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素价格扭曲对服务业生产率提升的影响研究

钱 龙

(安徽工程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0)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产品价格市场化改革取得丰硕成效，但要素价格市场化改革相对滞后，随着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和改革步入“深水区”，滞后的要素市场化改革带来的问题越发凸显，已经引起众多学者和政府的高度关注。中国滞后的要素市场化进程突出表现在要素价格未能按照市场供求关系决定，实际要素价格往往严重偏离均衡价格，导致要素价格未能完全反映资源稀缺程度和供求关系，价格信号的资源配置功能无法正常发挥。由于要素是生产活动中不可或缺的基础性上游组成部分，通过投入产出关系溢出传导至宏观经济部门和产业运行效率，要素价格扭曲深深影响着投资、出口、收入分配、宏观经济稳定性、制造业竞争力、环境污染、能源消费等经济社会问题。

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20》数据显示，2020年服务业GDP占比已经攀升至54.9%，服务业已经成为中国国民经济的主要产业和支柱产业。那么，要素价格扭曲在服务业领域是否也存在，对服务业生产效率有何影响，这一问题的回答与解决既有助于认清要素价格扭曲在服务业领域的表现和改革，更可大力助推服务业创新、高效发展。

一、文献综述

要素价格扭曲较早就引起了学者关注，早期研究关注测度问题，学者相继采用影子价格法(1)参见Parker E，“Shadow Factor Price Convergence and the Response of Chinese State-Owned Construction Enterprises to Reform，”Journal of Comparative Economics，vol.12，no.1(Jan.1998)，p.54.、生产前沿技术法(2)参见Skoorka B M，“Measuring market distortion: international comparisons, policy and competitiveness，”Applied Economics，vol.32，no.3(Mar.2000)，p.253.、超对数生产函数法(3)参见史晋川、赵自芳：《所有制约束与要素价格扭曲——基于中国工业行业数据的实证分析》，《统计研究》2007年第6期，第42页。、成本函数法(4)参见陶小马、邢建武、黄鑫等：《中国工业部门的能源价格扭曲与要素替代研究》，《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09年第11期，第3页。、扭曲税方法(5)参见程娅昊、钟声：《中国生产要素价格扭曲的实证分析》，《山东社会科学》2014年第1期，第139页。对要素价格扭曲进行量化研究。在要素价格扭曲测度的基础上，学者将注意力转移至要素价格扭曲对经济活动的影响。以韩国为例，可计算一般均衡模型显示韩国劳动要素与资本要素价格扭曲程度较高，如果两种要素价格扭曲得到消除，GDP增长至少分别提高1%和3.2%。(6)参见Kwon J K and Paik H，“Factor Price Distortions, Resource Allocation, and Growth: A Computable General Equilibrium Analysis，”The Review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 vol.77，no.4(Apr.1995)，p.664.向市场经济转轨的东欧国家存在要素价格扭曲，降低了社会福利水平。(7)参见Patterson D，“Reform in Eastern Europe: A General Equilibrium Model with Distortions in Relative Prices and Factor Markets，”Canadian Journal of Economic，vol.29，no.2(Feb.1996)，p.454.要素价格扭曲引起了企业间资源再配置，整体上对企业产出与TFP产生比较大的负面影响。(8)参见Restuccia D and Rogerson R，“Policy distortions and aggregate productivity with heterogeneous establishments，”Review of Economic Dynamics，vol.11，no.4(Apr.2008)，p.707.制造业各行业要素价格扭曲引致的行业间资源错配效应产生了约15%的制造业产出损失，其负向影响效率明显。(9)参见陈永伟、胡伟民：《价格扭曲、要素错配和效率损失：理论和应用》，《经济学》(季刊)2011年第4期，第1401页。根据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数据分析结果，要素价格扭曲特别是资本要素价格扭曲显著抑制了制造业总产出增长。(10)参见陈彦斌、马啸, 刘哲希：《要素价格扭曲, 企业投资与产出水平》，《世界经济》2015年第9期，第29页。要素价格扭曲使得制造业优先获得要素安排，导致制造业产能过剩，侵占服务业要素资源，从而加剧了中国生产性服务业发展滞后局面。(11)参见宣烨：《要素价格扭曲、制造业产能过剩与生产性服务业发展滞后》，《经济学动态》2019年第3期，第91页。要素价格扭曲加剧了企业技术引进，抑制了企业自主研发，从而阻碍了企业技术创新。(12)参见赵富森、范建亭：《要素价格扭曲对高技术产业自主创新的影响机制研究》，《中国科技论坛》2021年第4期，第23页。随着环境污染问题越来越严重，也有一些学者将要素价格扭曲由传统的劳动与资本双因素增至劳动、资本、能源的三要素扭曲分析，探索要素价格扭曲的环境效应。(13)参见冷艳丽、杜思正：《能源价格扭曲与雾霾污染——中国的经验证据》，《产业经济研究》2016年第1期，第71页。

