2020年是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决胜之年。在决战决胜脱贫攻坚的伟大事业中,党和人民“锻造形成了‘上下同心、尽锐出战、精准务实、开拓创新、攻坚克难、不负人民的脱贫攻坚精神”[57],这一精神是人民意志的写照,无数基层工作者以脱贫攻坚精神为指引,直面脱贫路上的风险与挫折,把心血和汗水都投注在脱贫使命中,创造了人类减贫史上的奇迹。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时代造就英雄,伟大来自平凡。在脱贫攻坚工作中,数百万扶贫干部倾力奉献、苦干实干,同贫困群众想在一起、过在一起、干在一起,将最美的年华无私奉献给了脱贫事业,涌现出许多感人肺腑的先进事迹。”[57]李保国、黄大发、张桂梅、黄诗燕等都是其中的杰出代表,他们身上所表现出的求真务实、埋头苦干、任劳任怨等优良品质,铸就了新时代“英雄主义”精神的崭新内核,丰富了伟大时代的“英雄主义”叙事。

第二,抗疫英雄。在脱贫攻坚任务即将走向胜利的关键时期,新冠疫情暴发,危急时刻,又见遍地英雄。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这场同严重疫情的殊死较量中,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以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大无畏气概,铸就了生命至上、举国同心、舍生忘死、尊重科学、命运与共的伟大抗疫精神。”[61]抗疫精神继承了革命时期英雄精神与斗争精神的优良传统,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表现出具有鲜明利他性、集体性的“革命英雄主义”特质,是“革命英雄主义”的传承与当代具现[62]。抗疫是一场人民战争,以科学严谨的态度和舍身忘我的专业精神为病患搭建生命之桥的抗疫人员中,就有无数带着鲜明“英雄”精神特征的个体。退休后主动走上防疫前线的老兵马仁义,身患渐冻症却坚守在抗疫一线的金银潭医院院长张定宇,连续奋战60天而牺牲在抗疫工作岗位上的民警吴涌,因救治病人而不幸感染新冠病毒的年轻医生彭银华,等等,他们的感人事迹体现了“建立在爱国主义精神基础上的英雄主义精神”[10],“集体英雄主义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光彩,民族英雄精神在灾难中得到深刻体现,时代英雄文化在战‘疫中得到品格升华”[8]。2020年8月11日,张伯礼、张定宇、陈薇三位抗疫英雄被授予“人民英雄”国家荣誉称号,正是在国家制度层面对抗疫英雄的高度认同。在社会层面,根据我们的问卷调查,抗疫英雄也以高达91.3%的认同度高居英雄类型认知首位[31]。抗疫英雄展现了小我利益对大我利益的让位,是伟大抗疫精神的生动演绎,是“集体英雄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的新时代展现。无数抗疫英雄就在我们中间,为讲好英雄故事、弘扬英雄文化提供了现实确证,推动了“英雄主义”精神的新时代升华。

