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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网络舆情治理的理论演进与实践转向

2022-04-29余林星

新闻文化建设 2022年18期
关键词:研究展望理论研究对策研究

余林星

摘要:本文通过一框式检索,在知网学术平台收集2011-2020年国内学界有关高校网络舆情研究的文献,旨在通过分析、归纳、总结与评述此类文献,厘清目前研究中的理论指针与实践向度,并对高校网络舆情研究的理论趋势与实践走向进行思考与预测。

关键词:高校网络舆情;理论研究;对策研究;研究展望

高校,国之重器;网络舆情,社会时事的晴雨表;高校网络舆情,青年人思想动态与社会网络舆情的重要指针。如何有效把握与科学管理高校网络舆情,是互联网时代高校思政教育、高校行政管理以及政府教育部门面临的重大课题。学术研究是政策实践的重要参考,目前国内学界关于高校网络舆情的研究呈现怎样的局面,有怎样的发展趋势是本文重点关注的重点。总结梳理国内学界关于高校网络舆情的研究动态,有助于反思研究理论、再现研究实践,是对高校网络舆情研究的深化与扩展,更是对高校网络舆情实践的预测与创新。

一、2010年:自媒体崛起后的研究转向

1997年,互联网“飞入”寻常百姓家,中国真正步入互联网时代。此后,网络逐渐成为中国民众意见集散的新场域,民间社会话语场域的萌芽开始在互联网的春风下茁壮成长。2010年,以用户行为为中心的社交媒体——微博,超越了以内容创作和个人社会关系网络为中心的论坛、博客,成为最新的信息集散、意见汇聚、情绪勾连的场域。次年,贯通人际传播、群体传播和大众传播的社交媒体——微信走入大众视野,成为个人通讯新途径。此后,网络与现实勾连愈发紧密,高校与网络舆情开始弥合,高校突发事件成为网络舆情的主要来源之一,网络舆情事件也会引发高校师生在社交媒体平台中的广泛讨论促进网络舆情的演化发展。学界关于高校网络舆情的研究数量开始陡增,关于高校网络舆情研究的主题开始扩展,视角不断丰富。鉴于此,2011年成为本文分析、梳理高校网络舆情研究的起点。本文将梳理2011-2020年学界对高校网络舆情理论层面和实践层面的探索,剖析研究规律与研究走向,为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的高校网络舆情研究提供新思路与新方法。

二、理论演进

理论是实践的基础。近十年来,学界对高校网络舆情的内涵、特征、内容、要素、演化规律等理论问题做了广泛的探讨。但由于互联网技术、网络媒体平台、社会环境变迁等多种因素的变化发展,学者们对高校网络舆情的内涵与外延并无一个统一定论,而是在技术与社会的互动演进中总结现实规律,变化理论视角。

(一)内涵丰富

对研究对象的界定影响着研究结果,讨论高校网络舆情的内涵及其边界是研究的基础。2011-2021年,学界对高校网络舆情内涵的界定总体上呈现出从校园走向社会的扩展态势。高校网络舆情的研究客体从与校园主体相关的事件,扩展为影响校园正常秩序的社会性事件,研究主体从“学生主体”“师生主体”扩大至“校园相关利益主体”,研究载体从局限于校园网内部系统扩宽到整个互联网生态系统[1]。2011年微博客的舆论能力爆发,更多社会主体登上网络舆论平台,社会热点事件在网络中被集中讨论。大学生作为网络舆论场中舆情的主要生成力量和影响对象,成为学界关注的焦点。以大学生主体为中心的“高校网络舆情”是指大学生利用网络平台对校内外热点事件(中介性事件)发表带有倾向性言论,并在网络中形成某种情绪总和的现象。随着网络新媒体技术的发展,高校网络舆情内涵不断丰富——从一开始作为网络舆情的延伸,到后来成为网络舆情的特殊范畴;从最初受到社会网络舆情的影响,到后来成为影响社会网络舆情走向的重要领域,再到如今与网络舆情的完全融合。目前学界关于高校网络舆情内涵的界定仍存在主体、客体、载体上的争议,这些争议既来自于媒介发展所带来的网络主体的不断隐匿,也源自于网络事件边界的愈发模糊,更是由于媒介技术的加速发展[2]。

(二)外延扩展

在高校网络舆情内涵不断丰富的基础上,其外延也在不断扩展。高校网络舆情的主要特征、相关内容和演化规律随着媒介技术的变迁、网络传播规律的变化不断演化、丰富、复杂;高校网络舆情的内容也随着网络平台的普及走向情绪化、娱乐化、碎片化和浅薄化[3]。

