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教学课堂实践之排线训练

摘 要：排线训练是素描教学课堂实践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通过课堂实践可以掌握线条的不同长短、不等间距、不同角度、不同色调等。重点论述课堂实践的训练方法及需要重视的理论问题，以更好地进行形体塑造、整体画面营造。

关键词：素描教学;教学任务;排线训练;课堂实践

在素描中，线条被用来表示面与面的交接和转换。线在素描造型中起到确定形状、形体和结构的作用。线条是艺术的基础，不论是国画、书法、油画等哪一门类，线条都是一定要单独提出来研究的话题。安格尔认为：“线条，这就是素描，这就是一切。”在《谈徐悲鸿先生的素描》一文中，倪贻德这样写：“属于表现手法中的一部分线条，是构成素描的重要因素之一。徐先生的素描上也巧妙地运用了线条，和上述的表现手法联系着，帮助他简练地表现出人物的各种特点。随着各种不同的感觉，赋以各种不同性质的线条，例如在暗部，线条只是隐约显现;在明部，则用了较为尖锐而犀利的线条，更助长了光的效果。更由于线的粗细、长短、浓淡、曲直、断续等变化，表现出了人体各部的软硬、厚薄、前后、转折等不同的感覺。它不但显示前面的可以看到的物质，而且也暗示了没有画出来的后面的存在。这样的线条，是有雕塑性的，可以触觉的线条。使我们一方面欣赏到线条的美，同时又使我们忘记了线条本身，而只感到它所表现出来的物象的生命。”

首先，素描画面由空间立体组成，而每个立体由块面组成，每个面则由许多线条组成。线条在素描中，既起到决定轮廓和解读造型的作用，同时也具有形式上的审美价值。线被用来表现物体的轮廓或组成明暗色调，以及构成表现物体的明暗。画一根线条看似简单，用它解决形体方面、造型方面、透视方面、明暗方面、光影方面的问题实则不易。因为排线的问题，容易导致以后的形体塑造、整体画面营造出现很多问题。针对这种现象，现从素描排线训练的六个基本教学任务来论述。

一、正确持笔姿势

握笔姿势要正确，握笔正确与否将影响人的身体与铅笔之间的舒适度与合理性，必然影响线条质量高低与准确表达。学习排线先要正确持笔，用大拇指和食指握笔，后面三个指头自然弯曲。大拇指和食指要把笔握实，张开右手，大拇指和手掌大约呈90°，把铅笔放在食指的第二指节部分后，大拇指放下。素描铅笔多是六面体的，大拇指放在最上面的那一面，食指上方的是六面体最下面的那一个面。两指要用力抓实，其余三指与手掌之间的部分要虚，将笔身握在掌中，只让铅笔的笔尖接触纸面。根据要画的线条长短、直曲，适当调整持笔的部位与手腕的翻转及倾斜角度。

在排线时手指不动，主要是手腕运动。有的初学者不善长用腕，僵硬不灵活，不能带动手臂及肩膀，这要引起注意，加强练习。比如排线时应该呈站立姿势，双脚自然分开，张开手臂距离画板一胳膊的距离为宜，手中拿支铅笔，在空中360°转动手腕在纸上画圆，同时以肘部中心作半径画圆。经常这样练习画圆，可以打开腕臂关节。要通过练习，以腰发力带动臂膀，臂膀持续运动带动胳膊，胳膊控制手腕的范围，手腕控制线条的方向。这样多练习排线，尽量多画圆，反复画，不要考虑太多。排线练习的过程是枯燥乏味的，可训练结果是喜人的。静下心来，什么也不想，慢下来，心中放空，在机械的摆动训练中肯定能练出非常圆熟的线条。

二、排长线训练

学习素描，要明白明暗素描以线造型或以线为主、线面结合的造型方法，必须一开始就进行排线训练。到底是排长线，还是排短线？初学者下意识地排出的线条往往都是短线，具体来说，大概在3 cm以内，在实际教学过程中，更多的短线甚至不足2 cm。为什么开始排线时，选择的是短线？恐怕是因为初学者刚开始学习，心里没有底气，胆子越小，线条越短。如果不能较好地控制手腕，手腕摆动幅度较大，排线就长，等手腕放松了力度，幅度变小，以至回归。正如荡起的秋千在有外力的情况下，越荡越高，失去外力后，越荡幅度越小，逐渐恢复静止状态。在排线训练时，要克服的是人的心理惯性，始终保持高度理性，对线条的长短要有明确的心理要求。排短线对初学者难以起到训练的作用，太短的线条容易掌握不说，而且没有实际用途。因此练线训练的基本要求是画长线。排多长的线条对初学者是较为恰当的？经长期训练观察，10 cm至15 cm的长度就比较合适。为什么是这个长短？第一和素描练习时纸张的大小有关，通常初学者所使用的都是8开纸或4开纸，线条长度受纸张大小和人的心理因素限制。第二是因为初学者画超过15 cm的线，容易画不直，画不长，打击初学者积极性。第三是因为人手腕正常摆动的自然幅度大致就是这个区间。

