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宁笔记
2022-05-11崔一非
崔一非
和喀什一样,伊宁也是最早被列入我的新疆旅行计划的城市。不仅因为它曾经是西域的政治中心、塞外江南,还因为它离边境线是那么近,有俄罗斯、乌兹别克、哈萨克、鞑靼人往来乃至定居于此,丰富了它的文化,浸染了这里的生活。而且,我从资料里看到,它有着那么先锋、时尚的过去——我对先锋的事物总是抱有强烈的好奇。因为地理上的优势,这座不算大的城市在改革开放后的一段时间内尽得风气之先,西风的吹送不断为它注入生命活力。我想,或许多年之后,会有一本书专门来回忆这座西北边境城市的摩登时代。
去伊宁之前,就有同事大哥和我说伊宁的维吾尔族和南疆的不一样,穿着都“时髦得很”(我那时刚刚去过南疆)。我想,他大概说的是记忆中20世纪90年代的伊宁。因为,在20世纪90年代的后期,一件突如其来的大事改变了这座城市的命运——财富和时尚快速涌入的同时,大量的社会矛盾也随之而来,这是任何社会都无法避免的。我去伊宁的时间距离辉煌的20世纪90年代已有二十余载,今天的伊宁离先锋、时尚这些词汇已经有一定距离,它的现代化程度无法与中国的沿海大城市媲美,然而往昔那些灿烂、鲜活的时光依然投影于今岁的日月,往日的骄傲依然挂在当地人的嘴边。我不止听一个伊宁人说过,在他们眼中伊宁在新疆是除首府乌鲁木齐外发展得最好的城市。
王蒙在《在伊犁》中写道,他那个时候的知青都对伊犁津津乐道、赞不绝口,常常用干校“毕业”以后“回伊犁去”来自我安慰。这里的伊犁就是伊宁。伊犁在新疆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它是全国唯一一个哈萨克自治州,这个词汇既指包含了直属的十二个县市的伊犁,也指包含了除伊犁本部外的阿勒泰和塔城两个专区的伊犁,然而在新疆人的口语里它常常指的就是伊宁。我从察布查尔回伊宁,客运站的牌子上标的是“伊犁”,小车师傅问我“去伊犁吗?”我答一声“是”,上车一路向东就从以锡伯语命名的纳尔浑街回到了斯大林街。
新疆的冬天格外漫长,长达半年之久。好不容易挺过了零下二三十度的隆冬,人们就盼望着一点春的气息,盼望看到万物生长给这片被皑皑冰雪覆盖已久的土地增添一些别样的色彩。阿勒泰是北方的北方,春天到来得太迟;喀什回温虽早,春天却多沙尘。还好伊宁的春光足够慷慨:这里是北大西洋的暖湿气流经过的最东端的土地,杏花、桃花、槐花纷纷在春季争芳吐艳,所以在历史的很长一段时间,这里都在突厥语中被称为“花城”(Gulza)。
我想这大概就是王蒙那个年代的知青渴望来伊宁的原因。当然,个中理由也不限于此。如我上面提到的,光是世居民族众多这一点就足够有吸引力了。我外派工作的昌吉小城和国内一般的县城区别不大,元代古城和清代粮仓的遗迹大多已毁于兵燹,市区大部分区域都是近二十年所建,而在这里世居的两个少数民族——哈萨克族和回族,因为人口数量的弱势,除去餐饮业外也都没有在这座小城留下太多印迹。伊宁的历史和现在是由许多民族共同塑造的,这座小城的包容力可见一斑。这座城被四十个民族合力粉刷成一个色彩丰富的家园,每一座民居里面都藏着一部民族生活史。