第三,抗洪抢险英雄。中华民族是一个历经磨难的民族,也是一个无比坚韧的民族。“中华民族能够经历无数灾厄仍不断发展壮大,从来都不是因为有救世主,而是因为在大灾大难前有千千万万个普通人挺身而出、慷慨前行!”[61]在1998年的全國抗洪抢险中,“不怕困难、顽强拼搏,体现了中国人民的革命英雄主义气概。浊浪排空,惊涛击岸,每个人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面临着严峻考验。这是生死系于一念的时刻,更是英雄辈出的时刻。在这场伟大斗争中,涌现出了许许多多奋不顾身、舍生忘死的英雄人物”[63]230。2021年7月,河南郑州遭遇特大暴雨,极值暴雨导致城市内涝、河流洪水、山体滑坡等多种灾害并发,面对滔滔洪水,无数平凡英雄挺身而出。坚守四天四夜抗洪救灾的派出所所长李振鹏,跳进积水隧道内救出50个生命的工人袁格兵,连续跪地施救6小时的实习医生于逸飞,劳累过度而倒在抗洪保电一线的吕红均,都以自身的英雄行为奏响了一曲曲感天动地的英雄壮歌。“革命英雄主义”精神薪火相传,成就了奋不顾身的新时代平凡英雄,他们将伟大抗洪精神凝结为与浩荡洪水做斗争的强大内驱力,以血肉之躯劈波斩浪,诠释着“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的使命与担当。在全省紧急避险、紧急转移安置的过程中,军民一心,表现出了团结一致、不怕牺牲、背水一战的大无畏英雄气概,继承了1998年抗洪抢险斗争中形成的“万众一心、众志成城,不怕困难、顽强拼搏,坚忍不拔、敢于胜利的伟大抗洪精神”[63]230,取得了最终胜利。“中华民族自古就有英雄主义的光荣传统”[64],伟大抗洪精神在时代发展中的传承与展现,离不开“英雄主义”的支撑和每一位英雄的挺身而出,“‘不怕困难、顽强拼搏是抗洪精神中所体现的困难面前不低头、危急关头不退缩、关键时刻冲在前的担当品质和中华民族英勇顽强的革命英雄主义气概,彰显了险滩敢涉、决口能堵、压不垮、打不倒的顽强意志”[65]。

无论是脱贫攻坚英雄、抗疫英雄还是抗洪抢险英雄,都是“英雄主义”精神在新时代社会实践中的具体践行。脱贫攻坚中表现出的是不畏艰险、倾情奉献的“英雄主义”,抗疫行动中表现出的是舍生忘我、逆行而上的“英雄主义”,抗洪抢险中表现出的是奋不顾身、义无反顾的“英雄主义”,“英雄主义”在经历了泛化与升华之后脱去浮华,成长为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新时代先进精神文化,激励着中华民族在新征程上为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而努力奉献。

(二)新时代英雄实践的发展与升华

新时代“英雄主义”全方位表现了与旧“英雄主义”的不同品质,在践行主体、建构方式和社会效能上都显示出了新的特点。在践行主体上,由特殊个体转变为平凡英雄,“平凡铸就伟大,英雄来自人民”[59],高扬了中国共产党人民本位的伟大旗帜。在建构方式上,以主流意识形态为引领,多方力量积极参与,在全社会形成了尊重英雄、崇尚英雄的浓厚氛围。在社会效能上,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英雄的重要论述为指导,“英雄主义”的精神引领展现了强大的现实力量。

1.“英雄主义”践行主体:“平凡英雄”登上历史舞台

“英雄主义”在历史上拥有多种标签,比如上文论及的“个人英雄主义”“集体英雄主义”“革命英雄主义”等,也有本文未论及的“神性英雄主义”“等级英雄主义”“超级英雄主义”等,这些林林总总的“英雄主义”,分别对应着不同的践行主体。在“英雄主义”的历史语境中,与“英雄主义”相对应的大多是做出非凡举动的英雄人物,庄文城给“英雄人物”定义了一个标准:“英雄人物是为民族和人民利益英勇奋斗、甘于奉献、勇于担当之人,是胆识过人、聪明智慧、不畏艰险之人,是无私奉献、深明大义、令人敬佩之人。”[66]由于这种标准下的“英雄人物”与“英雄主义”都有较严格的语境,因而难以大量出现。9C610F1F-4611-49BA-B2A8-AD818A229414

