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管理创新的来源及研究热点：基于CSSCI期刊论文的分析

罗栋梁，秦紫萱

（1.江苏师范大学 商学院，江苏 徐州221116；2.南京师范大学 金陵女子学院，江苏 南京210097）

管理创新是指以有效利用资源和提升组织绩效为目的，从外部引进或自主创造新管理理念或实践、程序、技能及结构的过程。［1］21 世纪企业成功的关键就在于系统化的管理创新。［2］管理创新在激发组织内在活力、解决深层运行问题、系统提升组织绩效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通用、宝洁等公司的迅速崛起正得益于此。［3］但与创新相关的文章中仅有3%侧重于管理创新，［4］管理创新的更多奥义尚需进一步探索。

本文综合利用文献计量方法及知识图谱工具对管理创新的文献进行梳理和分析，旨在探究企业作为实践主体对管理创新研究的贡献程度，以及近年来管理创新的研究热点和演化过程。本文以CSSCI（2017—2018 年）管理学和经济学学科的104 种学术期刊累计19 年（2000—2018 年）发表的383 253 篇学术文章中筛选出的管理创新相关学术文章为样本，研究发文量随时间变化的趋势和CSSCI期刊的发文倾向，并利用可视化处理软件Gephi 绘制网络结构图，反映我国管理创新的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本文的可能贡献是：第一，探讨企业对管理创新的贡献程度，有助于准确捕捉我国管理创新发展过程中的热点问题和现实需求，切实推动管理创新理论框架建设和实践效果优化。第二，以管理学与经济学学科CSSCI来源期刊发表的文章为样本，可以打破关键词检索的局限性，并有效扩大样本容量，进而得出更为可靠的研究结论。第三，本文将样本文献的时间跨度定为2000—2018年，并以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为界将其划分为两个阶段，以知识图谱形式呈现关键词共现的分析结果，进而揭示近年来我国管理创新的研究热点和演化过程。

一 文献综述

国内外学者已对管理创新的效力机制、影响因素、作用途径、研究方法和知识网络结构等展开了探究。在效力机制方面，Naveh 等发现管理创新的关键在于组织学习。［5］在影响因素方面，崔淼等通过关键词检索收集到299 篇相关文章，分析发现国内外管理创新的影响因素均涉及企业家、管理团队和组织三个层面，但侧重点有所不同；［6］张娜娜和谢伟以相关理论为基础构建实证模型，发现管理创新的主要动因在于市场竞争，管理创新和制度创新存在双向互动关系。［7］在作用途径方面，Mol 和Birkinshaw指出管理创新与组织适应性之间的内在联系较为紧密，能够帮助企业有效应对复杂的形势变化并提升企业绩效；［8］高鹏斌等以“管理创新”中英文形式为主题词进行检索，筛选出47 篇期刊论文，并基于元分析方法展开研究，结果显示管理创新和企业绩效呈显著正相关。［9］在研究方法方面，吴金希和于永达认为我国的管理创新研究尚处于发展初期，缺乏有效的理论体系作为支撑，因此可采用探索性案例研究法，从管理创新实践中提炼理论或构建模型。［10］在知识网络结构方面，张璐等通过关键词检索时间跨度为2004—2014 年的CSSCI 期刊文献，对比分析技术创新和管理创新的研究脉络，发现我国管理创新的研究存在众多分支方向，而作为分支之一的管理创新方法，在学术界和实业界的关注度持续提高。［11］张心悦和宋伟分阶段地对2000—2013 年管理创新研究文献进行共词网络分析，发现“商业模式”“创业导向”“创新力”正成为新兴的研究热点。［12］郑俊巍在CNKI 数据库中运用共词分析和时间演化分析等方法对“管理创新”“组织创新”等高频关键词进行研究，结果表明我国管理创新具有多学科、多层次的交叉特征，相关研究涉及宏观与微观、定性与定量，并逐渐延伸至企业管理实践和中国本土化探索。［13］仅有少量研究对机构贡献进行了探究。郑刚等在CNKI 数据库中以“创新”为关键词进行检索，选取2000—2005 年在20 种管理学重要期刊上发表的创新管理相关文章进行分析，指出高校是我国创新管理领域的绝对研究力量，而作为创新主体的企业却远不是创新管理研究的重要力量。［14］除此之外，仅有部分文献在探究管理创新的知识网络结构时，对管理创新的研究机构进行了简单统计，列出发文量排序靠前的机构，结果均以重点高校为主，可见高校对管理创新研究的贡献较为突出。