综上所述，国内外有关要素价格扭曲研究涉及测度、影响及成因等领域，其中要素价格扭曲的外部经济活动影响主要集中在投资、出口、消费、产能过剩的宏观经济领域和以制造业为代表的工业领域，缺乏要素价格扭曲在服务业领域的研究，且数据多落地在跨国、省域、市域等空间层面，产业层面尤其是服务业层面尤为匮乏，从而无法细致刻画要素价格扭曲的服务业层面行业异质性特征。本文从要素价格扭曲在服务业领域的表现为切入点，利用服务业细分行业层面数据深入分析要素价格扭曲对服务业竞争力的影响，为中国要素市场改革和服务业持续健康发展提供更多可供选择路径。

二、服务业要素价格扭曲测度

(一)边际产出

本文拟采用超越对数生产函数法测度服务业细分行业要素价格扭曲程度和表现，生产要素主要有劳动、资本、能源或中间产品等三要素，因为服务业行业特征决定了其生产主要使用劳动和资本，其他生产要素使用相对较少，故其生产只考虑劳动和资本两要素投入。本文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第三产业统计年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中国劳动统计年鉴》，时间年限为2006—2016年，超越对数生产函数公式如下：

(1)

Yit为服务业各细分行业增加值，i代表细分行业，t代表时间，Kit为服务业各细分行业资本存量，Lit为服务业细分行业劳动力投入。我国服务业统计口径和范围经过多次调整，为保持服务业细分行业划分稳定性和连续性，采用国民经济最新产业分类标准，将服务业划分为批发零售业、交通运输仓储及邮政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金融业、租赁和商业服务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住宿餐饮业，房地产业，居民服务和其他服务业、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教育、卫生、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业，文化、体育和娱乐业，以及公共管理和社会组织部门等14个部门。资本存量采用永续盘存法计算，公式为：

Kit=(1-δ)Kit+Iit

(2)

根据公式(1)，劳动和资本要素的边际产出分别为：

(3)

(4)

将公式(1)中参数估计结果带入(3)和(4)式，得到劳动和资本要素的边际产出。

(二)要素价格

劳动要素价格代表劳动要素实际支付报酬，采用《中国劳动统计年鉴》里服务业细分行业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平均工资并经过CPI价格指数平减，基期为2006年，得到劳动要素价格；资本要素价格采用收入法计算服务业细分行业资本要素价格。(15)参见李治国、唐国兴：《中国平均成本的估算》，《统计研究》2002年第11期，第21页。根据收入法GDP=劳动报酬+生产税净额+固定资产折旧+营业盈余，于是得到：

(5)

(三)要素价格扭曲结果

要素价格扭曲本质上是要素应得与要素实得之间的差距，反映了要素实际支付对要素边际产出的偏离程度，所以劳动与资本要素价格扭曲分别表示为：

(6)

如果disl和disk大于1，表明存在负向扭曲，要素边际产出大于要素实际价格，如果disl和disk小于1，表明要素存在正向扭曲，要素边际产出小于要素实际价格。如果disl和disk等于1，表明要素付出得到公正、合理的回报，不存在要素价格扭曲。根据公式(6)得到2006至2016年中国服务业细分行业劳动与资本要素价格平均扭曲程度和服务业整体劳动与资本要素价格扭曲程度，见表1和表2。

