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空间分布特征及影响因素研究
2022-04-15王胜鹏韩磊谢双玉张祥
王胜鹏, 韩磊, 谢双玉, *, 张祥
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空间分布特征及影响因素研究
王胜鹏1,2,3, 韩磊4, 谢双玉1,2,3, *, 张祥1,2,3
1. 地理过程分析与模拟湖北省重点实验室, 湖北 武汉 430079 2. 华中师范大学城市与环境科学学院, 湖北 武汉 430079 3. 中国旅游研究院武汉分院, 湖北 武汉 430079 4. 东南大学人文学院,江苏 南京 211189
生态旅游示范区是推动长江经济带旅游可持续发展, 实现生态文明区域发展战略的重要手段。以长江经济带“九省二市”的国家级和省级生态旅游示范区为研究对象, 运用最邻近指数、变异系数、地理集中度指数等方法研究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的空间格局, 运用地理探测器探究其分布格局的影响因素。结果表明: (1)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的空间分布呈集聚态势, 且集中分布于上游和下游地区,同时,上游、下游地区内部的非均衡性更强; (2)生态旅游示范区的空间分布密度具有明显的区域差异, 呈现出“东西高、中间低”的哑铃型态势, 江苏与浙江的交界处、四川省的中南部为生态旅游示范区的高密度区, 而长江经济带中部和南部存在一定的“塌陷”区; (3)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空间分布格局主要受到经济发展水平、自然环境和政策环境三方面因素的影响。如何权衡生态保护与旅游发展的关系, 实现“以旅游护生态, 以生态促旅游”的发展目标, 并促进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的一体化发展是目前面临的主要问题。
长江经济带; 生态旅游示范区; 空间分布; 影响因素; 地理探测器
0 前言
长江经济带是我国现阶段重要的区域发展战略之一, 党的十九大报告强调长江经济带发展应以“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为导向, 以生态优先、绿色发展为引领”的协调、高质量发展为主线。国务院2014年发布的《关于依托黄金水道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的指导意见》中也明确指出, 长江经济带发展的目标之一是建成“生态文明建设的先行示范带”。生态旅游作为以自然为基础的环境友好型旅游开发形式, 在全球范围内已成为实现区域旅游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途径[1-2], 与长江经济带的发展要求高度契合, 可能是一种实现区域发展目标的行之有效的方式。因此, 自20世纪90年代初引入以来,我国就非常重视生态旅游的发展,出台了一系列促进生态旅游目的地发展的若干措施, 如2016年国家发改委、原国家旅游局发布了《全国生态旅游发展规划(2016—2025年)》, 《国家生态文明示范区(江西)实施方案》《国家生态文明示范区(贵州)实施方案》等也明确指出要建设生态旅游目的地。
常见的生态旅游目的地包括自然保护区、森林公园、湿地等综合生态旅游地和动物栖息地、岛屿、土著领地等特殊生态旅游地[3]。而生态旅游示范区是极具我国特色的生态旅游目的地, 是一种具有一定管理规范和示范效应, 按照相关规定和程序认定的有明确地域界线的旅游区。其中, 国家级生态旅游示范区是2001年由原国家旅游局、国家计委、国家环保总局共同提出的, 并于2007年7月率先授予东部华侨城“国家生态旅游示范区”的荣誉称号。而后, 2010年原国家旅游局、环保部共同起草了《国家生态旅游示范区建设与运营规范(GB/T26362—2010)》, 并于2012年9月联合制定并颁布实施了《国家生态旅游示范区管理规程》和《国家生态旅游示范区建设与运营规范(GB/T26362—2010) 评分实施细则》。此后, 部分省份参照国家标准颁布了省级生态旅游示范区评定规范。这两种级别的生态旅游示范区都是我国生态旅游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
目前, 针对生态旅游示范区的研究多集中于国家级生态旅游示范区, 研究其可持续发展水平[4-5]、发展模式[6]、与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关系[7]、旅游市场的开发策略[8]、生态价值及其影响因素[9]、创建标准[10]等。然而, 从地理学视角分析生态旅游示范区空间分布特征及影响因素的研究较少, 仅有陈鹏[11]、陈小龙等[12]对我国112家国家生态旅游示范区的空间分布格局进行了研究, 表述了其分布类型、不均衡性等特征。但目前尚未有结合长江经济带这类中观尺度的国家重点战略区域开展的研究, 同时, 已有研究缺乏对近年来新产生的省级生态旅游示范区的关注, 而且分析空间格局形成的影响因素时运用的研究方法尚停留于简单的基本空间分析方法, 难以深入揭示生态旅游示范区空间分布格局形成的机理。
因此, 本研究运用地理空间分析方法, 以长江经济带的“九省二市”为研究区域, 分析国家级、省级生态旅游示范区的空间分布特征, 并运用地理探测器揭示生态旅游示范区空间格局形成的影响因素, 希望能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进行更深入的探索, 为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目的地的布局优化和长江经济带绿色生态廊道的建设提供参考。
1 研究区概况与数据处理
1.1 研究区概况
长江经济带“九省二市”包括云南、四川、重庆、贵州、湖南、湖北、江西、安徽、江苏、浙江、上海,面积约为205万km2, 人口与国民经济生产总值均超过全国的40%。区内自然资源丰富, 具有较大的开发价值, 同时又面临着保护与可持续发展协同的挑战[13]。2019年长江经济带共接待游客约86亿人次, 旅游业总收入超10万亿元, 占全国旅游业总收入约4成, 随着长江经济带国家战略地位的不断明确和提升, 建设“长江国际黄金旅游带”也已成为长江经济带发展的重要战略目标之一[14]; 同时, 长江经济带正在打造具有全球意义的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带和全流域绿色廊道[15], 生态旅游成为实现上述目标的重要举措。
