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产业成为支柱产业的条件测度——以新疆为例的实证分析

曹开军，杨良健

（1.新疆大学，新疆 乌鲁木齐830046；2.新疆历史文化旅游可持续发展自治区重点实验室，新疆 乌鲁木齐830046）

一、引言

新冠肺炎疫情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全球性公共卫生事件，对旅游产业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许多学者就疫情冲击下的旅游产业发展问题展开了广泛讨论［1-3］，普遍认为旅游产业是具有较强韧性的产业［4］，人们的娱乐休闲需求并不会因疫情而改变［2-3］。后疫情时代，旅游产品需求和供给数量及结构的转变，将推动旅游产业升级与高质量发展［5］。在全面实施新型城镇化、乡村振兴、生态文明建设、消费升级等战略进程中，旅游产业能够发挥独特优势，提供更加有力的战略支撑［6］。新疆旅游资源禀赋高，但其经济发展水平并未与丰富的旅游资源相匹配，显示出一定的“资源诅咒”效应［7］。如何破解新疆经济发展的困局，一直是社会各界共同面临的难题。不同产业对区域经济发展的影响有所差异，有学者认为西部地区丰富的旅游资源对其经济发展并非产生“诅咒效应”，而是“祝福效应”［8］。“十四五”时期，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旅游产业作为平衡国内短期、长期利益以及应对国际冲击的重要抓手，将其培育成为战略性支柱产业是我国顶层设计的重要内容之一［9］，旅游产业在国民经济发展中的地位愈加重要。

2009 年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快发展旅游业的意见》，首次提出要将旅游产业培育成国民经济的战略支柱产业，我国旅游产业得到了快速发展。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测算，“十二五”期间我国旅游人次年均增长率为11.5%，旅游收入贡献率保持在4.7%～6%之间。近年来，新疆旅游产业发展形势持续向好。2017年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自治区人民政府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快旅游业发展的意见》，明确指出要发挥旅游产业在“稳疆富民”战略中的产业优势，推进旅游产业转型升级，加快产业创新发展，努力把旅游产业发展成为战略性支柱产业。《新疆维吾尔自治区2019 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2019 年新疆共接待游客21329.54 万人次，旅游总消费3632.58 亿元，旅游人次和旅游消费增长率均超过40%。可见，政府部门的大力支持促进了新疆旅游产业的快速发展。

需要注意的是，尽管中央或地方政府都以发布政策文件的形式明确了旅游支柱产业的地位和发展对策，但是既有文献对于旅游产业成为支柱产业的研究多偏重于定性分析，理论和实证研究相对较少。新疆作为西部边疆省区的典型代表之一，其旅游产业能否摆脱“资源诅咒”而成为新疆经济的支柱产业，助力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要回答该问题，亟需构建科学的支柱产业测度指标体系，对新疆旅游产业是否具备成为支柱产业的条件进行测度。

二、文献综述

（一）旅游产业地位测度

关于旅游产业的研究是国内外旅游学界的一个热点话题。国外对于旅游产业的研究起步较早，主要集中于旅游产业发展和经济增长的关系［10］、旅游产业的经济贡献［11］以及旅游产业专业化发展［12］等方面。其突出特点是大多运用数理统计工具从多学科融合和理论交叉视角开展研究，所采用的方法多以定性与定量结合为主，如主要应用了旅游乘数模型［13］、投入产出分析［14］、可计算的一般均衡模型［15］、旅游卫星账户［16］、非线性模型等方法［17］。国外学术界运用数理统计工具及方法清晰地刻画和度量了旅游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相关研究结论不仅表明旅游产业对区域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显著，还为更好地认识旅游产业的地位和作用奠定了基础［18］。

