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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2022年两届冬奥会花样滑冰电影配乐研究

2022-04-29王秋莎郑盈盈

当代音乐 2022年12期
关键词:冬奥会花样滑冰

王秋莎 郑盈盈

[摘要]本文以2018年平昌和2022年北京2届冬奥会花样滑冰,男子单人自由滑项目比赛前8名参赛选手共10部节目电影配乐为研究对象,以国际滑联(ISU)2018年6月新颁布的花样滑冰自由滑有关音乐的技术总则为依据,运用文献资料法、视频分析法、数理统计等研究方法,以音乐学、美学为理论基础,对男子单人自由滑曲目从电影配乐的类型特征和结构规律、电影配乐的舞蹈音乐形象两个方面进行研究分析,诠释了电影配乐的文化内涵,为提高我国花样滑冰运动员的音乐内涵素养以及艺术表达能力提供有价值的理论参考。

[关键词]冬奥会;花样滑冰;电影配乐

[中图分类号]J6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2233(2022)12-0234-03

2018年平昌冬奥会冠军羽生结弦花样滑冰曲目选用日本电影《阴阳师》的配乐,2022年北京冬奥会冠军陈巍花样滑冰曲目选自英国传记电影《火箭人》的配乐。以排名前8名为例,2018年平昌冬奥会有4位选手选曲花样滑冰电影配乐,占比50%,2022年北京冬奥会有6位选手选曲花样滑冰电影配乐,占比75%;可以看出电影配乐丰富了节目内容和主题,以其独特的音乐表现方式成为冬奥会花样滑冰男子单人花样滑冰项目热门选曲。

一、花样滑冰自由滑规则中对音乐的要求

目前,国际滑联花样滑冰自由滑竞赛共有三类规则提到对音乐的要求。第一类规则是单人滑竞赛规则:1.规定音乐的品质、格式、精确时长(非滑行时长)及提交方式,音乐为单音轨,每个节目音乐用单独光盘刻录,保证高质量播放;2.无论在训练馆还是竞赛场馆,音乐的播放音量都不得超过由医务委员会确定的85-90分贝[1];3.运动员和教练员还要对不同国家电频率和电压的变化有应对措施。

第二类规则是单人滑比赛技术规则,主要指的是音乐延迟开始或重新起滑的允许时限。如果音乐的节奏或质量出现问题,选手需在节目开始30秒内向裁判提出,选手方可从节目开始重新起滑。

第三类规则是单人滑技术规则总则,在总则里有两处对音乐有具体的要求,一是提出运动员的竞赛服装应反映音乐的风格特点,与所表达的舞蹈音乐形象具有高度的契合性;二是节目内容打分项中有三个部分与音乐相关联,分别为完成表现、编排构成以及音乐表达。第一部分完成表现中有关音乐的解析指的是选手在考量音乐风格与个性的前提下,表现音乐和编排的内涵在身体上、情感上和理智上的投入程度。完成表现打分项考察的是选手的音乐综合素养,这里的“身体上、情感上和理智上”对应的是选手赏析音乐过程所经历的3种不同层次,由此可推衍出选手要通过审美活动的四个阶段:音响感知——想象、联想——情感体验——理解认识,最终实现音乐审美活动高级阶段——精神升华[2]。第二部分编排构成中有关音乐的部分由三方面组成:1.由音乐的乐句、空间、形态和结构所控制下对动作的整体安排。2.由音乐的感性、大众化、表层内容组成,它是一种非社会意义的基本情绪。美学家玛克思·德索认为它是建立在生理基础之上,把这种反映称为“审美反射”[3]。3.基于符合音乐内涵表达,是由音乐表达和身体动作结合而来的舞蹈音乐形象。编排结构打分项考察的是选手的音乐分析和理解能力。1.选手运用身体动作表达对作品曲式结构的整体把控。2.选手在合适比例下运用节奏、旋律将不同技术动作有机串连。3.选手运用身体技术动作将主题音乐形象和情绪音乐形象综合呈现表现能力。由此可推衍出编排结构打分项中的音乐成分是由主题音乐形象和情绪音乐形象结合而形成的舞蹈音乐形象构成。第三部分音乐表达是对具体音乐作品的解析,主要体现的是由不同作曲家通过个人的艺术化方式带来了音乐风格和特点的细微差异。音乐表达打分项考察的是选手对不同历史时期不同国家音乐作品风格差异性的个性理解和掌握。由此可推演出音乐表达打分项主要指的是选手对不同音樂类型节目的独特性表达,即音乐的类型特征与结构规律。因此,完成表现、编排构成和音乐表达这三个打分项中与音乐相关联的是由类型特征、结构规律、舞蹈音乐形象这三个部分构成。

