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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技术嵌入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限度

2022-05-30温晓年谭秋浩

关键词:价值理性工具理性思想政治教育

温晓年 谭秋浩

摘要: 信息技术大规模嵌入思想政治教育容易引发人对信息技术的依赖等风险,影响思想政治教育的主体性地位,使得信息技术僭越思想政治教育价值理性,手段主导目的会导致人新的异化和思想政治教育主体间性被遮蔽的后果。信息技术是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手段,在思想政治教育中起辅助性作用,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理性相对于信息技术具有超主体性地位。应以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融合统一为信息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深度融合的路径指向,通过突出思想理论教育与价值引领功能、发挥信息技术优势、建立和完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机制等实践策略,推动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高质量发展。

关键词:信息技术;思想政治教育;价值限度;工具理性;价值理性

中图分类号:G64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8268(2022)04-0102-07

信息技术的快速迭代发展改变了人类的生产方式与生产关系,以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为代表的信息技术无处不在,嵌入人们生活的各个方面,对人的思维活动、交往方式、价值取向、道德观念、行为选择等起到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人类正处在一个被信息流和数据流包围的数字环境中。信息技术不断嵌入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与实践,引发了思想政治教育实践形态的变革,推动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走向信息化、智能化、精准化,提高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效率和质量。但不可忽视的是,在追求效率和结果的技术治理时代,思想政治教育作为人主体性教育的一种方式,信息技术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中的过度运用容易造成教育者对信息技术过度依赖的后果,割裂教育者与受教育者身体和思想同时在场互动的统一性,消解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认同、情感共鸣和主体性地位。信息技术作为思想政治教育的手段和辅助工具,目的是使思想政治教育适应现代生产关系的特点以及人交往场域的转换,通过信息技术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超过这个价值限度,过于强调思想政治教育的效率和结果,将使信息技术僭越思想政治教育价值理性,导致“反客为主”的结果。

一、信息技术嵌入思想政治教育的机遇与挑战

信息技术构筑了一个网络化、信息化、智能化的数字世界,人们在现实场域之外又找到一种新的虚拟场域,这种虚拟场域被称作数字环境[1]。在数字环境中,人们既是数字信息的传播者、接受者,又是生产者。在数字环境中,可通过VR技术以具象化、视觉化、在场化的图像叙事和“虚拟情境”表现抽象的文本语言,可通过算法推荐技术定制个性化的信息文化服务,也可不受时空的约束进行一对多、多对多的无缝联系,而且数字环境中人的数据轨迹、社交偏好等都可被追寻和记录。但是,马克思曾指出:“在我们这个时代,每一种事物好像都包含有自己的反面”[2],信息技术赋能思想政治教育,提升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效率和质量,为思想政治教育的现代性提供了驱动力量和物资保障,但同时也不能忽视信息技术给思想政治教育带来的风险挑战。

(一)信息技术嵌入思想政治教育的机遇

1.实现精准思政:推动思想政治教育由“大水漫灌”向“精准滴灌”转变

传统思想政治教育多采用“大水漫灌”的方式,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彰显和精神关照很难深入个体的日常生活和灵魂深处。信息技术打破了思想政治教育主客体之间的时空壁垒,教育者可借助信息技术大规模、有针对性和精准性地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使“精准滴灌”式的精准思政成为可能。一是教育者借助信息技术能有效精准掌握受教育者的思想政治教育需求。教育者可通过人工智能、大数据、融媒体等信息技术对受教育者进行“数据画像”,有效掌握受教育者的思想动态、价值取向、社交偏好、心理状况、经济状况、行程踪迹等情况,并通过信息技术进行识别和分类,对受教育者的行为做出科学预测,进而做出精准的判断。二是信息技术能实现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的精准供给。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理性在于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的真理性和科学性,能对人的思想和行为进行科学指引,并在各类社会实践活动中得到确证。思想政治教育是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主要内容构成的科学化学科体系,具有真理性和科学性价值。信息技术中的算法推荐、融媒体技术可以为受众推送精准化、定制化的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特别是可以将党的创新理论覆盖到更多的群体,将党的创新理论渗透到受教育者日常生活中,提升主流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影响力和传播力,增强受教育者的政治认同感。

