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创新生态系统对山东区域创新的启示

郝连才 李晓力 郝雅歌

关键词：创新生态系统;区域创新;北欧;山东

0引言

北欧作为一个区域性经济体，在经济全球竞争力和产业创新发展方面，被认为是“世界上技术最先进、最具创新性和活力的地区之一”[1]，围绕优势产业形成了区域创新生态集群，培育了众多具备全球影响力和核心竞争力的大型企业，工业领域的生产自动化程度、工艺流程与组织、智能制造水平等处于全球前列。据世界经济论坛（WoldEcononmicForum，WEF）发布的2019全球竞争力报告[2]，瑞典、丹麦、芬兰都位列国家竞争力排名前10位，挪威也列第15位。在欧盟公布的2020年度“欧洲创新记分牌”[3]排名中，瑞典、芬兰、丹麦作为北欧国家中的欧盟成员国，位列五个“欧盟创新领先国家”行列，被认为创新效能明显高于欧盟平均水平。在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orldIntellectualPropertyOrganuzation，WIPO）发布的2020年“全球创新指数报告（GII2020）”[4]中，瑞典、丹麦、芬兰分别位列第2、6、7位，挪威、冰岛也位于20位左右，该区域被认为以创新驱动经济发展见长。一般认为，社会稳定、营商环境、全球视野、创新生态，是北欧经济高质量、可持续发展的主要影响因素[5]，其中，基于“三重螺旋模型”的、高效的区域创新生态系统，是其创新推动和执行的重要组织机制，也是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基础。

当前我国面临的国际环境日趋复杂多变，国内经济已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国家明确要坚持创新在现代化建设全局中的核心地位，把科技自立自强作为发展的战略支撑。山东经济发展中传统产业比重偏高，高新技术产业和戰略新兴产业发展相对不足，企业创新活跃度偏低，以发明专利、新产品等为代表的创新驱动指标表现也不乐观。研究表明，区域创新能力和创新活力与区域创新系统的运行机制和效率密切相关，构建能够促进产学研各创新主体深度融合、良性运行的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对于提高创新产出和创新驱动能力是十分重要的。北欧经济和山东存在诸多相似之处，其良好的区域创新生态环境和做法，值得研究，以期对山东创新体系的完善起到借鉴和启示作用。

1基于三重螺旋模型的区域创新生态系统，是北欧产业全球竞争力和创新发展的关键因素

产业创新“三重螺旋模型”的概念，由埃茨科瓦茨在l997年首次提出，用以解释大学、企业和政府三者间在知识经济时代的新关系。以瑞典、芬兰等国家为代表的北欧国家，将“三重螺旋模型”作为政府设计区域创新体系的理论依据，通过有效的组织结构或者平台，使政府公共部门、大学与研发机构、产业三者之间，形成有效的相互协调机制，推进知识的产业化，提高创新的有效性。这些国家认为，“区域创新系统（RIS，RegionalInnovationSystem）”包括中观层面的创新推动机制和微观层面的创新执行机制，连接着国家创新战略和企业个体的创新行为，是创新和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因素[6]。

1.1政府公共机构在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中观层面的重要职能和推动作用

北欧的政府普遍将自身定位为国家和区域创新战略的制定者，以及区域创新体系的主要推动者。政府的角色和功能，体现在宏观和中观两个层面，宏观层面负责产业创新战略和政策制定，一般是议会、政府经济和社会管理机关，如瑞典以议会、企业与创新部为主，芬兰的国家创新政策层涉及议会、内阁和技术政策理事会，以及教育部、经济与就业部等政府部门，这些政府机关着眼于创新战略规划和政策制定。21世纪以来，瑞典先后发布了“创新系统中的研发与合作”法案、“创新的瑞典”白皮书、研发与创新议案（2009—2012）、面向服务创新的战略（2010）、2020国家创新战略”等。

