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空间句法的扬州瘦西湖空间特征分析

文／朱嘉丽 南京农业大学园艺学院

冯紫君 北京金隅地产开发集团有限公司南京公司 硕 士

陈 宇 南京农业大学园艺学院 教 授（通讯作者）

1 空间句法理论与应用可行性分析

目前，国内外对于空间句法的研究与应用已经逐步深入，广泛应用于如城规、交通、旅游等各个领域，在古典园林的运用中，虽然取得了一些进展，其深度和广度不足、研究对象具有个体性和局限性，整体仍在探索与发展的过程中。本项目即在空间句法的理论基础上，对扬州瘦西湖的空间特征进行了客观定量分析[1,2]。

空间句法的研究是基于二维空间的，在景观领域，尤其是对古典园林空间，因为其空间本身的复杂性，使得空间句法的应用有一定的难度。因此，在本文的研究中，考虑到瘦西湖风景区较大的尺度，将其抽象理解成城市空间的一部分，运用视域分析法，主要研究整个瘦西湖风景区的可行层空间，从宏观角度考虑其景点与景点之间的关系，以及每个景点在整体空间中的位置关系。同时，选取风景区三个功能不同的代表性景点，利用视域分析法研究局部园林空间中的拓扑关系。

2 整体空间的空间句法分析结果

由于瘦西湖景区面积较大，地形变化复杂，以个人的尺度难以对全局空间的可视性加以把握，所以用Depthmap软件，绘制了整体空间连接值与深度值，来研究瘦西湖内部各空间的可达性和渗透性。

运算结果通过色彩图谱表示出来，从红色到蓝色代表运算的各参数的数值从高到低。根据图1中的结果显示，景区中连接值最高的是南大门广场，表明这个区域的空间渗透性较高，相比其他区域，南大门广场作为出入周围没有建筑物遮挡，视线开阔，相比其他入口南大门广场靠近水体，形成开敞空间，渗透性好。在其他小空间中，熙春台的连接值最高，其次是白塔，两者都是开敞型场地，没有视线遮挡，可以聚集游人。长堤春柳是黄色，长堤春柳因其是一条长形道路，一侧靠近水体，空间渗透性较好。徐园呈现蓝色，相比之前区域，连接值较低，徐园院落，外面有院墙遮挡，阻碍视线，空间渗透性低。

图1 瘦西湖全局空间分析图（图片来源：作者自绘）

深度值是指句法中规定两个相邻节点之间的拓扑距离为一步，那么空间内任意两个节点之间的最短与拓扑距离，即空间转换的次数表示为两个节点之间的深度值。深度值表述的是从一个空间到达另一个空间的便捷程度，在空间系统中，某个空间的深度值越高，则表示其空间可达性越低，空间的便捷程度也越低。就全局来说，瘦西湖景区的整体深度值普遍较低，深蓝色的区域范围较广，景区内的大多数空间都通过较少转换就可以到达，整体空间是比较便捷、容易抵达的。

3 局部空间的可行层与可视层对比分析结果

3.1 石壁流淙空间句法分析结果

首先，我们可以从图2中明显看出，可行层与可视层中的蓝绿色部分即连接值较低的区域基本是一致的，这些区域均为连廊、亭子等园林建筑的内部空间。由于这些建筑空间与开阔场地相比具有一定的私密性，所以不论是可行层还是可视层，空间的渗透性都较弱。其次，可视层中大片黄色区域为石壁流淙西侧的水域，视线开阔但在可行层中是不可达区域，因此园中空间连续性被大片水体隔断，渗透性减弱，可行层中显示为淡蓝色。水体的运用是园林中常用的造景手段，既增加了游园的乐趣同时也丰富了园林空间。

根据图2中显示，不论是可行层还是可视层，深度值较低的蓝色和绿色区域都集中于石壁流淙的入口处以及连廊、亭子等园林建筑内部，说明石壁流淙空间的可达性较好，整个区域通过较少的转换均可到达。其次，石壁流淙西侧的深度值较高，是由于空间中出现了大片水域，降低了空间的可达性。再者，石壁流淙北侧可视层深度值高于可行层，说明这个区域的空间层次感丰富。而实际调研中，此区域为山石、流水营造的景观，游人站在连廊处，可观赏到山间流水般的景象，相对较高的山石带来的视线遮蔽使人们不能直观地感知空间，同时却能激发游人探索其间的欲望，这与定量分析结果较为一致。

