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涵与价值：全面抗战时期“抗战宣传期刊”论析

谭玉龙

(1.中共宜昌市委党校 党史党建教研室，湖北 宜昌 443000；2.南京大学 中华民国史研究中心，南京 210023)

全面抗战时期出版发行的众多期刊中，有一类期刊专为宣传抗日救亡或以抗日救亡宣传为主要栏目，这一类期刊称为“抗战宣传期刊”。全面抗战开始后，抗战宣传期刊在全国各地蓬勃发展起来，其出版周期和发行时间或长或短，种类与风格各异，内容包罗万象。随着时间推移，这类期刊虽然有不少损毁或遗失，但保存至今的数量仍然非常可观，具有重要的文物和文献价值。学界已有不少学者从中发现了大量有价值的资料，并以抗战时期的漫画、戏剧、音乐类杂志为对象来展开研究，或者对某一个区域的战时期刊进行综合考察等。(1)当前研究成果主要有马健、江娅茜的《浅析抗战时期的漫画期刊》，汤斯惟的《抗战时期重庆音乐期刊的主要特点与关注重点》，郭庆华的《抗战时期的山西期刊(1937—1945)》等。战时抗战宣传期刊作为一类重要的历史文献资料，虽常常为研究者所引用，但对它的综合利用和系统研究还有待于进一步加强。为了更充分地使用这一类资料，笔者基于“全国报刊索引数据库”收藏和《抗日战争期刊汇编》收录的资料，拟对战时全国出版发行的抗战宣传期刊进行梳理分析。

一、全面抗战时期抗战宣传期刊的出版情况

全面抗战开始后，为宣传抗日救亡，党政机关、社会团体和个人创办的抗战宣传期刊蓬勃发展起来。正如当时《自卫》杂志的发刊词所言：“自对日全面抗战发动以来，各种刊物有如雨后春笋，发荣滋长。本刊非为凑热闹而发刊，本刊的使命可以肯定的概括的答复：在‘自卫战’。”[1]抗战宣传期刊同广播、报纸等媒体一道，在全国各地承担着抗日宣传任务，起着引导舆论、揭露日寇侵华真相、动员广大民众积极参加抗日、通报前线抗日斗争形势等作用。笔者对“全国报刊索引数据库”收藏和《抗日战争期刊汇编》收录的资料进行初步统计，现存已影印出版或进行微缩数据化的专门的抗战宣传期刊约有209种(不包括仅设有抗日宣传栏目和战前战后出版发行的期刊)。这些期刊为不同党派、阶层、民族、职业以及个人等提供了抗战宣传的平台，呈现了战时多种抗战宣传话语。宣传内容包含政治、军事、经济、文化、艺术、社会调查等方面内容。从出版发行年份看，现存期刊主要是1937年至1942年及1945年几个年份出版发行的，如图1所示。基于统计可以发现，现存期刊出版发行年份多集中在1937年至1939年间，发行期刊多达190种，占总数的90%以上。其中1938年出版发行的期刊最多，存有期刊90种。这一情形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中华民族在面对日寇入侵时民族意识迅速激发，呼吁抗日救亡的热情不断高涨。从现存期刊的出版发行地点看，发行地主要是上海、重庆、浙江、湖北、四川等18个省份，如图2所示。从统计图表看，发行地主要集中于上海、重庆、浙江三地，多达104种期刊，占比约50%。其中以上海为出版地的期刊最多，存有41种。究其原因，乃是上海为当时中国最大的城市，租界众多、新闻媒体业发达、受众广泛、需求量大，且上海处于战争的前沿地带，成为抗战宣传期刊蓬勃发展的内在动因。重庆次之，主要原因在于抗战爆发后重庆为战时陪都，成为了战时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的中心，抗战宣传期刊自然得以迅速发展起来，仅战时迁入重庆的期刊即达194种。[2]现存的浙江出版发行期刊多达30余种，位居第三、占比14%以上，这得益于其战时环境。浙江既有战争前线地带，也有后方安全地带，为浙江抗战宣传期刊发行提供了有利条件。就期刊发行周期而言，主要有日刊、三日刊、五日刊、六日刊、周刊、十日刊、旬刊、半月刊、月刊、双月刊、不定期和特刊、增刊等形式，其中采用周刊形式的期刊最多，计有55份，占比26%以上，如图3所示(图中含有重复数据，即一刊采用了多种刊期形式)。受战时特殊环境的影响，抗日宣传环境和素材都具有不稳定性，刊期有长有短。另有部分期刊发行年份、出版地点和发行刊期形式无从考证。