在国家产业创新战略和政策指引下，政府公共机构在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中观层面承担着推动产业协同创新的重要职能，负责区域创新的推动和公共管理。这些产业创新相关的公共机构，有些不完全属于政府机关，类似于我国的事业单位或者半公益性的社会组织。比如瑞典的创新署（Vinnova），是瑞典企业与创新部的下属机构，宗旨是在创新领域促进企业、大学和其他研究机构、公共服务机构、民间社会组织和其他个体之间的合作，以及推动国际合作，“使瑞典成为全球领先的研究与创新国家，并且是一个对投资和创业有吸引力的国家，促进全球可持续增长”[7]。政府公共机构在创新体系中的主要角色功能包括，一是桥梁和引导者的作用，着眼于产业化和商品化，通过直接的资金支持或者参与产业基金，支持和引导大学与商业部门合作从事基础科学和应用科学研究;二是产业研发方向和产业政策调控的作用，通过政府少量持股的方式，适度参与产业研究机构的研究，促进研究人员从兴趣导向转到产业需求导向的研究;三是产业研发项目发起者的作用，对社会公众普遍性或公益性的需求项目（比如养老社区劳动力缺乏带来的康养机器人的需求），交由相关研发合作平台开展以市场需求为驱动的研究工作。瑞典其它创新推动机构还包括经济与区域发展署、知识基金会和投资促进局等。芬兰则是由创新局（Tekes）、创新基金会（Sitra）、出口信贷机构（Finnvera）和国家技术研究中心（VTT）等作为中观层面的创新政策落实和推动部门。

1.2鼓励建立各类产业创新合作平台组织，作为区域创新系统微观执行层面的主要载体

在微观层面，则是市场化、半市场化的创新合作集群或者平台组织，大部分注册为非营利性的非政府组织，具体进行创新协同，承担着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执行功能。北欧拥有非常发达的产业创新相关的非政府组织。大学与研究机构、产业头部企业，以及一些地方政府资助的市场化经济发展部门、投资促进部门等，通过组建商协会组织、产业协同创新平台或者集群、创新孵化器与加速器机构等方式，为产业创新相关的角色，包括初创企业与创新创业者、供应链企业、初创企业孵化与培训机构、天使基金与风投基金等基于平台进行互动，实现有效的创新协同和产业孵化（见图1）。

第一大类的区域创新合作协同组织，是活跃的商会组织。北欧的商会组织一般有三种类型。第一种是以省或者跨省邻近区域组建的、以本地企业为主组织的区域地方商会。以瑞典为例，共有11家有影响力的地方商会组织，如历史可以追溯到1661年的西瑞典商会（哥德堡及周边地区）、由环梅拉伦湖的西曼兰省和俄勒布鲁省组建的梅拉伦商会等。这些商会作为本地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重要的商务联络网络，通过经常性的组织商业交流会议、产业相关培训、行业专家讲座等，为会员在本地企业之间，以及与区域外企业、国际市场之间，搭建商业联系网络和贸易、投资、研发合作的平台;与当地政府机构进行集体谈判;组织与本地企业相关的行业发展与创新论坛;为会员提供培训和人才招聘服务，以及其它特色服務。第二种是由当地的国际型企业对应感兴趣的投资与贸易合作目标国家组建的商协会组织，比如瑞中贸易委员会，就是由瑞典对华相关企业和对华友好人士为主组建的商会，会员由近300家在华有投资或贸易往来的瑞典本地企业为主组建，近年来，中国银行、华为和吉利等三家在瑞典的分支机构也加入了其会员网络。在丹麦的丹中商会（DCBF）、挪威的挪中商会（NCCC）等也都是由所在国对华友好企业为主组建的商会组织。这些商会每个月都会组织与中国经济形势和企业发展相关的交流会或者专家讲座，每年年会中，对于中国相关发展形势、发展策略以及中国市场、热门行业的前瞻性预测分析，有着较高的水准和指导性。第三种是按照投资来源地组建的一些商协会组织。比如北欧的美国商会、巴西商会等，在外来投资维权、本地化融入、企业合作交流、跨国投资与经济合作促进等方面，起到重要的作用。随着中国的境外投资企业越来越多，境外企业和当地使领馆也越来越重视境外中国商会的作用，笔者有幸组织和推动了中国瑞典商会的筹建和运营方面的工作，也参与和见证了中国丹麦商会、中国芬兰商会的建立。这些区域性的商会组织，都把为会员企业提供合作发展与产业创新等相关增值服务作为重要工作内容之一，对所在区域创新合作环境的打造有着积极影响。