中國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人民是真正的英雄”[67],在这一语境下的“平凡英雄”观念给“英雄主义”的发展注入了无限生机活力,促进了“英雄主义”践行主体的转变。习近平总书记将“英雄”与“平凡”结合起来,指出“无数平凡英雄拼搏奋斗,汇聚成新时代中国昂扬奋进的洪流”[60],鼓励着广大人民在工作中和生活中努力拼搏,成就伟大事业。抗疫与抗洪中出现的“逆行者”等英雄人物,都是来自各行各业的普通民众,他们在灾难与挫折面前的守望相助与默默奉献,正如周子恒所说,“英雄主义在抗击疫情的斗争中具体表现为普通人不畏艰险、坚守岗位的责任意识,舍己为人、甘于自我牺牲的精神以及互助友爱、共抗疫情的集体主义与命运共同体精神”[68]。每一个为抗疫、抗洪以及脱贫攻坚而付出的平凡人可以成为英雄,“英雄主义”的践行者由带着神性光环的“英雄人物”变成了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的“平凡英雄”。

2.“英雄主义”建构方式:社会多方力量自发参与

英雄模范与特定历史需求相关联,表征不同时期的“英雄主义”,是社会进步的重要推动力量。对英雄模范的表彰与宣传已成为社会发展的内在要求,也是主流意识形态建构“英雄主义”的重要方式。张君等认为英模文化的产生“与无产阶级革命中的英雄主义密切相关”,“有着鲜明的群众性身份特征”,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立场,为社会发展提供了强大聚合力[69];王强等指出,对英雄模范的宣传是“立足于纠治历史虚无主义的现实需求”[70];张固宁等认为,“英雄模范人物是社会发展和进步的旗帜,本身就是一种政治力量”[71]。从政治属性出发,溯源不同历史时期对英雄模范与“英雄主义”精神的宣传方式,可以发现对英雄文化与“英雄主义”精神的建构自始至终离不开主流话语引导,重点在于筑牢民众与政党的共同思想基础,形成制度层面自上而下对社会民众进行激励和引导的发展模式。这一模式具有强大的社会推动力量,但也曾受到错误思潮的影响,导致“英雄”被主观化、片面化,甚至“短暂脱离了认识与实践相统一的基本原则”[71]。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全国英雄模范人物宣传体系逐渐完善,各地都建立了展示英雄形象与英雄精神的纪念馆或革命遗址,并举办表彰活动,树立英雄典型。英雄模范与“英雄主义”的宣传从观念、精神等无形的文化形态转变为“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质形态,媒体平台传播英雄事迹,法律制度保障英雄权益,社会发展宣扬英雄精神,人民群众争做英雄,营造了尊重英雄、崇尚英雄的良好氛围,社会多方力量自发、积极地参与到英雄文化与英雄精神的体系建设中,在建构方式上形成了“激发多元主体参与、拓展全媒体传播平台”[72]赓续红色血脉的“英雄主义”建构新格局。

3.“英雄主义”社会效能:理论与实践的双重推进

“英雄主义”作为一种叙事符号得到广泛传扬,尤其是近年来《战狼2》《湄公河行动》《红海行动》《长津湖》等一系列国产英雄类型影片的崛起,形成了对中国本土“超级英雄”的呼唤。周星等指出,随着经济文化水平的提高,“对于中国人而言,拥戴自己的国家和期望能够有与强大祖国相匹配的英雄形象成为一种深埋心间的心理势能”[73],昭示着时代对英雄和“英雄主义”的诉求。对于“英雄主义”的当代表达与形塑,杨勇认为,“不仅需要崇高的信念、纯粹的情感和高远的理想,还必须充满时代关怀”[74],王欢也提出应“加入一些更生活化、人性化、个性化的描写”[75]。“英雄主义”要寻求新的发展,需要实现观念与方法的双重推进,这既是对“英雄主义”艺术表达路径的探寻,也是对社会进程中曾出现的“英雄主义萎缩”现象的回应。肖伊谷指出,真正的英雄主义精神“不只是少数英豪的个人行为,而是与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涵养、人格提升息息相关”[76],“扶不扶”“救不救”等话题的讨论曾让道德与司法都面临尴尬,背后的实质是社会价值体系的倾斜,也是“英雄主义”的缺失,带来了“英雄主义”要下沉到社会基层、映照到每一个普通民众身上的启示。新时代背景下的“英雄主义”不再被供上高不可攀的神坛,而是更关注“英雄主义”的日常性,强调英雄的个性,为平凡英雄和人民英雄的诞生创造时代空间,在大众意志和英雄品格的相互塑造中实现新时代“英雄主义”在理论和实践上的双重推进。以抗疫为例,张冬利指出,“抗疫精神是在历史的场景当中的具体的行为,它首先存在于抗疫斗争第一线的广大党员干部和人民群众身上”,抗疫行动中无数挺身而出的“平凡英雄”在主体维度上体现了“抗疫精神的内生动力与主体自觉”[77],是社会大众主动践行“英雄主义”的实证。王方国认为,“抗击疫情英雄群体给予生命成长以价值导向和精神激励”,对于大学生有着现实的感召力量,展现了“奉献自我、服务他人的生命品格”和“奋斗担当、自强不息的精神基因”[78]。在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英雄的重要论述指引下,“英雄主义”精神引领展现了强大的现实力量,不再仅仅停留于理论层面,而是落实到具体生活情境中,营造出浓厚的人人争当英雄的现实氛围。