图1 现存抗战宣传期刊年代分类种数

图2 现存抗战宣传期刊按出版地分类种数

图3 现存抗战宣传期刊按刊期形式分类种数

二、全面抗战时期抗战宣传期刊的宣传内容

战时抗战宣传期刊的宣传主旨是一切为抗战服务，不同期刊从各层面展开宣传的内容丰富多样，涉及诸多领域。虽然战时抗战宣传期刊不似今日期刊一样栏目分明，但以抗战为中心的主要宣传内容，总体而言，可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正确认识抗日战争的本质

近代中国几乎一直处于战争连年的状态，既有国内各派军阀间混战不断，也有各帝国主义国家军队在中国的侵略与争斗，普通民众对战争既憎恨又司空见惯。日本帝国主义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后，国人对于抗日战争需要有一个全新的认识。为此，不少战时创办的抗战宣传期刊，大量刊发增强对抗日战争认识的文章。如《抗敌呼声》在其发刊词中写道：“现代战争胜败的关键，不仅系于在疆场作战的英勇健儿，而是整个国家物质的与精神的准备总量之对比……所以我们是抱着十二万分兴奋欣慰的心情，愿在政府领导之下尽其所能去做唤起民众、鼓励士气、巩固后方、发扬民族抗战精神与增加对日认识的理论探讨工作。”[3]《抗敌呼声》现存有4期，分别刊发了加强对敌人认识的文章，如《我们应认清敌人》《谈汉奸》等；战时青年应该如何认识战争和抱有何种态度的文章，如《战时大学生应有之态度》《抗战期中青年应有的精神》《抗战时期青年的态度》等；知识分子在战争中应有的使命和任务的文章，如《由临时大学说到知识分子在抗战期间的任务》《抗战期中知识分子应有的使命》等；对战局正确认识的文章，如《坚定共同信念》《抗战之认识》等；如何战胜敌人的分析文章，如《国内民族应一致团结》《如何始能持久抗战争取最后胜利》等。所刊发文章在于加强民众对抗日战争的认识，揭露日本帝国主义侵华战争的本质和呼吁中国民众积极参加抗战。《抗敌呼声》仅是众多抗战宣传期刊中的一种，还有大量的期刊文章值得去研究和运用。如《民族呼声》刊发的《短评：实施对日绝交》《中国我们的娘》等，《吼声》刊发的《发出我们的吼声：唤醒抗战期中还未觉醒的人们》《我们这次的抗战》等。另外，从战时抗战宣传期刊所采用的名称来看，也充分体现了战时期刊对抗战的认识，如含有“抗战”字样标题的期刊有57种，含有“敌”字标题的期刊有28种，含有“战时”字样标题的期刊有12种，含有“民族”字样标题的期刊有8种。

(二)动员民众参加抗日救亡运动

《动员周刊》曾在发刊词中写道：“本社同仁在这时动手编辑这个小小的刊物，目的就在唤起一部分文化上的力量，来促进全国总动员的局面，使抗战能够得到最后的胜利！”[4]为了实现动员的目的，不少抗战宣传期刊的名称直接使用了“动员”字样，如《动员通讯》《动员周刊》等期刊6份。这些期刊刊发了大量有关动员的文章，如《动员周刊》刊发了《如何开展农民组织》《动员农民群众的方式问题》等；《动员通讯》刊发了《民众动员及其实施的三环》《怎样去实行精神动员》等，当然这些期刊所刊发的文章远不止于此。战时还创办了针对专门群体进行动员的抗战宣传期刊，如针对战时青年的《抗战青年》等含有“青年”字样的期刊9份，并刊发了一系列动员青年的文章。《七七·青年》刊发的《青年应完成之时代使命》一文中写道：“从今天起要急起直追，布置未来的工作，使工作更能适合中华民族的需求，完成青年学生在抗战建国过程中的任务，这也是本刊的中心任务。”[5]针对动员妇女的《妇女生活》《战时妇女》等期刊，针对动员儿童的《抗战儿童》《前锋儿童》等期刊。刊发了一系列有关妇女儿童动员的文章，如《战时妇女》刊发的《妇女论谈：“三八”节与中国妇女的责任》一文中写道：“在抗战中中国的妇女的责任是很重大的……如果中国的抗战有妇女的积极参加而得到胜利，那也是‘三八节’在远东的胜利。”[6]《抗战儿童》刊发了《怎样做个抗战儿童》等有关儿童动员的文章。当然抗战宣传期刊的动员内容不仅仅局限于期刊的名称上，其他期刊虽无直接的“动员”字样或专门的针对性群体，但动员民众积极参加抗战同样是其宣传的主要内容之一，如《救亡》刊发的《发动农民抗敌组织》、《民族呼声》刊发的《民众动员的民主集权制》等文章。

