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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词“驴友”的概念化动因及其语用个性

2022-05-28邬德平吕凌云

广西科技师范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驴友范畴隐喻

邬德平,吕凌云

(1.四川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重庆 400031;2.衡阳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湖南衡阳 421002)

语言从来就不是一成不变的,总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变化,其中词汇的发展变化最大,也最快。数媒时代的到来,网络和信息的全民化浪潮引发新词语层出不穷[1]。“驴友”是21 世纪初通过网络流行起来的新词,在各类媒体和口头交际中使用频率很高。虽然尚未正式进入通用辞书,但是该词的广泛使用促使其迅速产生语义延伸以及跨范畴兼指等新特点,然而学界对其鲜有系统研究。曾毅平将“驴友”归为“社团方言”[2],并简要分析了该词含义、构词理据,然而不够深入。顾浩、宗守云也在一定程度上分析了“驴友”的语义来源,但更多的笔墨是从语用层面对“驴友”进行了解读,且两人观点存在分歧。顾浩指出,“驴友”是内部自称词,外人若如此称谓略显不恭[3];而宗守云则认为“驴友”不存在消极语用[4]。尽管如此,上述各文对该词的典型语义特征分析欠详,未能剖析该词背后的认知机制,在语用层面也只是从单一维度对其进行讨论。因此,本文尝试从认知语言学角度描摹“驴友”的概念化过程,分析“友”的语义动态变化理据及其实现方式,揭示该词跨范畴指称用法,并重新审视顾浩所持“驴友”外称情形下的“消极语用观”。

一、“驴友”的原型语义

“驴友”一词迄今尚未被通用辞书收录,因而其定义尚缺乏权威来源。网络对该词是这样界定的:“‘驴友’更多地是指背包客(backpacker),是户外运动爱好者的代名词,用以自称或尊称对方,因为驴子能驮能背,吃苦耐劳,被称为‘驴友’是人们引以为豪的一项资本。他们一般徒步或骑自行车出游,自带背包、帐篷、睡袋、厨具以及其他野外生存工具……”①来源于百度百科,网址为:https://baike.baidu.com/item/%E9%A9%B4%E5%8F%8B。《人民日报》(海外版)也曾对“驴友”一词的来历探讨过:“关于驴友一词的出处,说法不一。一种说法是取旅行与驴行的相似性,因驴子能驮能背,擅长耐力走路,所以徒步旅行者都以驴友互称,有时数人数,也以一头一头来作计量。另一种说法是取‘旅友’的谐音,认为‘驴友’即‘旅行之友’的意思。”[5]上述引文表明,此时“驴友”还处在某范畴内部成员的互指阶段。笔者仔细考察后发现,“百度翻译”在线服务以及Microsoft Being 搜索引擎等网络工具将“驴友”和英文“tour pal”对等起来,网络上有人认为“驴友”是由“tour pal”衍生而来。然而无论是维基百科(wikipedia)还是各种英语权威词典均未收录“tour pal”一词,这使“驴友”的渊源更显神秘。但可以肯定的是,此时之“友”具备本身的“相识、相好、亲近”等义素,只不过程度有别。笔者以“驴友”为检索项,以“北京大学汉语语言学研究中心(CCL)语料库”和“北京语言大学现代汉语语料库(BCC)”为来源进行语料收集,分别获得42 条和757 条语料,结果发现,“驴友”最早出现在2001 年。同时,笔者又在上述两个语料库中对“旅友”进行检索,分别获得10 条和49 条语料,并显示该词最早出现于1994 年。从时间上看,“旅友”的出现和使用的确早于“驴友”。那么“驴友”一词究竟是如何形成的?其概念生成经历了哪些程序?后文将详细论述这两个相关问题。

二、“驴友”的概念化过程

经语料库搜索,“旅友”最早见于1994 年的《人民日报》,是某汽车空调的商标名。命名者显然是将车载空调比作旅行者旅途中形影不离的朋友。而“驴友”则于2001 年面世。因此,单从时序逻辑看,“驴友”出自“旅友”之说不无道理,然而“旅友”的流行程度远不及“驴友”高,后者有后来居上的意味。若继续追问“旅友”的生成理据,则应归结为“类比”——人的基本认知能力,一岁半的婴儿就已习得简单的类比,而语言使用常常将空间概念通过类比延伸借用到非空间概念[6]。由于人们的心理词库中业已存在“战友、队友、工友、笔友、文友、室友”等表达,因而据此通过类比、提炼而将其抽象图式化为“X 友”构式。构式具有较强的能产性,通过例示(instanciation)衍生诸多具体的语式(construct)。“旅友”即为新语式之一,是“驴友”概念始源基础,也是“驴友”概念化过程的第一步。