1.2 数据来源及处理
国家生态旅游示范区名单来源于生态环境部官方网站(http://www.mee.gov.cn), 省级生态旅游示范区名单来源于研究区各省市人民政府官网、文旅或环保主管部门官网。通过筛选、甄别与合并, 截至2019年4月, 共收集到253个生态旅游示范区信息, 其中, 省级205个, 国家级48个。利用Google Earth软件拾取每个示范区的空间坐标信息, 并查阅其海拔高度信息, 将这些信息导入ArcGIS 10.2中进行配准及坐标投影转换, 建立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空间属性的数据库, 并进行可视化表达(图1)。
若无特殊说明, 研究区各省市的社会经济发展数据均来源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2020)》、各省市2019年的统计年鉴和政府工作报告, 对于部分缺失资料则从对应地级市官方网站获取相关信息作为补充。
2 研究方法
2.1 空间分布特征研究方法
采用表1所示的研究方法分别从空间分布类型、空间分布均衡性及空间分布核密度三个方面全面刻画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的空间分布特征。
2.2 空间分布影响因素分析方法
使用地理探测器分析生态旅游示范区空间分布的影响因素。地理探测器是探测和解释空间分异背后驱动力的计量方法, 是一种受前提假设制约较少且可对一些不易量化的因素进行分析的手段, 可用于探测地理要素空间格局的成因和机理, 已在资源科学[24]、地质学[25]、环境科学[26]等领域得到广泛应用。其模型如下[27]:
式中, PD,U为影响因素D对空间分异性的决定力, i =1,…, m为按照自然断裂点法对影响因素D的分层数; n和ni分别为研究区全区和m层的单元数, σ2和分别是研究区全区和m层示范区空间分布的离散方差。若σ2≠0则模型成立。PD,U取值在0—1之间, 值越大, 表明影响因素的影响力越大。
Figure 1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the Ecotourism Demonstration Areas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表1 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空间分布特征的研究方法
3 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的空间分布特征
3.1 空间分布类型分析
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的最邻近指数计算结果为=0.78<1, 表示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呈集聚分布的态势, 但其集聚程度弱于长江经济带国家4A级以上旅游景区[28]。
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的泰森多边形如图2所示, 据此计算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的变异系数(C), 结果C=115.04%>66%, 表示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为聚集分布的态势, 印证了最邻近指数的计算结果。
3.2 空间分布均衡性分析
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的地理集中度指数计算结果为=40.93, 大于均匀分布状态下的值(30.15), 表明从省域尺度来看, 生态旅游示范区的空间分布较集中。
计算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在省(市)分布的基尼系数(), 结果0.83>0.5; 进一步计算生态旅游示范区分布的不平衡指数(), 结果=0.53; 均表明生态旅游示范区在长江经济带各省(市)的分布较不均衡。同时, 从洛伦兹曲线(图3)可以发现, 浙江、四川、江苏、湖北、云南5省集中了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的80%以上, 不均衡态势十分显著。
进一步统计长江经济带上、中、下游[29]三个区域内生态旅游示范区的分布情况, 如表2所示, 生态旅游示范区主要分布在长江经济带的上游和下游, 而中游相对较少, 也呈现出不均衡的态势。同时, 上、中、下游生态旅游示范区分布的基尼系数分别为0.74、0.41和0.62, 表明上游和下游省(市)间生态旅游示范区的分布差异悬殊, 而中游省份间生态旅游示范区的分布差距较大; 可见,长江经济带省(市)间生态旅游示范区分布的不均衡主要是由东部和西部地区的分布不均衡导致的。
图2 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的泰森多边形图
Figure 2 The voronoi diagram of the Ecotourism Demonstration Areas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图3 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空间分布的洛伦兹曲线
Figure 3 Lorenz curve of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the Ecotourism Demonstration Areas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Zone
表2 长江经济带上、中和下游生态旅游示范区的数量分布
3.3 空间分布核密度分析