国内对旅游产业的研究起步相对较晚，但是随着旅游产业的快速发展，相关研究也逐渐增多。在国外研究的基础上，国内研究大多将关注重点转向旅游产业的产业地位。主要包括对支柱产业、战略性支柱产业的概念探析及认识［19-20］，旅游产业作为战略性支柱产业的培育及对策研究等［21-22］。综合来看，国内研究多为定性分析旅游产业的发展现状及存在的问题，并提出相关对策建议。定性分析方法对于宏观认识旅游产业具有重要价值，并对旅游产业决策制定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然而，定性分析方法过多依赖学者的主观经验判断，对于科学衡量旅游产业的产业地位贡献有限。为进一步识别旅游产业与经济发展的关系，探究旅游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需要定量分析方法的支持。改革开放40 多年来，我国旅游产业快速发展，经历了由接待事业、经济事业、经济产业、重要产业到战略产业的转变［22］。旅游产业由于污染小、经济贡献大而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已成为许多地区实现脱贫致富、乡村振兴的重要依托。因此，在既有研究明确旅游产业与经济发展关系的基础上，构建旅游产业成为支柱产业的指标体系并进行量化测度是当前亟需解决的理论和现实问题。

（二）支柱产业概念辨析

学者们对于支柱产业概念的界定主要有以下几种方式：一是从支柱产业的特征进行概述，如其主要表现出技术密度高、产业关联度高、发展规模大、经济效益好等特征［23］；二是从对国民经济的贡献和在产业结构中的地位等方面进行总结，如支柱产业对国民经济的贡献应达到一定比重；三是对支柱产业的特征及其在国民经济产业结构中的地位进行综合分析和总结。其中，第三种定义方式是目前学界较为认可的，即支柱产业是指在国民经济生产总值中所占比重大，具有稳定而广泛的资源和产品市场，且具有较强的前向和后向关联作用的产业［19］。通过梳理国内外研究中关于战略性支柱产业与支柱产业的内涵界定，可以发现二者之间存在一定差别。吴殿廷［24］认为支柱产业的产业增加值应占GDP 的5%或8%以上，而杨欢［25］认为支柱产业的产业增加值应占GDP 的8%以上，战略性支柱产业的产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应介于5%～8%之间。在市场份额、支撑强度、稳定性等方面，支柱产业都优于战略性支柱产业。与此同时，二者之间也存在一定的联系，即战略性支柱产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可以成长为支柱产业，但并非所有的支柱产业都由战略性支柱产业发展而来。

目前关于将旅游产业培育成为支柱产业的研究仍处于探索阶段，学界尚未构建统一的旅游产业成为支柱产业的测度指标体系。国外学界关于主导产业的探讨为我国支柱产业的实践与研究提供了参考。同时，国内相关研究大多认为我国旅游产业具备成为战略性支柱产业的潜力。对于工业基础较为薄弱且旅游资源丰富的地区而言，旅游产业更是区域经济增长的引擎，为区域经济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撑，旅游产业对于新疆的作用正是如此，其在新疆社会经济发展中的作用日益凸显。本文借鉴既有研究成果，结合区域实际，尝试建立更加完善的支柱产业评价指标体系，用以测度新疆旅游产业的地位，考察其是否已具备成为支柱产业的条件。

三、旅游产业成为支柱产业的条件测度方法

国内学者多选取收入弹性、生产率上升率［26］、产业关联度［27］、旅游经济贡献率［28］、比较优势、竞争优势等指标测度旅游产业成为支柱产业的条件。本文结合新疆旅游产业发展的实际情况，借鉴国内外文献，综合选取了产业关联度、收入弹性、增长潜力、社会效益、比较优势以及竞争优势6个指标对新疆旅游产业成为支柱产业的条件进行测度。

（一）数据来源与分析工具

投入产出法作为分析国民经济产业间关联和相互作用的科学有效方法，得到了学界和业界的广泛运用［29］。本文使用全国和新疆2012年、2017年投入产出表，以及2013年和2018年《中国统计年鉴》《新疆统计年鉴》数据，测算旅游增加值、旅游剥离系数、产业关联度等评价指标。同时，基于测算出的2012年和2017年平均旅游增值率，推算出2010年—2019年的旅游增加值。

