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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任晓雯创作的“浮生”情结

2022-05-26陆海铭

艺术科技 2022年2期
关键词:情结

摘要:荣获“第二届中华文学基金会茅盾文学新人奖”的任晓雯是当代文坛不可忽视的重要作家,其《浮生二十一章》是当代文坛不可多得的重要文本。研究其人其作有助于认识当代文坛纷繁芜杂的表象背后的一脉清流。文章借助统计学、文艺心理学等方法对《浮生二十一章》的关键词“浮生”进行研究,认为在作家任晓雯身上有着一种深刻的“浮生”情结。这种“浮生情结”既有对中国传统文化基因的传承,又有对自身的深刻理解与反思。其小说聚焦于上海普通人的命运,为其树碑立传,充满着对当代社会芸芸众生的悲悯感、拯救感,同时也充满着无力感和挫败感,最终则是一种浮生若梦的虚无感。小说通过对无处安放的老年人、一地鸡毛的中年人和前途迷茫的青年人三类群体的书写,揭示出“浮生”情结对当代中国文学作品横纵两个维度的重要价值,对中国当代现实主义回归文学思潮的深刻影响和对文学功能再发现的积极作用。

关键词:“浮生”情结;任晓雯;《浮生二十一章》

中图分类号:I20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2)02-0-05

0 引言

任晓雯,小说家,1978年生于上海,2003年复旦大学新闻学院硕士毕业。1999年开始发表作品,出版长篇小说《她们》《岛上》《好人宋没用》,短篇集《飞毯》《阳台上》《浮生二十一章》等。作品被翻译成瑞典文、英文、意大利文、法文、俄文等。其中,《浮生》系列荣获第十七届百花文学奖“开放叙事奖”、第二届“中华文学基金会茅盾文学新人奖”,《好人宋没用》入围第四届路遥文学奖,《浮生二十一章》获得阅文·探照灯书评人图书奖的“年度中短篇小说集奖”,短篇小说集《阳台上》法文版入围2021年埃米尔·吉美亚洲文学奖初选。

任晓雯的创作,从早期的丰腴多姿到现在的筋骨分明,风格有极大的变化,但其作品的精神内核却始终如一——对纷乱时代中的“人”的无穷关注,于看似平淡的描写中深蕴着浓重的“浮生”情结。

任晓雯试图通过写作探索人性的秘密,从而无限逼近生命的本质,她的作品以冷静克制的笔法,写出历史中不断翻滚的小人物的悲欢离合,建构出时代的波澜壮阔。尤其是近年结集出版的《浮生二十一章》,描写了21个不同年代、不同背景、不同生活经历的上海人,把“个性鲜明,境遇普遍”的芸芸众生置于有限的现实选择里,构筑了一幅处于“浮生”之中的人物群像。从总标题《浮生二十一章》到具体的篇目,“浮生”情结贯穿始终,浓烈而持久,这让我们无法背过脸去,必须面对,值得探讨,故文章以此书为例,阐述任晓雯作品“浮生”情结于小说人物身上的具体体现及其内在现实价值。

1 任晓雯的“浮生”情结

情结是一种心理学术语,指的是一群重要的无意识组合,一种深深隐藏在个体或者集体内心深处的强烈的无意识冲动,具有一定的神秘感。除了心理学之外还常常用于文学艺术的心理的分析,如弗洛伊德提出的“俄狄浦斯情结”。

