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2021年主线梳理与2022年趋势预测(宏观篇)
2022-05-30张锐
摘 要:2021年世界经济摆脱了新冠肺炎覆压之下负增长阴影并在充满各种阻碍与羁绊的崎岖道路上逆风而行,许多国家在第二季度出现了经济同比增幅创纪录的罕见历史成绩,全年全球经济可收获超过5%的正增长。但是,劳动力市场并没有随着经济的改善而出现明显改观,主要经济体的失业率依然维持在高位,同时普遍出现了岗位需求与劳动力供给错位的矛盾;不仅如此,受到产业链、物流链依然受阻不畅以及大宗商品价格上涨的影响,通货膨胀出现全球蔓延的趋势,且物价上涨幅度呈现加速上行态势。
关键词:新冠肺炎;经济增长;第二季度;就业市场;岗位供求;通货膨胀
德尔塔、拉姆达、奥密克戎,繁衍中变异的新冠毒株不断地制造着阵阵惊悚与恐慌,封国、封城、封境以及封航等不得已的极端防御措施在世界各地频频上演,本已十分不畅的全球产业链与物流链变得更加拥堵;与此同时,美国加州81摄氏度的罕见地表高温、德国与比利时千年未遇的洪涝灾害以及南亚地区的空前暴雨等极端气候从不同角度夹击与撕裂着尚未康复的主要经济体身躯;不仅如此,勒索软件疯狂掐断了美国燃油管道“大动脉”, 国际航运要塞苏伊士运河发生“世纪大堵船”,欧洲与南非国家的抗议与罢工风潮此起彼伏,地缘政治风险反复袭扰着区域经济的脆弱神经;而更令人忐忑的是,举世范围芯片持续短缺、国际航运价格屡创新高、全球性通货膨胀升势如虹,企业生产成本与公众消费成本扶摇直上……2021年的世界经济脚步在顽强突破各种羁绊与阻挠中逆风艰行,国际社会与各国政府护航与促进经济增长的政策力量在校准与对焦中加速凝聚与释放。
一、经济增长的圈点与评点
对于世界经济年度走向与结果的预判,最权威的四大机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世界银行(WB)、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与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UNCTAD)各自给出了自己的观点,IMF在《世界经济展望报告》中指出2021年全球经济将同比增长 5.9%,世界银行的结论是5.6%,OECD的分析结果为5.7%,而UNCTAD 认为世界经济年度增速仅可达到5.3%。
虽然具体数字略有差别,但可以肯定的是,2021年世界经济平均超出5.6%的增速依然是50年以来的最好增长记录。另外,综合四大权威机构的动态跟踪评判结果可以看出,他们对过去一年全球经济的预测曲线是前高后低(前后相差0.1个百分点),主要原因是2020年世界经济在新冠肺炎的重创之下完全呈现出负增长格局,而基于这种负基数的事实,进入2021年后研究者们在前期一致性地看高一线,但后来由于受到多种变量因素的影响,稍微调低经济增长率也是属于正常情况。
从客观情况看,与2020年相比,全球经济的复苏力度有所加大,除了少数国家依旧保持小幅负增长外,进入2021年第一季度全球绝大多数国家都继续录得了较为明显的正收益,特别在第二季度中,随着疫苗接种范围的扩大以及疫情得到相对有效的控制,许多国家的经济增长更是创出了历史上最大幅度记录,当然这种情况主要源于2020年第二季度相应经济体出现大幅跳水与负增长,而在进入第三季度后,经济增长率出现边际递减,同样也是因为2020年第三季度开始经济基本面的显著抬升所致,因此,承接前三个季度增长的惯性,2021年第四季度世界经济仍将继续保持正增长,就全年来说,经济增长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常态,但相对于2020年而言,经济发展曲线总体趋势则呈现出相对平稳的格局。
从板块比较看,由于在资源调动、财力投入以及疫苗普及和防护技术等方面发达国家总体上要强于发展中国家,前者全年的经济复苏力度也要明显好于后者,除了中国之外,2021年第一季度经济前十强的经济体都来自发达经济体,而在第二季度经济创出史上最大增长幅度方面,发达经济体总体上也要大于发展中经济体。按照IMF的预计,2021年发达经济体经济将增长5.2%,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将增长6.4%,虽然后者增幅高于前者,但一方面是中国、印度等少数国家高增长的拉动,另一方面是因为发达经济体增长基数较大所致。