1.旅游增加值的计算。衡量三大产业的产值有3个主要指标，即总产值、增加值、净值。旅游总收入是游客购买产品以满足食、住、行、游、购、娱等方面的需要而支付的货币总额，属于总产值的概念，但其中包含了对中间投入的重复计算，难以真实反映各产业的实际贡献［30］。因此，学界多用增加值来计算旅游产业的产值［31］。旅游增加值的计算过程如下：

第一，对投入产出表中与旅游产业相关的部门进行界定，本文按照“食、住、行、游、购、娱”六要素将2012年、2017年全国和新疆投入产出表中的住宿和餐饮，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批发和零售，文化、体育和娱乐业界定为旅游相关产业。

第二，计算第一步中确定的旅游相关产业的增值率，计算公式如下：

式（1）中，Rvi表示旅游相关产业i的增值率，TVAi表示旅游相关产业i的增加值，TIi表示旅游相关产业i的总投入。

第三，对旅游总收入按照入境旅游收入构成中六要素的比例进行分解，计算旅游相关产业总产值中的旅游收入部分，计算公式如下：

式（2）中，TTR表示旅游总收入，TRD表示国内旅游收入，TRI表示入境旅游收入，r表示当年入境旅游收入的汇率，tri表示旅游相关行业i总产值中的旅游收入部分，其值由旅游总收入与入境旅游消费在旅游六要素中的占比的乘积所得，ci表示入境旅游消费占比。由于当前统计年鉴尚未对国内旅游消费构成数据进行统计，因此假定国内旅游消费构成与入境旅游相同［27］。

第四，对分解后的各行业旅游收入进行求和，得到旅游增加值，计算公式如下：

2.旅游剥离系数的计算。按照我国投入产出表的统计口径，旅游产业主要涉及住宿和餐饮，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批发和零售，文化、体育和娱乐5个产业部门［27］，而这些部门中仅有部分产值属于旅游产业增加值。因此，需要将涉及旅游产业的增加值从每个部门的产业增加值中剥离出来。旅游剥离系数的计算公式如下［30］：

式（4）中，λi表示旅游剥离系数，Vti表示旅游相关行业总产值中旅游收入部分的增加值，Vi表示旅游相关行业总增加值。全国和新疆旅游产业部门增值率和旅游剥离系数计算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全国和新疆旅游产业部门增值率和旅游剥离系数

（二）旅游产业成为支柱产业的测度指标

1.产业关联度。产业关联是国民经济中某产业与其他产业之间的技术经济联系［32］，即各产业部门在社会再生产过程中形成的直接和间接的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的经济联系。产业关联度是衡量产业关联程度的一个常用指数，表示国民经济中一个产业部门投入、产出的变动对其他产业部门投入、产出的影响程度。目前，学界一般用产业影响力系数和感应度系数来计算产业关联度［26］。其中，产业影响力系数表征本产业的发展对其他产业发展的影响程度，影响力系数越大，则认为该产业的发展对其他产业发展的影响越大；产业感应度系数表征本产业受其他产业的影响程度，感应度系数越大，则认为该产业受其他产业的影响越大。产业关联度的计算过程如下：

第一，计算直接消耗系数矩阵，计算公式如下：

式（5）中，Zij表示生产过程中j部门消耗i部门产品和服务的数量，Xj表示j部门的总投入。

第二，计算影响力系数，计算公式如下：

第三，计算感应度系数，计算公式如下：

2.收入弹性。收入弹性可对国民经济中相关产业是否具备成为支柱产业的条件进行测度［33］，得到了学界的广泛应用。收入弹性是指在国内外市场，某种产品的需求增长率和国民收入增长率的比值。旅游产业收入弹性的计算公式如下：

式（8）中，Edi表示收入弹性，Q1表示原旅游人次，I1表示原人均GDP，Q2表示变化后的旅游人次，I2表示变化后的人均GDP。本文采用收入弹性测度旅游人次增长对人均GDP 增长的敏感程度，表征旅游“被需要”的程度。如果收入弹性系数大于1，表明旅游人次的增长速度高于人均GDP 的增长速度；如果收入弹性系数小于1，表明旅游人次的增长速度低于人均GDP的增长速度。

