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馆连着大会堂

郭丽琨　长远　李来房等

临涣古镇茶馆里的“人大代表谈心室”。周牧/新华社

在中国西南四川省雅安市的一个山村，已参加过十几次基层人大代表选举投票的百岁老人李朝兰，希望今年代表委员“能多考虑农村养老问题”。

在上海市虹桥街道基层立法联系点，负责人胡煜昂关注着地方组织法修正草案的审议。去年，联系点对修正草案的条款提出18条修改意见，直通全国人大。

安徽省临涣古镇，茶香氤氲。村民们在茶馆中一边喝茶，一边聊着怎样从两会信息中找到小镇的发展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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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参与的是涉及世界五分之一人口，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民主实践。

从民主选举、民主协商、民主决策到民主管理、民主监督，全过程人民民主正在东方大国展现蓬勃生机，迸发旺盛活力。

“我第一次参加基层选举是1953年的冬天。那次投票，我们还是排着队用玉米粒投的呢！”李朝兰老人说，“那天，我激动得几乎一夜没睡！”

李朝兰老人（右二）参加县乡人大代表选举投票。吴光于/新华社

1954年9月，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召开，中国根本政治制度——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正式确立。

截至2020年底，中国共有各级人大代表262万名，占比94.5%的县乡两级人大代表由选民一人一票直选产生，全国、省、市三级人大代表是间接选举，由下一级人大选举产生。

2021年10月，李朝兰郑重地将手里的选票投进工作人员送到家门口的流动票箱。她是参加中国新一轮县乡两级人大换届选举投票的10亿多选民之一。

“国家从来没有忘记我这个普通农民，每次换届都给我发选民证、发选票。”李朝兰说，“我的选票是有用的！”

从玉米粒到流动票箱，时代在变迁，但在新中国，人民当家作主的本质从未改变。

改革开放以来，历次县乡两级人大代表的选民投票率均保持在90%左右，远高于不少西方国家地方选举的投票率。

与一些西方国家的议员不同，中国的人大代表不脱离各自的生产和工作，也不因履行代表职责而领取额外报酬。代表们来自各方面，妇女、一线工人、农民和专业技术人员代表的比例逐步提升，人口最少的民族也至少有一名全国人大代表。

中国不搞“民主秀”，人民参与投票不是追求表面的热闹、华丽，而是行使真正的民主权利，为了解决人民需要解决的问题。

安徽省临涣古镇，林立的茶馆天蒙蒙亮便开门迎客。600多年来兴盛的茶文化让“饮茶议事”成为小镇居民的传统，也促成了“人大代表谈心室”在茶楼里诞生。

古朴的茶馆里，老茶客刘进华与几位乡亲围坐在桌旁，商量着在人大代表接待日提出一个建议——修建公厕，既方便游客，也提升小镇形象。

“大家对公厕建在哪里有不同意见，我们今天来商量商量，找个最合适的地方。”刘进华对大伙儿说。

几年来，人大代表在茶馆里为群众办结300多件建议，修路筑渠、路灯维护等百姓关切的事情纷纷得以解决。

茶馆里还有调解室。在“调解达人”的斡旋下，一壶茶的工夫可避免一场官司，几块钱的成本就能化解邻里纠纷。

中国传统文化讲究“和为贵”。有事好商量，众人的事情由众人商量，找到全社会意愿和要求的最大公约数，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真谛。

这种民主协商、民主管理也吸引在华工作生活的外国人参与其中。

距临涣古镇7小时车程的上海市，在此居住20多年的土耳其人诺扬·罗拿喜欢给所在的虹桥街道“挑刺儿”。从环境卫生、食品安全到道路译名、栏杆设置，他的许多建议均被采纳。针对外籍人士在中国境内缴纳个人所得税的相关建议也体现在法律中。

“提建议不是抱怨，也不是仅仅提出问题，而是带着一定高度并且经过一段时间观察，还要提供相应的解决方案。”诺扬·罗拿深有心得。

从茶馆、树下、屋场、会议室的“线下恳谈”，到拥有10亿多中国网民的“云上议事”，富有中国特色、体现东方智慧的民主协商平台遍布社会各层级各领域。

作为专门协商机构，人民政协是中国协商民主的重要渠道。在这个制度平台上，各党派团体、各族各界人士对国家大政方针、经济社会各领域重要议题以及人民群众普遍关心的问题，开展调查研究，把协商民主贯穿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参政议政全过程。

“政协并不是提出问题就完事了。”全国政协社会和法制委员会驻会副主任吕忠梅表示，能立行立改的小问题要立马解决，比较大的问题，政协也会推动逐年解决，最终让有关方针政策落地，让百姓有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

浙江省义乌市便利店员工罗小又为自己的一条建议被纳入《中华人民共和国反食品浪费法》感到自豪。

“有些食品包装袋上的保质期、生产日期标注不明显。”在一场立法听证会上，罗小又提出这个问题。在场的信息员记录下来，整理后直通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

数月之后，罗小又在正式颁布的法律条文里看到了所提建议的“落地成果”：“食品保质期应当科学合理设置，显著标注，容易辨识。”

如此高效互动得益于在全国设立的20多个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基层立法联系点，这被比作立法“直通车”。立法机关得以便捷地了解人民关切，更有效地将民意转化为国家立法决策和成果。

不是所有决策过程都是一帆风顺的。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电子商务法》出台前，经过3次公开征求意见和4次审议，前后花了5年时间。中国立法者均衡各方合法权益，最终对电子商务经营者适当加重了责任义务，以便更好地保护消费者。

“我们国家的每一项立法都是如此，我们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思想，将人民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经济法室副主任杨合庆说。

中國坚持民主集中制。这一重要原则有效防止“议而不决”。在中国，决策一旦作出就立即执行，不受牵扯。各地各部门在决策执行中都要受到严密的民主监督，任性用权、履职不力者都将被问责。

北京市，人民大会堂，是一年一度两会的举办地。党和国家领导人每年在这里与几千名代表和委员共商国家大计、把脉民生热点。

在中国最高国家权力机关，新中国第一部宪法诞生，存在2000多年的农业税宣告终结，新时代人民权利的“宣言书”民法典出台，外商投资法生效给外企吃下“定心丸”……

这些都是人民代表行使国家权力，把党的主张、人民意愿经过法定程序后，转化为国家意志和共同行动，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和依法治国实现有机统一。

今年两会，关于地方人大、地方政府的组织和工作制度的基本法律——地方组织法的修正草案摆在代表委员桌案上。草案将“坚持全过程人民民主”写入总则。

制度稳则国家稳，制度强则国家强。

覆盖广袤中华大地、56个民族的中国民主制度体系，符合中国独特的历史文化和国情实际，创造了经济快速发展和社会长期稳定的伟大奇迹。

来自四川雅安的彝族全国人大代表毛珍芳带来一份加强农村养老服务兜底保障的建议。这是她在征求了很多像李朝兰那样的老人意见基础上形成的。

令她感到振奋的是，在今年全国两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补齐农村社会福利短板，加强对农村老年人、儿童、“三留守”人员等特殊和困难群体的关心关爱。

民之所盼与政之所向，在人民大会堂“互联共振”。

（摘自七一网 七一客户端/《时代邮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