利用ArcGIS 10.2对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进行核密度分析, 得到如图4所示的结果。由图4可知, 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的空间分布密度呈现出“东西高、中间低”的哑铃型态势, 核密度第一高值区位于下游的浙中、浙北和苏南地区, 包括江浙两省与安徽省南部交界处以及与上海市西部交界处, 第二高值区位于四川省内部, 主要在成都平原及其南部周边区域, 包括乐山市、眉山市以及资阳市西南部地区; 高值区呈南北向长椭圆状分布, 以此为核心向外扩散蔓延。同时, 在以十堰、襄阳和宜昌市为主的鄂西生态文化旅游圈以及安徽、江西、湖南、湖北四省的交界处呈现出一定的块状分布。可见, 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发展的空间格局呈现出一定的“集聚—扩散”趋势, 重心偏北, 中部和南部存在一定的“塌陷”区。
4 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空间分布的影响因素
4.1 影响因素选择
生态旅游示范区是在政策导向下, 基于自然资源本底, 以可持续性为开发目的, 在社会人文要素综合作用下产生的结果, 与生态环境密切相关, 也是国家治理体系与地方管理力量结合形成的产物, 故一个省(市)生态旅游示范区数量的多少受多种因素的共同影响。因此,参考已有研究[9,16], 从自然环境、交通条件、经济发展水平和政策环境等方面探讨并选择影响因素。
图4 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的核密度分析图
Figure 4 Kernel density of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the Ecotourism Demonstration Areas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第一, 自然环境是生态旅游示范区建设的基础, 颇具特色的动物、植物资源、气候条件和生态系统是生态旅游发展的重要条件[30]。这些生态旅游所依赖的自然旅游资源, 都受到一定自然环境条件的支撑和制约, 形成一定的地域特色, 如国家森林公园、国家湿地公园等。同时, 生态旅游的发展也能促进自然环境条件的稳定和可持续。因此, 提出假设1: 自然环境是影响生态旅游示范区空间分布格局的因素; 结合已有研究[35], 选取示范区所在地级市的平均海拔高度(X)、年均降水量(X)和年均气温(X)作为代理变量。
第二, 良好的交通条件是生态旅游示范区得以建设、运营的先决条件, 因为交通便利程度直接决定着旅游市场范围和供需协调状况[28]。便利的交通条件不仅有助于示范区的对外交流, 便于旅游活动的展开, 而且能够促进区域间技术、管理经验与人才的交流, 从而通过影响政府对示范区建设、申报的态度和积极性来影响示范区的空间分布。因此, 提出假设2: 交通条件是影响示范区空间分布格局的重要因素,而且交通条件越好的区域,示范区会越多; 选取示范区所在地级市的公共交通客运总量(X)和年末城市道路面积(X)两项指标, 作为交通条件的代理变量。
第三, 较高的经济发展水平, 一方面可以为示范区的建设提供充足的资金支持[32], 提供具有较高生态环境意识的管理人才以及懂得生态环境保护和开发利用的专业人才; 另一方面, 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 其居民往往具有较强的出游意愿和能力, 能为生态旅游示范区的建设和发展提供客源市场保障[33], 从而推动示范区的建设。因此, 提出假设3: 经济发展水平是影响示范区空间分布的因素,而且,经济发展水平越高的区域,示范区会越多; 选取2019年各地级市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X)、人均GDP(X)以及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额(X)作为区域经济发展水平的代理变量。
第四, 政策环境对生态旅游示范区的建设起到宏观调控的作用。生态旅游示范区的建设和申报过程实际上是政府和管理部门以政策为依据, 引导各种要素投入生态旅游目的地的开发和管理, 从宏观层面支持其建设, 从而促进其发展[10]。因此, 提出假设4: 政策环境是影响示范区空间分布格局的重要因素之一,而且政策支持力度越大的区域,示范区会越多; 借鉴已有研究结果[34-36]选取2019年各地级市年度工作报告中提及的生态词频数(X)、旅游词频数(X)作为政策环境因素的代理变量。
4.2 影响因素分析
将前述代理变量以自然断裂点法转化为类型量, 而后运用地理探测器模型运算得到各代理变量对生态旅游示范区分布的作用强度(表3)。结果显示, 生态旅游示范区的空间格局主要受到区域经济发展水平(X、X、X)、政策环境(X)和自然环境(X、X)的影响, 且不同影响因素对生态旅游示范区空间分布格局的解释力有所差异。
表3 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空间分布影响因素的地理探测器运算结果(q值)
注: *、**、***分别表示在10%、5%和1%的水平下显著。
如表3所示, 经济发展水平的三个代理变量社会零售品消费总额(X)、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额(X)和人均GDP(X)不仅均表现为显著, 而且值分别为0.202、0.142和0.065, 均较大,且都为正; 表明它们都对生态旅游示范区的空间分布具有显著且较大的积极影响, 假设3得到支持。这也充分说明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 政府更有建设和申报示范区的意识, 也更有人力、财力和社会资源投入示范区的建设, 推动示范区的发展。另一方面, 经济较发达地区对于管理人才的吸引力也相对较强, 管理人才的引入对示范区的建设与后续管理发展等方面至关重要, 这一点经济发达地区将会占得先机。如重庆、成都、苏州和杭州等市, 其2019年经济发展水平各代理变量在长江经济带地级市中均位居前列, 同时其所设立的生态旅游示范区数目也相对较多。
