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电影：持续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

张 春 袁 昊

(湖南工业大学电影学院，湖南 株洲 412007)

红色电影是最具中国特色的类型电影。一般来说，红色电影主要是指“革命历史题材的电影，也包括革命领袖、英雄前辈和当代先进模范人物的传记”。伴随着我党从小到大、由弱到强的发展历程，红色电影也从左翼电影运动起步，在题材、内容、表达、技巧等方面不断发展和成熟，“是中国共产党对于自己的文化领导权、话语权或明或暗的投影体现”。红色电影作为故事内容、美学形态和主旨精神都被赋予崇高意义的电影类型，在展示中国共产党历史成就方面入微入细、引人深思。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强调，“总结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是“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需要”，是“确保全党步调一致向前进的需要”，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继续奋斗的需要”。一部部精彩纷呈的红色电影，就是一部部充满力量的革命史、发展史、建设史和富强史。在隆重纪念百年建党历史成就的集体场域中，在全党上下学习贯彻落实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精神之时，我们有必要回顾红色电影的发展历程，从中不断汲取勇往直前、奋发有为的营养和智慧，“从而更加坚定、更加自觉地践行初心使命”，并以实际行动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添砖加瓦、贡献力量。

一、记录辉煌历程 呈现伟大精神

中国共产党的发展史，其实就是中国电影的成长史。中国电影从一开始，就积极主动对接中国社会发展状况，积极回应人民大众的各种关切。各时期的红色影片“固然要追求艺术文化的表达，但是其本质是具有进行时代的批判和认知现实社会近况功能的”。20世纪30年代左翼电影运动时期，进步的电影艺术家们以镜头为笔、画面为纸，书写社会最深刻的需求。新中国人民电影制度建立后，红色电影持续记录着我党由南湖起航到建立新中国、由改革开放走向新时代的峥嵘岁月。不论是开天辟地的建国史、改天换地的兴国史，还是翻天覆地的富国史、惊天动地的强国史，红色电影都在记录建党百年历程、讲述中国成就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是百年辉煌党史的亲历者、记录者，更在记录党史的过程中传播着伟大的革命精神。

“党领导人民浴血奋战、百折不挠，创造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成就”，红色电影记录了开天辟地的建国史。《开天辟地》《建党伟业》等影片，回放了1921年黑暗中的中国终于迎来了马克思主义、成立了共产党的伟大经过，“中国革命的面貌从此焕然一新”。《红旗谱》以底层民众的视角揭示出武装革命之路的重要性。《我的法兰西岁月》《湘江北去》等影片，展现出一群拥有进步思想的有志青年踏上救国兴国之路。“没有革命的武装就无法战胜武装的反革命”，《南昌起义》《秋收起义》揭开了中国共产党独立领导武装斗争和创建革命军队的序幕。1935年是党的历史上一个生死攸关的转折点，《遵义会议》《四渡赤水》等影片，生动形象地反映了长征的重大意义，“开启了党独立自主解决中国革命实际问题新阶段”。《大决战》系列电影以恢弘的战争场面展示出我党一往无前的英雄气概，解放战争也为“夺取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建立了历史功勋”。《开国大典》《建国大业》宣告着中国人民从此屹立于世界的东方，“改变了世界政治格局，鼓舞了全世界被压迫民族和被压迫人民争取解放的斗争”。其中折射出的伟大精神，更值得观影者细细品悟，如《大火种》中坚持宣讲真理、被捕后仍然誓死保卫党组织的刘雨心，她那视死如归、守护真理的精神令人叹服；又如《红旗谱》中的劳动者朱老忠，能够深刻认识到阶级困境，并领导全镇农民奋起反抗，这种清醒的民族大义精神引领着同辈。这些优秀的革命者在新中国历史上留下的故事，感动和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中华儿女。