根据IMF的预测报告,2021年美国经济将增长6%,这样的增长成绩单创出了金融危机以来美国经济最好的增长水平,同时美国也是整个发达经济体表现较为突出的国家。动态看,虽然2021年第一季度美国经济仅录得了0.3%的增长结果,但第二季度高达12.6%的增幅则有效提振了全年经济增长的底气,不过,受到边际遞减因素的约束,三季度美国GDP增长放慢至4.7%,同时由于作为经济增长最主要动能的消费从第三季度开始出现明显回落,消费者信心指数在年底降至九个月的低点,第四季度美国经济也就难有出乎意料之外的惊艳表现,美联储因此给出了全年GDP增速为5.9%的判断,且经济增长总量上美国继续保持全球第一大国的位置。
相比于美国,整个欧元区的经济增长节奏似乎要慢了许多,不仅2021年第一季度出现了同比 1.3%的负增长,而且经济环比也萎缩0.3%,这种情况不仅是因为作为欧元区经济“火车头”的德国与法国在该季度出现了经济负增长,而且除了爱尔兰等少数国家外,欧元区其他国家均呈现出经济萎缩,像西班牙、葡萄牙等国萎缩幅度都在4%以上;另外,不同于全球许多经济体2021年经济增长高潮出现在第二季度,欧元区季度经济增长最高点发生在第三季度,当季经济增幅达到了9.3%,之后也开始边际回落。按照欧盟委员会发布的最新报告,欧元区19个国家2021年GDP增长幅度为5%,这一预测与IMF的分析结果相一致,同时低于OECD预测结果的0.2个百分点。
就其他发达经济国家看,英国与日本均在2021年第一季度出现不同幅度的经济负增长,而且日本经济全年季度最高增长记录延至了第四季度,预估值为4.1%,而英国与全球许多国家相同步,第二季度经济便产生了高达22%的GDP同比增速,与此同时,韩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国都在2021年第二季度出现了超出5%以上同比经济增长记录,因此,按照IMF的预测,日本经济2021年仅能增长2.4%,OECD的预测值更是低至1.8%,比英国、韩国等发达经济体的年度经济增速平均要低出一个百分点以上。
扫描新兴市场的主要国家经济增长阵容,虽然俄罗斯经济在开年的第一季度出现了0.7%的负增长,但在第二季度便以10.3%的同比增幅扭转了不利的局面,全年经济增幅有望达到4%左右;与此同时,印度经济进入2021年后同样不温不火,第一季度经济仅同比增长1.6%,但同样是高达20.1%的第二季度惊人增幅将前三季度印度经济增幅推到了9%的高位,全年印度GDP增长9%也成定局。另外,巴西经济继第一季度小幅增长1.2%之后,2021年第二季度也收獲到了同比高达12.4%的罕见增幅,为该国35年来的最好水平,受到影响,巴西经济可取得同比增长超5.1%的年度成绩。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如俄罗斯一样,南非在2021年第一季度出现了2.6%的经济萎缩,但第二季度同比实际19.3%的经济增幅也完全改写了该国的被动局面,按照世界银行的描述,南非完全可以在2021年彻底摆脱2020年-6.4%的经济增长阴影并实现4.6%的年度正增长。
无疑,在“金砖五国”中,中国经济的表现最为亮眼,不仅全年GDP季度增长的最高点提前到了第一季度,当季同比增速高达18.3%,而且前三季度 GDP 也保持了9.8%的同比高速增长,尽管按季度观察中国经济也出现了边际递减趋势,但IMF依然肯定,2021年中国经济将增长8%,同时世界银行预计中国可实现年度GDP增长8.5%的惊喜成绩;另外,尽管在经济增幅上略逊于印度,但中国稳坐全球GDP总量第二的位置却是无人能撼,并且114万亿元的GDP规模不仅在增量上继续领先美国,总额上也将首次超过欧盟,同时IMF预测,2021年中国经济总量占世界经济比重将升至18%左右。
二、就业市场的亮点与暗点
就业率或失业率高低乃是衡量全球经济与一国经济增长幅度与发展质量的重要维度。就2021年而言,未见消退且持续演变的新冠肺炎疫情在掣肘全球经济脚步的同时,给就业市场产生的冲击也远远超出了预期,而且劳动力市场的复苏进度始终落后于经济增长的复苏节奏。根据国际劳工组织(ILO)发布的最新报告,至2021年第四季度,全球工作时间比疫前同期水平减少了4.3%,相当于多达1.25亿个全职工作岗位蒸发消失,在此基础上,ILO指出,2021年全球失业人数将达到2亿,比前一年增加了0.1亿。