(三)巩固与发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

为了巩固和发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各抗战宣传期刊纷纷刊文，从不同角度宣传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广州更是出版了名为《统一战线》的期刊，并刊发了数篇关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文章，如《巩固统一战线应有的认识》，一文写道：“在民族生存意识条件下，全国同胞精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抗战，以求国家民族之生存，这是何等伟大与光辉的啊！”[7]其他抗战宣传期刊以“统一战线”为关键词，从不同角度刊发了大量文章。在解读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内涵方面，《战地动员半月刊》刊发了《术语释义：民族革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一文，《全民周刊》刊发了胡绳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间的几个基本问题的研究纲要》一文，《抗战大学》刊发了数篇战时关于统一战线的讲座，如《大学讲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斗争内容》等系列文章。对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巩固与发展，《抗战与文化》《生力军》《八路军军政杂志》几种期刊分别刊载了《谁是统一战线的破坏者》《为巩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而战》《巩固与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怎样巩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等文章。为了更好地维护和发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各期刊还刊发了关于它的意义和作用的文章，如《战斗》《民族革命》《抗战大学》几种期刊分别刊载了《民族统一战线有什么意义》《民族革命统一战线的认识》《统一战线是粉碎日寇汉奸托匪的铁拳》等文章。针对各行各业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情况，《救亡周刊》《动员周刊》《全民周刊》分别刊发了《职业界的统一战线》《农村中抗日统一战线的工作》《巩固文化统一战线加强文化国防》等文章。除此以外，还有诸多以“团结”为核心词汇的及其他宣传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文章，如《战时青年》刊发了邓初民的《怎样实现进一步的统一团结》等。可见抗战宣传期刊以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为宣传内容，进行了广泛的宣传报道。

(四)论述抗日战争局势的发展演变

全面抗战开始后，各种期刊时常刊发关于抗战局势分析的文章，从不同层面、不同角度来分析抗战局势，且持续于抗战的各个阶段。如战争爆发之初，从国际关系角度审视抗战的前途，《民族呼声》即刊载了《九国公约会议与抗战前途》一文，《抗建》刊发了《国际关系与我国抗战：两年来抗战形势图》一文。在具体的战况与战局方面各期刊也十分关注，《战时妇女》刊载的《战局与时事》分析了华北地区的战局发展情况，《抗日十日刊》刊发的《徐州失陷与抗战前途》分析了敌我态势和战争的走向。各期刊还刊发了许多关于战争局势的权威信息，如《抗敌先锋》刊发了《蒋委员长谈我抗战前途乐观》一文，《中国青年》刊发了陈诚署名的《我国抗战前途之展望》一文，《文献》刊载了《周恩来论抗战新阶段与侵略者新政策》一文，分别从战争决策者的角度分析了战局发展。战局总是不断变化，影响战局的因素众多，如中日力量对比是影响战局变化的重要因素之一，对此《抗建》先后刊发了《中日双方：战士伤亡的比例已呈倒转》《抗战两年来的中日经济概况》等文章来分析战局的变化和前途。 另有《抗战(上海)》《血路》《抗战时代》几份期刊分别刊发了《反映民意与抗战前途》《建设西南与抗战前途》《整饬军纪与抗战前途》等文章，分析了民意、后方建设、军队纪律等对战争局势的影响。与此同时，各期刊还刊发有阶段性总结分析战争局势的文章，如《抗战新闻》刊发的《抗战第三年度乐观形势》，分析了虽然战争中困难重重，但国内团结更加稳固，抗战力量更加强大，最后胜利到来的将更快；《血路》刊载的王龙章撰写的《目前战争局势依然有利于我》等文章。抗战宣传期刊刊发的关于战争局势分析的文章，远不止文中所列举部分，涉及战时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国内外的方方面面，回应了民众所关心的问题，也向民众传达了抗战必胜的信念。