3.增长潜力。支柱产业具有较强的主导性，在国民经济中也占有较大份额。本文采用旅游产业贡献率和旅游需求扩张系数2个指标来综合反映旅游产业增长潜力。其中，旅游产业贡献率以旅游增加值与GDP 之比来计算。旅游增加值是衡量旅游产业经济贡献的科学标准［34］，本文所使用的旅游增加值为旅游相关行业剥离出的旅游收入之和。旅游贡献率的数值在0～1 之间，其值越大，表明旅游产业对国民经济其他关联产业的带动作用越强。旅游需求扩张系数以旅游总收入与总消费之比来计算；旅游需求扩张系数值越大，表明旅游产业在刺激需求的过程中发挥的作用越大。

4.社会效益。社会效益主要体现在就业水平上，社会效益的测度由产业相对就业密度来反映［35］。本文采用2 个指标来表征社会效益：一是就业密度，表示增加单位旅游产业相关就业人数所需的游客量，反映旅游产业带动就业的能力，以旅游总人次与旅游从业人员数量之比来计算；就业密度越低，表示新增1 个旅游相关就业岗位所需的游客量越少，反之则越多。二是旅游产业社会产品实现深度系数，以旅游总收入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之比来计算。该指标反映旅游产业在促进社会产品价值实现过程中的作用程度，被认为是改善民生的指标［36］。

5.比较优势。支柱产业是区域重点培养的产业，其应当具备良好的比较优势。一般而言，比较优势是指区域内某一产业发展与其他区域相同产业发展相比处于优势地位。本文使用区位熵来表征新疆旅游产业的比较优势。区位熵是一个地区某一产业部门的增加值占当地GDP的比重与全国该部门增加值占全国GDP比重的比值，通过对比相关产业部门的区位熵，可研究区域相关行业部门的变动及趋势，明确该产业部门在区域经济中的位置，从而判断和确定支柱产业，为产业调整提供依据。旅游产业比较优势的计算公式如下：

式（9）中，RCAij为i地区j产业区位熵，xij为旅游产业增加值，xil为地区GDP，xnj为全国旅游产业增加值，xnl为全国GDP。本文计算的是新疆旅游产业的区位熵，如果区位熵大于1，表明新疆旅游产业具有比较优势，区位熵值越大，比较优势越明显。在确定支柱产业时应该选择区位熵值较大的产业［37］。

6.竞争优势。竞争优势是指某一产业与区域内其他产业相比具有较强的竞争力，具备竞争优势的产业的发展成本要低于其他产业，其以产业主营业务成本与产业主营业务利润之比来计算。

四、旅游产业成为支柱产业的条件测度结果

（一）产业关联度

根据前文产业关联度的相关公式，可分别计算出2012 年、2017 年全国和新疆旅游产业的影响力系数、感应度系数和产业关联度。由计算结果可知：2012 年全国旅游产业感应度系数为0.74，在43 个部门中排在第23位；影响力系数为0.85，排在第33位；关联度为0.8，排在第30位。2012年新疆旅游产业感应度系数为1.21，在43 个部门中排在第10 位；影响力系数为0.9，排在第32 位；关联度为1.05，排在第15 位。2017 年全国旅游产业关联度增长至1.08，在43 个部门中的排名上升至第16 位；新疆旅游产业关联度增长至1.31，在43个部门中的排名上升至第7位。此外，2012年和2017年新疆旅游产业的关联度都大于1，高于新疆43个部门产业关联度的平均水平，表明新疆旅游产业对国民经济的带动作用较大，具有较强的产业关联效应，可以认为新疆旅游产业关联度达到了支柱产业的标准。