自然环境的两个代理变量平均海拔高度(X)、年均降水量(X)的值分别为0.055、0.083, 分别在5%、10%水平上显著; 表明它们对生态旅游示范区的空间分布具有一定的正向影响力; 假设1部分得到验证。这主要是由于, 海拔较高的地区多为山地或高原, 工农业开发难度相对平原较大, 因此较少遭到经济社会发展的破坏, 生态环境保存较为完整, 适宜设立生态旅游示范区; 年均降水量较大的湿润地区, 容易产生多样且稳定的生态环境, 更容易出现湿地、森林等适宜发展生态旅游的复合生态系统。而年均气温(X)未通过显著性检验(=0.305>0.10), 应该是由于长江经济带各地区纬度差异很小, 年均气温集中分布于15—20℃, 相差不大所致。
政策环境中旅游词频数的值为0.117, 较大, 且在5%水平上显著, 而生态词频的值(0.103)虽然较大, 但未通过显著性检验; 因此, 只能部分说明政策环境具有较强的正向影响力, 假设4部分得到验证。这一方面表明, 生态旅游示范区的建设和发展确实与政府的重视密切相关, 政府通过发展政策的倾斜、相关管理经验与人才的引入以及宏观层面的管理把控等, 为示范区的建设与发展提供了良好条件; 但另一方面也表明, 政府可能存在重旅游而轻生态的倾向, 没有很好地贯彻生态旅游示范区设立的本意; 旅游发展是手段而非目的, 应在保护自然环境资源的基础上推动旅游发展。
交通条件的两个代理变量公共交通客运总量(X)和年末城市道路面积(X)的值分别为0.168和0.170, 均不显著; 表明交通条件对生态旅游示范区的空间分布没有显著影响, 假设2未得到证实。这可能是由于存在一些交通条件落后但生态环境保护较佳的欠发达地区, 如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迪庆藏族自治州等, 其交通等基础设施建设滞后, 经济开发密度较低, 而生态环境却得到了较好的保护, 反而为生态旅游示范区的设立提供了基础条件, 使这些交通条件落后地区的示范区数量相对较多。
5 讨论
通过对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空间分布研究发现, 生态旅游示范区的设立与发展存在如下问题和不足: ①各省市生态旅游示范区的评定与设立虽然都是在国家文件的大框架下进行的, 但是具体评估指标仍然存在一定差异, 因此, 未来应统一评定标准, 实行标准化评定程序; ②各省市在生态旅游示范区建设和发展的过程中, 应当权衡好生态与旅游的关系, 既要重视示范区发展所带来的经济效益, 也要重视示范区设立所肩负的生态环境保护功能, 在对生态旅游资源合理开发的基础上创造一定的旅游效益, 做到“以旅游护生态, 以生态促旅游”; ③长江经济带省市间生态旅游示范区的建设和发展不均衡的局面也应引起重视, 总体而言, 应加强中游生态旅游示范区的建设和发展, 促进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一体化发展[37]; ④虽然生态旅游示范区的建设同客观本底资源和生态环境条件密不可分, 但更是地方管理工作的反馈和结果, 地方主管部门的创建意愿以及政府管理人员的生态环境意识和认识在其中起到关键的主观能动作用。因此, 本研究中的政策环境因素9(生态词频数)对生态旅游示范区分布的作用不显著, 也不能就说明政策环境不起作用, 而可能与该变量的代理作用不够有关, 因此,以后应采用更加详实可靠的数据开展进一步的对比探究。同时, 应加强管理人员的培训或引进相关专业人才, 提升其环保意识和认识水平, 真正地以生态保护和环境教育为目标支持生态旅游示范区的建设。
空间格局分析只是一种客观描述, 而生态旅游示范区的发展不仅依托于本底资源和生态环境, 也有赖于其管理运营水平, 因此, 关于管理运营水平对旅游生态示范区建设和发展的影响是未来进一步研究的方向。同时,生态旅游示范区只是维持地方生态经济, 保持环境和社会可持续性的生态旅游目的地的一部分, 其空间分布特征也只部分反映了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的空间格局, 后期研究应将国家公园、自然保护区等生态旅游目的地都纳入进来, 更全面地反映生态旅游的空间格局及其影响因素。
6 结论
(1)最邻近指数、变异系数和基尼系数分析结果表明, 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的空间分布呈集聚型, 省(市)间分布不均衡, 尤其下游和上游地区内部的不均衡更明显。
(2)核密度分析表明, 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的空间分布格局呈现出“东西高而中间低”的哑铃型态势, 核密度高值区位于江苏与浙江两省的交界处和四川的中南部, 并以这两个高值区为核心区域向外扩散蔓延, 表现出一定的“集聚—扩散”态势, 重心偏北, 中部和南部存在一定的“塌陷”区。
(3)理论上, 生态旅游示范区空间分布格局应是自然环境、交通条件、经济发展水平以及政策环境共同作用的产物, 但运用地理探测器进行的实证分析表明, 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空间分布格局主要受到经济发展水平、自然环境和政策环境三方面因素的影响, 且影响力依次降低; 具体表现为示范区所在地市的区域经济发展水平越高, 平均海拔越高, 平均降水量越大, 政府对旅游的重视程度越高, 生态旅游示范区分布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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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tial distribution feature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the eco-tourism demonstration areas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WANG Shengpeng1,2,3, HAN Lei4, XIE Shuangyu1,2,3,*, ZHANG Xiang1,2,3