我的第一次伊宁之行开始于2018年的五一假期。来到这座记录了中国近现代历史的小城,落地即是历史。飞机降落的伊宁机场建于1936年,不远处是同样建于20世纪30年代的中苏民航飞行员培训教导总队旧址。这是一座异常美丽的机场,被树木和河湖围绕,那些高大的新疆杨好像是一列列站得笔挺的空军战士,大概是民国设计师的心意。经友人推荐,我住进了在俄国和苏联驻伊犁领事馆原址上建成的伊犁宾馆,这也是我第一次住进历史里——领事馆原址就在这座绿树成荫的院子里,红色的铁皮屋顶和红色的墙壁被树林掩映着。这里于20世纪70年代开始改为招待所,1982年更名为伊犁宾馆,现多为政府接待使用。我到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强势的暑热笼罩了整座小城,然而随着出租车驶入这座院子——不,是园子,皮肤迅速感到凉爽。这里种满了新疆杨、白榆、美国白蜡、夏橡、刺槐,还有许多我叫不上名字的树。新疆杨是银白杨在南疆盆地的变种,和内地的杨树相比更耐得干旱和盐碱。凌厉的骄阳穿过园中的树林也变得温柔起来,曲径通幽处是以红、蓝、白为主色的林中小屋。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夏天从清华西门走进清华园时那种瞬间感受到的凉意,两旁的树木搭起手来,将通往校园的小路遮盖得很好,坐在那时的恋人的自行车后座上看草木河湖飞快地从眼前溜走,然后一个夏天就清清爽爽地过去了。
从喀赞其回来的晚上,我又一个人回到这座院子里散步。微风中飘来桂花香和青草香,弯弯曲曲的小石子路两旁是细密绵软的青草,草丛中好大一片蒲公英在路灯下摇晃着脑袋,像地上的星星,与天上的繁星遥遥相望。我想起一年前看过的一出话剧,高潮处背景音乐里唱道:“星光满天,闪烁呜咽,你是否听见?”顿时就思念起远方的亲人来。夏夜怀君,散步咏凉。听掀帘,疑是故人来,风敲竹。
我联系到了一个当地的小伙伴亚楠做向导,她是个俄罗斯族姑娘。从长相上看,她好像和我们汉族人没什么两样,只有一双有点深的眼窝里嵌着的那双大眼睛标志着她的八分之一俄罗斯血统。她和我说她姥姥有一半的俄罗斯血统,俄语名叫作“薇拉”。她姥姥的爸爸是山东人,在闯关东时与俄罗斯女子结婚。她带我去了一片俄罗斯墓地,她的姥姥就埋葬在这片墓地里,那里还埋葬了很多对在那段特殊的历史时期里通婚的中俄夫妇,他们大多是中国丈夫和俄国妻子的组合,两个墓碑形制一致并彼此靠近,只不过文字不同,丈夫的墓碑用汉字书写,妻子的则用俄文。这片墓地里还埋葬着在三区革命中牺牲的俄罗斯族英烈,不过大多数都是普通人——这是所有伊宁俄罗斯族的先人长眠的墓园。
圣尼可莱东正教堂就建在墓园的一角。神父彼得是伊宁的俄罗斯族,和我说这座教堂是20世纪90年代迁到这里的,原先的教堂被毁,就在墓园的一角开辟了一片空地修建了这座小教堂,他指著教堂旁边一座独立的墓碑告诉我,那里埋葬着主持教堂迁址的人,因为种种原因,当时申请修建教堂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位为教堂做出重大贡献的女士名叫达莎·克·费斯科娃,她坟前还放了一束鲜花,大概不断有景仰者来看望她。
彼得叔叔从小生活在伊宁,他的祖父是三区革命的烈士,也葬在这里。看着他标准的俄罗斯面孔很难想象他竟然说一口地道的新疆话。他曾经去莫斯科学习,和我说他觉得那里生活不方便,去超市买东西还要打“的”到很远的地方,于是就选择了留在伊宁生活。后来我从侧面得知,彼得的夫人是汉族人,在他夫人娘家的大家庭里还有锡伯族的女婿,这大概是全国范围内只有伊宁才会出现的多民族大家庭。
