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辅的秘密

孙越

1991年乌克兰独立，基辅便成为其首都。基辅位于第聂伯河中游的河两岸，第聂伯河往南流入黑海。基辅属于波利西亚生态区，却有着与周围地区不同的景观。

基辅是座传奇之城，我在苏联时代和它解体之后，多次去基辅的多所高校讲课，也得以有闲游历鲜为人知的基辅景点。比如说，游历基辅最奇特的自然景观之一秃山。

所谓秃山，就是若干座一年四季寸草不生的山岭。它们位于基辅市格罗谢耶夫区。相传1235—1241年，铁木真之孙、蒙古欽察汗国的开创者拔都率军攻破基辅，他将躲在山洞里的成千上万百姓原地囚禁，直至他们病饿而亡。而百姓们死后，传说灵魂开始在山中徘徊，于是，山中草树枯萎，万物不生。人们都说，此乃邪恶之力所为。

19世纪末，乌克兰军队在秃山修建碉堡。夜晚，碉堡上站岗的士兵预先打招呼：半夜碉堡周边若有异响，不必惊慌，因为那属于秃山现象。

我读了一些书后才知，秃山一度被辟为沙俄政治犯墓地，比如杀害政治家斯托雷平的凶手鲍戈罗夫，就被埋葬于此。

基辅人于1994年在秃山修建了一座景观公园，并在其上植树、养花和种草。这样做并不能掩盖人们谈之色变的事实，因为在基辅作家笔下，秃山永远是女巫和魔鬼相聚之地。

2010—2012年，乌克兰拍摄了两部描写秃山的科教片，记录秃山700多年的神秘史。相比之下，“斯大林地铁”（或称“斯大林隧道”）的神秘往事才流传80多年。

我在基辅朋友的陪同下，从地铁“奥萨科尔基”站岔道往地铁深处走去;到地底时我看见，郁郁葱葱的小树和灌木间，漂浮着绿藻的浅水里，时光荏苒“斯大林地铁”岿然屹立。

其实，它不过是一段高17米的钢筋混凝土隧道。80多年过去，它的外形不变，水泥也未剥落和变质，可见当年修建时用料考究，做工精良。

“斯大林地铁”的故事，要追溯到1938年。斯大林决定在基辅市中心的第聂伯河河底修建秘密隧道，将河两岸相连接，以适应战时军事行动的需要，如运送装备、弹药和兵员等。隧道工程代号为“斯大林地铁”。这条隧道共有3个出口，其中2个在陆地，1个在第聂伯河里的茹科夫岛上。隧道工程为期3年，计划于1944年竣工。整个工程在极其严格保密的状态下推进，动员了2万人参与施工。

1941年，希特勒闪击苏联，基辅遭遇轰炸，“斯大林地铁”工程也未能幸免。工地遭遇敌机轰炸后，第聂伯河河水大量倒灌施工隧道，造成数千工人遇险。工程指挥部随即下令停工，认为隧道不能抵御德军飞机的轰炸，即使建成也不能为战争之用。

“斯大林地铁”南段工程虽于1944年勉强复工，但至1950年还是由于设计和施工人员不甚专业等原因，彻底停工。后来，第聂伯河发生涝灾，对“斯大林地铁”工程更加不利，此项目只能彻底被放弃。

不过，“斯大林地铁”也没有完全废弃。基辅1950年代修地铁，人们就将部分建好的隧道废物利用。我前几年在基辅讲学时，还听说茹科夫岛上遗留的700米隧道要用来做儿童游乐园，不知孩子们现在用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