“驴友”的概念化过程,其第一步简单自然、容易被认知,因为认知的最高效率体现在经济性原则——付出最少心力、获得最多讯息。由于“旅友”既未被高频使用,也没有正式进入词典,所以人们倾向于解读其字面语义,即结伴旅行的朋友或旅途中结识的朋友。随着旅游形式的多元化,特殊的旅游形式应运而生,这种旅游形式具有自助自足、自导自游、网络邀约、机动露营、刺激涉险、结伴前往等特征。在旅行中,人们相互照应,共同旅行,他们同样属于“旅友”——一种特殊而时髦的新型“旅友”。为了拥有自己的身份感,他们在概念和语音上向“驴”借力。因为“驴”与“旅”读音相近,属于谐音,语言学将这种利用语音相近而借A 表B 的修辞手法称语音隐喻,语音隐喻彰显的是语音像似性[7]。由于声音是外显的、物理的、具体的,因此可推知,语音隐喻侧重于物理上的像似性,强调的是语音上的提示,这是“驴友”概念化过程的第二步。

然而,从“旅友”到“驴友”后,“驴”和“旅”在语义上依然关联。“语音隐喻是通过语音相似性进行的跨域映射。跨域映射发生在两个意义互不相关但在发音上相同或相似的域之间。”[8]“旅友”通过语音隐喻成“驴友”后,较之于前者,后者的内部含义虽然发生了调变,但内容依然相关,因为“驴友”依然属于“旅友”,是“旅友”中的特殊亚类。只不过“驴”这一概念域中的“驮物负重、劳苦远行、倔强坚韧”等系列属性被投射到“旅友”概念域,从而使原初的“旅友”增添了新的概念内涵。由此可见,从“旅友”转变为“驴友”离不开语音隐喻和概念隐喻的共同参与。当“旅友”变为“驴友”时,语音层面传递了声学物理像似性,概念层面则传递了“驴”的“劳苦负重、行远涉险”的语义像似性,实现了信息增量与概念重构。此为“驴友”概念化过程的第三步——语音隐喻与概念隐喻同步融合。

“旅友”演变为“驴友”,貌似整个过程完美收场,崭新的语词“呱呱坠地”。其实不然,目前只是在语音和形态层面的完结,其概念化过程仍在继续经历第四步——“驴友”中“友”的范畴动态化移变。首先,较之于“旅友”,“驴友”的语义范畴缩小,主要体现在“旅”的传统旅游元素的脱落,这就是“去范畴化(decategorization)”,也称“非范畴化”,是指“在一定的条件下范畴成员逐渐失去范畴特征的过程”[9]。当“旅友”变为“驴友”后,虽同样是旅游,但后者不再具备前者的导游服务、食宿包办、固定路线、旅行社管理等因素。其次,除“旅”外,“友”同样也经历语义调变。《说文解字注》将“友”释为:“同志为友(《周礼》注曰:‘同师曰朋,同志曰友。’),从二又相交(二又,二人也。善兄弟曰友,亦取二人而如左右手也。云久切,三部)。”[10]可见,兄弟般情谊堪称“友”,这是原型意义。《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对“友”的解释为:“yǒu ①朋友:好~|战~。②相好;亲近:~爱|~好。③有友好关系的:~人| ~邦| ~军。④(yǒu)名:姓。”[11]可见上述的“友”除义项④表姓氏外,其余各项都含“友好”义素。虽未言明,但据语义百科观可推知,“友好”蕴含长期往来、互动相好等稳定语义。

然而,“驴友”情况有很大不同,缺乏“友好”的长期性和稳定性。原因有两个。一是,“驴友”现象盛行于21 世纪初,网络信息技术已趋于成熟,网络邀约是这种旅游的主流组织方式,这就决定了绝大部分“驴友”萍水相逢、素未谋面,缺乏友情基础。二是,“驴友”团体属非专业组织,其旅游目的地和目标无需高度统一,活动也并非常态化,故内部主要成员随时更迭翻新,而这注定了活动的临时性和大部分成员的流动性,也就不大可能日久生情变为原型意义上的“朋友”。当然,以“驴友”活动为机缘,彼此相见恨晚、最后发展为挚友的情形的确可能存在,但这毕竟是小概率事件,不在本文讨论之列。

准确地说,“驴友”的“友”基本经历了“素未谋面→彼此熟识→短暂友好→重归陌生”这一动态发展过程。旅行爱好者一经受邀承诺,加入团体就立刻互为“驴友”。但此时“友”的典型语义“亲密、友好”尚在萌芽状态。随着集群行动的开始,成员之间进一步认识,旅游中互帮互助、彼此照应、情谊提升,朝“友”的核心语义渐趋发展。这一过程是“聚范畴化”过程,即属性从模糊到清晰、从边缘到典型的强化过程。“驴友”活动临时性较强,未能达成稳定、久远的友谊。旅游任务一旦结束,彼此分道扬镳,情谊也顺势反转淡化,今后也许不再有机会同行旅游。因此,“驴友”的“友”在语义上经历了“边缘义→核心义→边缘义”的动态变化过程。这是“驴友”概念化形成的重要一步,即“友”之语义的非典型化。

