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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研究

2022-04-20史育红董战山张弓

关键词:黄岛区基尼系数青岛市

○ 史育红,董战山,张弓

(青岛市税务局,山东 青岛 266071)

一、引言

2017年10月,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首次提出“高质量发展”表述,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指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能的攻关期”。同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提出必须加快形成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体系、政策体系、标准体系和统计体系。高质量发展为中国新阶段的经济转型提供了明确的方向,也成为我国各个地区经济发展的新指引[1]。

实体经济是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撑,国民经济中的第一产业、第二产业以及除金融业和房地产业的第三产业共同构成实体经济[2]。实体经济的发展丰富了人类的物质生活,推动了人类社会进步,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经济成就离不开实体经济的发展,未来经济的高质量发展离不开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随着中国金融业和房地产行业热潮的兴起,与实体经济相对应的虚拟经济正在挤占实体经济。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一般存在三种关系:一是虚拟经济服务于实体经济;二是虚拟经济脱离实体经济而自我循环;三是实体经济“脱实向虚”,实业企业牺牲在虚拟资本逐利的过程中,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受到阻碍[3]。实体经济若要实现高质量发展,必须进行产业升级和转型,并催生新兴产业,带动新业态与新模式。“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规划特别强调了实体经济的重要性[4]。

为响应2018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关于建立更加有效的区域协调发展新机制的意见》,山东省发展改革委牵头起草《贯彻落实〈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建立更加有效的区域协调发展新机制的意见〉的实施方案》,出台关于加快省会、胶东、鲁南三个经济圈一体化发展的指导意见,其中胶东经济圈的定位是全国重要的航运贸易中心、金融中心和海洋生态文明示范区,世界先进水平的海洋科教核心区和现代海洋产业集聚区。青岛市作为胶东经济圈的牵头城市,只有实现区域协调发展、产业创新协同共进才能加快促进胶东经济圈一体化快速发展。在当前区位、城市以及产业之间的竞争愈发激烈的背景下,在青岛市、郑州市、济南市对“北方第三城”称号的争夺中,青岛市若想实现进位赶超,必须不断发展城市工业,持续加码实体经济。因此,2019年3月,《青岛市人民政府关于印发青岛市支持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若干政策的通知》要求“对于一些长期性的体制机制问题,各区市、各部门要进一步深化研究,提出相应措施逐步加以解决,构建推动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长效机制”。

那么对于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如何界定?如何构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体系?怎样衡量青岛市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水平?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现状如何,是否存在地区差异,其在“十三五”期间的演进规律如何?针对这些问题,本文拟在梳理实体经济和高质量发展相关文献的基础上,构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指标体系,分析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主要特征,以期对青岛市未来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提供有效政策建议,加速青岛市实体经济的转型升级。

二、实体经济和高质量发展相关文献综述

学界对实体经济的研究多集中在与虚拟经济的对比分析上,并根据虚拟经济引致泡沫经济来体现实体经济的重要性[5-6]。实体经济的概念界定大多以区分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为核心。两者的区分主要有两种方式:一是采用资产定价行为方式的差异来界定[7],认为实体经济是以成本和技术为支撑的价格体系;二是认为实体经济是提供物质产品以及精神产品的经济活动,这种经济活动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方式并改善了人类的生存发展质量[8]。中国实体经济在新中国成立以后不断壮大,经历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的曲折探索后逐步拥有了较为完整的工业体系。改革开放为中国实体经济的现代化发展打开了大门,尤其是2001年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以后,实体经济的发展进入加速腾飞阶段[2]。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逐步提上日程。

当前学界对高质量发展的内涵还没有形成一个相对统一的概念。普遍观点认为高质量发展应与中国的“五大发展理念”相结合,在维持国民经济活力的同时,满足人们对美好生活的需求,产生正的外部性效应[9-10]。有学者认为,高质量发展应以创新驱动为特色,以绿色发展为演进方向,最终实现经济发展过程中的机会均等和成果共享[11-12];还有学者认为,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应体现在更加具体的领域,如城镇体系建设、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的一体化、生态环境优化和区域的协调发展等,使人民群众能够通过主观视角感受到、享受到高质量发展的成果[13-14]。

