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绣工艺资源再认识与高校多元化创新型人才培养

周裕兰

(四川民族学院美术学院，四川 康定 626001）

藏绣是藏族文化里极具藏族特色的手工艺形式。千百年来，藏族妇女以针线为笔墨描绘出本民族灿烂的历史文化，叙述着藏人的情感和审美，饱含了川藏滇青多地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历史记忆。今天，凝聚着藏族妇女勤劳智慧的藏绣已经成为研究藏族历史的活化石，是这片土地上最具地域特色的非遗，见证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塑造过程。

一、藏绣工艺资源基本核心要素认识

藏族人口及支系庞杂、分布广泛，各地藏族的服装、习俗、语言都不尽相同，孕育出风格迥异的藏绣。例如西藏盛产刺绣唐卡，以宗教用品和装饰品为主；而在青海，“贵南藏绣”早已从简单的服饰装饰品向刺绣艺术品转变；“四川、甘肃的藏绣更是融合了当地羌绣、洮绣技艺，开始与时尚接轨”，[1]而藏绣的差异性，又成为辨识不同藏族支系的标志。藏绣历史悠久。丹巴罕额依新石器时代遗址中就有“骨质纺轮”的证明，《北史·附国传》中也有“嘉良夷政令系之酋帅……其俗以皮为帽，形圆如钵。或带幂敦。衣多毛毼皮裘”[2]的记录。藏绣在上千年的传承中，已经成为藏族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藏绣更是民族性格和地方文化的典型代表，体现了中华民族的多元一体，是藏族文化的灵魂。2011年，藏族编织、挑花刺绣工艺入选第三批国家级非遗名录。

（一）藏绣工艺图案的民族文化内涵

藏族妇女凭借一双巧手，将藏族古歌中的故事人物、生活中的动植物、建筑和风俗画面、祖辈传下来的抽象符号都绣进了盛装里，蕴含着藏族人对生命的理解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1.对祖先的敬仰

相对封闭的生活环境和以村寨族系为单位的生活模式，使藏族形成了自己的社会制度，这样的环境为藏绣文化的保护和传承创造了良好的条件。藏绣中氆氇藏装衣领、袖口上的蓝色、黄色等线条，抽象的粗、细线组合，象征着祖先曾经生活过的土地、迁徙途中经过的江河高山。这些抽象的图形和线条代代相传，固定在了藏绣中，也固定在了族人的心目中，形成了藏族的集体记忆，表达着对祖先和故乡的怀念。藏地流传着白度母和绿度母的传说：白度母是女性成佛的象征，可以说是专门保护妇女儿童的，她赐予人们长寿和智慧。绿度母以救人脱离灾难著称，很像是超人，能救诸如水、火、猛兽、牢狱、人祸以及人们自身的贪、恨等等十六难。白度母与绿度母在各个支系的藏绣当中都有表现，周围衬以花草，讲述对藏族祖先的敬仰。

2.图腾崇拜

由万物有灵而产生的自然崇拜，是早期人类面对自然灾害而产生的敬畏之心，如嘉绒藏族就是以牛首人身为自己的图腾。与汉族代表帝王、权威的龙不同，在藏绣中，随处可见藏獒、棕熊、猞猁、岩羊、雪豹、藏羚羊、野牦牛、野驴、盘羊等各种动物，从而有了这些动物造型夸张而奇特的图案或纹样，这些动物是人的保护神，能呼风唤雨、保家护寨。除了对这些动物的变形，藏绣中还有很多对人、植物、建筑自由随性的改变和创造，这些创造，展现出创作主体藏族妇女丰富的生活经验和对美最朴实的追求。这种由自身起源而产生的对羊、牛、鸟、藏獒等动物的崇拜在传承中逐渐固定下来，在族人心目中形成图腾印象，培养出认同感和归属感。

3.祈子延寿、驱邪避灾

藏族对子孙满堂、生命延续的强烈愿望在藏绣中也常常见到，象征多子的石榴、鱼纹，暗示男子生殖和孩子的桃，象征怀孕的葫芦等，都表达了藏族对生命的渴望。此外，母亲还会在孩子的背带上绣上鱼、狮、凤、太阳、铜鼓等具象的吉祥图案，或者是抽象的菱形、万字、井字、漩涡、回纹等几何纹样，这些纹样连续重复，象征着母亲期望孩子平安、子孙绵延、生生不息的美好愿望。

