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黄河号子的传承和保护

余楠 李富中

习近平总书记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上强调，黄河文化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华民族的根和魂。要推进黄河文化遗产的系统保护，守好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要深入挖掘黄河文化蕴含的时代价值，讲好“黄河故事”，延续历史文脉，坚定文化自信，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凝聚精神力量。

黄河号子是黄河文化中极具代表性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2007年就被河南省列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次年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黄河号子题材多样、内容丰富，主要取材于黄河流域人民的协同劳动。黄河号子或抒发劳动者的感情，或唱出历史故事、民间传说，或反映地理环境和民俗风情，在新时期可发挥增强文化自信与文化认同、树立地域文化品牌、优化文化形象的重要作用。文章从黄河号子的产生和发展出发，分析黄河号子的时代价值及传承与保护中面临的困境，提出传承与保护的具体策略。

一、黄河号子的产生和发展

黄河号子的历史十分悠久。自古以来，黄河先民在与洪水抗争的过程中，为了更好地协作，形成了一种有节奏、有规律、有起伏的声音，在“嗨哟嗨哟”声中，产生了黄河号子。《宋史·河渠志》载：“凡用丁夫数百或千人，杂唱齐挽，积置于卑薄之处，谓之埽岸。”其中提到的“杂唱”是有关“黄河号子”最早的文字记录。黄河号子在劳动中产生，又服务于劳动，不仅是劳动的工具，还是劳动的颂歌。黄河号子一经产生就通过百姓的口口相传传至黄河流域的各个区域，之后随着民间文化的不断发展，黄河号子以一种民歌艺术形式实现了更广泛的传播与发展。与此同时，其功能也在不断丰富和变化。人们利用文字和曲调，记录着一段段真实的历史，最终在岁月长河中沉淀出黄河流域的人文写照，并传达着千家万户最平凡且真实的情感，诉说着一段段奋进之歌。黄河号子的流传与当地人在黄河沿岸的生产劳作密切相关，因为工种不同，黄河号子也有不同的类别，如抢险号子、土硪号子、船工号子等，不同的地区有着不同的流派，异彩纷呈。

二、黄河号子的时代价值

（一）有助于传承与保护黄河文化

黄河流域所形成的黄河文化是特定群体在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不断将精神文化追求与客观实践相结合而形成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既包含当地独特的自然风貌，也囊括各种民间习俗及其中所蕴含的精神文化追求。黄河号子正是其中重要的文化部分，尽管在表现形式和内容上与其他文化形式有所差别，但其始终具有农耕文明的某些特征。黄河号子之所以拥有强大的生命力和丰富的时代价值，正是因为其拥有鲜明的文化底色，从而与黄土地上的人民产生精神上的共鸣，使人们主动参与到黄河文化的传承与保护中。黄河号子是黄河流域悠久历史文化的深厚积淀，不斷鼓舞着人们在面对各种艰难险阻时，形成团结一心的合力。中华儿女也在其感召下更加坚定文化自信，彰显出更加积极的民族精神风貌。

（二）彰显出黄河儿女的精神风貌

其一，黄河号子彰显出黄河流域人民在劳动实践中逐步形成的不畏艰险、拼搏进取的精神。黄河流淌几千年，是不断滋润中华儿女、带给人们改造家园勇气和力量的母亲河，但也在无数次的泛滥和改道中为当地百姓带来灾难，但人们并未因此而沮丧不前，而是用黄河号子的形式抒发胸中的斗志。黄河号子的题材也取自当地非常丰富的民间故事或伟大的治水功业，表现出先辈不畏艰险和开拓进取的可贵精神。其二，黄河号子展现出人们勤劳务实、开拓创新的精神。一代代中华儿女利用肥沃的黄河流域耕耘出灿烂的农业文明，在后续发展过程中，他们以农耕经济作为社会发展基础，创造出宝贵的发展成果。这些敢于拼搏的精神也通过黄河号子被一代代中华儿女所继承。例如黄河抢险号子，节奏非常明快，主要形成于人们打桩、拉捆枕绳等劳作过程中，展现出人们对于团结一致、劳动创造的热情。

三、黄河号子传承与保护中面临的困境

（一）黄河号子的相关人才匮乏

一方面，黄河号子作为以民间文化为土壤发展起来的民间艺术形式，非常依赖于特定文化环境，尤其在人才培养过程中，那些具有丰富表演经验和作品储备的老艺人年事已高，许多人相继离世，人才的培养和传播陷入危机;另一方面，由于黄河号子的主要传播路径依靠口头相传，尽管该传播方式有利于保障民间艺术形式的完整性，实现直接和高效的传播效果，但在文化环境不断变化的新时期，这种传播方式也成为限制人才培养和黄河号子进一步传播的主要因素之一。以前，黄河岸边从事生产劳作的船工、纤夫、河工等群体都是传承黄河号子的主要人群，但随着时代发展，这些工种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与黄河号子相关的艺术实践也越来越少，当代青年人缺乏感受原始劳作的生活环境，对传承黄河号子的积极性不高。

（二）缺乏传承与保护的统筹规划

黄河号子在继承和传播过程中依赖人与人的传播模式，并且由于乐谱环节的缺失，只有充分发动集体智慧进行艺术创作，同时与当地劳动人民生活结合起来不断扩大受众范围，才能形成多方参与的文化传播体系，实现更为理想的传播效果。但在当前的传承与弘扬过程中，社会各界对黄河文化的保护与发展仍不够重视，黄河号子在传播过程中由于传播途径和传播效率不够理想，很容易受资金、技术、发展条件等多种因素影响，其作为黄河流域中重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仅凭少数民间艺人和爱好者群体根本无法实现进一步的创新与发展。并且从目前发展现状来看，还没有凝聚起学术界和社会各界人士的力量，缺乏统筹规划，难以实现科学有序的发展与传承。

