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山中组诗

陈德远，1986年生，砚山县乡村小学教师，居云南文山。有作品在《诗刊》《星星》《云南日报》《上海诗人》《边疆文学》《滇池》等刊物发表。有作品入选多种诗歌选本。

坝心村的雨

暴雨来临

最先回到家的是小燕子

乖巧地呆在窝里

不时地探出头往外面看了看

最后回到家的

是一个中年农妇

她赶着牛车

淹没道路的山洪逐渐退去

她手中的鞭子扬起来晃动了一下又缩回去

牛跑不动了

她也跑不动了

只见从她头发上滚落下来的雨滴

重重地砸到地上

乌蒙山中升起的炊烟

很多时候。乌蒙山中升起的炊烟

只是为了

把夕阳举得高一点

有一次。我放的牛儿在乌蒙山中走丢

绝望中。我在乌蒙山中看见了升起的炊烟

我撕声裂肺地呼喊

没有人回应我

绝望中。我在寒冷的乌蒙山中

点燃了炊烟

我年迈的祖父

向着炊烟升起的方向

撕声裂肺地喊我

杯子

装过酒

碰杯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听响声

酒已入肠

如今它空在那里

有一些裂纹

只要我不动它。每一丝裂纹

都像造物主镶嵌的花朵

路过某个村庄

一个人，总要与一些村庄相遇

管它是欢迎你还是厌恶你

都要把它的面目看清

一个村庄

它有勃勃生长的阳光

有土墙灰瓦

有你不知道的秘密

下半夜

不数星星，不听蝉鸣

下半夜。只需做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忘记你

假装不孤独

第二件嘛

看月光。每一缕

都像你散落的长发

第三件。一直没想好

长夜当歌

暂且放馬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