基于对高质量发展内涵理解的差异性,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的构建也相应地具有不同侧重点。许多学者融合新的发展理念,从“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个方面构建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对中国经济增长质量的地区差异、对中国各省域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了测度和分析[15-16]。也有学者基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的理解进行指标体系的构建,通过构建高质量供给、高质量需求、发展效率、经济运行和对外开放五个维度的指标体系,测算中国省域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17];或者以经济发展能力和经济发展效益两大维度为基础,构建经济结构、要素增长、收入能力和绿色发展能力等共27个二级指标的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对2007—2018年中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情况展开分析[18]。此外,部分学者针对不同的行业,对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进行构建。如以农业生产质量、农业生态质量和农民生活质量为准则层,对四川省农业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全面衡量[19];或者以经济效益、产品质量、创新能力、智能程度、数字水平和绿色发展为一级指标,对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分析[20];或者以经济结构、经济效益、技术创新和生态环境为一级指标,构建包含40个二级指标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对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进行理论分析[21]。

综上所述,已有文献对高质量发展的内涵进行了多角度的阐述,并在不同视角下演化出各类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这对本文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然而,已有文献的不足之处在于:有的对高质量发展内涵的界定过于狭隘,并未与中国当前的发展目标相结合;有的在高质量发展指标的设置上未能区别过程指标和结果指标,对高质量发展指标的选取不够准确,具有一定的主观性;鲜有文献构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体系,缺少对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并展开分析的研究。本文针对上述不足,在深刻理解高质量发展内涵的基础上,系统科学地构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体系,采用熵权Topsis法对青岛市2016—2020年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测度,并探究其空间差距和演进规律,为促进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参考性建议。

三、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指标体系构建以及研究方法

(一)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指标体系的构建

1.指标体系构建。实体经济创造产品、服务和生产资料等,能够满足民生的基本需要,也满足物质生产部门的生产需要,是人民生活和社会活动的重要保障。作为国民经济的主体,社会发展的支撑,实体经济在整个经济运行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水平决定着整个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水平[21]。经济高质量发展不仅需要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真实需要的经济发展方式,也要满足人民不断改进的真实需要的经济发展结构以及动力状态[1]。当前许多学者建立了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评价体系[22-23],但存在较多重复的指标。本文综合考虑已有相关成果,并基于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和共享“五大发展理念”的内涵,从实体经济运行、创新驱动、协调共进、绿色发展、开放包容和成果共享六大维度入手,构建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

(1)实体经济运行。良好的实体经济运行状态是提高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前提。从中国经济整体来看,经济增长速度已由中高速转向中低速,并且更加注重发展的质量。实体经济的发展和转型在整个国民经济增长由“量”转变为“质”的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随着人口老龄化的加剧以及结婚率和出生率的不断下降,整个中国的人口红利已逐渐消散,要实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必须注重经济社会中的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实体经济的产业优化升级体现为:保障实体经济绝对规模中低速增长,为整个经济运行提供后盾;注重产业结构的调整,优化劳动结构;加大对制造业企业的投资,提高要素资源配置的效率;为居民创造更多的精神产品和服务,优化居民消费结构。

(2)创新驱动。创新是一个国家发展的力量源泉。面对劳动力要素价格不断上升、生产行业技术不断革新的现象,维持实体经济的持续增长不能再依靠投入大量的廉价劳动力以及购买国外淘汰的机器设备,必须在科技创新方面加大投入、舍得投入。作为山东省内第一大经济体,相比于山东省内的其他地级市,如济南和烟台等,青岛市在吸引人才、留住人才方面的政策并不突出,因此需要加强对科技创新人才的引进,从而将科研投入有效转变为创新型技术和产品,为实体经济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

(3)协调共进。社会主义的最终目标是要实现共同富裕,在这个过程中,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带动另一部分人后富起来。但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改革开放,在实现中国经济飞速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区域、城乡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尽管近年来区域发展不协调的问题得到一定的重视,但中国的东部、中部和西部地区之间由于地貌状态、交通设备和气候等因素的影响,经济发展水平的差距并未缩小,甚至出现了“马太效应”。城乡发展不协调的问题也阻碍着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制约着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青岛市作为沿海城市,各区市的经济定位与其地理位置有密切关系,且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城镇化率也较高,具有典型的区域、城乡发展不均衡特征。因此,缩小地区、城乡的收入和消费差距,加快推进区域城乡协调发展,是青岛市实现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