二、花样滑冰电影配乐的类型特征

从10电影配乐作品来看,分为两个类型,第一类是以管弦乐、爵士、电子合成器等混合而成的大型交响乐作品,有7部配乐作品,占比70%;第二类是以带歌词的歌曲、摇滚、爵士、电子合成器综合形成的流行音乐作品,有3部配乐作品,占比30%。这10电影配乐的类型特征有以下三种具体表现趋势。

(一)获奖原创音乐频频出现

从10部花样滑冰电影配乐来看,配乐作品获奖奥斯卡金像奖和金球奖原创配乐和最佳原创歌曲高达60%,其中《火箭人》《辛德勒名单》《星球大战4:新希望》获奖奥斯卡最佳原创配乐,《角斗士》获奖金球奖最佳电影配乐,《红磨坊》获奖金球奖最佳原创歌曲,《阴阳师》获奖日本电影学院奖最佳电影配乐,《星际穿越》《绝世天劫》提名奥斯卡最佳配乐和最佳原创歌曲。两届冬奥会电影配乐绝大多数选取获奖奥斯卡或金球奖最佳原创音乐和原创歌曲,这与获奖电影配乐作品本身受欢迎程度、观者情绪带入感强烈以及社会关注度高有重要关联。

(二)民族性音乐风格大放异彩

从10部花样滑冰电影配乐看,有3部作品民族性风格显著,分别为日本选手羽生结弦自由滑节目《阴阳师》和《天与地》,以及俄罗斯选手赛门宁科自由滑节目《大师与玛格丽特》,占比30%。羽生结弦的两部配乐作品运用了日本传统乐器如太鼓、龙笛、尺八、琵琶、筝和三味弦,将和风音乐中独有的对“自然”和“季节”的描述,以及日本传统古典戏剧形式“狂言”巧妙融入作品当中。可以看出,本国选手与本民族音乐作品之间具有天然的文化认同基础,选手演绎本民族音乐作品的同时就是将自身与作品合为重要的对外传播媒介,是本民族文化艺术的生动展示。

(三)混合型音乐风格大势所趋

从10部花样滑冰电影配乐风格来看,所有作品都具有混合型配乐特征,占比100%,比如意大利选手格兰斯尔自由滑配乐作品具有流行歌曲、摇滚、爵士、交响乐、合成乐等风格特征。以电子计算机为主要特征的第三次科技革命丰富了现代作曲家的音乐创作形式,合成乐的多种音效扩充配乐作品混合型特征。

三、花样滑冰电影配乐的结构规律

两届冬奥会10部花样滑冰电影配乐结构主要由以下五种类型组成,3位运动员选用A-B-C-D的结构,3位远动员选用A-B的结构,2位运动员选用A-B-C的结构,1位运动员选用A-B-C-B的结构,1位运动员选用A-B-C-D-E的结构。这10部电影配乐的结构规律还呈现出以下三种表现特征。

(一)复杂性配乐结构影响力增强

从10部花样滑冰电影配乐结构看,四或五部分的复杂性配乐结构占比50%,已成为重要的配乐结构趋势。从电影配乐结构与一一对应的舞蹈音乐形象可以看出,10部作品都是围绕一个主题进行结构发展,因此全都划分为单主题的配乐结构。从作品音乐基本情绪与舞蹈音乐形象这两方面看,与二和三部分经典的配乐结构相比,四和五部分结构的配乐作品更注重音乐叙事方面的表达,在结构扩张下音乐戏剧性矛盾冲突得到显著对比。

(二)作曲家影响配乐结构

从10部花样滑冰电影配乐结构看,大约有80%作品是由世界知名电影配乐大师创作。世界级电影配乐大师汉斯·季默善于对新音色进行探索,喜欢将电子合成器的绚丽紧凑和西方古典交响乐的磅礴气魄杂糅,《角斗士》《星际穿越》既有古典主义单三部曲式所传递的完整英雄主义音乐场景,也有电子乐与传统乐器的能量释出。好莱坞电影配乐家约翰·威廉姆斯是一位遵循古典主义创作传统也善于运用爵士乐和轻音乐的作曲家,《星球大战4:新希望》《辛德勒名单》两部作品既有爵士乐的运用,也有交响乐和管弦乐作品的单乐段片段。日本先锋音乐作曲家富田勋则是一位把电子合成乐引入古典音乐的乐师,他创作的《天与地》就集合了古典合成派音乐特征。由此可见,作曲家个人创作风格对配乐结构影响显著。