根据大量初学者的实际训练得出的结论就是，排短线对后来的素描训练没有有益帮助，还可能导致初学者畏手畏脚，面对大画放不开。排过长的线，短期训练练习看不到结果，亦不见成效。因此，让初学者练习10—15 cm这个区间的线条是符合训练的要求的。在短期训练结束后有了一定排线能力，可再安排排长线训练，从20 cm到50 cm的长度都应该进行不间断练习。从长远的好处来说，这样绘画的线条就不再受限于8开、4开的纸张大小，完全可以画半开、全开或更大的画。

三、不同角度的排线训练

每根在画面中出现的线条，都有它的位置。每根线条放在哪里，都有其科学的根据。线条除了长短外，同时是具备方向的。大多数初学者排线达不到目的，很重要的一点是训练太少，手腕不能有效控制线条的方向，这个问题一定要靠大量的排线训练才能解决，要通过训练达到手上能画出心中想要的角度。

徐悲鸿说过：“你要把所有看到的东西，一丝不差地画出来。要把手和眼训练得很准确，要注意所画的东西，多看少画，看准了再下笔。手和眼要协调一致，手要能把眼看到的东西反映到画面上。有很多细微的东西，照相机是代替不了的。……要在对象上看到最多的美。往往一般人看东西和画画的人不同，他们头脑中有先入为主的东西。例如一根线，在具体情况下，它应该是斜的，但是这条线在人们的印象中是直的，凭印象也就画成直的。”

线条的方向决定了物体结构的转折起承，掌握微妙的角度才是训练的目的，因此要求初学者能排出360°任意方向的线条。在训练时可以把15°作为最小差值练习，比如0°排线练习，15°排线练习，30°、45°、60°、75°、90°……一直到360°排线练习。经过这种多次可变角度的排线训练，学画者对线条的方向会有较为精确的把握，不再影响眼中看到的角度在纸面上的表达，从此在画面中随心所欲地表达自己对物体倾斜部位的认知。

四、不同深浅色调的排线训练

排线时，笔尖与纸面的摩擦会产生深浅不同的线条。同一种型号的铅笔会因为使用笔尖顶锋和笔的侧锋产生不同粗细和微弱深浅变化的线条。但大部分情况是施加的力量不同而导致线条明度上的深浅变化。能够有效辨别线条明暗上的深浅变化，对于能够有效地画出心中想要的颜色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如何有效地让初学者在短时间内掌握色调排线？只有进行有规律、循序渐进的排线训练就可以。这种排线训练有两种模式：一种是从浅至深的色调训练，一种是从深到浅的色调训练。这两种方式是一种原理，不过前者做的是色调明度加法，后者做的是色调明度减法。初学者根据自己的喜好或者习惯选择其中任意一种方式去练习。在从浅至深加法色调训练时，要感悟人用力最轻時产生的色调明度，这种颜色明度一般需要浅到用眼睛看不易发觉，越接近纸张固有色越好。不能心急，一定要确立最轻最浅的这根线条颜色的准确性。有了它，接下来依次有序地加大力度，如同从1、2、3、4数到100一样，一根线条加一点力，在不停调整下控制好力量的输出，最后是最深最暗最有力的线条，要保证没有比它颜色更深一步的线条出现再停止。由深至浅减法色调练习，与之相反。

在排线训练时，初学者一般会重复出现深浅的线条过多，灰色调过渡极不自然的问题。这种情况是常见的，改进的方法是先画一根最浅的线条，在这根线条正下方合适的距离画一根最深的线条，然后在此区间逐渐过渡，保证前后都有深浅联系且有力量变化。开始也会有一定困难，但经过训练很快就会克服。初学者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可控色调区域，把握每个型号铅笔的颜色最大值和最小值。每个人都会有力量差异，色调不会完全一样。在深浅色调排线训练时，要掌握不同型号的素描铅笔的明度区间变化。不要仅限于自己手中的那一支铅笔，要将不同型号的铅笔依次排开，逐个进行练习，这样就能发现其中的明度差别。这种微弱的差别在画面中可是非常宝贵的，千万不要忽视。对线条的敏感程度是素描绘画中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因素。