二大类的区域创新合作协同组织，是创新平台组织（如创新创业园区、协会或者集群）。这些创新平台大多依托区域的商会组织，或者知名大学、大型国际企业为主组建，是就某一类产业建立的产学研创新合作组织。这些创新平台组织，往往能够申请到国家的资助基金的扶持。在瑞典有一定影响力的创新合作组织，有自动化社区/协会（AutomationRegion，AR）、机器人谷（Robotdalen）、智慧城市联盟（SmartCitiesSweden）、乌普萨拉生命科学园（UPPSALABIO）、造纸业联盟（PaperProvince）、中小企业孵化器（SME2GO）等。比如瑞典的自动化社区（AR）是梅拉伦大学为主发起，联合西曼兰省的大型企业组建的，为自动化和机器人领域的研究者和初创企业提供合作研究平台和资助的非营利组织，包括相关的大型企业、中小企业、研究机构和政府公共部门在内的120个合作会员单位。该组织获得了来自欧盟、瑞典经济与地区发展署、瑞典创新署，以及当地社区的资金支持[8]。在北欧的其它国家，比如丹麦哥本哈根-瑞典马尔默区域的医药谷（MediconValley）、芬兰的Slush创业大会、冰岛的雷克雅未克创业服务公司，也都是北欧活跃的创新研发合作和创新创业服务平台，在不同的领域以不同的模式，对本地创新起到良好的组织与协调者作用。

第三类的区域创新合作协同组织，是与产业创新创业相关的培训辅导和赋能机构，包括服务于初创企业和研发技术人员的孵化器、加速器和能力中心等机构。这些机构，基本上都是非盈利性的，一部分是由大学直接主办，还有一部分是商业化私营机构运营（比如设置在创业园或者科学园内），同时会与一所或几所大学建立战略性合作关系。比如，在瑞典孵化器和科学园协会（SISP）注册有65个会员单位，在孵化器和科学园内处于孵化期和成长期的企业有5000多家，这些企业涉及雇员约7.2万人[9]。再如，部分顶尖大学在政府资助下，建立了服务于创新创业的“能力中心”，为初创企业的创新技术产业化，提供商务培训与商业模式的辅导等服务，以瑞典为例，瑞典政府曾投资5.5亿欧元实施“能力中心”计划，支持瑞典的大学创建了近30个能力中心，对所在区域的初创企业进行商业培训、咨询和创业辅导[10]。

另外，创新技术和创新商业模式的发布交流，也是创新执行与创新协同中非常重要的一环。这些商会组织和创新园区等平台组织，会经常性地组织各类产业发展交流会议和社会交流网络，既有全球性影响力的专业论坛，更多的是只有一二十位业内人士或者“技术-产业-投资”跨界的小型交流会，这些都成为创新技术发布和扩散的重要渠道之一。

1.3大型企业积极主导和参与产业链协同创新，形成大中小企业共生共进的良好创新生态

大型企业是北欧创新的主导者和主要贡献者，也是区域创新系统建设的主要担当者，基于商业利益或者社会责任角度，会积极与大学及研究机构、产业链中小企业搭建联合创新机制。大型企业的研发机构在研发项目的资金投入、研发成功率和商业化等方面，有明显的优势。这些头部企业非常重视在主导产业相关的基础研究领域与政府创新基金、大学和研究机构合作，以及基于人才储备、研发成本等方面的考虑，与大学、供应链中小企业等进行项目的联合研发。

大型企业积极打造大中小企业融通创新的良好生态。北欧给予小型企业充分的尊重和平等的法律、社会地位，大型企业或政府若利用优势地位对中小企业进行成本压榨，会被主流社会谴责。大型企业是中小企业和初创企业创新的合作伙伴和创业的带动者，基于社会责任和商业利益考量，较为重视相关中小企业和供应链关系的维护，以及对中小型关联企业创新的支持和培育。如瑞典ABB是全球电力和自动化技术领域的领导企业，与政府区域创新机构合作，建立了瑞典机器人谷（Robotdalen），向进驻的研发工程师和初创企业开放研发设施，共享研发成果。再比如诺基亚（Nokia）2013年黯然出售手机设备与服务部门，面对大量即将失业的工程师启动孵化项目，给予新的创业团队基金支持和专利授权，成就了当前芬兰游戏行业和虚拟现实技术的领先地位，也间接推动了全球最知名的创新创业大会—Slush（雪泥）运动的兴起。北欧一些国际大企业诸如沃尔沃集团、爱立信等，还会积极协调金融机构对其全球供应链中的中小企业进行融资支持，甚至会派融资专家参与到价格谈判，支持中小企业发展。