（二）藏绣手工艺术审美价值

随着手工业的发展，藏族妇女开始追求生活中的美，用刺绣来装饰衣服。虽然藏族妇女受教育水平低，但她们对生活的体会最细腻深刻，她们以自然为师，在生活中传承、实践中创造。在纹样设计上，藏绣注重对称、布局合理、线条流畅、纹理鲜明，或将花卉、虫草、鸟兽等具体形象自由搭配；或将具体事物抽象成为固定的图形重复出现；或以菱形、方形、三角形等不同图案构成彩带，作为图案的间隔，形成鲜明的节奏；或大胆运用夸张和变形表现创世神话和迁徙传说……藏绣造型自由大胆，有的稚拙、有的夸张，有的生动自然。如贵南藏绣，一般将主要形象置于中间的突出地位，四周放置陪衬形象，层层展开，构图丰满严谨、艺术形象主次分明。

在表现手法上，藏绣针法丰富多样，根据画面需要，有的立体，有的平面，有的各种针法穿插应用。如平绣能绣出一定厚度，形成浅浮雕的效果；绉绣厚实的浮雕效果，绣的动物既能体现立体感，又能表现毛绒方向和质感；辫绣能表现编织的秩序感和古朴厚实的意味；挑花的几何图形具有对称美，放射状纹样结构严谨又富于变化。

在颜色搭配上，藏族也有自己的偏好，藏绣匠人善于在最喜欢的藏青色底布上配红、蓝、绿、黑、白等反差较大的颜色，常常以较高纯度的暖色调或冷色调来绣主体图案。如洮绣常常对比运用红色、绿色来进行装饰。在浓艳的红色底布上，变化绿色的纯度和明度，再辅以蓝、黄等色调交替，突出主体形象，因为主体形象面积相对较大，在保持画面强烈对比的同时，又要保持相对的平衡与协调。再如嘉绒藏绣的主色调是粉红和蓝色，色彩艳丽夸张，对比强烈，但由于有了白色或黑色的底布，又缓和了这种色彩的冲突。藏羌织绣以藏青色底布的深色衬托出金属丝的金属质感，突出了规整的几何图形华贵的金属光泽，增添了几分神秘感。这种喜欢运用强烈对比的色彩的审美习惯，显示出藏族人真挚热烈的情感和单纯明朗的性格，而色彩搭配的方法又与色彩构成原理不谋而合。

藏族妇女没有学过艺术，却在实践中自然而然地运用了造型、色彩构成中的种种规律，创造出最质朴、率真、自然的美。这种民间艺术的美，是藏族人民对美的需要，对生活的热爱、对审美的理解。

二、藏绣工艺传承现状与不足

国家级非遗代表性名录当中有藏绣入选了，这对于藏绣的文化传承与发展是极大的鼓励。各地省级、市（州）级、县级藏绣非遗的申报工作也进行得如火如荼，各申报地区相继开展了不同程度的藏绣保护与文化推广工作，取得了一些成果但也面临一些困境。

（一）非遗体系逐步完善，传承人社会认可度得到提高

近年来，非遗的保护与传承已成为社会、学界、民间共同关注的一个热点话题。自2006年第一批国家级非遗代表性名录公布以来，我国逐步完善了国家级和省、市、县四级非遗名录体系，加强对代表性传承人的保护工作并积极推动非遗专题博物馆、民俗博物馆或传习所的建设。

杨华珍作为藏绣非遗的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自五岁开始学藏绣，至今已有六十余载绣艺生涯，怀着对艺术的追求与对藏绣的热爱，杨华珍在藏绣领域不断创作优秀的作品。随着我国四级非遗保护体系的逐渐完善，除国家级传承人外，很多省级、市（州）级、县级藏绣的传承人身份也得到了社会的认可。各地区“藏绣传承人培训班”“藏绣技艺提高班”“藏绣作品博览会”等一系列围绕藏绣传承人培训与实践的活动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相比过去，藏绣传承人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生活水平都得到了大幅度提高。