(4)绿色发展。绿色发展理念不仅要求创造物质财富,也需要减少对生态环境的破坏,这是高质量发展更加深刻和丰富的内涵[24]。实体经济的运行必然会消耗自然资源和矿产能源等,并且会给生态环境带来一定的影响,尤其是工业产出的“三废”,被视为实体经济发展的“负产出”。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不应以生态环境的恶化为代价,高污染、高耗能的发展模式已经不适应现代经济可持续发展的要求。青岛市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需要以绿色发展理念为遵循,加强对工业企业和人民群众关乎绿色生产和保护环境的宣传,加快构建生态文明体系,加大环境治理投资额,保护好历史文化古城,维持好“碧海、蓝天、红瓦、绿树”的旅游城市形象,创造看得见、摸得着的高质量发展成果。

(5)开放包容。改革开放以来,“发展才是硬道理”的理念深入人心,开放成为推动发展的重要引擎。净出口是拉动内需的三大马车之一,出口产品的增加有助于通过了解国外对出口品种类、结构和数量的要求,及时调整本地产业结构,避免出现结构性过剩的问题,有利于本地经济的平稳运行。加快构建现代开放体系,扩大对外开放新格局,引进先进的技术水平和优秀国际人才,学习国外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经验,促进国际国内双循环的内外联动,是提高本地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有效途径。青岛市作为港口城市,拥有货物吞吐量超过5亿吨的青岛港,扩大青岛市对外开放的广度和深度,能够为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更加可靠和前沿的发展方向。

(6)成果共享。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增进民生福祉是发展的根本目的”,高质量发展是以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为最终目标的发展[14]。坚持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增加社会福利,让群众享受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成果,提高人民群众的安全感、获得感和幸福感,有利于缩小收入差距,促进社会的公平正义。青岛市的教育和养老等一系列社会民生问题皆需要以实际资本运行为基础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来解决。发展成果人民共享,居民安居乐业,“老有所养,幼有所教”,是青岛市实现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根本目标。

针对上述六大目标维度,综合考虑“五大发展理念”,兼顾指标的代表性、独立性、完备性和可操作性等原则,本文对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一级指标和二级指标进行严格筛选。在指标的测度形式上,一般采用比例指标、结构指标、能力强度指标以及平均值指标等,对总量指标采取标准化处理,以避免因单位不同造成的数据误差。在指标的测度属性上,一般采用正、负相关性描述此指标与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之间的关系,正相关性表明此指标对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起到促进作用,负相关性则相反。最终本文选取14个一级指标,36个二级指标对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进行综合性测度(见表1)。

表1 (续)

表1 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指标体系

2.指标说明与评价方法。表1二级指标中产业结构合理化采用泰尔指数来测度[25],其计算公式为其中Y表示增加值,L表示就业,i代表不同产业,n为产业部门个数,本文将产业划分为第一产业、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其中第三产业除去房地产和金融业两个行业,n=3。其余二级指标测度方式均在表中列出相应计算公式。

当前学者对综合评价指标体系的测度存在多种研究方法,如综合指数法、主成分分析法和熵权Topsis法等[26-29]。综合指数法是将建立的指标体系中的各个数据进行简单加总,或者根据专家打分给予各类指标不同的权重再进行加总,通过比较计算加总结果的大小来判断发展水平的高低。综合指数法思路过于直接,并且权重的赋值主观性太强,难以客观反映青岛市各区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高低。主成分分析法利用降维的思想,对选取的各类指标进行简化,根据原始数据本身的特征确定权重,保留权重较高的几种指标,从而保障了权重结构的客观性,但当主成分的因子负荷中的符号有正有负时,主成分的含义变得比原始变量更加模糊。熵权法属于静态评价方式,可根据指标之间的差异确定各个指标的权重,Topsis法可以对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量化和排序,因而熵权Topsis法是目前测算高质量发展水平最普遍的方法。

本文在对各个指标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后,将所有数据标准化①对于作用效果为“+”的指标,标准化处理公式为对于作用效果为“-”的指标,标准化处理公式为,借鉴武云亮[30]、傅为忠和储刘平[23]的研究,采用熵权Topsis法对青岛市2016—2020年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评价。