2011年是互联网进驻高校初期,校园新闻网、学生网站、论坛和博客是高校网络舆情生发的主要场域。这些媒介平台将Web1.0时代网络传播中人与内容的关系深化为人与人的关系,重点突出普通网民的作用,具有强烈的交互性和个性化特征。2015年微博、微信这类新鲜事物一经出现便迅速被大学生认识且使用。微博与微信平台更加强调用户的个人使用,赋予每个网民包括高校大学生更多的话语权力,微小即时的信息触发个人碎片化的表达,图片化、视频化的信息形式促使高校网络舆情关注点从内容到情绪的转向。2018年后网络直播、短视频的兴起,带来“网红”热潮,网民对网络政治参与的热度消退,而转入自我表达与娱乐的心态。高校网络舆情在“两微一端”的媒介环境下既有论坛时代的即时、直接,微博时代碎片、复杂的特性,同时还具有异化、泛化、情绪化与片面化的特征。

三、实践转向

高校网络舆情作为影响高校秩序乃至社会舆情生态的重要因素,在厘清其理论内涵的基础上进行治理实践,才是高校网络舆情研究的最终目的,也是诸多相关研究的落脚点。

(一)路径优化:从“引导者”变为“隐匿者”

2010年以前,我国对“舆情”这一概念还没有充分且清晰的认识,高校网络舆情与高校通信安全并列,从属于高校网络安全领域。对高校网络舆情的研究停留在对网络硬件保障体系的研究,认为建立网络信息安全保障的硬件体系是高校网络舆情治理的主要手段。2011年后,微博、微信舆论影响力持续上升,各级政府、媒体纷纷开通官方微博,正式进入网络舆论场域,增加与网民对话的渠道。此后,如何在高校网络场域构建官方引导话语、引导机制一直是学界研究的重点。论坛时代,构建以“博客为主导,论坛为辅助”的校园网络个性化社区,高校管理人员定期更新与维护,有针对性地回答学生问题,获取学生的反馈;微博、微信时代,开设高校官方微博、微信账号,在高校网络舆情生发的第一时间进行回应、抢占舆论阵地。随着网民以隐匿的身份在网络中进行数字化、表演化和节点化生存,使网络中的信息呈现出虚拟、模糊、真假难辨的态势。高校网络舆情治理中,网民身份的隐匿增加高校群体性事件发生的概率。官方机构组织或通过微信、微博、抖音等自媒体平台发布相关信息,或利用自身权限设置议题、屏蔽、关闭、筛选评论,无法长期有效引导高校网络舆情,也无法有效预防高校网络舆情的生发。基于对网络身份隐匿的把握,有学者提出治理路径从“引导者”到“隐匿者”的转变。往昔的引导者隐匿于模糊、虚拟的网络用户中,在洞悉社交媒体传播规律的基础上,引得网民认同、强化节点关系,在潜移默化中完成对高校网络舆情的监测与引导。

(二)技术更新:以“治”为主转为以“防”为主

2010-2014年,微博客在中国舆论场域的影响力逐年攀升,生发于博客、论坛、校园新闻网站的高校群体性事件、突发事件成为高校网络舆情的主要内容。此时,高校网络舆情治理技术的研究集中于舆情生发阶段的预警、监测、研判体系的构建和舆情爆发阶段的控制、引导、管理模式的探索。大数据时代的到来,海量信息的读取成为可能,也使得高校网络舆情治理对策在观念上和技术上有了重大转向。大数据技术为实时监控、提前预警高校网络舆情提供技术支撑,也为快速定位、精准分析、充分挖掘高校网络舆情信息提供技术保障。建立高校舆情大数据管理平台,强化管理者大数据专业意识和应用能力,在舆情生发前发现可能诱发高校网络舆情的关键信息,并利用大数据技术提前进行处理:删除、覆盖或主动发声。至此,与高校网络舆情相关的专业化大数据信息平台的建立,使舆情治理的重心从舆情初始阶段前移到舆情潜伏阶段。

(三)模型改进:从简化现实到模拟现实

高校网络舆情研究是人文科学与信息科学的交叉领域,在教育学、管理学、传播学、情报学等学科引起广泛关注,可以利用统计学、计算机科学、系统动力学等工科的理论模型分析高校网络舆情生发、演进的规律,建立高校网络舆情的预警机制,评估体系、仿真高校网络舆情治理过程与结果,为高校网络舆情治理提供更加客观科学的治理路径。