（二）工业时代传统手工技艺面临冲击

作为非遗的民族传统手工技艺，在机械大生产与现代工业文明冲击下，从文化形态到生产方式都受到种种挤压。随着人们审美观念的不断发展，少数民族传统服饰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年轻人穿着本民族服装的机会也越来越少，据笔者调查，现在嘉绒地区70%以上的居民日常都着现代服装，只有重大节庆日才会穿上传统服装。这样的生活方式大大减少了对藏绣的需求量,对藏绣技艺的发展和传承带来了较大的影响。在此情势下，绣娘的数量日渐减少。据笔者对嘉绒藏区核心区域甘孜州丹巴县的调查，目前掌握传统刺绣技艺的40 岁以下女性不到100 人,其中30岁以下的嘉绒藏族后代大概只有3%。嘉绒藏绣传统技法将面临后继无人的困局。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现代文化的快速发展直接导致了藏绣传统技艺的流失。实价值和意义,出现传承难的情况。

对于藏绣而言，其制作、传承的空间转移到了机械化的流水线上，这本身就是一种文化变迁的表现。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人们关注的不再是藏绣的传统技巧、工艺的水平，而是如何去掌握计算机软件的运用以及生产机器的使用。藏绣本来就较为“狭小”的传承空间在工业文明的冲击之下摇摇欲坠，这已成为非遗文化传承的重要障碍。

（三）旅游视角下文化内涵变迁

作为穿在身上的民族“史诗”，藏绣这一艺术表现形式承载了藏族人民迁徙、生活、劳作等一系列传统文化。藏绣作为最受游客青睐的民族文化旅游产品，不仅能为藏族妇女带来一定的经济收益，更能作为一种文化象征性符号对外传播，形成各民族之间互相学习，互相团结进步的浓厚氛围。在旅游视域下，越来越多的藏族妇女对藏绣的认知发生了变化，这也将影响到藏绣的文化功能与社会价值。为迎合大众游客的购买需求，藏绣中的文化“母题”逐渐从记录本民族生产、劳作的元素转变为受大众喜爱的外来文化。从非遗生产性保护的视角来看，这样的举措无可厚非，“但是从藏绣本身的功能性来讲，这样会促使藏绣的文化内涵发生变异。无度的开发利用或抛弃民族文化的精髓，使得藏族刺绣文化遭到严重破坏。”[3]笔者认为，在保护藏绣本真文化与旅游产品开发的过程中，应当坚持“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加强管理”的基本原则。

三、藏绣技艺传承与高校多元文化创新型人才培养途径探索

非遗文化不仅承载了中华民族悠久灿烂的文化与各民族发展的历史沿革，更表现出了不同地域的风俗礼仪与审美情趣。非遗传承最重要的环节在于“人”的培养。过去老一辈的传承人将自己掌握的技艺以师徒的形式传承至今，然而，受当代社会环境的影响，许多非遗面临着无人传承的尴尬局面，优秀传统技艺濒临失传。借助高校的平台优势与资源优势，将非遗传承与教育融合成为非遗“活态”保护的一条全新路径。藏绣是藏族传统文化与手工技艺完美结合的产物，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和无与伦比的艺术审美价值。因为受文化差异、产量较低等因素的制约，藏绣一直未能登上大雅之堂。近年来，随着全世界“非遗热”的兴起，过去那些被认为是“土”“旧”“俗”的传统文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和生存空间。新时期，藏绣传承与高校教育良性互动，有利于非遗的保护与复合型人才的培养。

（一）非遗文化“进校园”的时代背景

我国作为一个多民族聚居、多民族文化并存的国家，其文化内涵丰富多彩，但随着经济全球化与城乡一体化的快速推进，非遗文化的传播与传承面临严重的威胁，民族文化的保护形势不容乐观。急需在对此前工作总结与肯定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出未来的发展要求。2011 年开始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第三十四条规定：“学校应当按照国务院教育主管部门的规定，开展相关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教育。”[4]高校有传播、发展非遗的责任与义务，这为非遗提供了更多元的保护模式。目前，从国家的顶层设计到民众的精神需求，保护、传承非遗文化已成为所有人的共同目标。非遗文化进校园不仅是短期保护非遗的手段，更是长远的打算，它既是文化传承的必经之路更是高校人才培养创新的新起点。