3.样本选取及数据来源。基于行政区划的变动问题②2012年,山东省政府发出《关于调整青岛市部分行政区划的通知》,决定对青岛市部分行政区划实施调整,撤销青岛市市北区、四方区,设立新的青岛市市北区;撤销青岛市黄岛区、县级胶南市,设立新的青岛市黄岛区(又称西海岸新区),以原青岛市黄岛区、县级胶南市的行政区域为新的黄岛区的行政区域。2017年,国务院、山东省政府批复了青岛市区划调整的请示,同意撤销县级即墨市,设立青岛市即墨区。本文对2017年以前的即墨市与2017年以后的即墨区均采用即墨区来表述。和数据的可得性与有效性,最终,本文选取的样本为2016—2020年青岛市及其10个区市的面板数据。数据来自历年《青岛市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城市建设统计年鉴》以及历年《青岛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青岛市卫生健康事业发展统计公报》,缺失数据以线性加权移动平均法进行补齐。

(二)地区差距以及时空演进趋势研究方法

1.Dagum基尼系数。测度空间差距的方法有Theil指数、变异系数和基尼系数等,而Dagum基尼系数能够对空间差距进行分解,因此被广泛采用。Dagum基尼系数将空间差距分解为地区内差距(Gw)、地区间差距(Gnb)和超变密度(Gt),满足G =G w+G nb+G t,这一思路解决了子样本数据之间的交叉重叠问题[31-32]。

本文采用Dagum基尼系数描述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空间差距,为更加合理公平地对比青岛市各区市之间的发展差距,本文并未将青岛市以及各区市进行分组,而是直接采用各市区之间的测度指标结果进行分析,因此本文中的基尼系数结果仅保留了组间基尼系数Gnb,而G w=G t=0。在计算Dagum基尼系数之前,要先将各个区市按照发展水平进行升序排列。基尼系数定义如公式(1)所示,其中,n为区市个数,k为划分的子群个数,在本文中n=k,j和h表示不同区市,表示青岛各市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平均数,Yji或Yhr是j或者h子群中i或r市区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

公式(2)、(3)分别表示j地区的地区内基尼系数Gjj和j、h地区间的基尼系数Gjh。公式(4)、(5)、(6)为地区内差距的贡献Gw、地区间差距的贡献Gnb和超变密度贡献率Gt,其中P j

=nj/n,。公式(7)中,Djh表示j、h地区之间相对发展水平的影响,其中,Mjh为地区间发展水平的差值,是j、h地区中,所有Yj i−Y h r>0的样本值加总的数学期望,Njh为超变一阶矩,是所有Yhr−Yji> 0 的样本值加总的数学期望,计算方法如公式(8)和(9)所示。Fj和Fh为j和h地区的累计密度分布函数。

2.Kernel密度法。Kernel密度法是随机变量概率密度估计的一种非参数方法,其对模型的依赖性较弱,常被用于研究非均衡分布问题。Kernel密度法通过光滑的密度函数曲线绘制随机变量的分布形态[33],使演进趋势以图形方式展现。假设随机变量x的密度函数为f(x),则x的概率密度可表示为:

其中,N为观测值个数,b为带宽,K(*)为核函数,其本质是一种平滑转换函数,为独立同分布的观测值,是均值。不同形式的核函数皆需满足以下条件:

本文选择高斯核函数进行估计,表达式如下:

当数据特征和核函数给定时,带宽越小,估计精度越高,但核密度估计的有效性降低,密度函数的曲线也会变得不平滑[34]。一般选择较小的带宽。

四、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测度与结果分析

(一)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测度结果

基于前文中构建的指标体系,将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六大目标维度分为36个二级指标,使用熵权Topsis法,对青岛市以及各区市2016—2020年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测度,测度结果如表2所示。

从表2中青岛市各区市平均数值来看,2016—2020年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主要集中在市内五区(市南区、市北区、李沧区、崂山区、黄岛区),占青岛市区市的50%,此五区的高质量发展水平平均值均在0.75以上,高于青岛市高质量发展水平平均值(0.7716),而其余两区三市的平均高质量发展水平则在0.75以下。