综上所述，国内外学者为管理创新的多方位探索提供了重要借鉴，然而现有研究仍存在不足。一方面，缺乏对机构贡献的深层探究。涉及机构分析的相关研究文献大多仅罗列出发文量靠前的部分机构，结果均以重点高校为主，无法体现出企业作为实践主体对管理创新研究的贡献程度。另一方面，样本文献的收集不够全面。鉴于管理创新内涵丰富，难以通过扩大检索主题词的范围实现该领域研究文献的基本覆盖，且关键词检索的局限性使得现有研究的样本容量普遍较小，可能会对研究结论的可靠性和适用性造成不利影响。

二 研究设计

（一）研究方法

本文以文献计量方法及知识图谱工具为基础，对管理创新的文献进行梳理和统计。文献计量分析强调运用数理统计方法对样本文献的总体特征进行探究，从而量化揭示某一研究领域的发展规律，客观描述该领域的研究现状和发展趋势。［15］共词分析是文献计量分析的重要方法之一，其通过对代表学科研究方向并且共同出现在一篇文献中的专业名词进行分析，反映学科研究结构和主题间的关系。［16］本文分别对年发文量、来源期刊、研究机构、文献内容等方面进行了统计，并重点考察样本文献作者单位的构成情况。利用文献题录信息统计分析工具SATI 对样本文献的关键词进行频次统计并生成共词矩阵。［17］在此基础上，利用可视化处理软件Gephi 进行网络结构分析，以知识图谱形式呈现出关键词共现的分析结果，反映我国管理创新的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

（二）数据收集

本文以学术期刊上的“案例研究文章”以及“作者单位中为企业的文章”作为研究对象。判断标准是：若文章题目中出现“案例”字样，则为“案例研究文章”；若文章作者中有一个作者的署名单位为企业的，则该文章被界定为“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

本文将CNKI 数据库作为检索平台，依据CSSCI（2017—2018 年）收录来源期刊目录，选取管理学和经济学共104 种学术期刊，手工收集这些学术期刊在2000—2018 年累计19 年间发表的文章，剔除会议综述、书评等非学术性文章后得到383 253 篇学术性文章。从中筛选出2 040 篇案例研究文章和11 545篇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各年的文章数量如表一所示。

表一2000—2018 年文章汇总 单位：篇、%

三 发文数量和发文机构分析

（一）文献数量

1. 总体上，国内学术界对管理创新的研究处于较低水平。104 种期刊在2000—2018 年总计发表383 253 篇学术性文献中，案例研究文章仅2 040 篇，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为11 545 篇，分别占总发文量的0.53%和3.01%。说明国内学术界对管理创新的研究总体上处于较低水平。从各年的发文总量来看，2000—2008 年逐年上升，2008 年的发文数量达到顶峰，此后逐年下降，而且下降较为明显，2015 年的发文数量低于2000 年的发文数量。案例研究文章数最大的年份是2016 年，为158 篇，占当年发文总数的0.89%；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数最大的年份是2002 年，为1 052 篇，占当年发文总数的5.07%。

2. 分年度看，案例研究文章数呈上升趋势；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数呈下降趋势。各年度的案例研究文章数和作者单位为企业文章数如图1 所示。从各年度的数量变化来看，案例研究文章数从2000 年的34 篇，上升到2018 年的145 篇，占比从0.18%上升到0.87%，上升趋势明显。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数量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2000—2002 年呈上升趋势，2003—2006 年呈现出明显的下降趋势，2007—2008 年上升，2009 年后一直处于下降趋势。分年度的变化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我国管理创新研究态势的变化。就研究方法而言，案例研究逐渐成为管理创新探索的热门方法；就研究机构而言，企业单位对该领域的研究热度有所降低。