（三）缺乏继承与创新的基础条件

黄河号子产生于手工劳作的传统生产时期，在目前社会生产力和科学技术快速发展的背景下，已失去传承与发展的社会文化土壤，尤其随着人们文化生活形式的日益丰富，其生存空间日益缩小，甚至面临失传危机。许多艺术创作者由于脱离劳动生产环境的时间较长，难以对黄河号子的精神内涵和作品内容产生情感共鸣，因此，无法创作出最能反映黄河流域百姓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的真实声音。对于黄河号子自身而言，其种类与形式丰富多样。这些民间说唱作品分布在广阔的黄河流域，并发展形成诸多流派，加大了新时期文化工作者继承与创新黄河号子的难度。通过研究当前谱系复杂的黄河号子可以发现，河南与山东等黄河中下游地区黄河号子的传唱较多，但由于不同区域间经济、文化、风俗差异明显，导致黄河号子的传承与发展存在诸多阻碍因素。

四、黄河号子传承与保护的策略

（一）充分挖掘黄河号子的文化传播价值

黄河号子是在长期历史发展中形成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其中蕴含丰富的历史研究、社会研究素材，能为当前研究人员提供认识和了解黄河流域历史演变过程的全新角度，这要求新时期文化保护工作者要不断加强黄河号子抢救性工作的开展，通过实地考察等方式收集与整理散落在民间的黄河号子作品内容，凝聚更多力量，使用当前音频、视频技术设备，尽可能保留和记录最真实的黄河号子资料内容。作为黄河文化传播的活化石，黄河号子丰富的作品内容对研究黄河流域不同时期经济社会发展状况以及民俗文化具有重要价值，相关研究领域也应进一步加强对黄河号子的静态保护，通过更加先进的研究理论对有关黄河号子的乐谱和书籍开展高水平研究工作，并以学术发展新方向为指引，借助历史学、符号学、文化学、民俗学、考古学等多学科专业知识展开黄河号子的多重研究，从而为其传播开辟出新发展之路。

（二）构建多方参与的动态保护新体系

对黄河号子的传承与保护工作，相关人员要及时更新传承发展理念，突破传统工作模式中形成的单向思维框架，形成更加综合、立体的宏观性思维。在创新实践中实现对黄河号子的静态、动态协同保护。地方政府要继续发挥其宏观调控和顶层设计的优势，加强官方力量与社会各企业、文化团体之间的联动效应。黄河号子的保护和传承是一项需要长期进行的浩大工程，凭借单方面力量无法很好地完成，因此需要政府发挥政策组织优势;企业发挥自身产业发展、项目开发、组织活动的优势;社会组织要加强资金募集，促进人才培养，从而共同构建多方参与的动态保护新体系，使更多蕴藏黄河号子精神内涵的文化作品走向广大群众，实现在新时期的全方位发展。

（三）积极融入新时期的传播技术与手段

新時期进行黄河号子的保护与传播，有助于向广泛受众群体展现黄河文化的独特魅力，尤其随着时代发展，许多年轻一代的受众群体离传统黄河文化的土壤环境已较为遥远，因此新时期的黄河文化研究人员以及地方特色文化产业参与者要积极利用当前信息化、数字化技术的发展优势，不断创新黄河号子文化产品的呈现方式和传播方式。在文化宣传和普及环节，将传统利用纸质图书进行传播的方式转变为网络渠道的电子化阅读模式，充分满足新时期受众群体对黄河文化相关信息自由获取的需求。在黄河号子文化呈现方面，相关人员可借助当前比较流行的网络平台，以图片、短片等新形式进行普及，加强与其他文化领域的合作，将黄河号子等黄河文化元素与新媒体、影视、动漫、游戏等相结合，增强文化传播的创新性与活力。

（四）加强对传承人和文化受众的教育培养

针对黄河号子受众群体不断缩小、人才储备不断流失等问题，相关从业者要进一步加强对传承人的保护和培养。人才始终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生态发展中最为关键的环节，因此必须将黄河号子传承人的培养放在这一传承与保护工作的核心位置。其一，在经济方面，给予足够的支持和鼓励，使其具备更加广阔的发展前景，搭建各种形式的文化载体和文化舞台，为黄河文化的授徒传艺营造理想化的环境。其二，将黄河号子内容融入当地学校教育中：一方面，使学生从小形成对黄河号子的认同和浓厚兴趣;另一方面，进一步扩大黄河号子的受众群体，激发广大民众对文化产品的热情，使更多人在传唱黄河号子的过程中，加强对黄河文化的认同感，实现传播者和被传播者的良性互动，推动地域民俗文化内容的动态传承。

五、结语

黄河号子是黄河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当前发展时期，每位中华儿女都应该深入了解这一文化载体所蕴含的精神文化价值，继承黄河文化孕育出的团结、拼搏、创新等精神。我们应深入贯彻习近平总书记有关黄河文化传承与保护的系列讲话精神，形成黄河号子继承与发展的合力，同时积极顺应新时代媒体和互联网技术的发展潮流，运用新理念和新方式进行传播，以黄河号子为载体，展现黄河流域人民群众的卓越精神与优秀品质，推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工作迈上新台阶。

【基金项目】河南省科技厅2022年度重点研发与推广专项软科学研究项目“基于时空维度的‘黄河号子发展与创新研究”（编号：222400410527）。

（作者单位 1.黄河水利职业技术学院旅游学院;2.黄河水利委员会河南黄河河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