表1 服务业细分行业劳动与资本要素价格平均扭曲程度

表2 服务业整体年度平均要素价格扭曲程度

根据中国劳动统计年鉴公布的部分细分行业工资数据，测算出服务业细分行业整体劳动要素价格扭曲(disl-整体)、国有单位劳动要素价格扭曲(disl-state)、集体单位劳动要素价格扭曲(disl-coll)、其他单位劳动要素价格扭曲(disl-other)和资本要素价格扭曲(disk)，以期全面反映劳动要素价格扭曲的特点。从表1可以总结出我国服务业细分行业要素价格扭曲具有以下特点。

第一，劳动要素价格扭曲整体上呈现出负向扭曲，且具有较强的行业异质性。disl平均值约为2.622，劳动要素边际产出高于工资，说明中国服务业整体劳动报酬给付偏低，尤其体现在批发零售、交通运输仓储及邮政业、住宿餐饮、房地产、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等领域，劳动要素报酬被严重低估，但在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居民服务和其他服务业、文化体育和娱乐业则体现为劳动要素报酬被高估现象。

第二，中国服务业劳动要素价格扭曲存在明显的所有制异质性。具体表现为服务业其他单位劳动要素价格扭曲低于国有单位劳动要素价格扭曲和集体单位劳动要素价格扭曲，其中服务业集体单位劳动要素价格扭曲程度最深，达到4.239，劳动者报酬给付严重偏低偏少，原因可能是服务业中其他单位多为私营和外资单位，相比国有单位和集体单位，私营与外资单位体制机制较为灵活，市场化资源配置导向较为明显，相对能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故劳动要素相对能得到较为合理的报酬和收入。

第三，中国服务业资本要素价格扭曲表现为正向扭曲，资本边际产出小于资本实际所得(利率)，资本要素报酬给付严重偏高，其中房地产领域体现最为典型，达到0.127，这与中国房地产行业实际情况高度吻合，房地产行业属于资本资金密集型行业，大量依靠银行信贷等资金投入，房地产行业新增价值很多被资本市场获取。

三、要素价格扭曲影响服务业生产效率的理论机制分析

要素价格扭曲阻碍了市场配置资源，会给产业运行效率带来不利影响。中国服务业整体存在的劳动要素价格负向扭曲与资本要素正向扭曲会通过以下机制影响服务业生产率。

第一，需求效应。中国服务业要素价格绝对扭曲尤其是劳动要素未能获得应得报酬，使得工资等报酬性收入缺乏激励功能，劳动者消极怠工情绪严重，服务业是服务于人的产业，劳动者工作的精神面貌会很大程度上传递至服务态度和服务行为，进而影响到服务业生产效率和竞争力水平；另外，要素价格扭曲尤其是劳动要素的负向扭曲降低了服务业从业人员收入，让劳动者的需求锁定在马斯洛需求层次的低端生理需求，无法升级至发展和自我实现需求。服务消费相对实物消费需求收入弹性较高，只有当收入达到一定高度，才能消费诸如休闲、健康、旅游、文化等服务品，低收入引致的需求结构的低端化凝固降低了对现代服务业的需求数量和质量，消费者无力消费新兴服务、创新型服务，被迫固守传统服务需求领域，限制了现代服务业进一步发展壮大的市场空间和需求基础。较低的劳动报酬收入也带来收入分配不公问题，影响到社会公平、和谐正义，间接负向作用服务业发展质量和效率。

第二，人力资本投资效应。服务业大部分行业存在的劳动要素负向扭曲造成企业过多使用劳动力，忽略或轻视对其人力资本投资，造成服务业从业人员整体知识和技能素质难以提高，数量效应替代了质量效应，并且家庭也无力投资熟练技能培育和子女高端教育培养，进一步给知识技术密集型服务业带来了人才供给瓶颈和短缺。从学习能力来看，较低的劳动力素质降低了劳动者学习新技能、新工艺、新业态、新模式的速度和能力，降低了工作效率和劳动生产率。

第三，产业结构升级效应。服务业的劳动要素负向扭曲与资本要素正向扭曲鼓励服务企业过多使用劳动力，通过使用低成本的劳动要素投入增加利润，造成劳动密集型服务业等传统服务业得到较快发展或依然有生产空间，资本密集型、知识技术密集型服务业等生产性服务业规模扩张受到要素资源供给约束控制，反过来影响到传统服务业的升级改造步伐，服务业内部结构凝滞，产业结构优化升级速度迟缓。

