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AHP法的昆明市寺观园林景观价值评价

2022-05-07段雅菅许耘红李永蝶

林业调查规划 2022年2期

段雅菅，许耘红，李永蝶

(西南林业大学园林园艺学院，云南昆明 650224)

寺观园林是独特的宗教文化景观，其寺观环境不仅是信众进行宗教活动的神圣场所，其所承载的建筑、雕刻、楹联、诗词、壁画等更是珍贵的文化遗产，当代的寺观还发挥着巨大的社会价值和文化价值[1]。虽然寺观本身规模建制不大，但其园林景观的深度、广度和空间结构都十分丰富且具有发散性[2]，寺观园林营造的景观意境远比一般的私家园林深远、宏大，常常给人以虽处方寸之间，却能感到浩渺的宇宙触手可及。

1 昆明市寺观园林概况

佛教在初唐，南诏建国以前就已传入云南省[3]。至元朝极力推行佛教，同时道教也被大力提倡。元朝在昆明地区兴建的佛寺仅位于昆明城内的就有1l座，位于城外山林的有9座。位于昆明城周围县城的有10座。有名的道观也有5座。元朝之后云南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从大理转到昆明，道教也开始传入昆明，昆明佛教也因此开始成为云南汉传佛教的主流。明清时期昆明寺观园林的形制及规模已趋于完善，走向成熟。昆明市现存的寺观园林多为明朝所建，有些是经过清朝和近现代修葺而成[4-6]。

历代各地方政权在昆明建都设郡，为昆明留下了无比丰厚的历史文化遗产，寺观园林便是滇文化中最具特色的文化样式之一[7]。各朝名僧在昆明地区讲经建寺，发展了大批的信徒，留下了大量的寺观，使昆明地区在汉传佛教和道教中，无论是宗教承载实体还是宗教精神信仰发扬方面都是云南省的重要代表[3]。目前云南省汉传佛教寺院与道观省级及其以上保护级别的共有87处，其中昆明市国家级保护的寺观有5处，省级保护的有8处。

依据保护级别、宗教地位、选址、保存程度、面向公众开放程度等标准确定11处寺观园林为评价对象(表1)。研究对象分布在昆明市区和晋宁、安宁、宜良3个县区(图1)。

表1 研究对象概况Tab.1 Overview of research objects

昆明汉传佛教的传入时间悠久，其寺观园林独具地方特色，近年来，随着我国城市化进程的加快，昆明市寺观园林赖以生存的环境正日益遭受冲击，大量宝贵的文化遗产正面临着保护和发展的双重压力[8-9]。关于宗教景观、景观价值、遗产保护、文化景观评价等方面的研究多依靠采集大量的量化数据，进行客观、科学的分析，在此基础上提出的保护性建议有较强的科学性。各寺观园林景观价值不同，保护利用策略也不同，故从风景园林学角度，运用层次分析法，综合评价各寺观园林景观价值,为寺观园林景观保护和发展提供可参考的科学依据。

2 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

2.1 指标筛选

综合大量学者对景观价值评价的角度研究以及寺观园林景观特点，宜以寺观园林的景观价值作为目标层，以社会价值、文化价值、审美价值、环境价值4个维度为基准层[10-14]，分范畴表达寺观园林景观的整体价值。

图1 昆明市主要寺观园林分布Fig.1 Distribution of main temple gardens in Kunming

1)社会价值：寺观的地理位置、交通、寺观周边其他历史建筑、群众参与积极性、与寺观相关的政策、法规、社会舆论等方面的赋值[15]。

2)文化价值：与寺观本体相关的文化内涵、寺观本身的宗教地位、当地人的文保意识、历史等方面的赋值。

3)审美价值：寺观本身的建筑样式、空间形态、各园林要素风格搭配、材料、艺术特征、造景手法等方面的赋值。

4)环境价值：寺观内部及周边植物、山地水域等方面的赋值。

在预设评价指标集的基础上，采用面向专家的调查问卷来最终确定评价指标集合。

通过对来自旅游、环境、地理、园林等专业背景的33位专家进行问卷调查，对问卷结果进行统计分析，罗列出主要问题和建议，结合寺观园林研究专家意见，在41项指标中筛选出28项，形成最终评价指标合集。

2.2 确定指标权重

为了较准确得出寺观园林景观价值各指标权重值，在对寺观园林景观评价指标集进行分析研究的基础上，基于层次分析法建立总体系的层次结构。本研究运用层次分析法的“1～9比例标度法”和专家咨询法[16]，以41位在高等院校、科研院所从事景观相关领域研究的学者以及从事历史文化、景观遗产、文化遗产研究的专业人士为问卷对象，构建判比矩阵，在同一个层次对影响因素重要性进行两两比较。将衡量尺度划分为9个等级，分别是极端重要、强烈重要、明显重要、稍微重要、相同重要、稍微不重要、明显不重要、强烈不重要、极端不重要，分别对应9，7，5，3，1，1/3，1/5，1/7，1/9的数值[17]。