走进教堂,彼得指着两只金色的王冠说这是新郎新娘戴的,以后你可以来这儿结婚,我说那到时就是你来主持婚礼吗,他笑着说应该是的。不过,他目前还没有主持过一场婚礼。上一次在这个教堂里举行婚礼的是一对哈萨克斯坦的新婚夫妇,他们请了一个哈国的神父。这是座小教堂,可以容纳二三十人来做弥撒。彼得叔叔说现在每周日来做弥撒的有二十多人,主要是老人和大学生。目前,伊宁市纯俄罗斯血统的居民只有六十多人,主要聚居在黎光街的几条巷子里,户口本上标记为俄罗斯族的人口不少,但是大多是与其他民族的混血,名字也大多是和我们一样三个字的汉名。
从楼梯上到教堂的露台,可以俯瞰整座墓园。在阳光的照耀下,彼得叔叔的头发显得愈发银白,这个纯正俄罗斯血统的人讲的带点俄语口音的新疆话使我理解起来有点困难。旁边的钟楼里安放着动荡年代被砸出了一个缺口的铜钟,在教堂迁址的时候它也被带了过来成为永久的历史存正。下楼梯的时候彼得叮嘱我要小心,因为那条楼梯又窄又陡,还说这座教堂马上就要翻新了,我下次来的时候就不用爬这个危险的梯子了。
出了教堂我们又去拜访了另一位俄罗斯族人,那是位于黎光街二巷一家私人手风琴博物馆的主人,全名阿列克散代尔·扎左林,大家都叫他亚历山大。他也是一位老伊宁人,是俄罗斯巴扬艺术的代表性传承人。他今年六十岁,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收藏手风琴,目前已经收藏了八百多架手风琴,还有其他各式中外乐器,有鋼琴、吉他、冬不拉、曼陀铃等。不过他和我们说他学的第一件乐器是二胡,说完我们相对大笑。他为我们演奏了好几首手风琴曲子,在《喀秋莎》和《山楂树》悠扬的曲调中我们一时有些忘我。他最后拉了一支很欢快的曲子,开始并不告诉我们是什么,演奏结束才和我们说这是他原创的。他不光会拉手风琴、经常受邀参加各类演出,还身体力行承担了所有手风琴的修理和保养工作。我们临走前,他给我们展示了他的一本极为厚重的俄文音乐词典,没有演出的时候他就是在自己的小博物馆里孜孜不倦地学习,与手风琴和书籍为伴。亚楠告诉亚历山大她也是俄罗斯族,姥姥就是“薇拉”,亚历山大叔叔立马笑了起来,说你的眼睛有点像俄罗斯人。我们离开的时候,他主动用俄语说了“再见”。亚历山大的汉语讲得不是很好,他有的时候也听不太懂我们的话。不过他的女儿据说是一个汉语很流利的俄罗斯族姑娘,在伊犁州博物馆工作,可惜我去州博物馆的时候没有见到她。
亚历山大的手风琴博物馆在这条街上并不起眼,更奇怪的是连一个牌子都没有。这座小博物馆其实就是他家院子的一部分,因为空间有限,一半的展品都在地下室。民俗学者梁刚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伯乐,亚历山大曾经是一个收入微薄的琴师,因为梁刚的发现使他的收藏得到了政府的重视和一些资金支持,不过现在看来要把这座博物馆修建得宽敞漂亮一些还需要一大笔钱。博物馆旁边是他弟弟开的餐厅,名叫“俄罗斯小木屋”,据说他家的卡瓦斯在当地首屈一指,我原本计划着每晚来这儿喝一杯。卡瓦斯也叫啤瓦,是一种用面包干发酵的饮料。我来伊宁的第一个下午热得不行,喝了一口卡瓦斯顿觉神清气爽。可惜老板下南洋还没回来——老板娘是马来西亚华人。来伊宁听到、见到的跨越种族和宗教信仰的婚姻真是太多了。