三、全面抗战时期抗战宣传期刊的文献价值

抗战宣传期刊因抗战而生，在战时发挥了重要作用，成为抗战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现存的抗战宣传期刊已成为抗日战争的见证，是宝贵的历史文物。不仅如此，它还留存了丰富的历史记忆，具有珍贵的文献价值。

(一)形成了丰富多样的文献资料库

抗战宣传期刊无疑是宝贵的历史资料，形成了丰富多样的文献资料库。从研究角度出发，每一个期刊包含多个主题，每一个时段的宣传内容都有不同的特点，为不同的研究主题提供了研究素材。以麦朝枢主编的《抗战行动》为例，第一期创刊号即刊发了11个方面的小主题，分别是关于苏联大使的颂词、日本帝国主义政府的宣言、抗战的文化运动、整饬战时的军纪、建立乡村自卫政权、保卫大武汉、前线生活、抗战第一期的教训与现阶段的认识、怎样动员华侨、如何运用国际力量[8]，包含了战时军事、政治、文化、社会、国际关系、华侨等方面的内容。从期刊地域看，前文已有统计，分别来源于18个省份，这代表了资料来源的多元化和期刊审视问题的多元化。战时不同地方会产生不同的素材，同一问题也会产生不同的解读，与政府文件等档案资料相比具有其独特性。如前文所述对于“抗战局势”的分析，不同期刊分别于不同时段刊发了各类分析文章，同一问题的分析呈现出了多元化状态。资料的呈现形式和类型丰富多样，有文字形式、画报、漫画、图像、版画、木刻等，如《抗战漫画》《抗战摄影集》《铁血画报》等期刊；刊发的文稿又可分为新闻类、研究类和笔谈等。战时的专业期刊为研究专业问题提供了资料，如《抗战教育》《抗战与交通》《抗敌画刊》《抗战电影》等期刊对教育、交通、影像、美术等学科的研究提供了资料。抗战宣传期刊中针对专门群体的《战时妇女》《抗战儿童》《抗战青年》《抗战华侨》等，为研究战时妇女、儿童、青年、华侨等群体保存了一手资料。同时，抗战宣传期刊也为历史研究提供了新的领域，抗战宣传期刊既是资料，其本身也是值得新闻传播学、历史学等学科进行研究的对象和保护的文物。

(二)补充了细化研究所需的文献资料

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中，细化研究是学术研究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以抗战时期的历史研究为例，当发现支撑细化研究的资料后，就能进一步细化和完善抗战时期的历史研究，特别是对基层社会和特殊群体的研究更有帮助，如近年来对各类名人或普通人日记的利用。抗战宣传期刊刊发的许多文章也从细小的视角记录了当年的战争和战时社会，为深入和细化研究抗战时期的历史留存了丰富的资料，补充了考察战争对社会的影响所需的细节资料。如关于战时民众逃难的情形，《抗敌呼声》刊载了一篇题为《逃难》的文章，其中一段写道：“情势一天一天更险恶了起来，我们只好先让祖母和二婶以及两个妹妹先逃了出来，到了九月十六，东西北三个城门，已全是敌人了我们才从南门逃了出来。到了离城八里的周口店，我母亲等十余人完全冲散，这时敌人已追了下来。”[9]文中对一家人战时逃难的情形进行了细致的描述，成为战争状态下民众逃难的一个缩影，类似细节性的资料在抗战宣传期刊中大量存在。《全面战》刊载的曾育群的《我在台儿庄亲身杀敌记：“奉命之日忘其亲，临敌之时忘其身”》一文，对战场的情形进行了细致描写，文中描写了台儿庄战场：“南站的高楼，已被敌炮将屋顶轰去，附近的空地和炸毁铁路上，满布深大的弹穴，零星的弹皮到处皆是，血战的台儿庄便呈现在眼前”[10]。若将细致的描写资料与宏观叙述的台儿庄战役结合起来，便可更好地还原台儿庄战役的战场情景。另外，在所统计的抗战宣传期刊中还有不少画报和影像集，如《抗战摄影集》《抗战画报》《抗敌画报》《抗战画刊》《抗战八年画刊》等16种抗战画报、7种抗战画刊、2种抗战影集，刊载了战时所拍摄的各类照片和绘画。照片与画报本身即侧重于对细节的刻画，若再配以文字记录资料相印证，二者组合将形成更完整、更细腻的历史记忆。