党领导人民“自力更生、发愤图强，创造了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伟大成就”，红色电影也记录了改天换地的兴国史。《英雄儿女》《上甘岭》记载着中国人民抗美援朝的重大事件，这次伟大战役捍卫了新中国安全，彰显了新中国大国地位。《刘少奇的四十四天》《周恩来的四个昼夜》展现了我党高级干部大兴调研之风、破解发展难题的坚定意志。《钱学森》讲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励志求学、涉险回国的科学家们，为我国科研事业作出的卓越贡献。《横空出世》《东方巨响》生动地展示了我国“两弹一星”的突破性进展，国防工业从无到有逐步发展起来。《周恩来的外交风云》让我们看到了世界的风云变幻和一个大国总理的伟岸英姿。《龙须沟》再现了解放前后劳动人民生活和命运的巨大变化。解放初期的中国条件艰苦、内忧外患，但先辈们仍然克服困难，“实现了一穷二白、人口众多的东方大国大步迈进社会主义社会的伟大飞跃”。抗美援朝战场上的伤亡和困苦难以想象，但《上甘岭》中战士们为了大反攻的顺利进行，相互关心鼓励，咬牙坚定地度过了难关；《东方巨响》中面对苏联专家的撤离、自然环境的恶劣、国际技术的封锁，中国科学家们用热血青春创造了奇迹。新中国建立的过程坎坷而伟大，先人们在奋斗之路上呈现出的“热爱祖国、无私奉献、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高尚精神，更是国人不断前行的底气底色和精神瑰宝。

党领导人民“解放思想、锐意进取，创造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成就”，红色电影还记录了翻天覆地的富国史。“改革开放是决定当代中国前途命运的关键一招”，《邓小平》《邓小平登黄山》刻画了第二代领导核心探索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伟岸英姿。《十八个手印》《咱们的牛百岁》讲述了我国开启“三农”大发展的序幕。《孔繁森》《李保国》等影片描绘出改革开放以来，为祖国的繁荣发展而深入一线、扎根群众的优秀干部的形象。《大碗茶》反映出改革开放以来青年就业者们积极投身创业浪潮的热情，讴歌创业情怀。改革开放以后，党扭住经济建设这个中心，使得“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影片当中一个个真实的故事，也在书写着中国人民走向共同富裕过程中的精神财富。《邓小平登黄山》以高度的纪实性凸显出第二代领导人的开阔胸怀，农村改革、知识分子待遇、香港回归等问题也贯穿其中，电影表现出对社会发展的高度关注；《李保国》中将自己的毕生所学都浇灌在贫瘠土地上的李教授，纵使生命走到了尽头，他仍然坚持在岗、致力脱贫。这些在富国史上作出伟大成就的先辈们，无论他们身处何处，都燃烧着一颗熊熊的爱国之心，这种大胆突破的改革开放精神、扎根一线传播知识和技术的奉献精神，对当代社会发展仍有着示范和启迪作用。

党领导人民“自信自强、守正创新，创造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成就”，红色电影同样记录了惊天动地的强国史。时至今日，红色电影已然成为“国家文化形象和社会制度、政体制度以及价值观投射的对象”。《厉害了我的国》展示出我国在新发展理念下取得的历史性成就。《第一书记》《十八洞村》让我们看到了扶贫干部不畏艰辛、立志脱贫的昂扬斗志，也看到了中国扶贫攻坚的速度和力度。《战狼》《红海行动》《湄公河行动》让我们感受到了中国人民强大的凝聚力和战斗力。《我和我的祖国》以时间脉络向人们展示了新中国由弱至强、由贫至富的辉煌历程。《武汉日月》向世界展示出中国抗击疫情的强大力量，也为世界的抗疫工作提供了中国方案。在党的领导下，“我们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接近、更有信心和能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在这一路发展的过程中，红色电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记录者，它记录着我党一路走来的艰辛与不易，更激励着年轻人不断前行。目前“不少普通民众乃是通过观看相关电影来实现对中国共产党百年历史的认知的”。因此，红色电影必然要深刻把握真实历史，不断寻求和挖掘独具特色的中国精神，以更为生动的表述来讲好中国故事、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不断记录和传承伟大中国精神。