图1 样本文献的时间分布情况

（二）发文刊物

1. 案例研究文章的发文刊物以管理类为主。在104 种CSSCI 来源期刊中，2000—2018 年发表过案例研究文章的期刊有100 种，案例研究文章发表数量在10 篇及以上的期刊有58 种，发表数量在50 篇及以上的期刊有10 种，大多数期刊对管理创新案例研究给予了必要关注。表二是案例研究文章发表数量排名前二十位的期刊。从表二数据可得出，案例研究文章发表数量排序前二十的期刊总计发文1 203 篇，占总数的58.97%，个刊发文数量占总数的比重都比较小，说明管理创新案例研究文章的来源期刊相对分散。案例研究文章发表数量排序前二十的期刊中，包括14 种管理学期刊和6 种经济学期刊，《科技进步与对策》《管理世界》和《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发文量位居前三且均为管理学期刊，可见管理类期刊对案例研究的关注度更高。

表二 案例研究文章发表数量排名前二十位的期刊单位：篇、%

续表二

2. 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的发文刊物以经济类为主。在11 545 篇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中，104 种CSSCI 来源期刊均有涉及。其中，发表数量在20 篇及以上的期刊有99 种，发表数量在100 篇及以上的有41 种，有13 种期刊发表了200 篇及以上的相关文章，可见国内经济管理领域重点期刊对企业管理创新研究成果的认可度较高。表三是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发表数量排名前二十位的期刊。从表三可以得出，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发表数量排名前二十的期刊总计发文5 726 篇，占总数的49.60%，集中度明显低于案例研究文章，且个刊发文数量占总数的比重普遍较小，说明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期刊来源也相对分散。发表数量排序前二十的期刊中，包括7 种管理学期刊和13 种经济学期刊，《保险研究》《国际金融研究》和《商业研究》发文量位居前三且均为经济学期刊，由此可见经济类期刊更关注企业单位管理创新的研究成果。

表三 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发表数量排名前二十位的期刊单位：篇、%

3. 发表两类文章总数最多的刊物以经济学为主。从表二和表三中可以看出，《管理世界》《经济管理》《管理评论》《科技进步与对策》《商业研究》《华东经济管理》等期刊发表的案例研究文章和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都较多，都居于前二十，特别是《科技进步与对策》《商业研究》，均居于前十位。发表两类文章总数最多的前二十位期刊如表四所示。从表中看出，绝大多数是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发表数量排名前二十位的期刊，因此，发表两类文章总数最多的刊物以经济学为主。

表四 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发表数量排名前二十位的期刊单位：篇、%

续表四

（三）作者单位

1.案例研究方面：企业明显弱于高校；在高校中，重点高校明显占优势。通过统计2 040 篇案例研究文章的作者单位，分析不同机构对管理创新研究的贡献程度，统计结果如图2 所示。

图2 案例研究文章的机构分布情况

在2 040 篇案例研究文章中，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占比仅为12.06%。在12.06%中，作者单位全为企业的文章占比为1.37%，第一单位为企业的文章占比为0.54%，也就是说以企业为主导发表的案例研究文章仅占样本总数的1.91%，企业作为参与者的案例研究文章为10.51%。在2 040 篇案例研究文章中，作者单位全为高校的文章占比高达81.18%，另有6.76%的文章第一作者单位为高校，以高校为主导发表的案例研究文章占总数的87.94%。可以看出，案例研究方面，企业明显弱于高校，高校显然是管理创新案例研究的主要机构，企业对运用案例研究方法开展管理创新探索的关注度有待提高。

鉴于高校在我国管理创新案例研究方面的突出成果，本文结合高校层次与发文数量做进一步统计分析，图3 显示了所有第一单位为高校的案例研究文章所对应的院校层次分布情况。第一单位为高校的案例研究文章总共有1 794 篇，C9 高校①以第一单位发文337 篇，占总数的18.78%；985 高校以第一单位发文551 篇，占总数的30.71%；211 高校以第一单位发文354 篇，占总数的19.73%；双非高校（C9 高校、985 高校和211 高校以外的高校）以第一单位发文552 篇，占总数的30.77%。双非高校发文数量的占比虽然较大，但是双非高校的高校数较多，单位高校的产出（简称“单位产出”）较少。因此，从第一单位为高校的案例研究文章数量看，重点高校的单位产出比双非高校的单位产出更多。