大型企业背后的知名家族及其基金，对企业集群创新的持续支持也是北欧区域创新系统的重要支撑力量。这些家族的领袖注重长远投资并富有创新精神，对所控制或者投资的大型企业创新产生深远影响。如瑞典瓦伦堡家族是其中优秀的代表，自创立伊始，就一直积极投身于两个领域———发展世界领先企业和支持尖端科学研究，其创立或投资的企业不少都是北欧地区最有影响力的企业，包括ABB、阿特拉斯、爱立信、阿斯利康制药、瓦西兰、萨博SAAB、北欧斯安银行SEB等。瓦伦堡家族旗下除了银瑞达、FAM、EQT等实业控股型投资公司外，还拥有约20个非盈利性基金会，支持和投资于科研、教育事业和初创企业等。据不完全统计，仅2014—2016年旗下基金就为瑞典教育科研事业提供了大约54亿瑞典克朗（近40亿人民币）的资助。这些大型企业背后的家族，为各类企业创新提供了持续性的支撑。

2北欧创新生态系统对山东区域创新的启示

山东经济与北欧相比，都具有大企业的优势，山东以“大象经济”著称，北欧以具有人均最高的全球500强、2000强国际企业为傲;同时双方工业门类都比较齐全，制造业实力较强，传统制造业中的金属冶炼与加工、机械加工与制造、造纸、轮胎等行业产能优势比较明显。不同的是，北欧的优势产业和围绕其打造的创新生态集群相互促进，形成了核心企业和相关产业在全球的持续增长能力和核心竞争力。反观山东，当前研发投入的强度已经接近高创新经济体的低端水平，但创新软环境与北欧地区良好的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产业创新发展和竞争环境相比差距较大，虽然是制造业大省，但很多产业仍处于产业链中低端水平，高新技术产业集群的规模和辐射效应都亟待提高。此外，北欧的大中小企业间形成了良性互动发展的生态环境，而山东尚未形成“大象经济”与“小狗经济”共生共荣的环境。这种既有共同点，又有所差异的特征，给山东的区域创新发展带来一些启示：

2.1大企业应主导组建与大学、中小企业间的联合开放式创新平台，形成融通创新机制

当前各国企业的竞争正在由过去个体间的竞争向产业链、供应链间的整体竞争转变，应引导企业把竞争视野放宽到全国乃至全球，提升产业群体的合作深度和广度。北欧大企业和大学建立的长期的、战略性的合作关系，以及和与之配套的零部件供应商长期、稳定的产品与创新合作关系，与中小型私人研究企业（有些还是大学的研发人员设立的一人企业）之间的合作研发关系等，值得借鉴。山东的大型企业和产业头部企业应发挥资源优势，建立创新创业基金，搭建开放式创新平台，带动产业链相关的中小企业开展创新合作，使其成长为大企业供应链上的具有较高技术含量、专业化的供应商;大型企业应通过深化与高校院所等的创新合作，共建实验室、工程中心和联合申报重大科技项目等，实现创新主体间的创新要素共享、创新成果转化共享和风险共担的机制，打造竞争新优势。

2.2为科技企业、中小企业和民营企业发展打造宽松的创新和营商环境

北欧经济体大多数遵从有限的政府调控和市场竞争相结合的治理模式，尊重市场规律，形成了鼓励创新风险投资和保护中小企业平等竞争权益的社会制度和文化氛围。山东“大政府”色彩更重一些，国有大型企业投资甚至垄断上下游供应链市场的现象比较明显，中小企业和民营企业在市场准入、融资环境等方面面临的不平等问题仍然较为严峻，市场成长空间相对不足、创新活力和动力不够、风险投资金融支持不活跃等问题较为突出。应进一步聚焦国有骨干企业主营业务，开放上下游供应链市场，鼓励中小企业和民营企业进入竞争，推动有技术含量的供应商企业成长壮大;发挥财政资金的引导作用，引进和发展高水平、专业化的风险投资机构，推动创业投资、风险投资、产业投资和私募股权基金等各类投资基金的集聚，优化创新创业融资环境，为科技型中小企业的发展提供金融支持;切实深化“放管服”改革，各级政府机构真正“刀刃向内”，在社会治理领域少一些“审批”、多一些“服务”，少一些“事中检查”、多一些“事后监控”和法律问责，扩大中观层面的平台服务，减少微观层面的过度干預，为中小企业、民营企业等各类企业营造平等竞争的营商环境。