二、传播先进文化 烛照光辉形象

鸦片战争后的中华民族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劫难，“迫切需要新的思想引领救亡运动，迫切需要新的组织凝聚革命力量”，作为先进文化代表的红色电影，在各个时期都坚守着我党的思想阵地，宣传着马克思主义。20世纪30年代初，左翼电影运动如约而至，“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左翼电影运动，是一场反帝反封建的革命电影运动、进步电影运动”。我国第一部左翼电影《狂流》讲述了教师刘铁生领导村民反抗乡绅的故事，揭示出了当时中国社会阶级矛盾的尖锐性，反映出我党早期的先进思想主张。《中国海的怒潮》《春蚕》《上海二十四小时》《铁板红泪录》等一系列优秀电影，也以其特殊的载体形式，反映着矛盾激化的社会现实，传播着先进的革命文化。随着抗日爱国情绪的持续高涨，《马路天使》《十字街头》《壮志凌云》《狼山喋血记》等反映抗日救国的电影应运而生，给予民众以精神上的高度共情，也为后期全民性的抗日运动起到了思想上的引领作用。如《狼山喋血记》中“狼”和“家园”的暗喻，“是对当时社会普通民众心态最好的直接反映和最生动的大众启蒙教材”。这些早期的优秀影视作品将当时的先进文化融入作品中，迎着重压冲在了宣传先进文化的第一线，发挥了重要的思想启蒙作用。

抗战期间，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延安电影团肩负起用影像宣传先进文化的重担，产出了《延安与八路军》《中国人民的胜利》等至今仍有重大影响力的优秀影片。《延安与八路军》以纪录片的形式再现了抗战时期革命根据地的面貌，人们能够通过影片更深刻地理解革命精神的意义。抗战胜利后，电影宣传先进文化的力度不断增强，优秀电影人拍摄了许多以抗战为背景的影片，尤以《一江春水向东流》和《八千里路云和月》两部影片最为典型。《一江春水向东流》揭露了资产阶级奢靡淫乱的社会现实，表现出对劳动人民的深切同情，“并召唤社会大众特别是女性在民族和阶级压迫下的成长和反抗”。“十七年”时期，更是将红色电影与先进文化紧密联系，如《白毛女》《新儿女英雄传》《翠岗红旗》都回顾了底层人民积极联合打倒反动力量的故事，预示着中国共产党必然走向胜利的真理；《南征北战》《平原游击队》《上甘岭》向人们重现战场的残酷和紧张，从而更加深刻地理解革命精神的内涵。新世纪以来的影片，在先进文化的宣传方面增添了更为多元化的内容，如《智取威虎山》《风声》《云水谣》等，在宏大的历史叙事背景下，为红色精神添加了更多“平易近人”的内容，但都有明确的主流价值观的传达。

红色电影多以讲述优秀先辈们的光辉事迹，来塑造优秀的革命者形象，进而传播先进的文化。因此，红色电影在记录我党艰苦奋斗征程的同时，也塑造了一批批性格迥异却品德高洁的党员形象。用榜样的力量鼓舞人，“用党的理想信念凝聚人，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人，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历史使命激励人”，一部中国共产党的百年成长史，其实就是一部优秀党员的形象画册。一百年来，英雄人物、典型人物层出不穷。红色电影作为聚焦革命事业、建设事业的类型电影，在塑造共产党员形象方面，也经历了一个发展变化的过程。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典型人物所达到的高度，就是文艺作品的高度，也是时代的艺术高度。”各时期的党员形象在影片中的呈现有所不同，早年间的中国共产党员多为“无私奉献”式的革命英雄，他们勇敢自信、无坚不摧；到了抗战时期，党员形象转为“有勇有谋”的地下工作者，他们视死如归、正义凛然；到了新中国建设时期，党员形象开始变成“有血有肉”的时代精神实践者，他们舍身取义、爱国爱家。这种变化一方面体现出各时期我党对党员的理想信念与精神品质的要求不变；另一方面也表现出随着我国电影事业的不断发展，影片中的人物形象塑造也更加丰满多姿、贴近生活。