2.提升育人效能: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效率和工作质量得到质的提升

受教育者需求的增加和思想政治教育目标要求的提高使传统思想政治教育模式越来越难以适应数字化世界的发展。在效率和结果优先的现代技术治理体系中,思想政治教育必须借助信息技术克服时空、人力、中介的局限性,将信息技术优势转化为育人效能以应对数字时代的挑战性和复杂性。把大数据、人工智能、人脸识别等这些信息技术运用到

学生的党建、疫情防控、毕业生就业工作、家庭困难学生建档立卡、重要信息推送等日常思想政治教育和管理中,既可以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的影响力,又可以使教育者快速获取各类信息,及时发现和处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存在的各种矛盾和问题,有效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的育人效能。

(二)信息技术嵌入思想政治教育的挑战

信息技术改变了教育范式、提升了工作效率,使人们陷入技术万能的盲目乐观主义中,最优效率成为人和各种组织追求的现代性目标。“技术的进步造就了一个‘单向度的社会,生活在其中的人是‘单向度的人。”[3]“单向度”的人和“单向度”的社会已然成为数字环境中人和社会的真实写照,科学技术越来越体现为控制人的一种新的手段,信息技术大规模嵌入思想政治教育的负面效应和局限性开始不断显现。

1.技术依赖:遮蔽思想政治教育主体间性

信息技术为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开拓了新的运行空间,人们在享受信息技术带来的效率优势的同时,对其的依赖性也在不断加强。思想政治教育在教育者與受教育者主体间的交互和对话中完成,“教育者与受教育者是共在的主体间的存在方式”[4],需要双方亲自参与和实践,需要人与人面对面、心与心的沟通和交流。传统思想政治教育的优势是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的真理性和价值性结合身体和思想在场同一性进行意识形态的灌输、渗透和输送。“在现代社会,技术理性的功能被人类不断挖掘并扩大,继而由一种行为规则和价值追求逐渐变成奴役和统治人类的神秘力量。”[5]教育者对信息技术的过度依赖反而使自身变成了信息技术的工具和附庸,身体缺场遮蔽了思想政治教育的主体间性。教育者与受教育者面对面互动的次数减少,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引领功能流于形式化和表面化,教育者与受教育者的信任感、亲近感降低,“人工智能始终无法做到像人一样和大学生进行情感交流而产生共鸣共振”[6]。

手段主导目的导致了人新的异化,这种异化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教育者对信息技术的依赖性加强,技术依赖使得人的主体性被消解;另一方面,信息技术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中的过度运用也使得思想政治教育者身体缺场,弱化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情感温度。

2.数据安全:存在数据伦理和数据泄露的风险

一方面,教育者通过易班等APP软件工具不断记录和获取受教育者的个人信息,受教育者在教育者的要求和施压下,对个人信息的被采集只能保持顺从和沉默的态度,数据获取的合法性和合理性有待商榷。数据采集只有建立在采集对象知情和同意的情况下才具有合法性,但学校获取学生信息具有主导性和强制性,信息技术嵌入思想政治教育存在数据伦理的风险。另一方面,目前数据的存储、流通和运用还存在一定的安全漏洞,数据的绝对安全无法保证。黑客等不法分子通过非法手段盗取数据进行牟利的现象屡禁不止,数据流通和运用的过程中也经常会发生数据泄露事件,掌握用户数据的大型科技公司利用数据霸权随意处理用户的个人信息。大数据时代暴露出的数据安全隐患,不仅危及个人的生存发展,而且对国家主权安全造成了巨大威胁。假如教育者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中对数据利用不当,发生数据泄露事件,将对受教育者造成伤害,极有可能导致教育者与受教育者之间的不信任甚至对立的后果。