表2 青岛市各区市2016—2020年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结果

具体来看,2016—2020年,黄岛区高质量发展水平平均值为0.8716,在各区市中是最高的。“十三五”期间青岛市对黄岛区的发展给予充分的重视,如《中共青岛西海岸新区工委、中共青岛市黄岛区委关于制定青岛西海岸新区(黄岛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青岛西海岸新区(黄岛区)交通建设发展“十三五”规划》等政策建议的颁布,加大了对黄岛区的实体经济建设力度,加之黄岛区的金融和房地产行业相较于市南区起步较晚,发展相对缓慢,因此黄岛区实体经济的发展成为拉动整体经济增长的重要部分,从而使得其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水平在2018年以后高于其余各区市。其次为市南区(0.8596),作为青岛市的老城区和经济发展中心城区,考察期内市南区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一直处于较高水平。再次为崂山区(0.8556)、市北区(0.8177)和李沧区(0.7822),其中崂山区的高质量发展水平高于平均值0.85。城阳区、即墨区、胶州市、平度市和莱西市则低于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平均水平,其中平度市和莱西市的平均值低于0.70。

从发展趋势来看,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以2019年为分界点,在考察期内处于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但总体呈上升趋势。相较于2016年,2020年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年均增长约0.42%。市南区、崂山区、黄岛区、城阳区、即墨区和胶州市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发展趋势与青岛市相同,均呈先上升后下降的态势,这可能是由于2016—2019年,在“十三五”规划的指导下,各行各业的生产和发展均有序进行,并以稳步增长的态势呈现,但是2019年年底的新冠肺炎疫情,对2020年的经济运行产生冲击,造成各区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降低。值得注意的是李沧区、黄岛区和即墨区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在2020年相较于2019年分别下降10.12%、7.54%和5.09%,是所有区市中下降幅度最大的3个区。

但也存在2020年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不降反升的地区,如平度市和莱西市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由2019年的0.6556和0.6432上升至0.6921和0.6762。平度市和莱西市本身依靠外来务工人员的比例较少,区内各行业如石墨矿资源的开采基本雇佣本地人员,因此新冠肺炎疫情对这两个区市的影响相对较小。2020年下半年国内疫情已得到一定的控制,人员流动相对较小的平度市和莱西市已开始正常的生产工作,由此使得2020年两市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仍旧出现上升态势。

(二)地区差距及分解

为更加直观地反映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地区差距,本文采用Dagum基尼系数法测度青岛市各个地区2016—2020年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地区差距。

1.总体地区差距分析。图1显示:2016—2020年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地区差距,总体呈现先下降后上升再下降的态势,基尼系数为0.047~0.066,平均值为0.056。2017年,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基尼系数出现小幅下降,但此后出现连续两年增长,说明青岛市各区市在2017—2019年的发展差距在不断增大,尤其是在2018年,基尼系数增长幅度达36.42%,这可能是由于2018年上合峰会在青岛召开,为各区市带来不同的发展效益,加剧了区市之间的不平衡发展。2019—2020年,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基尼系数下降0.014,呈现大幅下跌,正如前文分析,新冠肺炎疫情使得青岛市6个区市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出现不同程度的下降,尤其是给正处于发展势头良好黄岛区带来了严重冲击,这反而缩小了各区市之间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地区差距,使得2020年的基尼系数几乎恢复至2016年的水平。

图1 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地区差距的演变

2.地区间差距分析。青岛市各区市之间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地区间差距如表3所示。从地区间基尼系数的数值大小来看,2016—2020年,莱西市与其他区市的地区间基尼系数的平均值为0.0016,是地区间基尼系数平均值最大的地区,其次为黄岛区和其他区市的平均值为0.0015,市南区与其他各区市的平均值为0.0014。市北区与其他各区市之间的地区差距最小,基尼系数平均值为0.0009,城阳区和即墨区与其他各区市的差距相对较小,地区间基尼系数平均值为0.0010。