图3 第一单位为高校的案例研究文章分布情况

对案例研究文章的第一作者单位进行统计发现，2000—2018 年，426 个机构（包括企业、高校和科研院所）是案例研究文章的第一作者单位。其中，发表数量在10 篇及以上的机构有46 个；排序前二十的机构累计发文839 篇，占案例研究样本文献的41.13%。发文数量居前二十的机构如表五所示，包括18 所高校和2 个科研机构，涵盖6 个C9 高校、7 个985 高校、3 个财经类211 高校和2 个财经类双非高校，中国人民大学、浙江大学和清华大学的发文量居于前三。可见高校和科研机构对管理创新案例研究的探索热情较高，综合类和财经类重点高校是主要的研究力量，且C9 高校和985 高校在该领域的研究水平较高。同时也发现，单个机构发文量所占比重都较小，说明机构研究力量较为分散。

表五 案例研究文章的前二十位高产机构 单位：篇、%

续表五

2. 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方面：企业对我国管理创新研究贡献显著，金融企业尤为突出。从图4可以看出，在11 545 篇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中，第一单位为企业的文章有5 963 篇，占样本总数的51.65%，可见以企业为主导开展的管理创新研究已经取得较多成果，企业对我国管理创新理论及实践发展的贡献是显著的。其中包括3 337 篇以金融企业为第一作者单位的文章和2 626 篇以非金融企业为第一作者单位的文章，显然金融企业管理创新的研究更为突出。

在11 545 篇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中，第一单位为高校的文章共有4 987 篇，占总数的43.20%，说明以高校为主导与企业单位协作开展的管理创新研究不在少数，高校对于我国管理创新的学术贡献不可忽视。除此之外，另有260 篇以科研院所为第一单位发表的管理创新文章，占总数的2.25%，与除企业和高校之外的其他单位相比更为突出，则科研院所也推动该领域的发展。

图4 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机构分布情况

鉴于以企业尤其是金融企业为主导开展的管理创新研究取得了显著成果，本文对金融企业做进一步划分并结合发文数量进行统计分析。如图5 所示，在3 337 篇第一单位为金融企业的管理创新文章中，商业银行以第一单位发文1 825 篇，占总数的54.69%；保险公司以第一单位发文667 篇，占总数的19.99%；证券公司以第一单位发文504 篇，占总数的15.1%；另有其他类型金融企业以第一单位发文341篇，占总数的10.22%。以商业银行为第一单位的文章占大部分，说明商业银行在管理创新研究中的贡献较为突出，相关研究人员结合管理实践积极探索商业银行的创新发展路径。而保险公司和证券公司作为金融企业的另外两个典型代表，也对我国管理创新的发展起到了较为明显的促进作用。

图5 第一作者单位为金融企业的机构分布情况

对11 545 篇文章的第一作者的单位进行统计，发现第一作者的单位共有3 401 个机构。发表数量在10 篇及以上的机构有145 个，整体较为分散。其中，企业有2 601 个，发文数量在10 篇及以上的企业有49 个，分散程度更高；高校有505 个，发表数量在10 篇及以上的高校有90 个，相对比较集中。表六是第一作者单位分别为企业和高校的统计表。在表六中，前十位的企业累计以第一单位发表文献1 806篇，占样本文献的15.64%，单个企业发文量所占比重较小，说明研究力量较为分散。其中包括7 家商业银行、2 家保险公司和1 家证券公司，中国工商银行、中国银行和中国建设银行发文量居于前三且明显高于其他单位。可见就高产机构而言，金融企业对于管理创新研究的贡献度显著较高，尤其商业银行在该领域研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排序前十的高校以第一单位累计发表文献1 437 篇，占样本文献的12.45%，单个高校发文量所占比重较小，较企业单位更为分散，但是高产机构间的差距小于企业单位。这其中包括3 个C9 高校、3 个985 高校和4 个财经类211 高校，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大学和西安交通大学发文量居于前三。从高产机构的角度来看，C9 高校和985 高校依然保持了较高的研究水平，综合类和财经类重点高校在管理创新方面的研究表现依旧突出，并且注重与企业单位协作开展相关研究。