由此建立Ui、Uj对于W的相对重要性矩阵；Uii、Ujj相对于Ui的重要性矩阵。针对上述指标，结合41位意见征询对象的打分结果最终得到判断矩阵表格。以此判断数据为依据，对41位专家的赋值运用SPSSAU 18.0软件进行AHP层次分析。由于征询专家数量较多，本研究的做法是对多个专家打分进行计算，求其平均值，进行一次AHP层次分析[18-19]，最终确定各指标权重(表2)。

从表2可以清晰地看出，在各价值层的权重排序为：社会价值(34.903%)>文化价值(34.890%)>审美价值(16.366%)>环境价值(13.841%)，这一权重排序也反映出在专家们看来社会价值和文化价值是比较重要的，审美价值和环境价值次之。社会价值和文化价值在整个评价体系中总占比近70%，这两项占比如此之高表现出寺观园林这一文化景观的独特性。寺观主要为公众提供社会服务和文化服务。其不仅是进行宗教活动的场所，更是凝结各民族文明的综合体，如哲学、科学、法律、制度、习俗、道德、文学、艺术、教育等，且自古以来寺观还承担了交往观赏的功能。而在佛教和道教的传播过程中，儒释道三教相互渗透，历代文人志士与高僧名道交往密切，使寺观中留存了大量文学瑰宝供后世研学。因此，寺观园林与其他类型景观的主要不同点在于其社会价值和文化价值更高。在剖析寺观园林景观价值时，社会价值和文化价值是首要的。一个寺观的历史文化内涵被认定为是最重要的，其次是其在宗教方面的影响力，然后是寺观的自然生态环境条件，包括内部的植物条件和外部大环境的生态状况，最后是寺观的美学观赏价值。

表2 评价指标权重Tab.2 Evaluation index weight of temple landscape value in Kunming

续表2

2.3 昆明市11个寺观园林的定量评价

在此轮问卷设计中，每个寺观由文字介绍和一系列照片或视频组成，评分者在观看照片之前先阅读每个寺观的简介，然后根据照片和简介综合分析进行评分(评分采用SD语义差别标度，分为五级，一级为最低，五级为最高)(表3)[20]。并在问卷前端附上每个指标的级别评定方法，各位专家按照其释义对每个指标进行打分(表4)。

表3 SD语义差别标度Tab.3 Semantic difference scale

表4 寺观园林景观价值评价体系评分准则Tab.4 Scoring criteria of temple landscape value evaluation system

邀请景观、建筑、规划、从事寺观相关研究等方面的专家、学者32位，对选定的11处昆明市寺观园林按照评价体系各项指标评分准则依次进行打分评价，得到各寺观评分结果(表5)。

表5 昆明市各寺观园林景观评分结果Tab.5 Scoring results of temple landscape in Kunming

3 结果与分析

3.1 从价值层分析各寺观园林的差异3.1.1 社会价值分析

社会价值得分较高的寺观是圆通寺、金殿太和宫和黑龙宫，得分较低的是法明寺和太华寺(图2)。

图2 社会价值得分排序Fig.2 Ranking of social value scores

圆通寺和金殿太和宫交通条件都比较便捷，圆通寺主要是因为宗教地位和群众关注度及认同感比较高，是云南省和昆明市佛教协会所在地。金殿是因保护级别为国家级，风景区内除金殿外还有大量历史文物和构筑物，现存建筑保存完好，还建有金殿文物馆，收藏了吴三桂的大刀和其他一些文物，保护利用程度较高，且因其历史故事使群众关注度和认同感较高。黑龙宫主要是因黑龙潭公园对其外部环境的合理规划极大地增加了其游憩价值，黑龙宫正门面对清水龙潭和浑水龙潭，清浑交界的奇观吸引了大量游人。依据社会价值主要指标，这3座寺观的得分都比较高，因此三者社会价值高。法明寺因周边被拆迁，与之相关联的历史建筑也不复存在，加之寺观规模较小，又被一片废墟包围，游憩价值大打折扣，寺观知名度不高，因此社会价值得分较低。太华寺社会价值不高的主要因素为：因其所在位置地势较高，通达性不好，山高路远，加之因其内部古建筑年久失修，整体保护利用程度不好。

3.1.2文化价值分析

文化价值得分较高的寺观是圆通寺、筇竹寺、盘龙寺和龙泉观，得分较低的是法明寺和真庆观(图3)。

圆通寺、筇竹寺、盘龙寺和龙泉观均有丰富的相关历史事件、历史人物、遗址等，保存了大量文人墨客、各类艺术家留下的瑰宝。其中圆通寺、盘龙寺日常佛教活动较多，龙泉观道教活动较多，充分发挥了宗教文化的传承和教育功能，因此这4座寺观文化价值得分都较高。法明寺除南诏古塔为历史遗址，无其他更多的历史文物，与真庆观相关的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知名度较小，鲜为人知，观内除古建筑林立外，较少见其他历史文物，且位于市区中心，两侧厢房开设成商铺，现代商业气息影响了道观的宗教氛围，因此二者文化价值较低。