3.信息茧房:削弱主流意识形态主导权

一是数字化时代教育者获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威性和主导权的难度更大。在信息技术构建的数字环境中,教育者和受教育者的话语权力变得平权化。“信息化技术的发展使学生在知识获取上对教师的依赖性逐渐减弱,作为知识化身的教师权威地位逐渐被解构,迷失了‘做好学生大先生的动力和方向。”[7]话语权力的平权化不断解构着传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主导权,教育者必须快速适应大数据环境下人们交往、话语、心理、价值取向的迅速变化,对传统思想政治教育的习惯性范式进行网络“空间转向”变革,掌握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主导权。二是数字化时代主流意识形态面临更加激烈的竞争。数字化时代,西方各种意识形态和错误价值观的渗透更具有隐蔽性,不断削弱着主流意识形态的主导地位。网络空间的即时性和快速传播性使得网络负面舆情发酵迅速,严重消解了受教育群体的政治认同和理想信念。三是形成信息茧房的闭圈效应。网络空间有规模巨大的信息和数据洪流,受教育者在面对大量“数据噪音”的情况下,一般会根据自身偏好和兴趣选择信息,并在算法挟持下形成对某一类信息的偏爱,进而导致信息茧房的产生。信息茧房使受教育者对其他类信息的输送、传播产生排斥,使主流意识形态在受教育者群体中的传播变得更加困难。受教育者在算法推荐下所接收到的主流意识形态媒介信息大多是碎片化的内容,碎片化的传播方式会使受教育者很难形成对主流意识形态的完整认知,这会影响主流意识形态的完整性、逻辑性和权威性。

二、信息技术嵌入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限度

信息技术大规模嵌入思想政治教育带来的负面效应说明信息技术嵌入思想政治教育存在价值限度,两者之间应有权力边界而不是无限扩张。分析信息技术嵌入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限度,首先要考察信息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之间的内在关系。

(一)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理性与工具理性的辩证关系

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是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考察人的行为后提出来的一对范畴概念,

“价值理性是它决定于对某种包含在特定行为方式中的无条件的内在价值的自觉信仰,无论该价值是伦理的、美学的、宗教的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只追求这种行为本身,而不管其成功与否。工具理性是对客体在环境中的表现和他人表现的预期;行动者会把这些预期用作‘条件或者‘手段,以实现自身的理性追求和特定目标”[8]。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理性以人的全面自由发展为目的,以人的主体性为中心,解决的是“思想政治教育培养什么样的人、为谁培养人的问题”,也就是思想政治教育“做什么”的问题,表现为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目标和方向。思想政治教育本质上是对受教育者进行国家意识形态的人格化塑造,是国家政治教化的实践方式,要求受教育者在思想和行为上具备一种应然的价值判断和主体自觉。这种应然的价值判断和主体自觉的形成是通过教育者以说理、谈话等方式引起受教育者的情感共鸣和思想认同,满足受教育者成长发展的需求,从而使受教育者的思想和行为逐渐趋向于思想政治教育目标,思想政治的价值理性体现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和目的。工具理性追求效率最大化和以有用性為目标的效率理性,思想政治教育的工具理性是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目标的手段和方法,是解决思想政治教育“怎样培养人的问题”,它包括思想政治教育方法、中介、载体、情境设计等要素,是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目标和功能的必要条件。思想政治教育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的关系实质是目标与手段的关系,“两者互为影响、互为存在的基础和条件”[9],“思想政治教育价值理性的存在,为工具理性的存在提供精神动力;工具理性的存在,为价值理性的实现提供物质支撑”[10]。信息技术作为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目标的一种手段和工具,属于思想政治教育工具理性范畴,为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目标提供物质支撑。

(二)信息技术作为思想政治教育工具理性的价值限度

“现代信息技术遵循着技术(technology)工具主义传统,强调价值无涉,自然无法回应教育的价值、目的与意义问题,这决定了信息技术在回应或重构教育理论上的限度。”[11]信息技术本质上是“物”,是一种现代化生产工具,无法解答人的价值和意义问题,人与技术的合理关系应是“人驭物”,而不是“物驭人”[12]。信息技术带来的巨大效率优势使教育者把效率和结果当成至上的价值追求,效率至上、数据主义在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盛行,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评价机制被简单设置成为各种加减乘除的可计算量化指标,思想政治教育走向数据化、形式化、表面化的危险境地。教育者用一台手机在数字世界中发号施令,无需与受教育者进行面对面直接的互动便可完成思想政治教育的绝大部分目标。“见物不见人”是信息技术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应用中发生异化的显著表现,身体缺场弱化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情感温度、精神关照和人文关怀。工具理性的膨胀不断挤压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理性空间,引发了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危机。