表六 排序前十的文章第一作者单位为企业或高校的统计表 单位：篇、%

3. 两类文章的作者单位：虽然银行等金融机构很重视管理创新，但高校是管理创新的主体。结合表五和表六可以看出，中国工商银行、中国银行、中国人民大学等三个单位发表的案例研究文章和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最多，毫无疑问地位居两类文章总数前三强。发表两类文章总数居于前二十的单位，除了四大国有商业银行和两大国有保险公司外，其余均为高校。也就是说，虽然银行和保险公司等金融机构很重视管理创新，但高校仍然是管理创新的主体。

四 研究热点及其演化

关键词是对文献内容的高度概括，直观地反映出研究的主题和思路，故通过对相关学术文章关键词的分析可以有效追踪我国管理创新的研究热点。2008 年全球经济危机后，管理创新日益成为支撑企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故本文把研究时期划分为2000—2008 年和2009—2018 年两个阶段，利用文献题录信息分析工具SATI 对样本文献的关键词进行频次统计并生成共词矩阵，再运用可视化处理软件Gephi 进行网络结构分析，以知识图谱形式呈现出关键词共现的分析结果，并据以总结我国管理创新的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

（一）基于案例研究文章的分析

1.案例研究文章数量大幅度增加，但研究主题趋于集中。2000—2018年案例研究文章高频关键词的特征如表七所示。2000—2008年共有案例研究文章659篇，共有2 186个关键词；2009—2018年共有1 381篇案例研究文章，共有4 035 个关键词。可以看出，文章数量大幅度增加，但单篇文章的关键词由平均3.2 个减少到2.9 个。2000—2008 年，仅出现过1 次的关键词有1 907 个，占关键词总数的87.24%；词频在5 次及以上的有36 个，占比为1.65%；出现频次在10 次及以上的关键词只有6 个，仅占总数的0.27%；2009—2018 年，相应的比例分别为84.78%、2.16%、0.57%。可以看出，虽然案例研究文章主题分散程度较高，但趋于集中。

表七2000—2018 年案例研究文章高频关键词汇总表

2.研究热点由企业转变为商业模式。2000—2018 年排序前二十的高频关键词相关数据如表八所示。2000—2008 年的2 188 个关键词中，排序前二十的高频关键词占总关键词数的比重均小于1%，且只有“企业”“企业管理”“美国”频数占比大于0.5%，进一步体现出管理创新案例研究方向的主题词分散度较高。2009—2018 年的4 035 个关键词中，排序前二十的高频关键词占总关键词数的比重均小于1%，且只有“商业模式”频数占比大于0.5%，总体而言该阶段管理创新案例研究的主题词分散度进一步提升。

表八2000—2018 年案例研究文章高频关键词汇总表 单位：次、%

两阶段共同出现的高频关键词有“产业集群”“自主创新”“公司治理”“技术创新”“信任”“中小企业”，说明这些是管理创新案例研究一直关注的主题。其中，“产业集群”由第16 位上升至第4 位，“自主创新”由第12 位上升至第7 位；“信任”的位置没有发生变化，都是第17 位；“公司治理”由第3 位下降至第9 位，“技 术 创 新”由 第6 位 下 降 至 第10 位，“中 小企业”由第13 位下降至第20 位。2000—2008 年的“企业”“企业管理”“创新”“制度变迁”“家族企业”“美 国”“中 国”“制 度 创 新”“北 美 洲”“乡 镇 企 业”“交易成本”“农村信用社”“博弈”“农民”等14 个关键 词退出前二十，取而代之的是2009—2018 年的“商业模式”“影响因素”“扎根理论”“动态能力”“协同创新”“价值共创”“知识转移”“商业模式创新”“民营企业”“组织学习”“互联网”“企业成长”“创新绩效”“后发企业”等14 个关键词。

3.研究热点区域重叠，研究重点从简单研究转变为复杂研究。提取频数排序靠前的100 个关键词，构建它们之间的共现矩阵，通过Gephi 软件进行可视化呈现，排序前二十的高频关键词相关数据如图6 所示。

图6 2000—2018 年案例研究文章关键词网络结构图

2000—2008 年案例研究文章的关键词网络结构图如图6（1）所示，共有100 个节点和177 条连线。每个节点对应了一个关键词，节点大小代表该关键词出现频数的多少，节点间连线粗细代表关键词之间共现次数的多少。节点最大的是“企业”“企业管理”，连线最粗的也是这两者，说明针对企业开展的案例研究较多，且研究主题往往聚焦于管理层面。除部分没有边的节点外，其余节点以颜色为标记划分所属类别，可据以判断案例研究的热点区域，主要包括企业的管理问题研究、创新机制研究、公司治理相关研究、中小企业融资与民间金融发展研究、宏观经济环境研究、企业发展中的制度变迁研究、创新型产业集群相关问题研究等。