黎光街不光是伊宁俄罗斯族聚居区,也是维吾尔、乌孜别克、塔塔尔等民族生活的主要街区,街道非常干净,房子大多都粉刷成了天蓝色,街角的紫槐花成串地垂落在枝条,美得像一个梦。这里在20世纪60年代之前都叫六星街,因为从高空俯瞰呈六角形而得名,由德国设计师于20世纪30年代设计建造,六条主干道从中心向外辐射,把街区分成六个扇形地区。这次旅行因为时间有限,我只拜访了这片街区里的俄罗斯人和塔塔尔人,回到乌鲁木齐以后听一个维吾尔族小兄弟说那里的维吾尔族民居才最值得拜访,那里的维吾尔族大多家庭富裕,房子都相当华丽,那位小兄弟说这话的时候还搭配了“哦哟”“啧啧啧”等新疆话的感叹词以强调程度。我决定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听取这个建议。
跟着北语比较文学所毕业、现在在伊宁生活的明超兄,我来到了位于工人街十三巷的塔塔尔人伊利达尔的家中,我们到他家门口的时候看到他母亲正在扫地,我们只是在门口看了看,就被那位阿姨请到了家中。听到我说我是北京过来的,男主人伊利达尔迅速从餐厅推门出来和我们握手,说他曾经在北京朝阳的一家物流公司工作三年,做一些俄语翻译的工作,后来响应“一带一路”倡议回来开了巧克力工厂。伊利达尔今年三十岁,宝宝即将出生,他们现在是一家五口,全家人都是长着欧式立体五官的美人儿。他讲着带一点儿北京腔的新疆话,让我听着感觉既亲切又有趣。他在喀山的一所大学硕士毕业才回国,在校期间还作为留学生代表受到了国家领导人的接见。他读的专业是法语,再加上母语是塔塔尔语、从小生活在多民族聚居的环境里,我粗粗算了下他应该至少通晓六种语言。我们问他新疆塔塔尔人讲的话和鞑靼斯坦人讲的话有没有什么区别,他说虽说是同一民族,但是他到鞑靼斯坦共和国留学的时候别人都觉得他讲的话是文言文,是他们几十年前讲的话。他还告诉我们塔塔尔族普遍学历高,有硕士学历的占百分之八十,这个数据让我们非常惊讶。
他家的小院漂亮极了,天蓝色的房子在夏日里看上去非常清爽。院里搭了葡萄架,种了紫丁香和杏树,我去的那天丁香花的香味让整个院子都非常好闻。他指着大门上方的蜂巢图案和我说那是塔塔尔民居常见的装饰图案,因为塔塔尔人爱养蜂。我还到他家的各个房间转了转,整洁的屋子里都铺了鲜艳的地毯、挂了挂毯,看上去不是普通人家的光景。我后来从侧面得知他的父亲曾经是一位驻苏联的外交官,也是20世纪60年代一个重要历史事件的亲历者。
在喀赞其街区的塔塔尔刺绣店,我拜访了第二个塔塔尔家庭。店主帕哈努尔·艾尼瓦尔阿姨是塔塔尔刺绣这项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我们到店门口的时候店主人不在,只见门口有一个壮硕的小哥在打电话,我正四处张望,那位小哥就和我们说:“你们是不是要进店,我也正在找她,她是我老娘!”我听了一惊,也没有多问,就顺势跳上了他的车,和他一块去接他母亲回店,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迅速建立起了这样的信任,现在想起来真是一段有意思的经历。一路上我们在车上听了几首鞑靼流行歌曲,那还是我第一次听鞑靼语流行乐。这位小哥名叫哈米力江,年纪和我一样大,圆圆的脸,莫名有種萌感,但讲起话来却是典型的新疆爷们儿,把新疆话里的擦音发得很重。他一家五口,他是艾尼瓦尔阿姨的大儿子,现在做武警,他有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弟弟,一个弟弟在新疆师范大学读书,另一个在喀山读书。他和我们讲他们家三代军人,祖父和伯父都立过赫赫战功。为了接他母亲回店,我们开车穿过了半个城区到他家楼下。他习惯称呼母亲为“老娘”,私下讲塔塔尔语的时候也使用这个汉语称呼,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让我们倍感亲切。艾尼瓦尔阿姨这次回家是给在乌鲁木齐上学的小儿子烤饼干,出门的时候也给我们带了一盒,饼干有手掌大小,烤成了星星的形状,刚出炉的特别酥脆,有小麦的香味。哈米力江问我们:“我老娘好看吧?”我们连连点头。艾尼瓦尔阿姨那天穿了一身大红色的有民族纹饰的连衣裙,戴着成套的黄色玉石首饰,看上去是优雅又端庄。我们夸她的首饰好看,她很开心,指着手镯对我们说:这个很便宜,才六百块钱。