（二）收入弹性

全国和新疆旅游收入弹性计算结果如表2所示。由表2可知，新疆旅游收入弹性系数自2014年之后开始不断提高，而全国旅游收入弹性系数始终稳定在1～3 之间，未显示出明显的提升趋势。总体来看，新疆旅游收入弹性系数呈现波动上升的态势，并在2018 年达到历史最高值9.78，远高于同期全国平均水平。这表明新疆的旅游产品具有明显的市场优势，将旅游产业培育成为新疆的支柱产业，有利于促进新疆国民经济产业结构的调整及转型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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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 2010年—2019年全国和新疆旅游收入弹性

（三）增长潜力

图1 为全国和新疆旅游产业贡献率，可以看出2010 年—2019 年间新疆旅游产业贡献率保持在2.60%～12.29%之间，而全国旅游产业贡献率始终低于4%。按照支柱产业增加值占GDP 的比值达到8%以上的标准［24］来衡量，新疆旅游产业从2018年起开始具备成为支柱产业的条件，2019年新疆旅游产业贡献率达到历史最高水平12.29%，远高于同期全国平均水平。

图2 为全国和新疆旅游需求扩张系数，可以看出2010 年—2019 年间新疆的旅游需求扩张系数始终高于全国。全国的旅游需求扩张系数在考察期内呈缓慢抬升态势，而新疆的旅游需求扩张系数在2014 年后呈现出急剧上升的态势并在2019 年达到了0.38 的最大值。这表明新疆旅游产业在刺激需求的过程中发挥了积极作用。综上可以看出，新疆旅游产业具有巨大的增长潜力。

（四）社会效益

由于《中国旅游统计年鉴》对旅游就业人数的统计只截至2016年，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选择2011年—2016年作为研究时段，考察全国和新疆旅游产业就业密度。表3为2011年—2016年全国和新疆旅游产业就业密度，可以发现考察期内新疆的旅游产业就业密度始终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以2016年为例，全国旅游产业就业密度为1816，而新疆则为1408，说明在新疆旅游人数每增加1408人次即可带动当地1 人就业，而在全国则需要1816 人次。这表明新疆发展旅游产业能够更好带动相关人员就业，就业效益较全国显著。

表3 2011年—2016年全国和新疆旅游产业就业密度

表4 为全国和新疆旅游产业社会产品实现深度系数计算结果，可以看出2010 年—2019 年间新疆旅游产业社会产品实现深度系数远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并且该系数随着旅游产业的发展而快速提高，2019 年达到1.08，是同期全国平均水平的6.75 倍。这表明新疆发展旅游产业能促进当地特色农牧产品等商品化，对当地居民增收具有较好的推动作用。综上可以看出，新疆旅游产业的社会效益显著。

表4 2010年—2019年全国和新疆旅游产业社会产品实现深度系数

续表4

（五）比较优势

表5 为新疆旅游产业区位熵计算结果，可以看出2010 年—2019 年间新疆旅游产业区位熵值皆大于1，并在2016年以后都大于2，表明新疆旅游产业具有一定的比较优势，且该优势在逐渐强化。这也进一步说明了新疆将旅游产业培育成为支柱产业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表5 2010年—2019年新疆旅游产业区位熵

（六）竞争优势

本文使用2017 年新疆投入产出表数据计算新疆旅游产业竞争优势，选择新疆各产业部门中产值占GDP 比重达到8%以上的产业，计算其成本费用利润率，并将其与旅游产业紧密相关的住宿业和餐饮业的成本费用利润率进行对比，结果见表6。由表6 可知，新疆住宿业和餐饮业的成本费用利润率远低于其他优势产业。这表明新疆发展住宿、餐饮等旅游相关产业具有天然的竞争优势。