2009—2018 年案例研究文章的关键词网络结构图如图6（2）所示，共有100 个节点和187 条连线。节点较大的是“商业模式”“影响因素”“扎根理论”“产业集群”，连线较粗的是“商业模式”“创新”，说明案例研究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关注较多。案例研究的热点区域主要包括商业模式创新研究、企业成长的影响因素研究、基于扎根理论的创新类型研究、创新型产业集群相关问题研究、自主创新相关问题研究、转型经济中的民营企业研究、公司治理研究等。

可见，案例研究文章两阶段的热点区域有所重叠，但在各阶段的研究重点发生了变化。在企业创新方面，侧重点由技术创新和制度创新转向了商业模式创新；在产业集群方面，侧重点由价值创造转向了动态能力；在公司治理方面，侧重点由内部治理转向了外部治理。

（二）基于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分析

1. 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数量大幅度减少，研究主题趋于分散。2000—2018 年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中高频关键词的特征如表九所示。2000—2008年共有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6 830 篇，共有14 912个关键词；2009—2018 年共有4 715 篇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共有11 618 个关键词。文章数量大幅度减少，单篇文章的关键词由2.18 上升为2.46 个。2000—2008 年仅出现过1 次的关键词有11 238 个，占关键词总数的75.36%；词频在5 次及以上的有999个，占比为6.70%；出现频次在10 次及以上的关键词有371 个，占总数的2.49%；出现频次在100 次及以上的关键词有13 个，占总数的0.09%。2009—2018 年相应的占比分别为80.46%、4.21%、1.34%、0.01%。说明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的研究主题分散程度较高，而且趋于分散。

表九2000—2018 年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高频关键词汇总表

2. 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的研究热点由企业转换为商业银行。表十列出了排序前二十的高频关键词相关数据。2000—2008 年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中，“企业”和“企业管理”等关键词出现频数显著较高，且占总关键词数的比重分别为1.18%和0.98%，故能够被认定为该类文献的研究热点。说明企业单位的相关人员倾向于联系工作实际开展管理创新研究，研究主题侧重于企业管理相关问题。2009—2018 年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中，“商业银行”出现频数明显高于其他关键词，占总关键词数的比重为0.71%，可以被认定为研究热点，说明该阶段管理创新研究有相当一部分围绕商业银行展开且取得了显著成效。该阶段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研究主题总体更加分散，但依然存在相对突出的高频关键词。

表十2000—2018 年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高频关键词汇总表 单位：次、%

可以看出，两阶段共同出现的高频关键词有“商业银行”“公司治理”“创 新”“上市公 司”“企业”，说明这些是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一直关注的主题。其中，“商业银行”由第3 位上升至第1 位，“公司治理”由第18 位上升至第6 位，“创新”由第16 位上升至第10 位，“上市公司”由第20 位上升至第12 位；“企业”由第1 位下降至第13 位。另外，2000—2008年的“企业管理”“金融机构”“银行”“中国”“国有商业银行”“美国”“金融”“财政金融”“对策”“北美洲”“经济”“WTO”“财政管理”“银行业”“股票市场”等15 个关键词退出前二十，取而代之的是2009—2018年的“货币政策”“经济增长”“中小企业”“影响因素”“金融危机”“内部控制”“风险管理”“技术创新”“融资约束”“利率市场化”“可持续发展”“通货膨胀”“金融发展”“金融监管”“盈余管理”等15 个关键词。

3.研究热点区域重叠，研究重点从注重于微观企业转变为注重于宏观经济环境。选取频数排序靠前的100 个关键词，并构建它们之间的共现矩阵，通过Gephi 软件绘制关键词网络结构图（见图7）。

图7 2000—2018年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关键词网络结构图

图7（1）显示了2000—2008 年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关键词网络结构图，共有100 个节点和1 287条连线。连线最粗的是“企业”“企业管理”，其次是“金融机构”“银行”，说明该阶段研究聚焦于企业的管理层面，对金融机构的研究则以银行为主。该阶段热点区域大致包括企业管理相关问题研究、商业银行发展对策研究、银行等金融机构的经营和管理研究、宏观经济环境研究等。

