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信鸽

黄瑞云

一个信鸽爱好者驯养了两只很好的鸽子，这两只鸽子多次准确无误地飞回目的地。但驯鸽者发现，它们总是有先有后，有时这只先回，有时那只先到。他想：虽然两只鸽子都能飞回目的地，但它们在路上还是因为认错路而多飞了路程。之所以有时这只先到，有时那只先回，肯定是有时那只飞了弯路，有时这只错了目标，不然一定是同时到达的。他又想：如果两只靠在一起，共同辨认方向和目标，那一定能更加迅速、更加准确地到达目的地了。

他把这一设想付诸实行：用一根两米长的绳子把两只鸽子并联起来，然后放它们飞行。

两只鸽子不能持續不变地保持同一距离同一速度飞行，绳子使它们相互牵制，很快地从空中摔了下来，它们越想尽快飞起来，就越是牵制得紧，经过几番剧烈的挣扎，结果死在半路的荒野里。

只要方向和目標一致，让鸽子们自由地飞行是能够到达目的地的，即使走点弯路也并无妨碍。取消这一点自由，它们就只能死在路上。

选自《风流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