她的店里不光有塔塔尔族服饰,还有维吾尔、哈萨克、俄罗斯等民族的服装。塔塔尔族的裙子和俄罗斯族的像极了,不过她说主要区别在于塔塔尔族的围裙长一些,从上衣贯通到下面的裙摆,而俄罗斯族的只有下面的部分。塔塔尔族的帽子做工精湛、颜色鲜艳、光彩夺目。有的帽子用各色丝线将闪闪发光的各色珠子串连,绣成小花帽,戴起来英姿勃勃、精神抖擞。除去帽子以外,塔塔尔族女性还常戴一种丝质的头巾,额上的部分绣着美丽的花纹,沿着前额和耳朵上方围一圈,于脑后打结。不过艾尼瓦尔阿姨说现在大家都比较随意,你看哪个好看就戴哪个。她店里的衣服大部分都是纯手工缝制的,钉珠和花纹都非常精致,裙摆可以平铺着打开360度,跳舞的时候穿好看极了。我买了一套未婚女性穿戴的裙子和帽子,为了让这件裙子更好看些,艾尼瓦尔阿姨拆掉已有的围裙帮我重新缝上了一个纹饰更漂亮的。戴上镶有珠子的粉色小帽、穿上粉色裙白色围裙的裙子,我在店门外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地跳了起来!
艾尼瓦尔阿姨说她老公担心她太累了,不希望她继续开店,家里条件已经很好,不需要她辛苦赚钱。但是她一直坚持了下来,从十八岁到现在,她已经把刺绣当成了自己的终身事业。她的店原先在喀赞其街区的另一处,因为一场大火全店的衣服和布料不幸被燃烧殆尽,这件事令她非常痛心。后来她在喀赞其又开了一家新店,还带了十二个塔塔尔族的女徒弟。哈米力江说,以后这门手艺的最大传承人就是他媳妇儿啦。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开玩笑和我们说想找一个汉族媳妇儿,因为这样可以得到政府奖励的十万块钱。我们又问他撒班节在什么时候开始,他说一般是六月底七月初,大学生们都放假的时候。亚楠反问道等大学生放假不就是一场大型相亲会吗,哈米力江大笑起来说有点这个意思。伊宁的塔塔尔族只有两千多人,虽然他们大多倾向于找本民族的伴侣,但是限于人口数量这会有点困难。
塔塔尔刺绣店对面就是吐达洪巴依大院的后门,那是一个吉尔吉斯斯坦商人在伊宁的宅邸,建于1931年。那是喀赞其街区最著名的民居,里面有维吾尔族、乌孜别克族和塔塔尔族三种样式的民居建筑。据说游客多的时候还有当地塔塔尔族的姑娘小伙子们给大家表演民族舞蹈,可惜我去的时候只有我一个游客,也就无缘一见这些原汁原味的塔塔尔族舞蹈了,或许以后赶在撒班节的时候再造访这里可以看到,到时候我一定要穿上我的塔塔尔裙子。
转眼这次伊宁之旅已经过去了三年有余,因为回京工作和疫情原因,近两年都没能故地重游。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去看看王蒙笔下“大水滔滔,不舍昼夜,篝火腾腾,无分天地”的伊犁河,和那黄昏里在河畔跳舞的少数民族新娘们!
责任编辑:柴思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