四、结语

在战斗烽火中,“英雄主义”表现为英勇顽强、不怕牺牲的大无畏气概;在和平年代里,“英雄主义”表现为兢兢业业、百折不挠的奉献精神。梳理“英雄主义”的历史积淀与不同阶段的具象化表现,能够为进一步认识“英雄主义”的内涵与外延提供明晰的线索,助力新时代英雄文化的弘扬。“英雄主义”唤起的是直面残酷现实却依然坚韧不拔的意志和向着胜利前行的壮志豪情,传达的是一种超凡的精神力量,在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壮阔新征程中,中华民族离不开“英雄主义”,离不开全体人民和无数平凡英雄勠力同心共同奋斗。弘扬英雄文化,向英雄致敬,在全民族树立起“英雄主义”的丰碑已经是一个必要且紧要的任务,广大人民群众同心同德,发扬英雄精神,筑牢“英雄主义”的发展根基,为培育英雄提供良好环境,必能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的新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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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cussion on the Innovative Development and Sublimation of the Connotation of "Heroism" Since the New Era

Han Yunbo1,2   Zhang Mengnan2  Xiong Min2

(1.Editorial Department of the Journal Southwest University; 2.College of Literature,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Abstract: As Chinese history enters a new era, President Xi Jinping has put forward the important proposition of "revering heroes, defending heroes, learning from heroes, and caring for heroes". "Heroism" is the core connotation of heroic culture, but it once faced the crisis of conceptual generalization and the challenge of historical nihilism. Therefore, clarifying the issues related to heroism is a necessary work to carry forward heroism. According to the current academic research, heroism has not yet formed a unified consensus and there are still problems of unclear connotation and unclear boundary. From the viewpoint of historical evolution, heroism has experienced the transmutation of individual heroism, collective heroism and other types, and finally consolidated the dominant position of revolutionary heroism in the creative development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The spirit of revolutionary heroism has became an integral part of the spiritual genealogy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As Chinese history enters a new era, the heroism has realized innovative development and sublimation, represented by the heroes of poverty alleviation ,the heroes of anti-epidemic Novel Coronavirus,the heroes of fighting floods, etc. The main body of heroism practice has stepped on the historical stage by "ordinary heroes", heroism is constructed by the spontaneous participation of various social forces, and the real effectiveness of heroism has formed a dual promotion of theory and practice. The connotation of heroism in the new era has achieved innovative development and sublimation. Reached a new height in the new journey of Chinese history, heroism will show greater strength and play a greater role.

Key Words: revolutionary heroism; collective heroism; individual heroism; ordinary heroes; anti-epidemic heroes

作者簡介:韩云波,西南大学期刊社编审,文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中国共产党英雄文化;张梦楠,西南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传统文化;熊敏,西南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传统文化。9C610F1F-4611-49BA-B2A8-AD818A229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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