五、不同节奏的排线训练

整体画面需要节奏，节奏是一种有规律的重复。排线的节奏主要依赖有规律的线条连续出现。有规律的重复是日常生活中常见的情况，比如时钟里指针的走动，一下不多，一下不少。刀工好的厨子，人不用看，可以在厨房外听出来，那种密集有力的切菜声如敲鼓般震耳，切过的东西粗细均匀，给人一种视觉上的美感。有规律的线条可以保证排线的整齐与力度的均匀，保持画面整体的稳定感。这种稳定感恰是画面整体和谐的重要因素。训练时要做到心中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排线。有节奏地排线不是要求速度越快越好，更不是要求越慢越好。太快的线条不易平直，头部和尾部容易卷起来，像拐杖一样带个弯;排线不能太慢，缓慢行进中的线条凹凸不平，没有一定速度的加持，线条更不易控制平直。有节奏地排线，一定要控制恰到好处的力量与速度。

不同节奏的线条，会产生视觉上的疏密。线条排的数量多而紧凑，会产生密集的视觉感受;线条排的数量少而距离间隔大，会产生疏离的视觉感受。在相同型号的素描铅笔保持相同力的作用下，我们认为间距小而密集的排线节奏感强，间距稍大而疏离的排线节奏感弱。如果多次在同一个地方反复排线，会产生视觉的密集、色调的深暗、体量上的坚实与厚重;如果在同一个地方加大纸张受力面而减少排线线条数量，会产生视觉的清淡、色调的浅灰、体量上的轻而无力。这样不同节奏的排线将会直接影响到画面与物体的色调与体积空间表达。在莫兰迪的作品中，我们开始看到约束性占上风的笔势。他用画阴影线的方法有条不紊地表现色调。在这个过程中，浅色调是用一系列短而平行的线条表现出来的。

六、等距离排线训练

等距离排线训练要求线条与线条之间保持相同的行距。开始等距离排线训练时，可以借助尺子，先在一张8开素描纸上画满间隔2 mm的平行线条;再在另一张8开素描纸上通过尺子画满间隔1 mm的平行线条;然后不用尺子，进行间隔2 mm的平行线条训练;等能控制之后，再进行间隔1 mm的平行线条训练，直到基本掌握为止。还有一种等距离排线训练是借助一根线条进行等距离划分训练。首先，可以将一根直线长度固定的线条，比如20 cm的线条，用目测作二等分、三等分、四等分、五等分等，划分后再通过尺子测量以上等分处的线条是否准确，二等分、三等分、四等分、五等分的线条分别是在10 cm、6.6 cm、5 cm、4 cm处的位置。通过反复练习，提高眼睛判断的准确性与下笔的准确性。

等距离排线训练根据线条的角度可分为横排线和竖排线两种。线的横竖等距排线训练是基础，也是容易掌握的一种排线训练方式。横和竖是造型中常见的组织构造，也是互相对比的空间关系。等距横排线训练主要解决平衡铅笔左右绘制直线能力和上下线条间距均等的控制能力，而等距竖排线训练主要解决平衡铅笔上下绘制直线能力和左右线条间距均等的控制能力。等距排线训练，通过训练手与眼的配合，而不断增强排线的秩序质量与画面的理性情感，使线条在画面中更有表现力。

七、结语

眼到、心到、手到，这样的深度配合，它的难度首先在于专一性。专一性，是排线的心理素质要求。能不能专一，是训练的关键，是短时间内注意力的高度集中。专一，要求的是排他性，需要一定的心理素质。眼到是对线条间距的一种预先判断，心到是对线条的感性与理性的结合力，手到更注重前二者与手下功夫的准确结合。眼到是前提，心到是环境，手到才是结果。这需要大量的实践练习。

理性的技法知识和感性的技巧训练融会贯通后，对以后的素描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使每一根线条都具有力量与形状，能够表达出自己的认知可能。能够达到素描线条应具备的标准：“是曲线、斜线、水平线、垂直线或者是它们的组合？”“注意一幅素描中不同种类线条的分布。是所有的线条都一样，还是它们在画面中处处变化？”线条不仅反映了画者个人的某些特征和审美倾向，还在素描造型中更多地服从形体的需要。

参考文献：

[1]罗克曼.牛津素描指南：从观察到描绘[M].王毅，译.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2016.

[2]吴冠中.画里阴晴[M].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6.

[3]倪贻德.艺苑交游[M].青岛：青岛出版社，2013.

作者简介：

张雷，渭南师范学院美术学院讲师。研究方向：美术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