“浮生”情结则是一种深深隐藏在文学艺术家内心深处的由于对人和对己的反思而产生的一种强烈的空幻感:如果是对自己则是一种挫败感和虚无感;如果是对他者则是一种拯救感和无力感,自救和救赎交织的忧患感。“浮生”情结一般人也会有,但于文学艺术家尤为强烈,于中国文学艺术家就更为强烈。这种“浮生”情结可溯源到庄子,“圣人之生也天行,其死也物化……其生若浮,其死若休”。其中的“其生若浮”把人生勾画成了一种虚浮不定的存在,故后人据此称人生为“浮生”。为后世那些踯躅于儒道之间、徘徊于穷达之际的文人所继承。譬如沈复的《浮生六记》,其主要针对的是自己,通篇弥漫着一种“浮生若梦,为欢几何”的空幻感。再譬如杨绛的《干校六记》,其主要针对的是他者,是社会,通篇弥漫着一种“浮生如此,徒呼奈何”的忧患感。任晓雯的“浮生”情结融合了上述两种,她基于对自身的深刻理解与反思,表达了对社会、对芸芸众生的悲悯感——这超越了对己反思之后产生的空幻感和对他者反思的忧患感,表现出一种深沉的悲悯情怀。

任晓雯的“浮生”情結来源有二。

一是由于任晓雯对历史与人性两大主题的独特思考与感悟,试图在关注普通人的生命的同时,为他们在历史大背景中找到或注解出存在的意义,从而承继与发扬中国古代文学中“浮生”的传统。

“浮生”情结,无论是从其源头还是从其发展来看,都与道家哲学思想息息相关,而道家思想总体而言是偏向消极的,因而“浮生”情结表达的最为普遍的情感是消极倦怠,对人生采取虚无主义的态度,幻想摆脱一切外物和肉体的束缚,追求一种个人精神上绝对自由的境界。但任晓雯的《浮生二十一章》表达的不是简单的浮生若梦,她笔下看似漫不经心、毫无故事冲突的故事和略带孤傲清高的情感,是对生命,尤其是那些在当今社会被忽略的边缘人的生命的认真体认。

任晓雯认为文学的价值就在于类似《安娜·卡列尼娜》“整全思考人类生命秩序”里,探寻这种“秩序”,需要一种俯瞰众生的视角,从更高的地方思考生死。这种“秩序”类似于庄子的“道”,庄子从道论的高度审视人生,认为人生命中的一切,包括出生与死亡,都不过是“道”流行变化中的一个普通环节[1]。撕下人物身上的标签,暴露出他们真实的人生,不过都是柴米油盐生老病死,在生命的本质面前,没有谁高人一等,终将会直面死亡。

二是由于任晓雯的童年经历。任晓雯童年生活于上海老弄堂,三教九流的人物给她留下深刻印象,这使任晓雯特别关注普通人的生命和生活中微不足道的细节。虽然用世俗的眼光来看,她的人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名校毕业,创业成功,写作也颇有成就,似乎与上海弄堂里的小人物是两条毫不相关的平行线。但是任晓雯对这些表面上与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充满兴趣,或者说她对人本身充满兴趣,试图从很多身不由己的小人物身上,寻找芸芸众生处于“浮生”之中的无能为力。

2 “浮生”人物群像

《浮生二十一章》中人物原型主要来源于任晓雯对亲友的采访、口述史和网友自述,通过作家对人性的把握,呈现芸芸众生处于理想与现实、城市与乡村对立中的奋斗挣扎。任晓雯把这些小人物散布在历史的各个点上,集合起来是他们背后庞大的存在——时代与历史;但是如果把这些人物分开来研究,又发现每个人的命运都被写透了——人不是时代与历史的附庸,即使是“一个最没有性格、最其貌不扬,最芸芸众生的一个人,也是一个非常庞大的世界”[2]。毕竟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是生命的奇迹,都有存在的意义。

《浮生二十一章》每章简单直接地以人物姓名为题,彰显了对小人物生命的珍视,她为无名者立传,每一个平凡的名字,都有生命。著名评论家项静形容任晓雯的《浮生二十一章》:“以朴实健康的肌理去建设每一个平凡人的一生,仿佛是在模仿创世的动作。”[3]作者试图从普通人丰富的内心中揭露人性的本质逻辑,拨开纷繁的表象走向人的内里。