表6 2017年新疆旅游相关产业及其他优势产业的成本费用利润率

五、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本文从产业关联度、收入弹性、增长潜力、社会效益、比较优势以及竞争优势6 个方面对新疆旅游产业是否具备成为支柱产业的条件进行测度，主要研究结论显示：新疆旅游产业关联度较高，对其他产业的带动效应显著；新疆旅游产业收入弹性远高于同期全国平均水平，市场优势明显；新疆旅游产业贡献率呈逐年增长态势，表明新疆旅游产业发展具有强劲的增长潜力，已具备成为支柱产业的条件；新疆旅游产业就业密度低于全国平均水平，说明新疆每增加1 个旅游产业就业岗位所需要的游客人数低于全国平均水平，社会效益显著；新疆旅游产业区位熵呈波动上升态势，表明其具备较大的比较优势，且该优势逐渐得到强化；新疆旅游产业相关行业成本费用利润率显著低于其他优势主导产业，具有天然的竞争优势。

（二）建议

本文研究结论表明新疆旅游产业不论是与全国旅游产业相比还是与新疆其他产业相比都具有较明显的优势，在一定意义上说明新疆旅游产业已具备成为支柱产业的条件。2018 年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旅游发展大会提出“旅游兴疆”战略，新疆旅游产业快速发展并取得了喜人的成绩。应注意的是，由于新疆旅游产业起步较晚，体制机制尚不完善，其发展也面临着许多因素的制约，如多元优质旅游创新产品供给不足、高素质旅游人才短缺、旅游企业综合竞争力不高等。为解决以上问题，促进新疆旅游产业成为支柱产业并实现又好又快发展，本文提出如下建议：

1.打造旅游精品，进行旅游产品供给改革。新疆旅游资源禀赋高，具备发展旅游产业的天然优势，各地州市都致力于旅游景区建设，主打旅游观光产品。然而，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人民的需求已经升级为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旅游市场也随之发生了深刻变化。因此，应及时把握市场变化规律，打造符合游客个性化需求的旅游精品，如开发深度体验的旅游度假、休闲产品，设计具有新疆特色的旅游纪念商品，提供差异化的接待服务等。与此同时，深挖旅游资源的文化内涵，进行旅游产品供给改革，提升旅游产品供给质量，提高新疆旅游产业创收能力。

2.创新人才培养，打造本地高级旅游智库。要将新疆旅游产业培育成为支柱产业，关键在于创新旅游人才培养机制，为新疆旅游产业提供长足的内在发展动力。人才匮乏是我国旅游产业普遍面临的问题，究其原因，与旅游学科建设不无关系。对此，政府、院校及旅游企业应共同发力。政府层面，应当大力扶持重点院校的旅游学科建设，整合各大院校的旅游专业权威专家，成立高级旅游智库，为新疆旅游产业发展建言献策；院校层面，应当进一步增强师资力量，鼓励师生积极参与新疆旅游产业发展实践；旅游企业层面，应当加强校企联动，深化产学合作，与学校共同培养专业的旅游人才。

3.培育旅游集团，构建旅游企业品牌集群。目前，新疆旅游企业发展模式较为单一，专业化程度较低，结构较为简单，多方合作薄弱，综合竞争力有待提高。现有旅行社大多存在小、散、弱且经济效益不高的问题，缺少能有效引导市场的大型旅游企业。这主要是因为旅行社准入门槛低，许多旅行社为了招徕国内外游客，会选择提供价格低、便于操作的单一旅游产品，而这种旅游产品往往利润较低；旅游景区则多依赖于门票收入，竞争力相对较弱。因此，应当实施有针对性的旅游发展战略，如空间集聚、企业集群、品牌化、集团化战略，抓紧培育具备国际竞争力的旅游集团，提供丰富多元的旅游产品，推动新疆旅游由景区观光到旅游目的地休闲的转变。

提高旅游经济发展质量是新疆旅游产业发展的长远之计。后疫情时代，新疆旅游产业要把握住国内国际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大力发展国内旅游和区域旅游。坚持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不仅要“旅游+”更要“+旅游”，推动旅游业态转型升级，重点支持生态旅游、冰雪旅游、全域旅游等新兴旅游业态的培育与发展。积极开发旅游休闲产品，快速适应疫情后旅游市场的需求导向。完善旅游治理体系，自上而下提升旅游治理能力，同时将旅游目的地社区居民纳入旅游管理队伍中，打造良好的旅游治理生态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