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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风

2022-05-30杨奥楠

新作文·初中版 2022年8期
关键词:爷爷

杨奥楠

/作者自画/

外表内敛沉稳,内心细腻柔软,我喜欢一人对着天空发呆,享受被风吻过的惬意。业余时间多数泡在书里,随时间马车走过十九世纪的欧洲文化,遇见改革开放的小楼林立,再望5G广布的高新城区。艺术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我不愿停下追求美的脚步,看画展,听音乐,游山河,品美食。总之,学习之外的我,喜欢以“慢”待生活。

我與爷爷庭下歇息,清风徐来,枫叶呢喃,牡丹半开。闭眼倾听,那是它独特的声音,是充满力量的。

“爷爷,”我抚着泛黄的照片,目光又忍不住停留在这个被岁月摧残的老人身上,“照片上的人是您?”

“是啊,“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稀疏的头发,“这是我参加人大时拍的。人老了,肯定没年轻时精神。”

“人大代表?多光荣的事啊!那不是领导人民的吗?”

“是服务人民!”他轻轻地敲了敲我的脑门,“小时候,我还住破羊棚,喝生羊奶呢!日子过得可苦了。这风过后,挺住的植物,分明是饱含着力量,当年我们也曾是那样。”

爷爷喝了口水,润了润嗓。我眼巴巴地盯着他,期待爷爷讲些陈年旧事。

“几十年前,中国当时正搞扶贫项目,村里计划种无花果,前期要找块合适的地。我就领着一群人,蹚过一块块泥泞的田野,走过一条条蜿蜒的河流,那会儿正值雨季,扑面而来的潮湿气息混着尘土的锈味和花香的甜味。大家伙儿卷起裤管,穿上胶鞋,头顶草帽,他们经常蹲在地里,半晌都不起来,倘若猛地站起来,准是连着膝盖和腰,一块儿钻心地疼。按按土地板结不?需不需要大量灌溉?该施多少肥?占几亩地?人力需要多少?机械够吗?当时我们一帮人围着个地图,这儿指指点点,一会儿皱眉摇头,一会儿拍案叫绝。一提起发家致富,大家都精神抖擞。那年春天刚摆脱严冬,含苞待放的花,都盼着风吹来繁华的一刻。”

爷爷说到这儿,暮色已悄然而至。

“后来呢?“我耐着性子问,”你们花了多长时间才收获啊?”

“傻瓜!没种上呢!谈何收获?你瞧,天都晚了,要是放到前些年,我们还正在地里插树呢!”他被我逗得哈哈大笑。

“年后,我在村里筹备,搭了六七个大棚,村民们都动了起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你会常见到烈日炎炎下,妇女们撸着袖子,埋头翻地。翻新过的土地,松松软软,被风吹起的阵阵黄沙,簌簌落下,形成一幅迷蒙壮阔的画卷。男人们开着拖拉机运送树苗。叼根烟,一手撑在窗户上,拖拉机突突地往外冒黑烟,噔噔噔的响声让人听了快活极了!树抽了新芽,绿油油的,亮得让人睁不开眼。大家四五抱团儿,围在一块聊家常,自那以后,地里经常传来爽朗的笑声。过了段时间,花都跟赶场子似的踊跃得很,朵朵成串,簇簇成团,火烈、热情、奔放,它们不知疲倦,个个挤着膨大的裙摆。你推我搡,争前恐后。万物正醒,来势正汹!我会隔三岔五替村民浇上水。太阳毒了,就把卷着的棚帘放下;有虫了,就戴着面具喷些农药。这果长得愈好,大家心里愈是兴奋!家里人一大早问我去哪,我戴上草帽,笑着说去地里!傍晚夕阳映地,邻居就坐门口喝稀饭,哈着热气说:‘才回来?‘哎!我摆手扬长而去。入秋后,果实熟了,个个青里透红,翠得能挤出水来。大家止不住乐呵:‘发了,发了!咱兜里存钱啦!相拥抹泪。”

欢畅,共庆!风吹来了致富的日子,吹来了辉煌的明天!

风解人情,恰在此情。

一股暖流在心中横冲直撞,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开口:“爷爷,这才是党员精神吧。”

“嗯,”他望着我,缓缓起身,“这也是我的使命。”

黑夜,坐在窗台,望着天边的一片殷红出了神。风从窗口轻轻走过来,抚摸着我的碎发,月明星稀,枝丫摇曳。它引着我,走过麦香四溢的田野,走过历史的重影,它来了,却带不走爷爷的使命,也带不走我对党员的敬重。

(指导老师:张   露)

/作者说/

“有时候,我们仰望星空,或许并不是单纯观望,而是渴望抓住它璀璨的光。”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句话。那几年,爷爷口中最离不开的就是扶贫。几厘米厚的本上,记满了人口信息,一根油笔勾勾画画,一代代基层干部来回跑路。周末回家,他都会捎上几箱家乡的无花果。嘴里水果的回甘,使我不禁想用笔去纪念这个有价值的回忆。秋风吹过满地落叶,串满了我的思绪——他们,不就是我苦苦追寻的炽热的恒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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