图7（2）显示了2009—2018 年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关键词网络结构图，共有100 个节点和399 条连线。“商业银行”对应的节点最大，其与“利率市场化”“风险管理”之间的连线较粗，说明该阶段管理创新研究聚焦于利率市场化背景下商业银行的风险管理。该阶段热点区域大致包括商业银行相关问题研究、货币政策研究、公司治理影响因素研究、财经问题研究等。

可以看出，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两阶段的热点区域有所重叠，反映出对该区域的持续关注，如在宏观经济环境研究方面，注重探究国内外经济背景与金融发展状况。但在某些热点区域的研究重点会结合时代背景发生转变，如在商业银行经营管理方面，侧重点由我国加入WTO 后的创新发展策略转向利率市场化过程中的风险管理举措；宏观经济环境研究，由对上市公司和各类投资者等市场参与者的分析转向经济增长与金融发展研究。同时，企业管理和公司治理则由对外投资转向内部控制和盈余管理，且注重扎根理论和结构方程模型等实证研究方法的运用。

（三）两类文章的研究重点趋于分散，更加注重于自身创新

将案例研究文章和作者单位为企业文章的关键词进行对比分析，发现“公司治理”是这两类文章长期以来共同关注的内容。在2000—2008 年阶段，案例研究文章和作者单位为企业文章都关注“企业管理”（2-2，即案例研究文章第2 位、作者单位为企业文章第2 位，下同）、“美国”（8-8）、“北美洲”（11-12）、“中国”（9-6），说明在这个阶段，我国管理创新主要是学习美国的经验，以中美对比分析为主。在2009—2018 年阶段，仅共同关注“影响因素”（2-5），说明2008 年金融危机后，我国管理创新更加集中于我国管理创新自身发展的分析，更加集中于自主创新之路。随着时间的推移，案例研究文章和作者单位为企业文章等两类文章的研究重点由相对统一过渡为逐步分散。

五 结论及建议

本文结合文献计量方法及知识图谱工具对管理创新的学术文章进行梳理，在管理学和经济学学科共104 种CSSCI 来源期刊中，筛选2000—2018 年累计发表的案例研究文章和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重点探究企业对我国管理创新研究的贡献程度，以及近年来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和演化过程。主要研究结论如下：

1.总体上我国的管理创新研究处于较低水平。即便是将案例研究文章和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等都视为管理创新研究的文章，相关文章占经济管理类CSSCI 来源期刊总发文量的比重仍小于5%。

2.企业和高校的贡献各有侧重。企业作为实践主体，在管理创新研究方面做出了显著贡献，其中金融企业尤其是商业银行的研究成果占了较大比重。高校在管理创新案例研究方面的贡献突出，以高校为主导与企业单位联合开展的管理创新研究成果可观。

3.研究热点随时间变化而变化。以2008 年为分割点，研究热点和重点发生变化。案例研究的研究热点从“企业”转变为“商业模式”，研究重点从“企业”和“企业管理”转变为“商业模式”“扎根理论”“产业集群”等；作者单位为企业的文章的研究热点从“企业”转变为“商业银行”，研究重点从“企业”和“企业管理”等微观企业转变为“商业银行”“货币政策”“经济增长”等宏观经济环境的影响。

为此，本文提出如下建议：

1.加强案例研究的力度。虽然案例研究呈现出增长的势头，但是在整个发文量和发文比例上都处于较低的水平。我国的政治经济文化背景不同于西方国家，但我国能够发展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说明我国的管理创新还有很多的可挖掘空间，需要更多的研究投入，提炼经典案例，以推广适合我国国情的管理创新。

2.创造环境，激发一般企业参与管理创新。从现有的情况看，目前我国的金融企业更多地参与了管理创新，一方面说明金融行业领导了企业的管理创新，另一方面，说明管理创新并没有得到其他企业的重视。因此，需要创造环境，激发一般企业参与到管理创新中，从而创造更多适合于我国国情的管理创新。

注释：

①九校联盟，简称C9，包括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南京大学、浙江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西安交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