三、“驴友”的跨范畴兼称及消极语用论新观

“驴友”一词诞生后,随着这一旅游形式的极速发展,该词借风得势,成为热词。它的高频使用使其产生跨范畴兼称特性。“驴友”一词脱胎于“旅友”后,语义发生弱化,从较宽泛的“旅行中的伴侣”缩小为其中的一个特殊类别,即不需导游、自负行装、风餐露宿的自助旅行中的伴侣,从而有别于跟团旅游(由旅行社组织、负责车船接送,有导游服务等)。

(一)“驴友”的跨范畴兼称特征

经研究发现,“X 友”构式下的各语式,凡具“相好、亲密”基本含义者,在交际中使用时须同时满足下列三个条件。第一,所指称对象必须是同一范畴成员;第二,被描述对象必须是复数;第三,在含“X 友”语言表述中所涉成员须共同出场。我们不妨将这些准入条件合称“同质性共现互指原则”。一旦违背该原则,语言表述则难以被接受。以下列句子为例(句首带“*”者为不可接受语句)。

(1)*我和他长期将各自诗文互赠互评,我是笔友。

(2)*我高中毕业就出国了,而他则当了兵,我们是战友。

(3)我住男生二舍501,他也是,我们是室友。

不难看出,上述三例中只有例(3)符合语感。例(1)、例(2)均不可接受。例(1)不合语感是因其所言二者“同质但不共现互指”。例(2)有语病是由于所指两对象“共现互指但不同质”。而之所以例(3)为合格语句,是因为它完全符合“同质性共现互指原则”。

然而,“驴友”在多变语境中的反复使用,强化了该词的语用活性,使其不再局限于范畴内部指称,并被准许违反“同质性共现互指原则”,即范畴外部人士也可以对范畴内部单个成员进行非对等称谓,但其他“X 友”则不能如此使用。这说明“驴友”的确进化出了独特个性,因其在社群的高频使用而产生灵活的用法,其典型表现为入句能力强,语义泛化程度强[12]。以下列句子为例。

(4)*乡亲们回村,途径战场,看到一位伤者,穿着解放军军装,显然是位战友。

(5)*他是球友。

(6)*你是病友。

(7)她是驴友。

上述例句中,例(4)、例(5)、例(6)均不符合语感,这表明一般“X 友”的确不能用于范畴外成员对范畴内成员的跨范畴指称,因为说话人和被指称者不属于同一范畴。而“驴友”却可如是使用,见例(7),说话人称别人为“驴友”时自己不必同为“驴友”范畴的成员。如前所述,“驴友”是从母概念“旅友”脱胎而来,且“友”的语义历经动态范畴化过程。动态范畴化的本质就是将范畴复杂化和模糊化。泰勒指出,一旦将模糊性引入某词的语义界定,则该词的语义必然模糊[13]。其实,在一定语境下“驴友”也可实现其母概念“旅友”的语义回归。比如,很多网红景点都有“驴友客栈”,显然,此处的“驴友客栈”面向所有“旅友”。换言之,有时也可用“驴友”代替“旅友”,虽然这种用法并非主流,但其用法本质是部分代整体的语言转喻现象。隐喻和转喻都是认知主体心智活动的结果,只有经过体验,心智才会对现实作出认知加工,发现彼此的关系,从而催生出与之关联的语言表达。

“驴友”的跨范畴指称用法是该词被高频使用后自然衍生而来的。“基于使用的模型(usage-based model)”理论认为,新奇的语言表达在反复使用中被熟悉和接受,逐步稳定后顺利进入社群语言系统。正是由于交际者争相复制和模仿,“驴友”一词逐步走向大众并趋于流行。

(二)“驴友”不具备消极语用效果

学界此前有研究认为,“驴友”用于跨范畴指称时,语用效果是消极的。顾浩认为,“在这种场合(指救援伤亡驴友场合——笔者注)称‘驴友’是很不得体的”,“未免有轻薄之嫌”。其理由是“驴,历来是愚蠢的象征”,“这一词语是带有调侃色彩的。它只是一个‘绰号’”[3]。上述分析貌似合理,然而仔细推敲,该结论有匆忙武断之嫌。“驴友”一定受“驴”的消极国俗语义的沾染与连累吗?非也。众所周知,汉语中含“狗”的贬义词,如“走狗”“狗腿子”“猪狗不如”“狼心狗肺”“狐朋狗友”等不胜枚举。从国俗语义上讲,“狗”可算“驴”的“难兄难弟”。按此逻辑,天津的“狗不理包子”应该难吃,而实际上恰好相反。“狗不嫌家穷”似乎应是贬义词,然而实为赞美狗的忠诚和归顺的高贵品质。可见,主流消极语义不能阻断积极语义的衍生。