“技术作为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本应根植于现实的人的实践活动,是人延伸感官、拓展认知和反思批判的工具和手段。”[13]信息技术嵌入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限度,在于信息技术应回归思想政治教育工具理性的应然角色,信息技术应定位于思想政治教育的手段和工具,而不是目的,手段不能代替目的,形式更不能代替本质。信息技术是辅助角色,而不是主导角色,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理性相对于信息技术具有超主体性地位。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导向应回归到人的主体性教育中,回归到促进人的全面自由发展中。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应摆脱对技术的依赖和控制,以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理性规范和约束信息技术在思想政治实践中的运用,防止其产生技术风险,防止信息技术僭越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理性。

防止信息技术僭越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理性,推动信息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传统优势的深度融合,使信息技术更好地服务于思想政治教育目标和功能的实现,“要以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融合统一为信息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深度融合的路径指向”[14]。这种融合统一表现为: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的创新发展离不开信息技术的力量驱动和物质保障,思想政治教育要借助信息技术这一重要中介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目标;另一方面,工具理性存在的价值限度要求信息技术和思想政治教育两者之间进行合理分工,规避信息技术产生的伦理和安全风险,积极发挥信息技术作为思想政治教育的工具理性的本来价值,发挥技术优势,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育人效能,以工具理性促进价值理性,推动思想政治教育发展。

三、推动信息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深度融合的实践策略

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融合统一为信息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的深度融合提供了路径指向,也为信息技术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合理运用提供了方法论指导和实践策略。教育者既要进一步发挥思想政治教育传统优势,更加突出思想政治教育的思想理论教育与价值引领功能,又要发挥信息技术优势,建立和完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机制等实践机制,推动信息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深度融合,使互联网这个最大变量变成思想政治教育创新发展的最大增量。

(一)突出思想理论教育与价值引领功能,彰显思想政治教育价值理性

“培养什么样的人,为谁培养人”是思想政治教育存在的意义,思想政治教育的任务是“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这就要求思想政治教育内容要契合党和国家的意志,突出思想政治教育的思想理论教育与价值引领功能。一是思想政治教育内容要正,满足党和国家对人才培养的发展需求。使受教育者具备忠诚的政治信仰、坚定的理想信念、深厚的爱国情怀等政治素质,这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第一要务,也是思想政治教育存在的根本依据。突出思想理论教育和价值引领就是用党的创新理论,特别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受教育者的头脑,让马克思主义理论成为受教育者的人生航标,巩固中国共产党执政的思想基础。二是思想政治教育内容要实,应契合受教育者的成长发展需求。受教育者认同和接受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的前提是教育者要掌握受教育者的实际状况和成长发展的需求。教育者可以利用信息技术了解受教育者的思想困惑和价值诉求,精准掌握受教育者存在的各类思想问题,提供高质量的内容供给,进一步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的精准性,彰显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理性。

(二)发挥信息技术优势,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育人效能

信息技术的发展为解决“如何培养人”的问题提供了物质保障。应发挥信息技术优势,不断创新思想政治教育的方法和手段,提高思想政治工作效率,发挥信息技术与思想政治工作深度融合的强大育人效能。一是发挥信息技术优势,彰显信息技术工具理性价值。融媒体技术、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创新载体,使思想政治教育规模化、精准化、定制化成为了可能,增强了主流意识形态在受众群体中的传播力和影响力。因此,要通过信息技术不断创新思想政治教育方法与手段,如通过设置网络议题掌握思想政治教育主导权、创新载体增强思想政治教育接受度、多样叙事提高思想政治教育内容吸引力、抓取数据提升思想政治教育实效性、运用VR模拟思想政治教育在场性等。二是要明确信息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深度融合的权力边界。信息技术为思想政治教育价值理性服务,是辅助角色而不是主导角色。应通过对权力边界的界定,使信息技术回归工具理性的本来价值。三是要加强教育者与受教育者之间的线下交往互动频率。信息技术催生了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但这种教育方式并不完整,思想政治教育有效性需在教育者与受教育者之间通过思想和情感的真实互动而形成,是以理服人和以情感人的结合,教育者和受教育者身体的缺场会导致受教育者对思想政治教育认知和情感体验下降。思想政治教育有效性的生成需要教育者深入到受教育者群体中进行深入互动和交流,拉近教育者与受教育者之间的心理距离。教育者应用心用情用爱去倾听受教育者的情感诉求,用眼神、表情、语言、动作等感染和打动受教育者,把思想政治教育真的感悟、善的感召、美的感化声情并茂地传递给受众,思想政治教育的情感温度上升了,受教育者对思想政治教育的认同感、获得感、接受度才会更高。