表3 青岛市各区市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地区间基尼系数平均值

从波动态势来看,崂山区、平度市与其他区市的地区间基尼系数最小值分别为0.0007和0.0010,最大值分别0.0014和0.0017,两者相差0.0007,地区间基尼系数波动幅度最大。就崂山区而言,2018年以后地区间基尼系数一直居于0.0014并没有回落。2018年青岛市全力打造金家岭金融区,政府对崂山区的定位是青岛市金融集聚中心,金融业的蓬勃发展吸引了各类人才和投资者,对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了一定的正外部效应,因而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迅速提升,拉大了其他各市区的差距。对平度市而言,其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一直处于较低水平,且增长速度较慢,2016—2019年,在其他区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逐步提升的情况下,则会出现与其他区市差距越来越大的现象,但是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导致其他区市实体经济发展不景气,并且根据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结果,平度市反而出现逆向增长的势头,这自然缩小了平度市与其他区市的差距,从而使得地区间基尼系数出现回落。

考察期内市南区、莱西市与平度市的基尼系数走势一致,均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态势,值得注意的是市南区的最高点0.0015出现在2018年,说明2018年市南区与其他区市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不均衡的状态最为明显。波动趋势最稳定的地区为市北区,在考察期内,几乎未发生明显的上升或下降态势,说明市北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与其他区市的平均水平差距最小,即市北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更加接近青岛市平均水平。

综合来看,相较于2016年,2020年除崂山区和平度市以外,其余各区市的地区间基尼系数均呈现不同幅度的下降,这说明青岛市各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地区间差距总体下降,地区间发展不均衡的现象有所改善。

(三)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空间演进趋势

1.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总体演进趋势。本文采用Kernel密度法,分析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演进趋势,把握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动态特征。

图2展示了2016—2020年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Kernel密度估计结果。从整体来看,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核密度曲线向右偏移,说明在考察期内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得到提升。从曲线的走向来看,2016—2019年,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核密度曲线呈现连续右移的态势,表明在此阶段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在不断提高,但2019—2020年,密度曲线向左回偏。2020年上半年新冠肺炎疫情导致的停工停产对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连续上升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密度曲线出现小幅左移。从波峰数量来看,2016—2020年,密度曲线一直为“单峰”状态,表明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在考察期内并未出现极化现象。从波峰的形态来看,与2016年相比,2019年的波峰变得比较扁平,密度函数中心整体右移,说明此阶段在提高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同时,地区差距稍有增大,但2019—2020年波峰收紧,说明此阶段地区差距逐渐缩小。

图2 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核密度估计

2.主要区市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演进趋势。为对青岛市各个区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演进趋势进行更加充分的了解,本文选取青岛市老城区市南区、近年发展势头较强劲的黄岛区以及在2018年撤市划区的即墨区作为代表性区市展开分析。

图3、图4和图5分别为市南区、黄岛区和即墨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Kernel密度估计结果。整体来看,三区市的核密度曲线走势与青岛市一致,均呈现2016—2019年右移、2019—2020年左移的态势,说明三区市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均存在先上升再下降的情况,但总体仍呈现上升状态。尤其是黄岛区,不论是密度曲线左移还是右移,移动幅度均最大,表明其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水平呈现大起大落的状态。

图3 市南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核密度估计

图4 黄岛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核密度估计

图5 即墨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核密度估计

从波峰数量来看,三区市在考察期内均为“单峰”状态,未出现极化现象。从波峰形态来看,市南区核密度曲线左拖尾较长,波峰2016—2019年开始收紧,逐渐陡峭,说明此阶段市南区的空间差距在不断减小,但是2019—2020年,波峰下降,变得相对较扁平,说明此阶段市南区的空间差距稍有增加,且对比青岛市的核密度曲线,市南区核密度曲线的波峰更加扁平和宽大,表明市南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空间差距要高于青岛市平均水平。黄岛区核密度曲线左拖尾较长,波峰一直处于较陡峭的状态,但密度函数中心的移动跨度较大,说明黄岛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空间差距较小,但是发展相对不稳定,受政策影响较大,应对不可抗力的能力较差。即墨区核密度曲线右拖尾较长,密度函数中心靠左,波峰在考察期内均处于较陡峭状态,未发生明显的收紧或放宽趋势,表明即墨区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相对较低,但空间差距一直较小,且未发生明显改变。

五、结论及政策建议

本文基于“五大发展理念”构建了评价青岛市实体经济发质量发展水平的指标体系,利用熵权Topsis法,对2016—2020年青岛市10个区市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测度,并采用Dagum基尼系数法和Kernel密度法对其地区差距和演进规律进行了描述。主要结论为:

青岛市各区市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存在差异。从数值上来看,市内五区(市南区、市北区、李沧区、崂山区、黄岛区)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平均值要高于青岛市平均水平,而其余两市三区的水平相对落后;黄岛区、市南区和崂山区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平均值超过0.85,而平度市和莱西市的平均值低于0.70,存在区市之间的发展差异。从发展趋势来看,大部分区市与青岛市平均水平走势相同,均以2019年为界,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发展态势,在下降阶段,李沧区、黄岛区和即墨区的下降幅度最大,但平度市和莱西市在2020年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反而出现了上升趋势。

青岛市各区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空间差异性显著。从Dagum基尼系数的测算结果来看,总体上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空间差距呈现先下降后上升再下降的趋势,考察期内,2018年的基尼系数增长幅度最大,2020年基尼系数再次回归至2016年的水平。从地区间差距来看,莱西市与其他地区之间的基尼系数平均值最大,说明莱西市与其他地区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差距较大,市北区与其他地区的基尼系数平均值最小,表明市北区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处于中间位水平,与青岛市平均水平最为接近。而崂山区和平度市与其他地区之间的基尼系数变动幅度较大,表明这两个地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容易受到经济环境的影响,因而地区间差距波动较大。

Kernel密度的估计结果表明,考察期内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得到提升。总体上青岛市Kernel密度曲线呈现先右移后小幅左移的态势,“单峰”表明青岛市内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未出现极化现象。而各个区市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Kernel密度曲线的走势也出现较大异质性,市南区、黄岛区和即墨区在考察期内的Kernel密度曲线走势与青岛市一致,但在2019—2020年波峰更加扁平,空间差距略有增加,黄岛区的Kernel密度曲线中心的移动幅度较大,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在缓解不可抗力影响方面的能力较差,即墨区Kernel密度曲线波峰均较陡峭,空间差距一直在缩小。

根据上述结论,现阶段青岛市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存在非均衡的特征。为实现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全面提升,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第一,重视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构建合理科学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考核评价指标体系。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不再是由单一的实体经济国内生产总值衡量,而是融合新的发展理念、由与时俱进的一系列综合指标来衡量。加快传统实体产业的结构调整,促进实体经济的产业升级,大力支持先进制造业和高端服务业的发展,提高产品和服务的质量,利用好互联网、大数据以及人工智能等现代科技工具,实现智能生产、智能服务和产品价值链的提升。加强现代企业制度改革,适应市场经济环境,通过进一步加快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加快制度创新和政策改革,实现产业政策维护实体经济,虚拟经济服务于实体经济。

第二,提高科技创新能力,发挥科技创新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优势。青岛市政府要鼓励引导各类社会资本参与科技创新项目,加大政府对科技创新的资金投入。制定具有吸引力的人才引进政策,出台柔性人才管理系统,促进“产学研”深度融合,发挥科技创新知识的溢出效应。完善科技成果的各类信息,提高科技成果转换率,要有长远的眼光,精确定位并抢占新技术产业高地。

第三,促进区域协调发展,加强生态文明建设,坚持绿色发展理念,实现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双赢”。加大生态环境的保护力度、改变生态环境治理手段是实现青岛市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保障。同时,政府对环保创新型企业应采取减免税收、增加补贴等方式鼓励其发展,并积极推进其他企业转型,更新产品生产过程中的技术、设备和废弃物的处置方式,加快环保创新型生态产业链的构建,同时加强区域协作能力,促进区域之间生态资源的整合,推动青岛市区域生态环境的协同发展。

第四,改善和保障民生,对社会民生领域的短板加以重视。缩小城乡和区域差距,打破城乡和区域之间的政策壁垒,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在实现城乡和区域基本公共设施和服务一体化均等化的前提下,补充和提供更多的医疗、教育、养老资源。对农村和落后地区要格外关注,补齐基础设施建设、生态环境保护和特色产业发展等领域的短板。保障在岗人员失业人员和农村转移劳动力的合法权益,对失业人员的救济金要落实到位。根据青岛市各区市的现实情况,发展特色产业,稳定保障当地居民的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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