1. Key Laboratory for Geographical Process Analysis & Simulation Hubei Province,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430079, China 2. College of Urban and Environmental Sciences,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430079, China 3. Wuhan Branch ofChina Tourism Academy, Wuhan 430079, China 4. School of Humanities, Southeast University, Nanjing 211189, China
Eco-tourism demonstration area (ETDA) is an important approach to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ourism and to realize the development strategy of the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YREB). Taking the national and provincial ETDAs in YREB as objects, the research aims to probe their spatial pattern by using nearest neighbor index, coefficient of variation and geographic concentration index and to reveal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by using geographic detectors.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The ETDAs are concentrated in the up- and down-stream provinces of YREB, and the distribution unevenness among provinces within up- and down-stream is more significant than that among provinces within middle-stream.(2) The distribution densities of the ETDAs are significantly different among the provinces in YREB, while high at the junction of Jiangsu and Zhejiang Province and at the central and southern Sichuan Province and low in the middle and southern parts of YREB, showing a dumbbell-shaped distribution with higher density in the east and west parts and lower density in the middle part. (3)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the ETDAs in YREB is mainly affected by provincial 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 natural environment and policy environment. Therefore, how to coordinate and unify ecological protection with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achieve the goal of simultaneously improving ecology protection and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integrating the development of ecotourism in YREB are the main problems to be solved.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eco-tourism demonstration areas;spatial distribution;influencing factors;geographic detector
10.14108/j.cnki.1008-8873.2022.02.009
K921; F590
A
1008-8873(2022)02-075-09
2020-06-09;
2020-07-02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19YJA840018);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21YJCZH225)
王胜鹏(1996—), 男, 安徽池州人, 硕士研究生, 主要从事区域经济和旅游地理等研究, E-mail: wangshengpeng1996@foxmail.com
通信作者:谢双玉(1970—), 女, 湖北恩施人, 博士, 教授, 主要从事旅游地理学研究, E-mail: xieshuangyu@mail.ccnu.edu.cn
王胜鹏, 韩磊, 谢双玉. 长江经济带生态旅游示范区空间分布特征及影响因素研究[J]. 生态科学, 2022, 41(2): 75–83.
WANG Shengpeng, HAN Lei, XIE Shuangyu. Spatial distribution feature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the ecotourism demonstration areas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J]. Ecological Science, 2022, 41(2): 75–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