正如新冠肺炎对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经济的杀伤程度存在较大区别那样,疫情冲击之下两大经济板块中人们的就业状况也有很大的不同。按照ILO的统计报告,至2021年第四季度,中高收入国家的总工作时间相对于2019年第四季度减少了3.6%,同时低收入国家和中低收入国家分别减少了5.7%和7.3%,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之间的劳动生产率比值从17.5∶1扩大到18∶1,创下2005年以来的新纪录;另外,据世界银行的统计,虽然2021年官方记录的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的汇款流入额达到了5890亿美元,但同比增幅却并没有以前的若干年度显著,说明在全球就业和劳动力市场仍低于疫情前的水平的总体背景下,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劳动力市场受到疫情的打击更大,劳动者就业难度更高。
疫情对不同性别劳动群体带去的影响也不一样。根据联合国的统计报告,后疫情防控期间女性再就业人数明显少于男性,全球范围内女性就业率在疫情防控期间下降4.2%,男性就业率下降3%,其中美洲女性就业率下降幅度最大,达到9.4%;其次是阿拉伯国家,女性就业率下降4.1%,男性就业率仅下滑1.8%。亚太地区女性在疫情防控期间的就业率减少3.8%,男性减少2.9%。在欧洲和中亚地区,女性就业率下降2.5%,男性下降1.9%。非洲男性就业率在疫情防控期间下降幅度最小,仅为0.1%,当地女性就业率下降1.9%。总体而言,路透社的分析报告指出,2021年全球适龄女性就业率为43.2%,适龄男性就业率则恢复到68.6%,二者距离疫情就业水平仍有相当大的差距。
不同于前一年一度创下25%这一上世纪30年代经济大萧条以来的最高失业率并且失业状况也是有记录以来的最糟糕年份,进入2021年第一个月,美国的失业率便由负转正,之后失业率便从6%左右逐月递减,至年底降至4.5%,相应地,周度初次领取失业救济金人数从年初的50多万人降至年底的20万人。根据美联储的预测,2021年美国失业率总体会降至4.7%,但尽管如此,2021年美国失业率依然要比疫情前的低点高出1个百分点,同时周度失业人数也多出3万。
与美国相比,作为发达经济板块的欧盟国家的年度失业压力就大了许多。虽然英国2021年失业率只有4.7%左右,但欧元区成员同期年度失业率则升至7%,由此拉升欧盟27国失业率升至6.8%左右,且比疫情前的2019高出0.1个百分点,同时整个欧元区的绝对人数也超过了1360多万。更值得注意的是,欧洲地区的失业率不仅比美国高,而且罢工现象也要比美国严重,尤其是过去一年中,德国国内先后爆发数次大规模的员工罢工,要求提高工资与减少劳动时间,罢工浪潮席卷从仓储物流到铁路运输的多个服务行业。
相比于美国与欧盟,日本2021年的失业率虽然看上去只有3%左右,但年度绝对失业人数却超过了190万,而且与疫情暴发前的2019年相比,日本全国就业人数减少了58万;不仅如此,根据日本总务省的劳动力调查显示,2021年日本持续失业状态一年以上的“长期失业者”比2020年增加了18万人,占“完全失业者”的比重升至34.6%,达到自新冠疫情暴发以来的最高水平。另一方面,日本国内劳动年龄人口(15-64岁)在2021年减少至占总人口的比例的59.5%,自1950年以来的时隔约70年后再次低于60%关口,与顶峰时期劳动年龄人口占比低出近14个百分点。值得注意的,同为亚洲地区发达经济体的韩国不仅过去一年中失业率升至5%这一近20年的最高,而且出现与日本同样适龄劳动人口就业率不足的矛盾,其中2021年韩国15~64岁的就业率同比下降2.4个百分点至64.3%,对应的绝对失业人口157万人,同比增加41.7万人,为1999年以来的最高值。