图2 石壁流淙可行层与可视层深度值和连接值对比结果（图片来源：作者自绘）

3.2 白塔空间句法分析结果

白塔可视层与可行层的连接值大部分为较低的蓝绿色，只在特定的某个区域呈现较高的红色：可行层上，园路的连接值均呈现较低的蓝色，空间渗透性差，园路便捷度较低，主要目的为引导游客前往中心广场处停留游赏，将硬质广场的功能加以突出，表明了其地位的重要，而现场调研也可以发现，众多游客都在此处驻足停留、吃喝购物并拍照合影，广场对于人群来说是一个极好的休憩场所。可视层上主要为白塔北侧开敞空间的渗透性最高，周围没有乔木或建筑等遮挡，而中部呈现连接值较低的深蓝色，主要由于上下高差造成对视线的遮挡。而对于其他绿色区域，由于园路铺设蜿蜒曲折，茂密的乔木遮蔽了游客的视线，因而连接值稍低，有亭阁穿插坐落其间，是园林中常见的障景手法，

二者共同呈现较高连接值的地方位于白塔与五亭桥的连接处，作为两个景点的交汇节点，除了作为一个重要的观景点，更需要容纳数量较多的游客，此处连接值较高，视野开阔且方便到达，有力地确保了它的两个功能。

如图3所示，在白塔所处区位中，不论形成层还是可视层，其深度值都呈现较低的蓝绿色。其中，差别仅在于可视层的蓝色范围更大，即在视觉上，白塔周围的空间呈现开阔的视野范围，而在空间上，白塔周围地形高差几乎没有变化，园路的设置上也比较简单，空间结构单一，各处的可达性与便捷程度都较高。尤其白塔前的广场，对游客的容纳度与吸引力均较大，故此设置众多可移动的摊位，贩售饮食与旅游纪念品等，能带来较可观的营业额。

图3 白塔可行层与可视层深度值和连接值对比结果（图片来源：作者自绘）

3.3 熙春台空间句法分析结果

首先我们可以从图4中明显看出，熙春台可视层的连接值是高于可行层的，这一点体现了园林中视野与园路的差异性，熙春台的绿化部分较多且多为不可达的区域，因此游人的视线范围远比园中的可行范围大；其次，两个层次中橙红色区域即连接值最高的部分，都显示在熙春台中间处的亭台区域，这个区域开阔，没有遮挡，且正对入口，空间渗透性强。根据图中显示，可行层与可视层中的蓝绿色部分即连接值较低的区域基本是一致的，这些区域由于处于熙春台的边缘位置，所以不论是视线层面还是路径层面，空间的渗透性都较弱，再者由于假山与绿化的遮挡也使得空间渗透性降低。山体的运用也是园林中常用的造景手段，既增加了游园的乐趣同时也丰富了园林空间层次。

图4 熙春台可行层与可视层深度值和连接值对比结果（图片来源：作者自绘）

基于空间句法的理论，在空间系统中，某个空间的深度值越高，则表示其空间可达性越低，空间的便捷程度也越低，可以通过深度值大致判断游人会选择的游园区域。如图中所示，不论可行层还是可视层，熙春台整体呈蓝绿色，深度值较低，说明熙春台空间的便捷性较好，这是由于熙春台为开敞型的亭台所组成，供游人休憩，观赏周围景色的，吸引游客过来驻足，这也客观地解释了熙春台内人流量大的原因。而熙春台南侧由于山体的阻隔，使得熙春台南侧的深度值较高，可达性较差，到达此处需要的空间转换次数增加，游人由此通过的概率也大大降低，与实地观测的情况基本一致。

4 空间优化策略

4.1 景观游线设计

基于空间句法分析得出的各景点空间的整合度数据，优化出的一条能经过各个重要景观节点并游览全园的环形游览路线——沿长堤春柳-徐园-小金山-五亭桥-白塔-玲珑花界-熙春台-二十四桥-簪花亭-石壁流淙-锦泉花屿-蜀岗朝旭的游览路线来观赏全园，使游线更具连贯性。

4.2 空间功能完善

当前瘦西湖景区内的空间功能比较单一，参与性活动的功能空间比较少。同时休憩性的交往空间也很少，局部布置的少量休闲座椅，大多数直接利用景点中的亭廊。但是长廊本身还兼具通行功能，如果有大量人群停留则会造成空间的拥挤。

针对集聚较高的建筑前广场：建筑前广场充分利用离建筑较远的两边，设置休憩设施，使得场地具备多种功能属性，如熙春台。

对集聚较高的道路中段：在道路中段两边的绿化带处设计休憩设施，缓解游客行走过程的疲劳，如长堤春柳。

结语

空间句法理论通过分析数据可以清晰地描述园林空间特征，比较准确地还原空间功能以及更加客观准确地探究园林空间结构与组织的规律性。由此可见，客观科学的定量分析是能够帮助我们探究古典园林的逻辑与秩序的。

最后，本文针对扬州瘦西湖园林空间的研究尚处在初步尝试阶段，也只能选取其中较为重要的节点进行分析，对于空间句法理论的学习、园林要素的解读、空间的界定等都存在着不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