在早期的革命工作中，需要中国共产党号召受压迫人民参与革命、形成燎原之势，因此这时期的党员形象主要是正义凛然的革命英雄，他们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党的革命和解放工作中，无畏生死。如《风暴》中由普通工人成长为优秀党员的孙玉亮，他在战争中永远走在最前列，这种高尚的革命情操令人叹服。这种“无私奉献”式的党员形象和“舍生取义”的大无畏爱国精神，反映出早期革命时期我党对党员精神风貌和价值观方面的高度要求。抗战之时，需要共产党员深入一线获取情报，从而制定战略，因此这时期的党员形象多为“有勇有谋”的地下工作者，他们勇敢沉静、临危不惧。如《永不消逝的电波》的优秀情报工作者李侠，在最艰难的时刻仍为党组织传递着重要信息。他在敌人的严刑面前坚忍不屈，这样的胆识和气魄令人肃然起敬。又如《风声》中的情报人员顾晓梦，面对伪政府的严刑与刁难从容应对，而面对国家大义时又毫不犹豫地牺牲自我，这样的智谋和情操令人高山仰止。这样“智勇双全”的地下工作者形象和“大义凛然”的民族气节，符合抗战时期我党敌后情报工作者的素质要求。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党的根基在人民、血脉在人民、力量在人民”，在新中国的建设时期，需要广大的党员干部深入群众和基层，发展建设我们的祖国，强调党员干部要追求崇高的思想境界、增强过硬的担当本领。《焦裕禄》中的优秀党员焦裕禄，在治理“三害”的第一线带病在岗、以身殉职，这样的优秀共产党员不仅是百姓的福音更是时代精神的表率。《中国机长》中的“孤胆英雄”刘长健，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以自身的冷静睿智和极高的综合素质，挽救了全机人的生命。在经济社会不断发展的今天，这种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时代精神是我党倡导和呼唤的。在各时期，红色电影在叙事上也进行了多种尝试，由原来直白的说教式变成“潜移默化”式，由关注个人对集体的奉献发展到关心个人的梦想和情感认同。红色电影在题材上也进行了多元化的探索，如《开国大典》《建国大业》反映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对国家政策和未来发展的普遍关注；《邓小平登黄山》《十八个手印》关注了改革开放初期对于知识分子的待遇、农村改革等方面的内容；《十八洞村》《厉害了我的国》凸显了民族复兴时期扶贫攻坚和科技发展方面的成就。由此可见，红色电影不管是在叙事形式和叙事内容方面，都牢牢地把握着时代的脉搏，时刻站在先进文化宣传的前沿。习近平总书记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要鼓励创作党史题材的文艺作品特别是影视作品。”因此，在市场经济快速发展的今天，中国电影人要以更加饱满的热情、更为积极的姿态去创作符合时代需求的文艺作品。

三、守望复兴梦想 赓续前行血脉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就是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最伟大的梦想。”红色电影多以革命精神和爱国主义为主题，并通过意象、暗喻等方式深刻含蓄地表现出人们对美好未来的期盼，借此进行“复兴之梦”的艺术化表达。红色电影里意象的变化，反映出各时期我党革命任务和工作重心的不断强化和延伸。反映建党初期的电影，小小一叶红船便代表着中国共产党的发源，预示着我党扬帆起航的伟大抱负；反映抗战时期的电影，飘扬的党旗和冲锋号角在电影中担当着重要的意象作用，它们鼓舞着勇往无前的党员战士，象征着峥嵘的战争岁月；反映解放战争的电影，飘扬的军旗和初升的红日常出现在影片结尾，暗示着新中国的必然到来和未来的一片光明。这些巧妙生动的意象暗示不仅能够为影片的主题增添光彩，更能在一脉相承的发展变化中展现出独属于红色文化的精神力量。但总的来说，不管是抗战时期，还是新中国建设发展时期，红色电影都从不曾放弃对中国强大、民族振兴这些伟大梦想的表达。

