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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DI 对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

2022-06-01

市场周刊 2022年5期
关键词:经济圈成渝门槛

刘 娟

(重庆工商大学,重庆 400067)

一、 引言

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是当前我国西部地区发展水平最高、潜力最大的区域。 2003 年《中国西部开发重点区域规划前期研究》报告中首次在国家层面提出了成渝区域建设的重要性,随后《成渝城市群发展规划》等相继出台以支持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后文简称:成渝经济圈)的建设,2020 年《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规划纲要》将成渝经济圈的建设首次提到了国家战略规划的高度。 随着成渝经济圈逐渐成为内陆开放前沿高地,外商直接投资(FDI)成为推动成渝经济圈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 统计数据显示,2019 年底成渝经济圈实际使用外资达227.9亿美元,占全国总量的16.5%,FDI 正扮演着愈来愈重要的角色。 如何进一步挖掘成渝经济圈经济增长潜力,FDI 在其中如何发挥作用? 这是一个亟待深入研究而又具有重要现实意义的问题。

关于FDI 对一国经济增长的影响,许多学者从经济增长理论角度出发进行实证检验。 根据内生增长模型,技术扩散对小国及广大发展中国家经济持续增长起着决定性作用。 而FDI 是技术扩散的一个主要渠道,FDI 可以通过传染效应提高东道国的技术进步水平;也可以通过技术外溢效应,使东道国的技术水平、组织效率不断提高,从而提高国民经济的综合要素生产率。 但也有研究得出相反的结论,Xu认为FDI 的流入对本土企业造成压力,短期内可能不利于产出增加。 Molnar 等、张欢和徐康宁研究发现FDI 对东道国经济增长和就业几乎不存在正向溢出效应,甚至呈负向驱动作用。有学者则发现,FDI 是否对经济增长产生积极影响取决于东道国自身的一些条件,如人力资本、企业规模等。

通过文献梳理发现,现有研究还存在以下不足:首先,随着国内特别是西部地区市场的进一步开放,FDI 也逐渐向区县地区流入,而现有实证研究多采用省(市)级数据;同时,由于成渝经济圈纳入国家战略规划时间较短,现阶段鲜有文献聚焦此地区。其次,已有文献大多数从单一因素研究FDI 的作用,这种逐层细化的研究方法难以对多因素共同作用的效果进行有效评价。 最后,既有研究在FDI 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方向和影响效应上尚未形成一致的结论,有必要就成渝经济圈FDI 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效应进行针对性研究。 鉴于此,本文基于新经济增长理论,构建FDI 对经济增长影响的多维分析框架,通过对2003~2019 年成渝经济圈40 个市(区、县)的面板数据分析,运用多维门槛效应模型实证检验FDI 对成渝经济圈经济增长的影响。 基于相关研究结论,为成渝经济圈更好地提升FDI 使用效率提供相应的对策建议。

二、 分析框架与研究假说

(一)FDI 影响经济增长的内在机理

建立在内生经济增长框架上的新经济增长理论认为,知识水平不仅自身具备递增效应,还能在生产要素中发挥“外溢效应”,使生产要素的收益递增,从而整体地区经济收益水平也随之递增。 FDI 作为外溢效应发挥的重要渠道,学者研究发现外溢效应主要通过模仿、流动和竞争三种效应发挥作用,同时流入地区对FDI 的吸收能力则是外溢效应发挥并促进经济增长的前提,因此FDI 通过三种效应发挥外溢效应的程度还存在一定门槛条件。

(二)FDI 影响经济增长的门槛条件

1. FDI 模仿效应的门槛条件

FDI 流入会通过技术外溢促进创新活动和知识在流入地区传播,促使本地企业模仿先进技术从而提高劳动生产率。 事实上外资企业在本地投资不仅带来新设备和新产品等物化技术,同时也一并带入了科学的产品选择模式、先进的管理理念等非物化技术,而只有在流入外资达到一定规模后,外资企业的技术创新才更容易被产业链上下游的本地企业所接受,本地企业才开始通过模仿学习提高自身生产水平。 因此技术外溢效应很大程度上由FDI 的流入规模决定。 由此本文提出假说1:FDI 规模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存在门槛效应。

2. FDI 流动效应的门槛条件

研究发现FDI 对经济增长质量的作用存在明显的人力资本特征,导致分析结论不同的主要原因是能否跨越人力资本门槛。 事实上,统计数据显示,外资企业更愿意雇用高学历员工,而学历水平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人力资本水平。 人力资本水平也是跨国公司区位选择的重要因素,人力资本水平高的地区具备内涵式经济增长模式即较强的科技转化能力,这样人力资本通过“干中学”和职业流动所产生的外溢效应才能提高地区生产水平。 由此本文提出假说2:FDI 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存在人力资本门槛效应。