(三)建立和完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机制,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目标

技术发展的效能优势是造成人依赖技术的深度原因,信息技术所呈现的强大效率和技术优势可能使教育者陷入技术万能的陷阱。以高校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为例,评价机制日益表现为各种数据指标的竞赛,如就业率、四六级通过率、考研升学率、获奖项数等,激励与评价机制建立在各种可视化、直观的数据量化指标竞赛之上,思想政治教育思想的伟力、理论的光辉、人性的张扬、情感的共鸣被一串串冰冷的数字所代替,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变成了一堆简單的功利性数据。因此,信息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的深度融合要在制度上、政策上进行顶层设计,建立和完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机制,使信息技术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中得到合理运用。一是建立科学化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评价机制。评价机制是一切工作的指挥棒和发动机,思想政治教育评价机制对于思想政治教育目标的完成具有重要的实践导向作用。目前,思想政治教育评价机制注重定量评价,集中于各项数量指标的比较,思想政治教育的人文关怀和精神关照被弱化甚至被忽视。因此,科学化的思想政治教育评价机制应综合受教育者德智体美劳的全面发展进行考量,思想政治教育评价应注重定量评价和定性评价的结合。二是加强日常生活空间中的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情景设计,增强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情境的感染力。日常生活是人们社会交往的主要场域,也是思想政治教育内容实践化的主要场域,教育者应离开手机电脑,减少对信息技术和电子设备的依赖,加强日常生活的思想政治教育价值渗透和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情境设计,通过各类文化活动、志愿服务、纪念仪式等实践情景营造育人氛围,增强思想政治教育情境的感染力,以受教育者的“行”亲自检验和确证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的“真”,使思想政治教育传统优势在数字化时代焕发新的生命力。三是要注重数字化时代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有效转换,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亲和力。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抽象性、学理性较强,与大众话语相比,显得不够生动活泼、不接地气。可利用信息技术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图像化、数据化和语音化,使政治性、抽象性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大众化和生活化,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契合受教育者的网络话语特征,增加受教育者对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接受度。四是要建立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信息技术素养提升机制。信息技术素养不仅包括对技术的掌握和应用,而且包括信息技术态度、信息技术伦理、网络信息法律等[15]。信息技术素养的提升意味着人驾驭和运用信息技术能力的提高,更能真正处理好人与信息技术之间的关系,遵循网络信息法规和信息技术伦理的约束;同时,信息技术在人的价值引领和伦理规范下也能实现自身的良性发展。因此,要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者和受教育者的信息技术素养,特别是加强他们对网络信息法律法规和信息技术伦理的学习,避免数据泄露,使信息技术更好地为思想政治教育服务,促进人的全面自由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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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Value Limit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Embeddedin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WEN Xiaonian TAN Qiuhao

(1. School of Biomedical Engineering, Guangdong Medical University, Dongguan 523808, China;

2. The First Clinical Medical College, Guangdong Medical University, Zhanjiang 524023, China)

Abstract: The large-scale embedding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in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s easy to lead to such risks as peoples dependence on information technology and affect the subjective status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which makes information technology override the value rationality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The dominant purpose of the means will lead to new alienation of people and the consequences of covering the subjectivity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nformation technology is the means to realiz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and plays an auxiliary role. The value rationality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has a super subjective position relative to information technology. We should take the integration of instrumental rationality and value rationality as the path of the deep integration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and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and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n the new era by highlighting the guiding function of ideological and theoretical education and value, giving full play to the advantages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establishing and improving the working mechanism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and other practical strategies.

Keywords: information technology;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value limit; instrumental rationality; rational value

(编辑:段明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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