(三)配乐结构与时代风格相统一

从10部花样滑冰电影配乐结构看,无论是混合而成的大型交响乐作品所有作品,还是以带歌词的歌曲、摇滚、爵士、电子合成器综合形成的流行音乐作品,它们都具有古典性和电子先锋性的综合音乐特征,占比100%。作曲家在遵循古典创作技法的同时,将电子合成器带入传统乐器创作,使得配乐作品具有较高的创新音乐思维。

四、花样滑冰电影配乐中的舞蹈音乐形象诠释

舞蹈作为与人身体相关的运动形象符号形式,它引起生理和精神愉快以及激发情感的特征十分明显[4]。基本情绪是音乐的纯感觉和表层性内容[5],而舞蹈音乐形象是由主题音乐形象和情绪音乐形象结合而形成的,主题音乐形象是在一个舞蹈作品中贯穿始终的主线,情绪音乐形象是在主题音乐形象的发展中行进的,情绪音乐形象包括很多,如激烈的、缓慢的、快乐的、痛苦的、美好的等等[6]。以2018年和2022年10电影配乐结构为划分依据,一一对应的舞蹈音乐形象与音乐基本情绪。

从表层看,舞蹈音乐形象包含基本情绪、主题音乐形象、直观性和动态性的舞蹈形象这三方面内容;从本质看,舞蹈音乐形象是以主题音乐形象为核心,以音乐作品所呈现的基本情绪为层层串连,以身体运动形象符号为情感迸发,运用舞蹈语言、节奏、表情和构图等多种基本要素,以反映人物心理活动和思想情感为终极目标的形象塑造。通过分析两届冬奥会录像视频可知,10部花样滑冰电影配乐对舞蹈音乐形象诠释主要呈现了以下六种音乐叙事元素,分别为:节奏、调性、情绪、人声吟唱、标题歌词、主题音乐。由此分析10部胡电影配乐中6种音乐叙事元素如何巧妙塑造生动的舞蹈音乐形象。

(一)节奏模仿舞蹈音乐形象

音乐模仿通过音乐中音响的某些属性来完成,比如节奏[7]。节奏是音乐的形式手段,强调音的强弱和长短,因此作曲家经常把特殊的节奏型作为音乐动机使用,以此对所刻画的舞蹈音乐形象进行补充和模仿。《与天共地》塑造了上杉谦信与宿敌武田信玄交战对垒的舞蹈音乐形象,这个片段采用二分音符与铜管乐交叠的形式模仿气势恢宏的残酷战争场景,选手用手部动作幻化心中的剑,细致淋漓地展现了上杉谦信“天”的主题音乐形象与情绪音乐形象。

(二)调性象征舞蹈音乐形象

现代音乐调式主要由大调和小调构成,大调旋律具有明亮且灿烂的色彩,而小调旋律具有暗淡又压抑的特征,这两种对比突出的调性风格不仅为音乐基本情绪增添了风格特征,还扩充了舞蹈音乐形象的多种情绪特征。《角斗士狂想曲》以d小调暗淡色彩为衬托,在每一个旋律线条最后两拍完成沙霍夫四周、鲁普四周,点冰鲁普四周等竞技动作,以丰富伴奏织体对比重复旋律主题,以此象征英雄陷于危难却还在奋力抵抗的舞蹈音乐形象。

(三)情绪暗示舞蹈音乐形象

情绪是一个心理学名词,主要指的是内部的主观体验,从特点看具有两极性和对立性。在花样滑冰配乐中,编者经常将强烈的身体动作与柔和的音乐组合在一起,或將舒畅的身体动作与激烈的音乐形成鲜明的对比,利用音乐与画面游离的关系向观者暗示,《CantinaBand》是一段爵士乐片段,有9个乐句组成,选手用诙谐、幽默的音乐情绪和身体动作与之前A部战争场面形成鲜明对比,暗示少年想要与世间抗争的复杂内心世界的舞蹈音乐形象。《YourSong》是三个部分中最为抒情也最短小的乐段,运用短小的音乐段落情绪暗示悲剧性爱情主题音乐形象与悲剧性的情绪音乐形象,其重要作用是向观者暗示男女主人公的爱情亦如消逝的时间一样短暂。

