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记忆

周叶丽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一个周末，年级组的几位同事决定带班上几名“特殊”的留守孩子到“大石门”去游玩。

“大石门”是竹溪县创建的首批“最美乡村”。走过“黄龙小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金灿灿的油菜花和细叶初绽的垂柳，黄肥绿瘦，风景怡人。继续向前，道路尽头，只见一道巨大的石门仿佛被利斧劈开，一条宽阔的柏油马路穿门而过，路边陡峭的石壁上镌刻着三个醒目的红色楷体大字——“大石门”。景区因此而得名。驻足于此，眼前豁然敞亮：白的梨花，红的桃花，粉的李花，紫的百合花，黄的油菜花……正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三月桃李竞芳菲”。大家争相拍照，生怕漏掉了哪一处风景。

孩子们显得特别高兴。

小雅有說有笑，像燕子一样一直围着我打转。她原来可不是这样，遇见生人胆小又腼腆，连话也不敢大声说。瞧，她竟然从路边小心翼翼地采来嫩柳枝和野花，精心编织了一个彩色的花环，要送给我做纪念。当她亲手为我戴上这个做得略显稚拙的小花环时，看着她稚气而满意的笑容，我的心底涌出一股暖流，感觉像女儿又回到了幼年。

九岁的晓轩，从小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是名副其实的“捣蛋鬼”：上课时，其他孩子端端正正地坐着，他却舒适地靠在椅背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犯了错误，别人都一副诚惶诚恐的悔过样儿，他却瞪着一双大眼睛，泪汪汪地看着你，让人感觉是他受了莫大的委屈;上学、放学集合时，别人都按要求站得整整齐齐，他却有意偏离队形，让路队来一个“T形拐弯”;自习课，别人都安安静静地做题、写字，他总是在最安静的时候发出一些奇怪的声响……今天，他更是把捣蛋的做派发挥得淋漓尽致。他随手从路边捡起一根竹竿，冲到队伍前面，装作孙悟空的模样，大声吆喝：“请大家让一让，美猴王要耍棍开路啦！”一行人被他逗得开怀大笑，忽然觉得他的淘气并不是一件多么让人难以忍受的事。

不知不觉中，我们已行至“黄龙寨”脚下。寨子不是太高，只有八九百步台阶，斑驳陆离的踏石记载着它的古老沧桑。大家“一字长蛇阵”摆开，拾级而上。孩子们嫌我们走得太慢，径自向前奔跑，把我们远远地抛在身后。平时疏于锻炼的我们，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只能远远地叮嘱他们注意安全。

登上寨顶，原来的寨子已面目全非，只留下一堆堆长满青苔和野草的残垣破壁。寨墙上的弹孔依稀可见，仿佛在诉说着当年战事的惨烈。山风不停地轻抚着我们的发丝。极目四望，远山依稀可见，乡村美景尽收眼底。大家七嘴八舌，尽情搜罗着古寨往事，各种版式的“剧本”像电影一样在头脑里回放。不知谁带头吆喝了一声，大家不约而同地吆喝起来，夹杂着稚嫩童音的多声部师生合“嗨”此起彼伏，“嗨”走了所有的烦恼与忧愁……

欢愉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不觉间已近正午。我们一个不落地回到山脚下，到一个农家小院就餐。院子里很安静，正午的阳光悠闲地洒在小院中，厨房里的炊烟袅然升起，夹杂着松脂味道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馋得我们直流口水。很快，院主人把早已备好的丰盛午餐——特色土鸡、鱼干、三鲜汤，地道的野菜，香喷喷的柴火洋芋饭——端上桌面。伴着美食，大家推杯换盏，开怀畅饮，直到夕阳西斜，才醉意阑珊地返回。

（作者单位：十堰市竹溪县实验小学）

责任编辑  姜楚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