2.3组建高水平产业创新中介和服务平台，发挥协同创新的桥梁和执行作用

北欧创新生态体系的良好运行离不开产业创新合作平台组织在促进创新合作和技术转移方面发挥的重要执行功能，北欧政府大多有专门基金用于支持服务于中小企业创新的非营利性的创新平台组织、商协会或者创新孵化培训机构等的发展，在区域内外的商业和创新信息沟通中发挥了重要的引导作用，而很少直接将政府资金用于单体企业的激励。从山东来看，创新中介服务或创新合作服务平台多数专业化水平偏低，绩效不高，地方商协会组织则多数处于人员以兼职为主、服务以联谊为主的非专业服务层面，产学研合作的桥梁作用尚未充分发挥出来，同时政府财政资金直接参与到单体企业的创新企业评奖和激励行为也比较普遍，效能则值得跟进研究。应鼓励有条件的高校积极组建专门的创新合作或技术转移服务机构，引进职业科技中介人才，市场化运营，提高技术服务水平和效率，“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服务技术成果转化;鼓励大型企业依托自身的资源优势，出资或共享研发关键设备，与高水平大学、商业机构建立初创企业孵化与培训机构，加大对创新型初创企业的“教练式”高水平孵化力度;要充分发挥各类商协会的作用，探讨政府和头部企业对专业化行业商会组织的财政扶持机制，支持建立一批具有专业、专职工作人员，能够为行业内中小企业提供信息、创新协同等增值服务的非营利性商会组织，帮助中小企业了解区域内外的经济形势、市场热点、产业和创新需求，鼓励其与国外、省外的商会组织、创新合作组织等建立横向联系机制，推动跨区域的产业和创新合作。

2.4更加重视保护和尊重企业家的独立和创新精神

企业家是企业创新发展的探索者、组织者和引领者。北欧五国良好的市场环境和企业生态，有效地保护了企业家的独立性和创新精神，培育了长期耕耘和投资创新的知名家族，也成为众多企业家创新创业的沃土。山东商人重诚信、尚务实，但“重仕轻商”和相对保守的传统思想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开拓精神，企业家创新精神相对不足，很多大型企业或集团也未形成类似北欧知名家族长期支持创新的传承或机制。良好的制度和文化氛围对激发企业家创新精神有着重要作用，尤其制度环境隐含着对区域内企业的激励倾向，对企业家的创新创业行为和企业资源的配置方向有着重要影响[11]。政府作为制度供给者，应建设公平良性的市场环境和法制环境，行政命令不能凌驾于市场公平竞争和法制法规之上，能够为企业家提供稳定的契约保护，让企业家能够安心在山东开展投资和创新创业活动;对于竞争性市场领域的大型国有控股企业企业家的遴选和高级管理人员稳定性的制度应进一步探讨，研发活动尤其是事关核心科技的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需要长期稳定性的支持，“政而优则商”不一定适合竞争性企业高级管理岗位，同时任职期限也有可能导致创新成果的短期倾向，应着力构建国企有利于支持重大科技突破的创新成果追溯奖励制度和机制。

2.5转变观念推动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和全球技术合作

北欧普遍对经济技术全球开放持积极态度，鼓励企业的全球资本合作、技术合作和市场联合开发。反观我们有些地方政府，重视招商企业而轻视或者忽视本土企业服务、限制本土骨干企业域外甚至海外投资等，“地区GDP中心”的观念仍不同程度的存在。我国经济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市场由资金短缺型转变为资金输出型经济体。新阶段的招商要更加注重区域规划和顶层设计，强调精准性和前瞻性，着眼于制造业产能的优势领域以及工业互联网、工业自动化和工业机器人等智能制造的关键方向，以并购和资本合作为纽带，打造“欧洲技术与研发”+“山东产能与市场”合作通道，并以“走出去”带动“引进来”，“双向开放”带动产业创新。要更加重视我省本地头部企业在“双招双引”和高水平人才与技术引进领域的作用，鼓励本地头部企业通过“外参内控”模式，投资海外技术领先和互补型中小企业，进行技术跨境合作与转化。

3结语

一个区域创新文化的形成和创新体系的建立，非一朝一夕所能致，加强交流，吸取先进国家和地区创新生态体系建设的有益经验，为我所用，不断提高和完善自身创新体系，是一项值得持续研究的工作。同时，在全球化趋势仍然存在共识的情形下，在北欧、西欧等区域寻找创新合作点，整合全球资源形成优势互补，是一种建立竞争力的捷径，值得政府、企业和投资服务机构共同关注，也是我们今后继续关注的研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