“红船”常作为早期中国共产党的标志，暗示着我党乘风破浪的豪情壮志。如《建党伟业》中飘荡在南湖之上的小小红船，象征着对于前途未知但又坚定的中国共产党；又如《开天辟地》中红船摇曳在洒满金光的湖面上，象征着中国无产阶级革命就此起航。百年献礼片《秀水泱泱》，以全新的视角展示出红船精神在人民群众中的影响，一叶红船象征着新希望和新方向。这样的本真意象不仅召应着我党的发源，更暗示着我党毅然前行的决心。反映抗战的电影中，象征我党形象的多为党旗、冲锋的号角，更添一份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决心，“敢于斗争、敢于胜利，是党和人民不可战胜的强大精神力量”。《古田军号》的结尾，在号角声中战士们沉稳而无畏地前行，表现出我党勇往直前的气概；又如《我的长征》以个人的特殊视角来展现长征的无畏精神，集结号吹起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将融入集体，踏出一条气势磅礴的前行之路；《万水千山》的结尾，英勇的士兵手执飘扬的党旗登上了高处，象征着战争的胜利，更象征着战士们昂扬的斗志和必胜的信心。

反映解放战争的电影中，关于我党的意象有所改变，多为迎风飘荡的军旗和红日，与抗战时期相比多了一些挺拔气势。如《红日》的结尾，一轮红日突破了黑云绽放出耀眼光芒，象征着我党在苦战后的胜利，又暗喻着邪恶永远战胜不了正义的真理；《我和我的祖国》的首个小故事，讲述在物资匮乏时期，人们倾其所有帮助国旗升起，五星红旗迎风飘扬的那刻，湿润了国人的眼睛，也点燃了中国人民富强的决心；《建国大业》的结尾，庆祝大典当天的乌云散开，国旗在蓝天下迎风飘扬，象征着我党的最终胜利和中国前景的一片光明。尽管各个时期的电影意象不同，但其内核都深刻关联着我党复兴中华之梦——不管是乘风破浪的红船，还是勇往直前的冲锋号角，亦或是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它们最终是要引领人民走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改革开放后中国电影不断发展，1987年主旋律概念被提出后，特别是《共和国不会忘记》获得百花奖后，催生出一批优秀的主旋律影片，此后红色电影的题材、内容、视角等都进行了更加多样化的尝试。描写新世纪以来发展变化的红色电影，已不再局限于某些固定意象，电影艺术家们以高度饱满的热情，描绘出创作者对于“中国梦”多样化的理解与共识，更表达出对国家富强、民族振兴、百姓幸福的美好期盼。换句话来说，无论是主旋律电影，还是我们现在所强调的新主流电影，“基于主流价值体系的‘中国叙事’都是最大的母题。”

除了含蓄的意象表达，各时期的红色电影也在守望“复兴梦”中发挥着独特的价值。左翼电影多对社会黑暗进行批判，对人们生活困境作出思考，《上海二十四小时》揭露出资产阶级生活的荒淫无耻，暗示出这样不平等的社会现状必然遭到改变，呼吁全新道路的来临；《民族生存》揭露出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真面目，在反映底层人民受到压迫的现状的同时，也号召着广大中国人民拿起武器捍卫自己的家园。这种民族独立、保卫家园、探索全新之路的积极思想是早期电影中“复兴之梦”的具体表现。“十七年”电影关注现实中人们生活的变化，并且对中国未来前景有了更为独特的思考，如《我这一辈子》通过小人物的悲惨命运来说明社会解放的必要性，引起人们对社会制度的反思；《我们村里的年轻人》采用诙谐轻松的表达方式，讲述了新中国的农村生活，年轻人们投身建设，也在劳动中得到了成长、收获了幸福。“十七年”电影对旧社会有一定的反思，对社会主义道路高度认可，并鼓励年轻人在社会主义道路上努力奉献，这也是“十七年”电影中“复兴之梦”的集中体现。