根据小说内部的时间线,《浮生二十一章》中的人物按照年龄阶段和生存状态可以分为无处安放的老年人、一地鸡毛的中年人、前途迷茫的青年人三类,呈现了一幅由21个普通人组成的“浮生”画卷(见表1)。

2.1 无处安放的老年人

《浮生二十一章》总共描写了三个老年人——袁跟弟(第一章)、江秀凤(第十一章)和刘新中(第十五章),相对于其他只呈现人生某一特定阶段的中青年,他们的一生都被展现出来了。这些老年人也曾经有过理想,但随着时间流逝成为在家庭社会中显得多余的人,他们被子女嫌弃嘲笑,沉溺于回忆之中,寂寞到对空气说话,偌大的世界无处安放这些老年人。

最典型的是江秀凤,她的一生是“一个被拉长的老人的一生”。民国时期,江秀凤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历史大变局之后,被揭发,被改造,后来成为废品站工人,最后成为比丈夫、兄弟姐妹活得长的一个人,孤独到对空气说话,“叙往事,发牢骚,叹生平”。“寿则多辱”之于江秀凤而言是一种更为深刻的“浮生”情结,任晓雯通过塑造这个孤独、痛苦、无用,处于一切边缘的老年人,表达了她对世事苍茫的超脱,所有人的生活都是一次性消失的,都是“浮生”而已。

《庄子·外篇》言圣人“其生若浮,其死若休”,生与死是一体两面的,“天地合气,万物自生”,人的生老病死是自然生命的秩序。但在任晓雯的笔下,“浮生”没有用在圣人身上,而用在了普通到会被遗忘的人身上,她摆脱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清高之感,“不敖倪于万物,不谴是非,以与世俗处”,站在天道的角度平等看待万事万物——人类不过就是一个在宇宙中生活一段时间的物种,人生只此一瞬,“齐生死,一物我”,人与人的生活没有本质的差别,只是大家在不同的境遇中不同的命运下过自己的生活而已。任晓雯在这些历经沧桑,在时代的浪潮中随波逐流,最后无处安放的老年人身上,看见了超越人生苦难的顽强的生命力,她没有用世俗的眼光去评价他们的生命,而是用悲悯情怀反思人生本质上的虚无感。

2.2 一地鸡毛的中年人

中年人是任晓雯《浮生二十一章》中占比最大的人物群体,总共有13位,他们屈服于现实的压力,放弃了曾经的理想,在城市的逼仄压抑中,处理尖锐的家庭矛盾与社会矛盾,处处妥协以应对生活的一地鸡毛。

他们中有为了上海户口牺牲爱情与事业,凑合过日子的周彩凤(第六章);有离开家庭偷渡日本闯荡,遭遣返,回国后不知何去何从的姜维民(第十章);有从小具有经济头脑,从流氓阿飞摇身一变成为暴发户,认为钱可以解决一切的李兆德(第十七章);还有自我奋斗、强势了一辈子,最后发现除了金钱一无所有的许志芳(第二十章)……这些中年人每天面对着鸡毛蒜皮的事情,曾经理想主义的幻想近乎消失殆尽,在生命的片刻喘息间想起那些灿烂的憧憬。

作为作者的任晓雯也是人到中年,在经历了工作、创业、婚姻,曾经搁笔五六年之后,那几年宛若身处荒漠,时常被莫名恐慌裹挟。经历了人生起伏,她依然选择了写作理想,在切身体会到一地鸡毛的中年人的无奈之后,笔下的中年也便呈现出一种欲说还休的人生况味。她怀着同情悲悯之心,拒绝了辛辣嘲讽的笔调,剔除了传统小说中的非常态和戏剧化,用平实质朴的语言勾勒这些中年人平淡零碎的日子,在鸡零狗碎的生活中撷取片刻美好。