四、实证研究

(一)模型构建

为量化分析要素价格扭曲对服务业竞争力的影响，建立模型，如公式(7)：

yit=α0+α1dislit+α2diskit+β1fdiit+β2ofdiit+β3zibenit+β4humanit+δi+θt+εit

(7)

在(7)式中，y表示服务业生产效率，它反映了服务业竞争力高低，disl和disk是本文核心解释变量，分别表示劳动要素价格扭曲与资本要素价格扭曲，其他解释变量为控制变量，具体如下：fdi与ofdi分别表示服务业利用外商直接投资与对外直接投资强度，ziben表示服务业人均资本，human表示服务业人力资本水平，δi代表不随时间发生变化的行业固定效应，反映了行业层面不可观测因素影响，θt代表不随行业发生变化的时间固定效应，反映了时间层面不可观测因素影响，εit代表随机扰动项，i代表服务业细分行业，t表示时间。

(二)变量测度与数据处理

1.服务业生产效率(y)。采用相对劳动生产率表征，因为根据鲍莫尔—福克斯假说，服务业低生产率更多是与制造业对比得出，因此采用相对生产率比绝对生产率更适合服务业特征，公式如下：

(8)

2.要素价格扭曲(disl和disk)。这是本文关键解释变量，采用前面计算出的劳动要素价格扭曲(disl)与资本要素价格扭曲(disk)分别替代，为反映要素间相对价格扭曲状况，将disl与disk的比值作为劳动与资本要素相对价格扭曲(rela_dis)，通过前面的理论分析，预期绝对要素价格扭曲与相对要素价格扭曲的系数符号为负。

3.服务业利用外商直接投资(fdi)和对外直接投资(ofdi)。采用服务业细分行业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和对外直接投资经过汇率转换后与服务业各行业增加值之比表示，汇率采用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年度美元与人民币汇率。

4.服务业人均资本存量(ziben)。采用前面计算出的实际资本存量替代，并经对数化处理。

5.服务业人力资本(human)。采用平均受教育年限表示。(16)参见王恕立、汪思齐、滕泽伟：《环境约束下的中国服务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财经研究》2016年第5期，第123页。

以上数据时间年限为2006—2016年，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第三产业统计年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中国劳动统计年鉴》。

(三)实证结果分析

本文使用数据为服务业行业面板数据，容易存在异方差、序列相关问题，通过Wald检验和Wooldridge检验发现模型存在组间异方差和组内自相关问题，最终选定广义最小二乘法(FGLS)分析结果，具体见表3。

表3 要素价格扭曲对服务业竞争力影响

表3中模型1仅考虑劳动要素价格扭曲对服务业生产率的影响，实证结果表明劳动要素价格扭曲程度越深，服务业生产率下滑倾向越明显，劳动要素负向扭曲直接导致服务企业多雇佣价格低廉的劳动力进行生产，由于采用先进技术动力不足，从而阻碍了劳动生产率提高。模型2仅考虑资本要素价格扭曲对服务业生产率的影响，结果同样证实资本要素价格扭曲与服务业生产率成显著的反向关系。模型3同时考虑劳动与资本要素价格扭曲对服务业生产率的影响，其中劳动要素价格扭曲系数为-0.2711，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检验，资本要素价格扭曲系数为-0.18372，同样通过显著性检验，佐证了要素价格扭曲不利于服务业竞争力提升，且劳动要素价格扭曲的危害程度更高。

在控制变量中，fdi系数显著为正，表明通过吸收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将有利于服务业效率改进。ofdi系数显著为负，原因可能是我国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刚刚起步，未能形成规模经济效应，限制了服务业对外走出去的效率提升作用。人力资本系数显著为正，说明服务业人力资本水平提高将有助于改善服务业相对生产率低下的局面。人均资本存量的系数显著为正，表明加强对服务业的投资和资本积累有助于提高服务业竞争力。

