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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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百姓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人生八大雅事：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无论物质需求还是精神层面，都少不了茶。

林语堂说：“饮茶的通行，比之其他人类生活形态为甚。”在中国，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茶是很多人须臾不可或缺的东西。

客人来访，沏茶招待，读书写作，茶助文思，朋友小聚，茶可解酒。假如没有茶，人们的生活实在会索然无味得多。

然而，各种茶虽然都叫茶，茶与茶却是不同的。茶亦有道。比如普洱茶，就是一种别样的存在。

相较于绿茶鲜爽、红茶醇香、乌龙茶甘甜浓郁，普洱表现出的是陈香、醇厚和甘滑。

普洱最早在宫廷、仕宦间盛行。古来，茶被称为“万病之药”，这方面普洱尤为突出，降糖、降脂，是大自然赐予人类天然的中药方。也就不难理解，普洱茶产地与高寒肉食地区间茶马古道的形成。

普洱有一个区别于其他茶种的特点，就是喝了不影响休息睡眠。也正因此，许多年前我和妻子晚上是不喝茶的，直到遇上普洱。

2

普洱熟茶为多，生茶也有，总以为对其有些了解。可当读了余秋雨《极端之美》的普洱茶篇后，我大吃一惊。

書中说到了吴启英。原来1973年以前，普洱茶竟是不分生茶、熟茶的。刚刚制出的普洱，性属寒凉，可直接冲泡饮用，经过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存放，会变得茶性温和，则又是另一番情形。当然，两者相比，人们大多更喜欢后者。于是便有了“爷爷做茶，孙子喝茶”的说法，这类似于“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对此，有人愿意等，有人却不愿意等。这个不愿等的人，就是后来长期担任昆明茶厂厂长的吴启英。

普洱熟茶渥堆技术，名称专业，过程复杂，其结果就是将传统普洱由生变熟的漫长等待时间缩短为四十五天左右。自此后，生、熟两道齐驱并驾。

事物的推进发展，往往依靠开拓性的人物出现。对普洱茶而言，这个人就是吴启英。

想起了一句话：吃水不忘挖井人。钱钟书说：“如果你吃到一个鸡蛋，觉得好吃，你又何必去认识下蛋的母鸡呢？”关于普洱茶，我却愿意对吴启英，表达一份崇敬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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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洱茶发酵，微生物菌群是大戏的主角。时光流转，它们争先恐后地裂解着一个个细胞，分解着酸类、酶类，滋生、呼吸、吞食、转化、分泌、释放，于无声处，惊雷滚滚。生茶变熟茶的渥堆方法也是同样道理，只不过在于时间长短不同罢了。

说到发酵，平时我们生活中常吃的食物不少与此相关，馒头、美酒、酸奶、豆腐乳、泡菜、酱油、食醋，等等。似乎缺少了微生物，人类的口味将会变得多么单调和可怜。

普洱茶发酵，堪称微生物的舞蹈，似乎可称之为“微生物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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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吮一口普洱茶汤，让其在口中肆意游走，瞬间，味蕾被茶汤俘获，润如玉，圆如珠。尤其到了冬天，几杯普洱刚刚入口，后脊背就已微微出汗，旋即腹中渐渐蠕动，胸间上下无比畅通。

独处可饮普洱。劳累了一天，沏上一壶，听一曲乐音，任丝丝幽香冲淡浮沉。共聚可饮普洱。佳茗、良辰、知音、美景，谈笑间带来一片祥和。有人说，人生如茶。同一杯普洱，文人可吟风月，俗人心怀市井;失意人尝得清淡，沧桑者感觉回味;痴人生发叹怨，恋人想到钟情，佛家觉悟的是四大皆空。

为使半途迷失的人回到起点，禅宗大师会说出那句只有三个字的经典语句：吃茶去！

（许阳，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散文作品见于《工人日报》《今晚报》《散文百家》《雨花》等报刊，出版有散文集《漂者无疆》。）

编辑：王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