新兴市场国家劳动力市场复苏的强度弱于经济增长复苏的现象比发达经济体更明显。人口超过13亿的印度失业率在2021年升至11%,绝对失业人数超过1500万人;同样,人口总规模超过2.1亿的巴西过去一年中失业率更是创了14%的历史最高记录,失业人数1440万人;同期,俄罗斯的失业率虽然只有5%,但也没有恢复至疫前水平。更令人瞠目的是,南非2021年则创下34%的本国最高失业率历史记录。但值得欣慰,在“金砖五國”之中,中国前三季度国内就业不仅完成了全年95.0%的就业目标,而且全年失业率控制在5%的政策目标范围内也成定局。
作为2021年全球劳动力就业市场的一个奇特现象,一方面失业人群大量存在,但另一方面却是众多工作职位的闲置空缺,数据显示,过去一年中,美国国内职位空缺数一直在1040万人以上,英国的职位空缺数比疫前多出20%,加拿大虽然国内失业率高达7.5%,但其国内职位空缺数却超过 55万个,并且还是有数据记载以来的最高水平,与此同时,荷兰的年度职位空缺数量超过了失业人数,每100名失业人员对应126个职位空缺,空缺职位超过37万。与职位空缺显现相并存,美国国内还掀起了不同寻常的“辞职潮”,按照美国联邦数据显示,2021年美国离职水平比 2019 年高出约10%-15%,其中离职人数人数创下440万的历史最高,自主离职率升至3%的最高记录。
更有趣的是,伴随着“辞职潮”的还有“自雇潮”涌现。据美国劳工部的数据,自疫情开始后,全美境内自雇人员的数量增加了50万,达到944万,为全球金融危机以来最高,另据美国人口普查局数据显示,2021前10月,全美申请联邦税务识别号的数量达到454万次,比2019年同期增长56%。在这个数字背后,透露出的是400余万新创业个体,根据LinkedIn对用户资料的分析,疫情以来美国境内创办的企业数量增长了27%。值得注意的是,这种现象在国内似乎也存在。据国家税务总局的统计数据,2021年前三季度我国新办涉税市场主体超过970万户,同比增长16.1%,国内市场主体总量突破1.5亿户。
三、通货膨胀的戳点与焦点
2021年盘旋在世界经济上空的最大阴影莫过于全球性、全面性通货膨胀。除了大宗商品集体大涨外,联合国粮农组织的最新数据显示,2021年全球食品价格上涨了40%,创出了自食品价格飙升引发2010-11年“阿拉伯之春”骚乱以来的最大涨幅;与此同时,许多国家的房价在以过去一年直线飙涨并录得十年来的最大涨幅,全球平均房价年度同比上涨超过了9%,其中,土耳其房价涨幅最大,达到32%,紧随其后的新西兰涨幅超过22%,而澳大利亚房价全年连涨12个月,上涨幅度同比超过20%。综合来看,IMF数据显示,2021年全球整体的通胀率达到4.8%,成为2007年以来最快的一次,其中有8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通胀率创下近5年新高。
多年来,美国国内的通货膨胀率一直保持在美联储2%的年度政策目标以下运行,但2021年则出现了完全不一样的反转。按照美国劳工部的权威报告说法,从汽油和其他能源到新车和二手车,从家具和房屋租金到就诊医疗费用,从日常食品杂货到外出的飞机和旅行价格,过去一年中都出现了几十年来的最大涨幅,其中汽油价格同比上涨50%,为2014年以来的新高,食品价格攀升幅度超过5%,为1990年以来的最大涨幅,新车价格跃升近10%,是1975年以来的最大涨幅,家具和床上用品的价格出现1951年以来的最大涨幅,轮胎和运动设备的价格上涨幅度为1980年代初以来的最高。另外,根据全美房地产经纪人协会公布的数据,美国房屋价格过去一年中大幅上涨16%,为2005年以来的最大涨幅,并在全球名列第五。
根据美国劳工部公布的数据,美国CPI(消费者价格指数)构成中居住权重超过四成,其次为食品饮料以及交通运输,权重均在15%左右,能源权重为6%左右,在这些主要权重板块的带动下,美国CPI从2021年3月一举突破2%的政策底线后径直上扬,至5月份突破5%就再也没有放慢脚步。最新数据显示,2021年11月美国CPI同比上涨6.8%,涨幅创40年来的最高,同时排除食品和能源的核心CPI同比增4.9%,创1991年以来最大涨幅。虽然美国全年通胀率可能在5%以下,但绝对是自1991年初以来通胀率超过5%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对此,包括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和美股财政部部长耶伦在内的权威人士一致性放弃了先前通货膨胀只是“暂时性”的判断。