和池莉、刘震云笔下的“后精英”和方方笔下极为惨淡的底层人民不同,任晓雯更侧重于表达更为庸常广阔的中年人生状态——各种背景各种职业的中年人都在“浮生”里打转,每个人都折射出处于“浮生”之中的一段生活,组合起来便构成一幅普通中年人的生活百态图。其中,张永福(第十二章)的人生片段把这种空幻感展现得十分透彻。他自幼丧父,从小在学校不拔尖,一直老实安分,不争不抢,后来在工作上生活中泯然于大众中。他很普通、很懦弱,无论在哪里都不被重视,湮没于芸芸众生中。在小说结尾,他面对着朝气蓬勃的面孔,突然感觉时光恍惚,“他也年轻过,面对即将展开的人生,心觉惶恐”。在那一刹那,他感觉到自己在“浮生”中留有痕迹。

一地鸡毛的中年人,他们因对自己、对社会的不满而表达出生无可恋、人生无意义,现实世界何其残酷,理想世界何其缥缈这类情感冲动,但最终选择了妥协,凑合着在这个世界里生活。在任晓雯笔下,他们不是期期艾艾的,没有自暴自弃,也没有轰轰烈烈放弃所有追寻理想,他们只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踏踏实实地面对现实,时不时感到被生活抽离,恍惚间觉得人生如梦罢了。

2.3 前途迷茫的青年人

《浮生二十一章》中总共有五位青年人,有被父亲骗去山区,饱尝贫穷闭塞,作践自己人生的张忠心(第二章);也有新西兰留学归来,与母亲关系紧张,也不知道如何融入社会的彭娇娇(第九章);还有曾经的文艺女孩,后被母亲逼成梦想搁浅的家庭妇女的蒋晓芸(第十八章)……理想与现实、城市与乡村的对立矛盾在他们身上尤为激烈,他们与父母、与爱人、与社会关系紧张,不知该何去何从,前途渺茫。

比如从农村走出来的“凤凰男”余鹏飞(第四章),他带上海女友回老家,虽然女友非常体贴照顾他的心情,但是在衣食住行上难以改变的习惯,让他感受到二人无法逾越的鸿沟——超越一切的爱情最终还是会向现实妥协。同样面对城市与乡村对立关系的还有马朝阳(第二十一章),他父亲“当年家境困窘,他主动奔赴大兴安岭,又响应油田招工,继而在那里成家”,后来马朝阳回上海接受教育,受尽亲戚的白眼艰难扎根,心心念念东北老家,始终感受到一种被上海这座城市排斥的感觉。但是他的父亲回上海看他时感慨世事变幻,他的老家上海变得面目全非了,怀念在上海的时光。这些青年人在人生的起始阶段没有摆出社会认可的奋斗昂扬的姿态,在理想与现实、城市与乡村的对立矛盾中,他们提前经历了中老年的无奈感、空幻感,面对即将铺展开的人生他们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这个世界里,时间与空間的永恒不变,而其中的人与事却不停流转,人生不过梦一场,生者皆为过客。

任晓雯难能可贵地选择理解这些前途迷茫的青年人,选择以一种母亲的姿态给予这些青年人无限包容,摒弃了冷冰冰的价值评判,用有温度的文字描绘他们初次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的无力,告诉青年读者在这个“浮生”之中,不是一个人孤独地面对这些苦难与困扰。

3 任晓雯“浮生”情结的价值

探究任晓雯作品中体现出来的“浮生”情结有着多方面的意义,具体体现在文学作品、文学思潮和文学功能三个方面。

从文学作品本身来看,任晓雯因“浮生”情结而对小人物有特别的关注,把文学作品聚焦到“人”上,毕竟历史与事件,归根到底都是人的活动。从纵向上看,这拓展了当代中国文学中的人物类型,中国当代文学大部分人物形象是乡土人物、历史英雄,比如《红旗谱》里的朱老忠、《李自成》中的李自成等等。“我们这个农耕国家的历史太丰富,历史中的苦难也太深重。相比之下,书写当下,书写城市,似乎显得过于轻巧了。写字楼小白领的痛苦,怎能跟政治风浪里一路颠过来的老人们相比呢。”[4]但是,任晓雯就着笔于当下,《浮生二十一章》中21个小人物,都在上海,都在生活中遇到了很多不顺心的事却依旧努力认真地活着,这些人物其实就在我们身边,坐在小区楼下,穿梭于通勤路上,很多人忽略与忘记的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其生命也有自己的和历史的独特意义。

