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专业课研讨式教学选题：捕捉、检视与研究设计

王祖山，姚欣雨

(中南民族大学 经济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创新能力是民族振兴之魂，高校承载着创新人才培养的重任。目前，我国高科技领域的发展面临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封锁的威胁，产业转型升级也面临着科技创新能力不足的挑战。我国当今社会经济发展急需大批创新人才，“万众创新，大众创业”是时代召唤，也是大学教育的使命和责任之所在。大学生融入创新和创业大潮，不仅仅是个人选择，更是时代的要求。创新能力的培养和发展需要一个过程，这其中，大学专业课程教学应当担起大任。大学专业课程的研究性训练是创新能力培养的基底，对激发学生创新兴趣、提高创新素质、培养创新能力不可或缺，同时也是活化专业知识的要义。在专业课程教学中，教师如何捕捉研讨式教学选题，把训练选题与教学活动紧密结合起来，便于教师在专业教学活动中组织和使用，是对专业教师能力发展提出的新要求[1]。

研讨式教学是以解决问题为中心的教学方式，即教师创设问题情境，师生通过共同研讨、探索、论证或实践，提出解决问题方法并促进学生掌握知识、发展能力的教学方式[2]。研讨式教学以“导”为主，设置贴近学生生活、富有吸引力的选题，提出具有思考价值的问题，以解决问题为指向，给出全面、深刻、独到的见解，活化学生专业，培养创新能力水平。

研讨式教学主要体现的是学生主体性原则、启发性原则、循序渐进原则及和谐性原则。它要求学生成为学习的主人，发掘创造潜力；要求教师设计问题富有启发性，具有探讨价值；符合选题由易到难，由简到繁和量力而行的循序渐进式教学要求，便于学生整体性同步共进；创设师生、生生之间平等、和谐的教学环境，体现教学的民主化，形成和谐共进、教学相长的境界[3]。

研讨式教学模式是从实践中发展起来的一种新的课程形态，目的在于为学生提供思考问题和讨论问题的机会，在学习过程中创设一种有助于探索研究的开放式情景和途径，使学生围绕某一主题主动地搜索、选择、加工处理信息，并应用所学知识解决问题。它不仅增长学生知识、开阔学生视野、提高学生综合能力，而且利于师生之间共同探讨、发现和研究问题，密切师生关系，促进教学相长[4]。

本文拟从专业话语体系下的话语开放和话题积累入手，从专业教学的开放话语中选择若干话题，然后聚焦于某个或某些所选择的话题，引导学生发散思维，据此生发出更多潜在的创新主题。通过确立适当的分类标准，筛选众多发散后的主题选项，选择具有新颖性和学理性、具有探讨价值的主题作为训练选题。在此基础上，对这些选题进行操作性检视，评价选题与专业的相关性、教学组织的方便性、研究的可度量性以及学生精力和能力的可及性。最后，教师和学生构成共同体，一起探讨专业性选题的设计情形，以方便教师在教学中使用，以利于发展和提高学生的创新能力。

1 研讨式教学选题应具有的品质特征

1.1 话语的体验性

话语的体验性要求选择学生熟悉的话题，学生对话语涉及的情景有所体验。这种体验来源于活动参与、话题关注和生活历练等。研讨式选题用于专业课教学，学生对选题有体验就有亲切感，易被接受和激发起兴趣，引发进一步思考和探索。相反，如果学生对选题感到陌生，却要在短期内聚焦问题，设计解决问题的思路，他们就会在精神上感到压力过大，在运作中感到无从下手，这不利于对选题的思维激发[5]。

1.2 构思的开放性

构思的开放性是指选题不能囿于既有或固定的思路，便于不同的学生多层面、多角度、多范围地自由思考。学生通过探讨选题，能够张扬个性、求新求异，充分展示他们在解决问题中的多彩和分殊的境况，体验开拓思维带来的刺激性和兴奋感，进而调动创新主动性，建立创新自信心，激发创新热情和活力，挖掘创新潜力，而决非对知识和技能的被动式、功利化接受[6]。