（二）非遗传承与高校教育有机融合的必要性

非遗是人类生产劳作智慧的结晶，保护非遗，我们不能也不可能封闭于某一个时空之中。“高校教育作为系统教育的重要环节，是学生步入社会的序曲，担负着培养具有时代眼光和深厚文化底蕴的新型人才的责任，而高校艺术教育更应该站在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的交会点上传承五千年璀璨的中华文明。”[5]高校学术的培养与非遗文化的传承有机融合，有助于使学生在民族艺术符号内涵的认知过程中提高文化的认同感，从而真正实现古今贯通的教育目标，让民族艺术的生命得到延续、传统文化得到保护。

国务院《关于加强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意见》明确指出：“教育部门应将优秀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内容和保护知识纳入教学体系，激发青年热爱祖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热情。”[6]高校作为文化传承与人才培养的重要基地，肩负着非遗保护与传承的历史使命。我们应当加强非遗的宣传教育工作，提高学生主动参与保护与传承的意识；通过教育，使非遗文化与学生教学二者的协调发展同样也有利于复合型人才的培养目标；合理利用好高校自身的教学条件、基础设备、教师资源，通过课堂教学促进民族文化进校园。这是民间文化与现代教育融合的里程碑，是对中华儿女智慧结晶的认知与尊重，也是延续历史记忆的必然选择。

（三）理论教学与实践教学的平衡取舍

课程资源是课程设计、实施和评价过程中可利用的一切人力、物力以及自然资源的总和。藏绣的理论教学与实践教学有机融合一方面有利于弘扬藏族传统文化与培养乡土情怀，另一方面也能够激发学生对于传统美术类非遗的兴趣爱好。藏绣的图案造型生动，讲究通过和谐对称的图形结构来表现出其文化内涵。藏绣文化教育在课程的开发过程中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是在设置课程时也应当注重开发模式与形态，做到理论与实践双重视。

首先，应当把握好教师与学生的良性互动，根据学生的学科背景、知识结构有针对性地进行课程开发。尤其是要注意充分发挥学生的主观能动性，不能以传统课程的学习要求与标准来制定学习计划。其次，藏绣的传统教学模式主要是师徒相传，老师通常都是具有较高技术水平但文化水平有限的传承人，而高校藏绣“传承人”与“高文凭”相结合的“双师型”教师的培养也是亟须解决的问题。再次，学生才是藏绣技艺与非遗文化的受众，在藏绣课程的授课过程中，有一些同学尤其是男同学对藏绣没有较大的兴趣，在升学压力与就业压力的双重影响下，藏绣课程的开发也遇到了困境。最后，藏绣工序复杂、学习周期较长，对学生的耐心与毅力都是极大考验。笔者认为，在藏绣的课程开发中可以根据藏绣的风格、技巧、色彩开设专题性的课程，以便在理论教学与实践教学中找到平衡点。

（四）政府主导，积极创办传承人培训基地

2018 年6 月，由文化和旅游部、教育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主办、四川省文化厅非遗处、成都纺织高等专科学校承办的2018 藏绣和藏族服饰普及培训班在成都开班，来自甘孜、阿坝州和凉山地区的近50 名藏族学员参加了培训。给藏族妇女传授藏族的拼花布艺知识，通过培训提升她们的技术水平和创新发展能力。希望这些政府主导，学校、老师参与的培训，能给民间艺人带来新的思想和创意，给传承人打开新的视野，在传统的藏绣上有所发展创新。

高校作为非营利性的事业单位，注重的是社会效益，职责是为社会发展输送人才。高校与其他社会机构相比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包括专业教师的人力资源以及完善的教学设施。在非遗自发性传承已出现断层、传承人高龄化现象日趋严重、非遗传承岌岌可危的情况下，高校应充分发挥自身优势，主动担当责任，在政府的主导下积极创办传承人的研修、培训基地，扩大非遗的传承队伍。在此过程中，因材施教，根据不同传承人的实际情况来制订相匹配的培养模式，激发传承人的创新思维，最终帮助传承人提高文化自信并确立主体地位，真正实现“以人为本”。