(三)保存了部分军政机关的政策法令文档

对于针对民众制定的非保密性的战时法规，往往会通过各类媒体广而告之或者进行解读，抗战宣传期刊是其中载体之一。留存至今的抗战宣传期刊，将战时的宣传内容也保存至今，其价值不亚于原件资料。不过这些战时刊发的军政机关文件的原件数量远远要少于期刊刊印的数量，时常是一份文件被数份期刊刊载，数量越多则存留的可能性越大。许多战时军政机关文件，即使原件损毁或丢失，其内容也可以通过期刊的留存而流传下来。从期刊名称来看，含有“文献”字样的期刊自然包含这一栏目。基于统计情况来看，含有“文献”字样的抗战宣传期刊主要是成都抗战文献刊行社发行的《抗战文献》和中华大学图书有限公司发行的《文献》两本期刊。其中《抗战文献》在1938年刊发了《中国国民党临时全国代表大会宣言：附抗战建国纲领》等4份文件。《文献》在1938年刊发了《毛泽东在中共扩大的六中全会上报告全文：抗日民族战争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发展的新阶段》；在1939年第7期、第8期刊发了《中央颁发国民精神总动员纲领及其实施办法(续)》《中央颁布实施国民精神总动员的几项文件》《陕甘宁边区政府对边区第一届参议会的工作报告》《法令：非常时期平定物价及取缔投机操纵法》《法令：非常时期工矿业奖助条例》等，共计13份政策法令。另外，许多抗战宣传期刊本身即军政机关刊物，与社会团体和个人创办的刊物相比较，往往更多用于刊发部门有关文件或者围绕本部门工作进行宣传。如广西第五路军总政训处全面抗战周刊社编辑的《全面战》，其在发刊词中即写道：“我们广西此次出师抗日，其纪律之严整，其杀敌致果，勇敢牺牲的精神，以获国人与国际舆论一致的推崇……所以宣扬广西军队的革命精神，是本刊的第三使命。”[11]《全面战》作为机关刊物，相应刊载了不少党政领导讲话与政策法令，如《在艰苦中解救垂危的祖国：李司令长官在徐州向赖旅全体官兵训话》等5份文件资料；又如《八路军军政杂志》1939年第2期刊发的《坦克及与坦克斗争的方法(附图表)》。除此之外，其它抗战宣传期刊也刊发了不少战时军政方面的政策法令，如《抗战汇刊》刊发的《蒋委员长庐山谈话》《我政府对中日局势昭告世界书》等政府文件。《抗战十日》刊发的《诸暨县提拨寺庙祀会祠庵等公产优待出征抗敌军人家属暂行办法》等，《抗战与交通》刊载的《鄂湘间规定差费办法》《武汉轮船售票新办法》等。从中可以发现不少抗战宣传期刊的宣传内容中都包含有战时军政方面的政策法令，为战时历史研究保存了珍贵的资料。

四、结语

从现存战时出版发行的期刊来看，抗战宣传期刊在全国各地蓬勃发展的现象不仅是期刊行业发展的呈现，也是战时国人民族精神成长壮大的表现。抗战宣传期刊因战争而生，其出版发行不论是时间上还是发行地域上，乃至采用的刊期形式都富有战时特征；其宣传以服务抗战为宗旨，宣传内容虽然丰富多样，但其宣传中心始终是随着抗战局势的变化而不断调整的。可以说抗战宣传期刊在战场之外开辟了特殊的抗日战场，它的蓬勃发展是全国抗日战争洪流的重要组成部分。时过境迁，战时抗战宣传期刊虽已成为历史文物，但期刊所留存的内容仍然有着宝贵的文献价值，成为研究战时历史文化不可或缺的资料，甚至可以成为一个新的研究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