表3中模型4反映了相对要素价格扭曲对服务业竞争力的影响，结果表明劳动要素相对资本要素扭曲越大越不利于服务业效率改善，不仅要关注和改善劳动与资本要素的绝对价格扭曲，同样要修正劳动资本要素的相对价格扭曲，模型4中控制变量同模型3作用方向和影响程度类似，在此不再赘述。

(四)劳动要素价格扭曲的所有制差异对服务业竞争力影响

为更好地反映劳动要素价格扭曲的所有制差异对服务业竞争力的影响，利用前面测算出的国有单位、集体单位、其他单位的劳动要素价格扭曲分析对服务业竞争力的差别化作用，实证分析结果见表4。

表4 劳动要素价格扭曲的所有制差异对服务业生产效率影响

从表4可以得到，模型1至模型3通过逐步引入控制变量均证实了不同所有制下劳动要素价格扭曲抑制了服务业生产效率提高。以模型3为例，劳动要素价格扭曲在国有单位和集体单位的生产效率损失效应较其他单位更大，前面分析表明劳动要素价格扭曲在服务业国有和集体单位程度更深，所有制要素价格扭曲实证分析也证实了这一点，要求政府和社会更应该重视劳动要素价格扭曲在公有制单位的负面效率影响。

(五)生产性与消费性服务业要素价格扭曲的效率影响差异

根据服务业的生产性质和使用功能，将服务业分为生产性服务业与消费性服务业，以交通运输仓储及邮政业、批发零售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金融业、租赁和商业服务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界定为生产性服务业，其他归为消费性服务业，以便反映不同类型服务业的要素价格扭曲的效率影响差异，实证分析结果见表5。

由表5模型1和模型2可以看出：相比消费性服务业，劳动与资本要素价格扭曲对服务业竞争力的抑制作用在生产性服务业中更严重，生产性服务业是我国现代服务业发展的重点和主体，服务业竞争力和效率提升相当程度上取决于生产性服务业发展高度，要素价格扭曲对生产性服务业竞争力恶化既会阻碍服务业内部结构优化升级，也会抑制生产性服务业的知识技术等创新功能发挥，不利于我国创新驱动增长动能的顺利切换。模型3与模型4反映的是不同所有制单位劳动要素与资本要素价格扭曲对服务业竞争力的影响，结果同样表明在生产性服务业领域公有制单位劳动要素价格扭曲对服务业生产效率的抑制效应高于消费性服务业，原因在于公有制经营单位大量集中在生产性服务业，消费性服务业占比较少，故在生产性服务业公有制单位劳动要素价格扭曲效应更大。

表5 生产性服务业与消费性服务业要素价格扭曲的效率影响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通过使用服务业细分行业面板数据，采用广义最小二乘法测算出要素价格扭曲在服务业中的表现：劳动要素负向扭曲与资本要素正向扭曲并存，即劳动要素价格偏低与资本要素价格偏高。实证分析结果显示：劳动要素价格扭曲与资本要素价格扭曲的生产率效应为负，且劳动要素价格扭曲的生产率损失效应更高，劳动相对资本要素的相对价格扭曲同样抑制了服务业效率改进。基于服务业分类研究表明，要素价格扭曲对生产性服务业生产率的反向影响超过了消费性服务业。因此，为进一步推动服务业健康发展，实现服务业进入更好更快轨道，纠正要素价格扭曲成为改善服务业生产率和竞争力的重要路径。

第一，适度提高服务业从业人员工资收入，建立与个人劳动贡献相匹配的薪酬体系和结构。逐步消除户籍制度限制，实现劳动力的自由流动，提高在劳资双方关系中替劳动者维护合法权益的自主性和严肃性，切实改变劳资关系中劳动者相对弱势地位局面，提高劳动者在决定劳动报酬中的话语权，严格执行劳动法，进一步建立健全工资增长和同工同酬制度，实现劳动者报酬与经济增长的同步性、协调性和可持续性。

第二，继续深化利率市场化改革，促进资本价格市场化。稳妥推进资本市场开放，促进金融业走向有效竞争格局，降低社会融资门槛和身份、规模歧视。积极尝试利用订单、发明专利、股权等形式进行抵质押，建立健全社会信用体系，逐步化解服务业融资过程中信息不对称难题，完善多层次资本市场，为服务企业提供多层次、全方位、广选择的融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