1.3 结果的效验性

结果的效验性是指选题的研究结果可以重复检验，使所探讨的选题具有科学性特征，使自由探索的过程不失严肃性和科学理性。可效验性要求学生在探索问题过程中，养成反思和批判的思维习惯，反思研究中遇到的挫折或失败的原因，分析研究过程中存在的缺陷，积累经验、汲取教训，以探寻更好的研究方法、更科学的研究设计。在对结果的成功检验中，让学生充分感受科学探索带来的正向激励。反之，如果选题得不到有效检验，学生则会感到困惑，无所适从，甚至不知所云[7]。

2 研讨式教学选题的捕捉

捕捉研讨式教学选题需要专业教师在教学过程中长期积累，需要在现实生活、教学过程、学术研究和科研服务中处处留心，积极捕捉，用心设计。这种捕捉能力是在专业教学中生发，在教与学、学术交往和互动中形成与发展的。对此，构建了如图1所示的研讨式教学训练选题捕捉思路图，将选题捕捉过程概括为课题积累、主题聚焦和选题确认三个阶段。

图1 研讨式训练选题的捕捉方法

2.1 话题积累：开放专业话语，积累专业话题

开放专业话语、积累专业话题是选择研讨式选题的第一步。在专业教学过程中，充分鼓励学生使用专业话语来交流和表达思想，将专业话语融入到学生的专业学习以及现实生活中。课堂教学通过教师的教学示范，鼓励学生大胆使用专业话语，倡导学生在交流及训练中采用专业话语，同时为学生创造使用和展示专业话语的机会。这种倡导和展示有利于消解学生在新话语引入过程中的心理负担，调动他们使用专业话语的热情，逐步养成使用专业话语的习惯。开放专业话语，逐步将专业思想、专业方法融入日常工作和生活之中，实现这种融入是专业教学的高境界，也是专业教学追求的高目标。学生一旦将专业融入生活，无疑会深刻地影响他们的专业学习和专业发展，促进工作和生活的相互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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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专业话语开放中，选择的专业话题所涉及内容是分散的、多主题的(如图1中主题i)。在此过程中，要求学生使用专业话语来展示专业话题，克服种种局限，大胆创新专业话语，通过各种途径，不断地积累专业话题，哪怕是散乱的、不完美的。随着专业话语和话题的积累增多，未来选题将呈现出更多的特色，内容更丰富、形式更生动，为形成研讨式选题的最终确认做好铺垫。当然，这些话题更大程度上呈现在体验层面，内容往往分散，内容的深入和集中度低。因此，需要在这些多话题中，选择某个主题，进行主题聚焦。

2.2 主题聚焦：选择特定主题，聚焦专业话题

专业话语开放会衍生出众多话题，话题过多会使讨论的问题无法集中，因此需要确立特定主题，以选定的主题为中心来聚焦话题。此时的话题不同于上一阶段的主题相对分散的话题，而是围绕特定主题、聚焦于特定主题的话题。其实质是想通过情感体验、自主思考，强化对选定主题的感悟，通过查阅文献资料、调查访谈，丰富选择的特定主题的内涵。如在社会学学习过程中，离婚现象常常引起学生关注。老师可以将学生分成若干小组，要求小组中每人自主地给出10个离婚原因，首先在小组内交流，然后在小组间交流。学生通过对离婚现象的自由发散思考，对离婚成因话语的激烈碰撞，便形成导致离婚的众多竞争性解释。竞争性解释越多，学生思考就越全面，其中包含新视角和新内容的概率就越大。比如由离婚现象思考到离婚成因，再思考到离婚率，最后可能聚焦于离婚率高企这一主题上。所以，围绕“离婚话题”，几经碰撞，最终聚焦于“离婚率高企”主题，就为寻找适合创新型研讨训练选题提供了运作途径。

2.3 选题确认：选择分类标准，筛选研讨选题

在话题聚焦和选择特定主题的基础上，围绕特定主题可以生成多个话题。在这些话题中，有的可能比较陈旧、缺乏新意；有的是一般性常识，无需再讨论；有的切合时情，值得深究。因此，需要对已经聚焦过的选题经筛选和提炼予以确认。