从横向上看,任晓雯的“浮生”情结呼应了俄国文学的“小人物”主题,后者描绘了一系列生活在城市底层的劳动者、小公务员、小手工业者、破产贵族,他们社会地位卑微,经济状况贫困,精神压抑,处于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境地,反映了俄国专制制度下下层人民的悲惨命运。相对于俄国文学的“小人物”而言,任晓雯对“浮生”群像没有尖锐的反思与批评,而以一种超然的悲悯情怀面对,以俯瞰众生的视角思考人生百态。

任晓雯“浮生”情结对当下现实主义文学思潮的再次兴起也有一定影响,近年来非虚构写作流行,对现实主义的含义有了新的诠释,虽然《浮生二十一章》因为对历史进行微观叙述的意图,所以有几分非虚构写作的气质,但是相对非虚构而言,任晓雯更像是承继了20世纪90年代新写实主义的传统。她和刘恒、刘震云、池莉一样,写出了当代中国人的命运和生存状态,富有现代感,扎根于绝大多数中国人的生活。任晓雯在此基础之上,又有颇多创新之处,一是以人物素描的方法,在2 000字的篇幅之中勾勒一个人的一生,一改新写实主义以中长篇架构小人物的小故事的模式;二为扎根生活土壤,体悟浮生百态,用掺杂古语与沪语的独特语言塑造人物,使人物形象豐满,更贴近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总而言之,在现实主义变成一种传统的时代,“浮生”情结让更多的人关注当下的社会现实存在,从后现代主义的荒诞中回到现实生活中。

再从文学功能的角度来看,虽然当今社会“文学已死”的言论甚嚣尘上,文学越来越趋于边缘化,其娱乐功能、教育功能、审美功能或多或少受到冲击,虽然“浮生”情结不能让文学作品变得多么“有用”,但是可以唤起许多久违或熟悉的情感,释放潜藏在心里的情绪波动。文学是人学,文学的真正作用,是让有限的人生变得无限,让人更加关注当下生活细节,留意今生今世的证据。任晓雯用真实感受叠加虚构的故事,把对人性的理解融入想象,书写人性的真实。她以开放的态度面对每一个活生生的人,把人物置于各种情境之中,让他们作出自由选择,站在人物的角度揣摩复杂的人性。

4 结语

任晓雯以“浮生”情结为底色,塑造出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勾连起文化与历史的文学线索,从而完成了为无声者立传、为无言者发声的文化使命。她的“浮生”情结,有深厚的生活意蕴,又有着丰富的现实典藏价值,她的作品,于看似不紧不慢的人生浮沉颠沛的讲述中,折射出对人生、对人性深刻而又复杂的思考,最终归于一句简简单单的“生活,如此而已”。

参考文献:

[1] 颜世安.论庄子的游世思想[J].南京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版),1999(2):63-74.

[2] 任晓雯.写作短篇小说能激发我探寻人性深处和生命本质[EB/OL].中国作家网-新闻,http://www.chinawriter.com.cn/n1/2020/0606/c403994-31737345.html,2020-06-06.

[3] 任晓雯.生命的更新从来都在路上[EB/OL].中国作家网-访谈,http://www.chinawriter.com.cn/n1/2019/0507/c405057-31070878.html,2019-05-07.

[4] 任晓雯.关注荒废的青春 书写凋敝的生活[EB/OL].豆瓣-任晓雯,https://site.douban.com/106605/widget/articles/82553/article/36708092/,2015-12-06.

作者简介:陆海铭(2001—),女,江苏无锡人,本科在读,研究方向:当代作家作品评论、现代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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