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有风吹过（外一首）

古曼

眼前的河水

缺少波光粼粼的水面

像一块毛玻璃，过于模糊

河面上，有人在不断测试它的硬度

摔倒了，又爬起来

有人怕它断裂，破开，溺水

将教训置放河边，不敢靠近

时间像一块橡皮擦

擦去舟楫、漩涡、浪花、

却擦不去头顶上的飞鸟、云朵和岸边的芦苇

顺着风的方向进退，弯而不折

反衬做人的哲学

源源不断的流水往来如潮汐

泛起的泡沫在我体内反复跳动

然后逐渐散去

合影的位置

没有固定的方位

也不在乎前后左右，或与谁为邻

像一棵草，保持它朴素的面貌

我个子矮小，人多时，最适合在前面蹲下

或者在任何一排角落

内心都有快乐的表达

整衣冠，直腰身，神色平静

将纷繁的人世隐于眼角之处

其实，理想中的合影位置

一直被我珍藏

那是唯一一张全家福

里面存有真实的记忆

照片上，年轻的父亲母亲脸上荡漾微笑

我和弟弟妹妹被他俩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