必须承认,“驴”的确有“愚蠢、固执”等消极语义,这多体现在某些谚语中,如“驴子驮重不驮轻”[14]。但仅凭这一点就对其全称定性、认为所有含“驴”的词汇都含消极语义则有概括过度之嫌。因为“驴”也有“负重耐劳、倔强坚韧”等积极的一面。而“驴友”身上正能体现这些品质。同时,“吃苦耐劳”作为驮兽牲口的特点,完全符合汉语言文化的心理惯性及认知方式,如日常表达中的“老黄牛”“拓荒牛”“当牛做马”等。再说,“驴友”们之所以让自己辛苦,是对旅行团包办、身轻手空的刻意回避,自愿劳其筋骨,“驮重不驮轻”。其主要动因是为了释放现代快节奏的生活和工作的压力,调节紧张节奏而进行补偿性体能锻炼,并非是生活困苦、出于无奈的落魄窘态所致。因此,无论“驴友”是他们内部的戏称还是外界的概指,该词大都带有自嘲、幽默和轻松等语用效果,他们甚至对这种称呼引以为豪。据此,顾浩所认为的跨范畴称呼别人为“驴友”时显示出不恭、调侃、轻薄等消极语用效果是不存在的。宗守云指出,汉语中带“驴”字的词基本都含贬义成分,但“驴友”不在此列,属于中性[4],这一观点和我们的结论相似。

结 论

前文详细论述了“驴友”一词的生成机制,探讨了该词语用扩充和跨范畴兼指的现象与理据。我们将上述相关过程绘制成直观示意图(如图1),并用简洁文字对其回顾总结。

图1 “驴友”一词的生成机制与过程示意图

如图1 所示,“驴友”的始源前身为“X 友”,“X 友”经类比途径产生“旅友”一词,意为旅行中的伴侣。由于“旅”同“驴”谐音,遂移变为“lǘ yǒu”,这一过程为语音隐喻。与此同时,“驴”的“驮重、吃苦”等概念被投射至“驴友”,形成概念隐喻。经两重隐喻后形成隐喻复合体——“‘驴友’(驴友)”,其中带双引号的“驴友”为语音隐喻结果,“(驴友)”为概念隐喻结果。

基于此,“驴友”须再经过复杂的动态范畴化过程,并在具体使用中进化出独特语用个性。经历双重隐喻后的“驴友”接续经历“聚范畴化”过程。“驴友”的“友”典型化语义为亲密、友好的意思。由于在集体旅行中,“驴友”自负行李、劳其筋骨,需要彼此照顾、互相体贴,因此“驴友”的基本含义为:彼此志同道合、隶属同一范畴,彼此之间可以互指的称呼,在图1 中用“驴友1(内互指)”表示。随着使用情形的复杂化,“驴友”范畴外的人对内部成员也可称“驴友”,即说话人指称别人为“驴友”时自己不必同为“驴友”身份,这种情形为跨范畴指称,我们用“驴友2(跨单指)”表示。因此,“驴友2(跨单指)”同前面的“驴友1(内互指)”共同形成最终的“驴友(内外跨范畴兼指)”。而“驴友1(内互指)”指的是范畴内部同质者互称,属于母范畴“旅友”中的子范畴,即自助旅游者伴侣——“旅友1”,此时“旅友1”同“驴友1(内互指)”在语义上基本对应,因而二者间由虚线相连。图1 中凡复杂认知活动,表征该活动的矩形均为深色背景。

认知语言学认为,语言表达的生成遵循“现实—认知—语言”这一规律[15],新词“驴友”自然也不例外。该词诞生前先有现实,即“自助旅行结伴”现象存在,人们针对这一现实进行认知加工。而认知与现实之间存在一定程度的像似性,该像似性又在一定程度上被传递到语言表征层面。从“旅友”到“驴友”,其语义经历“收缩”的同时,在一定语境下可实现语用扩充。实际上,“驴友”活动是较受追捧的时髦旅游新方式,使用该词有轻松、自豪、幽默、乐观的意蕴,并无调侃、不恭等消极语用效果。

由于“驴友”的内核概念轻松幽默、语用个性极富意趣,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加之与其对应的旅游现象关注度高、受众面广、备受中青年人群推崇,从而促成了该词的高频使用。此外,值此信息时代,网络媒体、数字媒体的传播迅捷高效,能很快让新兴事物家喻户晓。总之,上述多重原因致使“驴友”一词在众多新兴热词中脱颖而出,并表现出顽强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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