(四)人声吟咏烘托舞蹈音乐形象

人声吟咏起源于中世纪音乐,是重要的音乐叙事手法,羽生结弦、金博洋、键山优真、赛门宁科这四位选手的电影配乐就使用了这一手法,分别出现在《五芒星》《GuardiansoftheWhillsSuite》《我们自由了》《TheExecution》四个片段中。具体来看《GuardiansoftheWhillsSuite》《我们自由了》《TheExecution》这三个片段都属于作品的抒情段落,一一对应了C部面对苦难少年果敢坚强的画面形象,B部英雄渴望自由的复杂内心活动,以及D部大师与玛格丽特的温情对话等具体的舞蹈音乐形象。人生吟咏的主要功能是丰富音乐织体,为烘托舞蹈音乐形象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

(五)主题音乐渲染舞蹈音乐形象

主题音乐是一首作品中最主要的乐思,具有个性鲜明、表现力强、时代性、民族性、完整性概括等音乐特征。在具体的电影作品中,它表现一种核心思想和情感,代表一个人或物、一个场景或情节[8]。金博洋和格兰斯尔都选用科幻电影作为花样滑冰配乐,陈巍选用英国摇滚歌手传记电影作为花样滑冰配乐,羽生结弦选用日本民族历史体裁电影作为两部花样滑冰配乐,键山优真选用英雄体裁电影作为花样滑冰配乐,赛门宁科选用俄罗斯小说改编的电影作为花样滑冰配乐,杰森·布朗选用真实历史改编的电影作为花样滑冰配乐,周知方选用音乐剧改编电影作为花样滑冰配乐,阿里耶夫选用喜剧电影作为花样滑冰配乐。总的来说,这10部电影具有科幻性、民族性、历史性、流行性等综合特征。通过分析10部花样滑冰电影配乐可知,主题音乐的性格特征与电影故事情节有重要关联,10位选手所塑造的舞蹈音乐形象都有其核心的主题音乐与之相呼应,主题音乐塑造的形象渲染舞蹈音乐形象。

结语

从10部电影配乐的类型特征来看,电影配乐的作曲家80%都是世界闻名的配乐大师,他们创作的这些配乐曲目绝大多数都融合了古典、浪漫时期大型管弦乐、交响乐、歌剧、音乐剧、钢琴小品、流行歌曲,以及电子合成乐等综合音乐形式。因此,电影配乐以其涵盖众多的音乐形式,超现实性、流行性,受到各国运动员、教练员、裁判、编舞者、编曲者、观众的喜爱。从10部电影配乐的结构规律来看,运动员在选曲电影配乐作品时,应尽量选择混合型四部结构的配乐作品,单主题的四部音乐结构以其丰富的个性表达、抒情对比、矛盾冲突的戏剧特征成为主流选曲趋势。总的来说,这10部电影具有科幻性、民族性、历史性、流行性等综合特征。通过分析10部花样滑冰电影配乐可知,主题音乐的性格特征与电影故事情节有重要关联,绝大多数音乐形象都在塑造战胜困难、超越自我、具有气质独特、品质坚毅、体形完美的体育英雄形象。综上所述,1.单主题的四部电影配乐结构以其丰富的个性表达、抒情对比、以及矛盾冲突的戏剧特征成为主流选曲趋势;2.运动员在电影配乐塑造体育英雄形象的过程正是以体育核心价值为精神信条,彰显奥林匹克精神。

注释:

[1]

韩江雪,张昊.解码与重构:冰上舞蹈音乐分析及肢体诠释[J].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021,44(11):119—127.

[2]王次炤.音乐美学基本问题[M].北京:中央音乐学院出版社,2018:85—86.

[3]玛克思·德索.美学与艺术理论[M].北京:中國社会科学出版社,1987:105—106.

[4]叶郎.现代美学体系[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55—56.

[5]同[2].

[6]朱秀清.舞蹈艺术形象应与舞蹈音乐形象相统一[J].艺术百家,2007(02):195—196.

[7]王秋莎,蓝宏.模仿·象征·暗示:美国体育电影音乐美学的生命诠解[J].电影评介,2020(05):52—55.

[8]姚琦.论电影主题音乐的艺术特征[J].四川戏剧,2010(06):123—125.

(责任编辑:庄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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