3. FDI 竞争效应的门槛条件

FDI 流入会打破地区原有市场竞争态势,从而产生技术溢出效应。 而FDI 的这种竞争效应带来的技术溢出效果与本地企业规模有较大的关系,只有规模达到一定程度的企业才能利用自身优势吸收外资企业的技术外溢,并与外资企业创造新价值。 它们还可以通过雇用原本在外资企业工作的员工获得先进技术知识和管理经验,说明达到一定规模的本地企业可以通过FDI 的竞争效应提高生产水平。由此本文提出假说3:FDI 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存在企业规模门槛效应。

三、 研究方法、数据来源与变量选择

(一)研究方法

基于研究假说及Hansen提出的门槛回归模型,构建对数形式的非线性计量模型,详见式(1):

式(1)中,lngro为被解释变量,表示

i

城市在

t

时期的经济增长;lnfdi是解释变量,代表

i

城市在

t

时期的FDI 水平;

X

代表第

j

个门槛变量。 这些门槛变量包括:FDI(lnfdi)、人力资本(lnhum)和企业规模(lnsiz)。

γ

γ

,…,

γ

为门槛变量的

n

个不同门槛值。

I

(·)为指示函数,当门槛变量存在某门槛值时,取值为1,否则取值为0;

β

β

,…,

β

β

是某个门槛变量在某一门槛值域内时,FDI 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系数;

θ

∑con用来表示模型中影响经济增长的若干控制变量及其影响系数数项;另外

α

为常数项,

μ

为个体效应,

ε

为随机扰动项。

(二)数据来源

根据成渝经济圈的规划历程,以及《成渝城市群发展规划》对成渝经济圈范围的具体划分和数据可得性,本文以2003 ~2019 年四川的15 个地级市和重庆的25 个区、县数据为研究对象。 数据来源于2004~2020 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四川统计年鉴》和《重庆统计年鉴》及重庆部分区县年鉴,缺失数据通过城市历年政府工作报告、统计公报及线性插值法补充。 为增强数据的平稳性进行了对数化处理,为0 的变量采用极小值0.001 进行替代。

(三)变量选择

1. 因变量

经济增长(gro),选择城市人均生产总值来衡量成渝经济圈的经济发展水平。

2. 门槛变量

借鉴已有学者研究成果,本文三个门槛变量的表示和计算方法分别为:①外商直接投资(fdi),选择城市人均实际使用外资额表示,具体用城市实际使用外资按照当年平均汇率换算为人民币数值,再除以城市年末常住人口。 ②人力资本(hum),选择城市每万人中普通高等学校在校生人数表示,具体为城市普通高等学校在校生人数除以城市年末户籍万人数。 ③企业规模(siz),选择城市单位工业企业产值规模相对城市所对应省市单位产值规模比值表示,计算公式为式(2):

上式中,igdp为

i

城市

t

时期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总产值;

n

i

城市

t

时期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数;IGDP为

t

时期城市所对应省市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总产值;

N

t

时期城市所对应省市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数。

3. 控制变量

参考已有研究,控制变量选取人均内资(

k

)、技术创新(tec)、城市规模(sca)、产业结构(str)、政府调控(gov)和城镇化水平(urb)。 具体而言,人均内资(

k

)为城市固定资产投资额除以城市年末常住人口,再减去上述城市人均实际使用外资额;技术创新(tec)以城市公共财政科学支出占城市地方财政一般预算内支出比重表示;城市规模(sca)以城市年末户籍人口数表示;产业结构(str)以城市第三产业产值占城市生产总值比重表示;政府调控(gov)以城市财政一般预算内支出占城市生产总值比重表示;城镇化水平(urb)以城市城镇化率表示。 描述性统计详见表1。

表1 变量描述性统计

四、 实证检验与结果分析

(一)成渝经济圈门槛效应检验

根据式(1)对各门槛变量是否存在门槛效应进行检验,结果如表2 所示。 FDI 规模和人力资本存在单一门槛效应,企业规模存在双重门槛效应,且所有门槛值均在不同显著性水平下通过了显著性检验。 表明在不同门槛条件下,FDI 对成渝经济圈的经济增长存在差异性。