图3 文化价值得分排序Fig.3 Ranking of cultural value scores

3.1.3审美价值分析

审美价值得分较高的是筇竹寺和金殿，得分较低的是法明寺和太华寺(图4)。

图4 审美价值得分排序Fig.4 Ranking of aesthetic value scores

筇竹寺位于昆明市北郊玉案群峰中，古树苍郁，规模较大，后半部分位于小山坡之上，整个寺庙布局层次变化丰富，加之有泥塑大师黎广修所塑的惟妙惟肖的彩塑五百罗汉，艺术审美价值较高，景观视觉效果较好。金殿太和宫主要是因其珍贵的古树名木和金殿精美的建造艺术而赢得人们青睐，大部分游客都是为一睹金殿全貌慕名而来，整个风景区规模庞大，从起伏的香道穿过三重天门，蜿蜒直至金殿，移步异景。法明寺因周围拆迁，地处废墟，规模较小，植物稀少而导致审美价值较低。太华寺因古建筑破损较多，给人以残破的感觉。

3.1.4环境价值分析

环境价值得分较高的是金殿太和宫和太华寺，得分较低的是法明寺和真庆观(图5)。

图5 环境价值得分排序Fig.5 Ranking of environmental value scores

金殿位于凤鸣山顶，周围树林密布，院内遍植花草古木，植被条件和生态条件良好。太华寺位于西山，外部密林围绕，内部庭院也有较多古树名木。二者皆是植物众多，被自然环境所环绕，寺观与周围的生态环境相融。因此这两个寺观环境价值较高。法明寺周围皆为拆迁后遗留下来的废墟，植被稀少，真庆观因地处城市中心，庭院内多为硬质铺装，且临城市主干道，周围环境不佳，因此二者的环境价值较低。

3.2 景观价值分析

对昆明市11座寺观园林的社会价值，文化价值，审美价值，环境价值进行打分评价，得出11座寺观园林景观价值总得分排名，次序为：金殿太和宫(3.74)>圆通寺(3.72)>筇竹寺(3.64)>盘龙寺(3.63)>龙泉观(3.61)>曹溪寺(3.57 )>黑龙宫(3.56)、华亭寺(3.52)>太华寺(3.44)>真庆观(3.38)>法明寺(2.77)，前10名均为三级(一般)，最后一名法明寺为二级(较低)(图6)。

分析结果显示，昆明市寺观园林景观价值总体差距不大，均值为3.51，景观价值级别为三级(一般)，景观价值较普遍、较均衡地处于一般层次，景观价值仍有较大提升空间。昆明市大部分寺观总体景观价值得分均匀分布在3～4分范围，说明昆明市寺观的各方面条件有相似之处，且总体水平不差，产生这一现象的原因大致有3点：(1)大多处于市区，交通条件相似，均有公交线路或地铁通达；(2)知名度相似；(3)规划政策、保护利用程度相似。

图6 昆明市寺观园林景观价值排序Fig.6 Ranking of temple landscape value in Kunming

4 结论

4.1 景观价值及特点4.1.1 历史人文背景丰富，文化价值较高

昆明市是1992年宣布的全国首批24个历史文化名城之一，也是云南省省会。大多寺观中保存着珍贵的历史文物，如建筑、碑刻、楹联、雕像、传记等，这些文物记载了大量相关历史人物、历史事件，文化价值较高。

4.1.2宗教地位较高

从历史发展沿革和高保护级别的寺观数量来看，昆明寺观在云南范围内宗教地位较高。

4.1.3优良的生态环境

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造就了昆明市植物种类丰富、数量众多，丰富了寺观园林的植物景观多样性。

综上所述，虽然昆明市各寺观园林景观价值均处于一般水平，但各寺观园林4个价值层的得分却有较大差异。其中社会价值高的寺观其特点主要是群众关注度较高，保护利用情况较好，各项设施规划合理完善；文化价值高的寺观则是其保存下来的文物遗迹和日常举办的宗教活动较多，且文物保护较好，活动知名度较高；审美价值高的寺观其艺术瑰宝保存良好，建筑主体保存良好；环境价值高的寺观其周围绿树成荫，植物种类丰富。

4.2 劣势与困境

4.2.1知名度不高

昆明市寺观园林景观价值普遍处于一般水平，各寺观差距较小，未充分发挥其各自寺观本身的优势特点；宗教活动形式单一，数量较少，且鲜为人知；寺观宣传力度较小。综上所述几方面，造成各寺观知名度不高。

4.2.2缺乏合理修缮

部分寺观古建筑年久失修，且缺少必要的服务设施，如部分寺观仍存在缺少卫生设施，休憩空间小等现状。

5 保护与利用建议

5.1 挖掘文化价值

昆明市寺观最重要的基础条件便是悠久的历史，丰富的人文背景，大量宝贵的历史文物，历史文物承载的精神文化是昆明市寺观园林景观价值的根本所在。因此，需加大对历史文物的保护力度，可开设一些宗教文化体验活动，如冥想、讲经、祈福放生、研学等，以此增强精神共鸣，呼吁公众保护历史文物，强化宗教教育功能。同时利用各线上网络平台宣传或开展线上展览活动，增加群众关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