新时代背景下人们生产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共同富裕观念活跃于各色影片当中，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如《大碗茶》中的基层干部李盛喜，毅然辞去公职投身创业活动，克服重重困难成为改革开放的先进代表；《咱们的牛百岁》展现出改革开放以来农村生活的巨大变化，大家在共产党员牛百岁的领导下齐心协力、脱贫致富。这种投身集体发挥自身所长致富的理想，与影片所在的时代大背景相呼应，成为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复兴”之旅的靓丽风景。新世纪以来的影片，对于“复兴之梦”的表述更为多元生动，对于“复兴”的理解也更为具象，认为“中国梦是实现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的梦”。《十八洞村》表现出人与人之间的温情，村民们在携手前行中感受到了党领导人民脱贫的决心，更明白了集体主义和奉献精神的意义；《我和我的家乡》用影像传播党的思想，传播时代精神，各个小故事都对应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涉及创新创业、脱贫攻坚、集体主义、奉献精神等多元的主题，“彰显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强大生机活力”，在幽默诙谐的氛围中体会中国“复兴之梦”的不断实现。

“党和人民百年奋斗，书写了中华民族几千年历史上最恢宏的史诗。”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实现了一个又一个梦想，也形成了诸多文化品格，如追求真理的“五四精神”、艰苦奋斗的“井冈山精神”、自我反思的“延安精神”、勇于开拓的“北大荒精神”、谦虚谨慎的“西柏坡精神”、自力更生的“两弹一星”精神，等等。“在新的历史时代，世情、国情、党情继续发生深刻变化”，红色电影也面临着更为多变、更为深刻的挑战和机遇。如何立足于一脉相承的红色根基，理解百年征程中不断丰富的红色文化，推陈出新、融合发展；如何弘扬不断发展的时代精神，丰富红色电影的题材内容和表达方式，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双效统一”，是红色电影发展壮大的必经旅途。不管时代如何发展，红色电影所讲述的中国共产党的故事、所传承的奋斗精神一直没变。红色电影最终还是要回归到其精神内核上去，回到火热的现实中去，回到人性的内涵上去，以大众喜闻乐见的方式，以更加开放的心态去融入世界，探寻出一条再造“红色经典”的新途径。

综上所述，红色电影在记录光辉党史、传播先进文化、赓续前行血脉方面发挥着独一无二的载体作用、传播作用、教育作用。因此，跟随红色电影，我们可以感受中国共产党发展的波澜壮阔，回顾建党历程中的伟大历史事件，体悟当今生活的来之不易；跟随红色电影人物，我们可以穿越历史的脚步，探索百年历程中各时期的党员精神对于当今社会的引领和启迪；跟随红色电影发掘各历史阶段的红色意象表达，我们可以探寻红色文化的血脉根基，走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对历史最好的纪念，就是创造新的历史。”新的时代使命已经摆在我们面前，“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又踏上了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新的赶考之路。”如何正确地看待历史、解读历史、学习历史，是新时代青年一代在社会主义道路上昂首阔步的必修课。当然，红色电影不能涵盖中国共产党的发展历程，亦不能完全镜鉴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的波澜壮阔，但是红色电影在讲述中国故事、讲述中国共产党的故事的价值，是有目共睹的。站在“两个一百年”的历史交汇点，中国电影人更应秉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理念，“不断增强文化自觉，坚定文化自信，聚焦发展方向，把握时代脉搏，不断推出讴歌党、讴歌祖国、讴歌人民、讴歌英雄的精品力作，不断把中国讲述、中国故事、中国声音传播得更广、更远”。于是乎，在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伟大征程上，红色电影必将大有可为，也必将大有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