（五）优化学科建设、整合资源优势，健全藏绣教学体系

一直以来，高校中传统美术只在美术史中以很小部分进入高校课堂，而大部分优秀的传统美术项目，都止步于民间。作为藏地最典型的非遗，藏绣进入地方高校是对高校教育的充实和完善，具有民间传承达不到的普及效果。

建议相关地方高校尽快建立完善民间美术专业，可以安排低年级上基础课“三大构成”和“图案设计”，为之后的专业课构建框架，让学生掌握如何运用现代平面、立体构成设计法则和色彩的基本原理和搭配方法。建议大二、大三的专业课可以安排包括剪纸、陶艺、刺绣、皮具、蜡染等非遗项目，藏绣只是作为其中一门专业课。到了大四，由学生选择自己最感兴趣、最擅长的一门课程来做毕业创作。

藏绣种类繁多，技法与其他民族有相同之处，在图案纹样上又有差别。因此，在大二的刺绣基础课程中，老师的教学以刺绣作品欣赏和最常见的传统技法为主。作品欣赏包括四大名绣和藏地各民族刺绣，在藏绣的欣赏过程中，为了避免学生对藏绣文化的认识流于表面和概念，老师从图案设计、构成等专业角度出发，将各地藏绣的图案历史渊源、民族信仰、生活习俗和文化背景逐一介绍；从色彩构成的角度，对藏绣的色彩选择和搭配进行心理分析，讲解藏族性格在刺绣中的表现方法。

非遗传承人进校园为学生授课是民间美术专业大三课程的重要环节。藏绣传承人技术精湛娴熟、经验丰富。传承人精美的作品，不仅能激起学生浓厚的学习兴趣，还能帮助学生解决实践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问题。积累一定的刺绣经验和技能之后，在老师的指导下，学生在毕业创作中会将自己的想法与民族传统刺绣结合，设计和创作出自己的毕业作品。

高校的专业课种类多、技法杂，学生很难成为某一种民间美术的专门人才，成为非遗传承人。高校的目标是培养具有民间美术理论知识和综合实践能力的，能自行设计、创作出民间美术产品的专门人才，这是高校教育与民间传承的根本差异。

（六）大力推动藏绣“产、学、研”三位一体多元化创新型人才培养模式

根据党的二十大精神，高校应关注教育、科技和人才三位一体，积极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发挥文化传承和创新职能。从学生的培养层面来看，要真正做到藏绣传承与高校教育的有机融合绝不能纸上谈兵，应当在培养学生对传统民族文化兴趣爱好的同时让学生学以致用，在保证民族文化本真性的前提下加入更多创意，为藏绣的保护与利用注入新鲜血液。非遗的生产性保护说到底就是要将这些弥足珍贵的文化资源变成为具有市场竞争力的文化产品。因此，在非遗传承与高校教育融合的路途上，应将眼光放远，积极推动产、学、研结合的人才培养模式。

“所谓产、学、研结合，指的是生产、教育、科研等不同社会分工在功能与资源优势上的协同集成化，可以理解为技术创新时上、中、下游的无缝对接。”[7]在市场经济体制下，只有企业、高校、科研机构发挥各自的优势，才能综合发挥出集群效应。在藏绣传承与高校教育互动关系中，可以通过科研机构对藏绣文化属性及相关知识进行研究，在教学过程中注重藏绣文化内涵的普及与推广，避免出现“懂技艺、缺常识”的问题，最终通过文化企业吸纳创意人才将藏绣创意产品推向市场。这样的人才培养模式不但有利于增加学生的就业机会，而且能提高他们的文化认同感，还能在履行高校四项基本职能的同时可促进藏绣的活态传承。

四、结语

藏绣作为丰富多彩的非遗一份子，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我国各族人民宝贵的文化精神财富，代表着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和身份认同。在长期多元一体格局的发展进程中，我国包括藏族在内的各民族早已形成了休戚与共的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藏绣同其他各民族文化一样深深地熔铸于中华文化的肌体中。新时代民族文化进校园背景下研究藏绣工艺高校多元化创新型人才的培养，在藏绣传承人培养、教学模式、产学研一体化等方面提出建议，实现藏绣的活态保护与高校民族文化技艺创新人才培养的有效结合，有助于进一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增进民族团结、民族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