表2 FDI 影响成渝经济圈经济增长的门槛效应检验

(二)成渝经济圈门槛效应总体估计

模型(1)~(3)分别考察FDI、人力资本和企业规模作为门槛变量构建的门槛模型,门槛效应估计结果如表3 所示。

表3 FDI 对成渝经济圈经济增长的影响及门槛效应估计结果

首先,FDI 规模存在单维门槛效应,单一门槛值为7.632,FDI 规模在越过该门槛值前后对经济增长影响系数分别为0.021 和0.062,表明FDI 规模越大,对成渝经济圈经济增长促进作用越明显。 这是因为,在流入初期,外资企业还未在本地建立核心产业链,生产技术等优势均未展现出来,本地企业也未对这些先进技术进行系统模仿和学习,随着FDI 规模逐渐增大,模仿效应效果开始显现。 统计数据显示,2019 年实际利用外资对GDP 贡献率达到8.4%,比2003 年增加了8.31%,FDI 对成渝经济圈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逐渐增强。 因此,假说1 得到验证。

其次,人力资本存量存在单维门槛效应,单一门槛值为5.426,人力资本越过该门槛值前后对经济增长影响系数分别为0.025 和0.060,表明人力资本存量增加得越多,对成渝经济圈经济增长促进作用越明显。 原因是大多数外资企业更愿意培训学历和素质高的员工,这些员工更容易通过相关培训并掌握先进生产技术,使得先进技术知识通过流动效应在本地企业间传播,进而对本地企业的结构资本和关系资本产生积极影响。 统计数据显示,2019 年成渝经济圈人力资本和实际利用外资分别为3304293人、2977042 万美元,较2003 年增长幅度达到211.50%和2110.14%,这说明经济圈人力资本水平的提升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增强地区对FDI 的吸引能力进而促进经济增长。 因此,假说2 得到验证。

最后,企业规模存在双重门槛效应,门槛值分别为-0.943 和0.233。 企业规模越过第一门槛值前后对经济增长影响系数为0.063 和0.030,当继续越过第二门槛值后,经济增长影响系数增加到0.052,表明随着企业规模扩张产生的竞争效应对经济增长产生不同程度的正向影响。 可能的原因是,外资企业进入初期会对流入地区企业产生“鲶鱼效应”,本地企业只能采取追随步伐进行全面学习,因此初期影响系数较大。 为了保持竞争优势,外资企业在进入期间会严格控制核心产品技术外泄,通过“挤出效应”或“攫取效应”迫使规模小、竞争力弱的企业退出市场,竞争效应效果减小。 当通过优胜劣汰使得市场重新洗牌后,存活下来的本地企业会进一步通过扩大自身规模、提升生产技术水平与外资企业进行有效竞争,从而促进本地经济发展。 统计数据显示自2008 年起,成渝经济圈的平均企业规模已超过1(e=1.26),地区生产总值年均增长率达到28.62%,远高于全国7.99%的年均增速,企业规模的扩大有利于FDI 发挥对成渝经济圈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 因此,假说3 得到验证。

五、 稳健性检验

为提高上述研究结果的准确性和可靠性,本文参考相关学者做法,选择城市实际使用外资额、城市一般财政预算支出中教育支出额、城市规模以上企业总产值分别替换原FDI 规模、人力资本和企业规模进行稳健性检验。 表4 和表5 结果显示各门槛变量门槛效应及系数变化与前面实证结果基本一致,表明结论具有稳健性。

表4 FDI 影响成渝经济圈经济增长的门槛效应稳健性检验

表5 FDI 对成渝经济圈经济增长影响的门槛效应估计稳健性检验

六、 研究结论及政策建议

本文基于新经济增长理论,运用多维门槛效应模型对2003~2019 年成渝经济圈40 个市(区、县)的面板数据进行分析,实证检验了FDI 对成渝经济圈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结论为,FDI 可以通过模仿效应、流动效应和竞争效应发挥技术外溢效应,正向强化对成渝经济圈经济增长的影响,强化效果依赖于地区对FDI 的吸收能力,其中FDI 规模和人力资本均存在单一门槛效应,企业规模存在双重门槛效应。

基于以上结论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议:继续从FDI 技术外溢效应发挥的三个途径提高地区吸收能力。 首先,加大引进外资力度,借助“一带一路”和“成渝经济圈”的政策支持,重点引入与地区产业结构演进方向相适应的外资企业;其次,重视高素质人力资本积累,通过构建产学研一体化人才技能培育模式,促进人才合理流动;最后,培育本地企业竞争力,通过激励机制鼓励本地企业积极学习外资带来的先进技术和管理方法,保持本地企业相对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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