模型研究最早出现在2012年。基于论坛、网站、贴吧的信息传播规律,社会网络分析模型被运用于高校网络舆情扩散规律的分析,AHP模型、I-Space模型被运用于构建高校网络舆情评估指标体,熵理论被用于高校网络舆情动力模型构建。而后,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网络舆论场域更加复杂化、多元化,高校网络舆情治理模型逐渐迭代升级,对治理模型进行阶段性细分,并且加入现实案例对模型进行验证与修正。对高校网络舆情的监测从Agent模型变为多Agent模型,使高校网络舆情监测和分析系统更加自主、智能、灵活和及时,并且在大数据思维的指导下,系统舆情的分析更加客观、全面。

基于Hadoop的高校网络舆情监测模型利用网络爬虫技术、机器学习技术对高校网络舆情进行自动化监测:数据全面抓取、分层储存、分步分析、自动预警,实现对高校网络舆情的精准监控和提前预警。还有基于GERT模型的高校网络舆情危机演化模型,基于SOAR的高校网络舆情响应模型、基于共生理论的高校网络舆情导控模型等理论模型都在无限贴近网络舆情现实的基础上进行仿真推理,使高校网络舆情治理模型更加精准高效。

(四)机制迭代:从个体管理走向协同治理

前期,高校网络舆情的内涵局限于大学生主体、外延聚焦于校园内部事务,治理机制也落脚于校园内部的管理体制、人才体系的建构。后期,随着高校与社会在网络中的边界逐渐消失,高校网络舆情走出校门,成为网络舆情的影响者与触发者,诱发高校网络舆情的事务也更加复杂,此时治理机制开始转向于高校、政府、媒体、网民的多方联动,构建高校网络舆情治理的协同管理机制。在以论坛、博客、新闻网站为高校网络舆情生发主要场域的时期,高校网络舆情的信息量较小,治理的工作内容较为单一。以校园突发事件和群体性事件为主,建立治理机制的重点在于舆情信息收集机制的完善,舆情走势研判和大学生舆论的引导。高校自身建立舆情应对机制和引导机制便足以应付高校网络舆情的负面影响,维持高校的稳定秩序。而后,随着微博、微信、短视频、短音频的出现,高校网络舆情的总体情况变得复杂:内容多元、传播迅速、参与者隐匿,使得治理无法靠高校自身完成。

高校网络舆情治理需要进行层次划分,在政府层面给予宏观层面的治理指导,校园层面提出具体的治理举措;类型划分,根据不同的舆情事件类型,联动不同的涉事部门,涉事部门提出专业性的引导建议,高校在校园内积极配合。全媒体时代,高校网络舆情的治理需要高校、政府、媒体、网民在舆论场域中不断磨合,不断扩大治理机制的实用范围,修正治理机制的缺陷,使高校网络舆情实现良性循环。

四、研究展望:新技术与新媒体环境下的新转向

目前,互联网在中国的使用进一步“下沉”,当代大学生已经从“网络移民”变为“网络原住民”。高校网络舆情的治理首先应该厘清当前的大学生有着怎样的互联网思维和信息需求。另外,疏通表达渠道、畅晓舆论意见一直是新媒体场域中网络舆情治理的重要步骤,那么如何在高校舆情治理中把握大学生言论控制与表达自由之间的界限,如何在新时代大学生中占领舆论高地,也是高校网络舆情治理研究需关注的方向。

2019年末,新冠肺炎疫情突袭全球,互联网作为民众信息获取的主要窗口,也是各类言论和观点的主要场域,其中就包括各类谣言和虚假信息。2020年春季,大学生由于无法返校,需要利用网络进行学习,同时也会接收到来自网络的各类信息。新冠肺炎疫情使得大学生用于网络的时间更长,在网络中浸润的程度更深。而后,受疫情影响,许多高校实行封闭式管理,为大学生带来一定的心理焦虑。如何在疫情防控常态化的背景下,建立有效的心理疏导、舆论引导机制,并以思政教育弱化学生的心理焦虑,强化学生的网络理论表达,是需要高校网络舆情实践关注的议题。

五、结语

中国正在加速迈入5G时代,信息传播技术的升级必然会带来信息传播规律的变迁,而信息传播规律正是影响网络舆情的重要因素。此时,以计算机、VR技术等技术设备为载体,从网站、社交平台四面八方涌来的信息数据势必让大学生思想价值观遭受冲击,巨量的、未加筛选过滤的信息资讯在屏幕上不断刷新着大学生的认知和价值观念,为高校网络舆情治理带来新挑战。学界需提前预测5G时代的信息传播模式,预测大学生在信息快速更迭,大量涌入的网络环境中的言行,为高校网络舆情治理提前布局。

参考文献:

[1] 李彪.舆论学教程[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20.

[2] 陈强,王雅蕾,王国华.高校突发事件网络舆情泛化现象研究[J].情报杂志,2011,30(5):6-9.

[3] 张思行.高校网络舆情的话题演变过程研究:以“地沟油事件”为例[J].北京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13(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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