对特定主题的话题进行筛选，需要确定选择标准，然后对围绕特定主题的话题进行分类，淘汰一般性的话题选项，留下具有新颖性和学理性的选项，初步圈定为研讨式选题，同时为最后检视这些选题作好准备。在此，继续以离婚率高企选题为例：在积累了大量导致离婚率高企的竞争性解释基础上，依据确定的各类标准来淘汰无用话题，选出可用话题。如以经济性因素为标准淘汰属于经济因素的选项，以文化性因素为标准淘汰属于文化因素的选项，以法律因素为标准淘汰属于法律因素的选项，依此类推。根据选题需要可以不断地细分选择标准。选择标准一方面能够排除已做过的研究，另一方面要有特点、便于学生开展研讨。几经反复，最后得到的可能是“社会关系网络对离婚率高企影响”选项。至此，若选项有意义，则确认为研讨式教学选题。

当然，对选中的选题可以进一步发散与聚焦，直到选择出满意的选题为止。如此多轮地细分选择标准，通过对相关选题反复筛选和归纳，最后得到确认的可能是一个选题，也可能是一批选题。

3 研讨式教学选题的检视

研讨式教学选题要运用到专业课的教学实践中，还要对其进行操作性检视。一方面对选题进行SMART检视，另一方面进行教学适应性检视。

3.1 研讨式教学选题的“SMART”检视

研讨式选题的“SMART”特性是指选题的具体性(Specific)、可度量性(Measurable)、可实现性(Achievable)、以结果为导向(Result-based)及时间性安排(Time specific)的统称。“SMART”是项目管理中的战略管理标准，但对研讨式教学选题的教学检视也同样适用[8]。

3.1.2 选题的可度量性检视选题中要研究的问题应可以度量，有些直接度量，有些属于不能直接度量的潜变量，可通过显变量来间接表示。如度量“肥胖”，是不能直接用体重来度量的，原因是体重与身高正相关。若要消去身高的影响，可用“体重/身高”的相对值来度量。当然肥胖的度量还会受“性别”和“年龄段”的影响，因此还需要消去性别和年龄因素的影响。可见，可度量性是开展科学研究的基本要求，是得出可信结论的重要前提。

3.1.3 选题的可实现性检视研讨式选题要具备可实现性。再好的选题，如果在具体研究时难以实现，达不到研究目标，就不适合用于专业课教学。可实现性是多方面的，如对象度量的可实现、研究方法的可实现、研究路线可实现及研究条件和能力的可及等。

3.1.4 选题的结果导向性检视研讨式教学选题需要满足专业培养的目标定位。一方面，具有发掘学生创新能力和潜能的作用，提升学生创新思维和创新能力的训练效果，激发学生的创新热情，培养学生的创新习惯和创新精神；另一方面，有助于学生将课堂所学的专业知识用于解决选题问题，从中活化知识，培养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研讨式教学选题的预期目标越明确清晰，越能减少研究过程的盲目性，使不同的环节衔接更连贯、顺畅，研讨的效率更高。

3.1.5 选题的时间性检视选择研讨式教学选题要考虑时间性问题。比如：考虑学生完成目标任务所用时间长短、在教学进程中的具体安排，匹配好学生完成每一项具体任务的时间，明确任务完成情况的评价时间等。将所有的时间安排计划告示学生，以便他们在学习中能够自主协调[9]。

3.2 检视选题的教学适应性

训练选题应用于教学过程中，检视其对教学的适用性十分必要。应当包括以下方面。

3.2.1 选题中概念界定的适应性比如关于选题研究“婚姻破裂对孩子幸福的影响”，就需要清楚地界定“婚姻破裂”“孩子”及“幸福”。“婚姻破裂”是指法律意义上的离婚还是双方无实质关系，是指分居还是相互没有感情基础；“孩子”界定标准是基于血缘关系、法律关系(如收养)、社会关系(如养父母)、生理年龄、依赖程度等；“幸福”界定涉及经济、物质、社会、生理、心理和情感等多层面，各个层面又涉及次级和再次级维度，每个最低级维度又可以用一系列指标来表示，并且要分清是一个层面还是全面的。合理界定以上这些均是教学适用性所要求的[10]。

3.2.2 选题中专业知识内容的适应性研讨式选题训练应当建立在专业知识基础之上，它是专业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研讨具体问题来深化、活化专业知识，促进知识的形成与应用、发展与提升。

3.2.3 选题内容对学生多元化的适应性学生结构多元，个体情况差异，发展要求可能千差万别，因此研讨式教学选题应当具有层次性、多元性和过程性。对于不同层次、不同能力、不同成长速度和成长经历的学生，都有平等的发展机会，便于他们从多维度切入，由简到繁、由浅入深，实现由低级到高级的连续推进，并最终提升知识创新及运用能力[11]。