与美国物价上涨相竞速,欧元区CPI在2021年11月同比劲升4.9%,为25年来的最大涨幅,其中德国CPI在11月狂飙近6%,同时法国的通胀率虽然涨幅只有2.8%,但却是10多年来的最高水平。按照欧委会的预测,欧元区通胀率在2021年达到2.4%,高出2020年的2.1个百分点。另外,英国的年度物价上涨幅度将高出4%,为过去10年来的最大涨幅,波兰的通胀指数全年涨幅超过6%,同期匈牙利通胀率高达6.6%,两个国家由此成为欧盟通胀最严重的国家之一,受到影响,整个2021年欧盟地区的通胀幅度也将上升4%,创出近10年来新高。
其他发达经济体的通货膨胀同样面临的压力不小。完全改写了数年来国内物价始终呈现通货紧缩的格局,以日元计算的批发进口物价指数在2021年11月份同比上涨44.3%,创有记录以来最大增幅,同期日本企业商品价格指数同比上涨9%,创下自1981年的最大升幅,另外,同期服务业生产者价格指数创下2001年的最高升幅水平,原材料进口价格创下1986年以来的最高值,由此带动日本批发通胀率至11月份达到创纪录的9%,且连续第九个月上升,日本央行由此作出了通胀将走出低迷的结论。与日本相比,韩国的物价上涨幅度更为凌厉,至2021年11月份韩国CPI同比上涨3.7%,为过去10年来的最大同比涨幅,韩国央行预计全年通胀率为2.3%,超过政策目标0.3个百分点。另外,加拿大的年度CPI涨幅达到4.6%,澳大利亚全年物价上涨幅度超过了3%,新西兰国内年度通胀率升至5.7%,并且其中任何一个国家2021年年度CPI涨幅都超过了10年均值。
除了中国CPI出现温和上涨之外,过去一年新兴市场国家物价水平则集体展示出整体大幅上扬的态势,涨幅不仅超过发达经济体,而且不少国家发生恶性通胀的风险。统计数据显示巴西2021年的通胀率达到10.2%,为该国官方通胀设定目标的两倍之多;俄罗斯的年度通胀率同比上涨6%,远超本国央行4%的目标,同时墨西哥的通胀率升至6.1%的最高历史峰值,秘鲁的通胀率创下过去12年以来最高水准,印度年度CPI超过5.5%,为过去三年来最高水平。更令人瞠目的是,土耳其创出了CPI同比月度上涨21%的破本国20年历史记录,而苏丹388%的单月物价涨幅更让举世震惊,并且阿根廷全年高达53%的通胀率恐怕也没有几个国家能够做到。值得关注的是,基于控制通胀的政策在新兴市场国家可谓花样别出,如阿根廷政府宣布冻结1432种家庭用品价格,委内瑞拉则将该国的最低工资上调289%,只是极端举措往往收效甚微,原因是冻结物价不仅会引致供应商囤积居奇,而且造成消费者恐慌心理并引发“抢购风潮”,同时大幅增加工资也会刺激消费,从而加剧需求拉上式通货膨胀。
综合来看,导致全球各国出现通货膨胀的主要原因除了美元流动性泛滥外,一方面源于大宗商品等上游原材料价格的上涨,即根据产业链理论,上游原材料作为投入品是下游产成品的成本,对于企业来说,化解原材料上涨风险的最有效手段就是将涨价成本转嫁到下游乃至终端消费品身上,从而引起CPI的上扬。另一方面,全世界疫情不均衡地消退导致供应链出现混乱,许多国家产业链自给率没有恢复到疫前水平,物资短缺之下需要大量進口,但同时又出现了海运不畅、港口堵塞与货物积压的多层“肠梗”现象,物品供应不足之下也必然会导致价格的上升。不仅如此,疫情蔓延之下还出现了生产要素以及中间产品严重短缺的现象,比如全球性汽车“缺芯”导致许多国际汽车生产企业停产或减产,从而推动汽车价格上涨,另外许多国家劳动力市场产生了大面积的“用工荒”,劳动力紧缺之下厂商被迫提高工资薪酬水平,由此必然强化企业成本上涨的转移行为,从而推动物价进一步上涨。更值得注意的是,2021年全球许多国家都出现不同程度的“能源荒”,如欧洲的天然气危机、非洲的粮食危机、印度的燃煤短缺,以及中国的煤炭供应告急与拉闸限电等,都在不同程度上加剧了本已十分脆弱的能源价格神经,而在煤、气、电等生产资料价格纷纷创出历史新高这一力量的裹挟之下,通货膨胀的向上扬升就变得更加的迅疾与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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