3.2.4 选题涉及的具体活动和方法的适应性选题研讨的具体教学活动牵涉到教学时间、空间、财力及物力等资源条件，专业研讨式选题活动应当控制在学生的时间、精力，教师的把控能力和学校制度允许的范围之内。在此基础上，还需要明确测度的具体方法，比如测度“婚姻破裂”，可用冲突等级、沟通模式、感情退化、缺乏合作程度等指标来度量，此方法适合于教学选用。

4 研讨式选题的研究设计

4.1 目标设计

开展研究设计，先要明确研讨式教学选题的目标。在目标导向下，把选题进一步细化为竞争性假设，预测各种可能的假设情况很有必要。竞争性假设主要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理论与现象背后本质的竞争性假设；另一种是方法论或者技术层面的竞争性假设。

对于前者，通过查阅理论文献，研判它的价值取向，寻求看待问题的各个不同视角；通过参加学术活动，与其它研究者广泛交流，寻找更多相关性竞争解释；与研讨式教学的从业者、关健知情者、政策制定者、倡导者加强交流，努力获得生动、敏锐、可系统的竞争性假设等；通过研究者的深入思考与体验、观察、预感及直觉等来获得竞争性假设[10]。对于后者，学者们仍在不懈地探索。依据Goldergerg[12]建议，可从分析情境的需求特征、个人特征、情境因素、样本因素、测量工具清晰度、资料收集方式以及测量工具变化等方面解构此类竞争性假设。

4.2 思路设计

研究设计包含各种不同的情形，如实验设计、案例设计，横向设计、纵向设计等，不同的研究设计有不同的设计议题。研讨式教学选题的思路设计是围绕学术问题来展开，重点是构建问题到结论之间的逻辑。在构建逻辑的过程中，需要运用相应学科及专业理论，或者依靠实验、案例去检验假设、构建新理论；或者围绕学理，解析具体学术问题，直至可以与学科理论结合，运用相关学理、结合适当方法来探索和解决问题。这种全程的逻辑构建就是研讨式教学选题的思路设计。特别地，它不是研究内容的堆砌，而是从问题到解决方案之间的逻辑构建，其中问题转化是起点，学术理论是中心、是支撑，路径与方法是关键[6]。

4.3 方法设计

思路设计之后，就需要设计实现研讨思路的具体方法。众所周知，解决同一问题，可以选择不同方法，但不同的方法对解决具体问题的有效性是不同的。因此，在方法设计上要注意以下问题：1)方法的科学性，科学的方法才能保证研究结果的可信性；2)方法的可选择性，不同方法要求不同的前提条件，具有各自特点，也存在各自的不足，所以要了解研究方法的特点，在兼顾效益中发挥其长处，避免其缺陷；3)方法的适合性，设计方法与待解问题及选题所达目标之间要相适合，但是作为训练性选题的研究方法与真实的学术研究方法相比，可以适当简单一些，论证条件和论证过程可以适当放宽，原因在于训练性选题研究更多具有示范性或示意性色彩，便于在专业课教学活动中运用[13]。

4.4 组织设计

最后研讨式教学选题要落实到组织实施上。组织设计内容因研讨式教学选题的不同而不同，涉及诸如研讨活动的实施条件创设、研讨团队组建、团队领导身份确立、人财物的配置、进展时间安排、结果结论的呈递与评定等等。组织设计越具体，实施效率越高，主题研讨结果就会越好[14]。

总之，开展大学研讨式教学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大学生的创新能力培养和专业发展。而基于专业课程的研讨式教学是提升创新能力的重要途径，也是专业知识活化和专业能力提高的有效方式。当然，专业不同，研讨式教学选题的要求会有所差异，但具有共同的形成特征，需要专业教师在教学实践中根据自己专业特色来把握。专业训练选题的捕捉能力需要经历一个不断积累，逐步提升的过程，可以由教师主导捕捉，由教师与学生互动捕捉，也可以逐步过渡到由学生自主、自由、自发地去捕捉。如此，才能更好地提高学生发现问题能力，提升独立解决问题的思路、方法和技术设计能力，为学生学术职业发展提供源动力，为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提供重要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