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在利比亚油气合作前景分析

张燕云，任重远

( 中国石油集团经济技术研究院）

当前，利比亚政治局势错综复杂，但内外部因素的共同作用对稳定该国未来局势有积极影响：利比亚东、西政权都获得外部势力支持，双方势力基本平衡；外部势力在积极促进利比亚和平进程，它们都希望局势稳定，以获得各自利益。鉴于利比亚政局趋稳，国内经济发展仍需依赖石油行业，油气勘探开发和基础设施重建需要大量外资，建议中国石油企业做好重返预案，争取油气勘探开发合作机会。

1 利比亚政治形势分析

1.1 利比亚政治局势错综复杂

利比亚卡扎菲政权倒台后，国内政治权力出现空白，各方势力争权夺利，短期内涌现出多个党派和政治团体，再加上传统部落政治大行其道，致使利比亚国内出现多个权力中心。利比亚内战期间，形成了东西部政权割据局面。2020年10月23日，东西政权双方达成永久性停火协议，成立过渡政府，总部设立在班加西，至此双方势力达成脆弱平衡。利比亚政治格局呈现典型的“一国两权”特点。

利比亚东部势力是由哈夫塔尔领导的国民军与利比亚东部政权国民代表大会组成的联盟。利比亚东部势力于2011年成立临时政府，总部设立在东部的图卜鲁格，由阿卜杜拉·萨尼担任总理。东部势力主要获得了世俗派部落联盟的支持，包括东部的奥贝迪、图卜鲁格、阿瓦吉尔等部落，西部法加尼、麦格拉哈等部落，南部图阿雷格、图布和阿瓦吉拉等部落。东部势力的武装力量包括哈夫塔尔嫡系部队国民军、班加西的雷电特种部队和津坦民兵，控制了利比亚东部和中部地区，以及南部主要城市，也基本控制了该国所有油气田和重要港口。西部势力是西部民族团结政府和国民议会组建的联盟。利比亚总统委员会于2016年组建民族团结政府，是国际社会承认的政权，首都设立在的黎波里，由法耶兹·萨拉杰出任总理。西部政权主要获得宗教派部落的支持，包括扎维耶、祖瓦拉、瓦尔法拉和米苏拉塔等。西部政权的武装力量主要包括米苏拉塔民兵、利比亚革命者行动委员会和安萨尔旅，控制了包括首都的黎波里在内的西部地区。

1.2 外部势力深入介入利比亚政治

2011年利比亚战争爆发，西方大国以“保护的责任”名义对其实施军事干预，致其发生政权更迭。战后，西方大国及地区多国从自身利益出发，有选择地参与利比亚战后重建和冲突斡旋。外部势力深入介入利比亚政治，有着不同的利益诉求。

土耳其、卡塔尔、阿尔及利亚、意大利等国支持西部政权。土耳其希望提升地区大国地位，获取利比亚石油资源，控制东地中海航道，直接出兵支持民族团结政府；卡塔尔是穆斯林兄弟会的主要支持者，与西部政权利益一致；阿尔及利亚与利比亚西部相邻，与西部政权有天然的地缘联系，并且阿尔及利亚南部地区与哈夫塔尔的国民军还存在边境冲突；意大利曾是利比亚殖民时期的宗主国，早期在东西部势力间保持中立，既与国际社会承认的西部政权密切联系，又在东部油田有着巨大经济利益，但出于国际合法性的考虑，2020年12月与西部政府签署协议，表示支持西部政府[1]。

埃及、阿联酋、沙特阿拉伯、法国等支持东部政权。埃及与利比亚东部接壤，两国有传统的政治和经贸联系；阿联酋和沙特阿拉伯向来重视非洲之角的利益，且哈夫塔尔把穆斯林兄弟会视为敌人，与阿联酋、沙特阿拉伯诉求一致；法国在利比亚东部拥有巨大经济利益，道达尔能源公司在利比亚投资的所有油田都位于东部[2]。

美国在利比亚投入不大。美国支持反对派推翻卡扎菲政权后，支持西部民族团结政府，但在东部势力持续扩张的情况下，也开始通过支持东部势力获得利益。不过，总体而言，美国不希望过多陷入利比亚乱局。近年来美国在利比亚的政治经济投入均不大，美国公司在利比亚还在呈退出态势，近期美国赫斯公司（Hess）就将瓦哈（Waha）油田的股份出售给了道达尔能源公司和康菲公司。

俄罗斯与利比亚两大阵营合作。俄罗斯早前支持东部势力，但随着哈夫塔尔在攻打的黎波里时失利，转而寻求与利比亚国民议会议长萨利赫合作，推动成立了过渡政府。俄罗斯把势力延伸到利比亚主要是为了跳出美国的围堵，防止土耳其控制地中海，并将利比亚作为进入非洲的跳板。

1.3 利比亚未来局势发展

2021年下半年以来，利比亚开展议会和总统大选准备工作，各主要势力均有代表人物参选，谁当选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总体而言，利比亚内外部势力均不希望利比亚再次陷入动乱，未来局势趋稳的可能性较大。

大选过后，利比亚有望组建联合政府，实现权力分配。利比亚议会和总统大选原计划于2021年12月24日举行，但2021年10月初，国民代表大会表示，由于大选前期工作准备不充分，决定将议会选举推迟到2022年1月。因对投票规则和法律基础存在较大分歧，利比亚议会和总统选举于2022年1月份仍未能如期举行，何时启动大选还不确定。目前，利比亚总统候选人大致可以分为三派：一是“东部派”，以哈夫塔尔和国民议会议长阿基拉·萨利赫·伊萨为代表；二是以德贝巴、民族团结政府前内政部长法蒂·巴沙加与“和平与繁荣党”主席穆罕默德·格韦尔为代表的“西部派”；还有就是包括赛义夫、利比亚前总理阿里·扎伊丹（2012-2014年）等在内的其他候选人。各股势力都在为竞选总统造势，不仅东西部两大阵营在竞争，阵营内部由于存在多股次级力量，例如不同地区的民兵组织、不同部落武装等，也存在竞争。此次大选结束后，不论东部的或西部的哪位候选人当选，另一方都不会满意，也会提出质疑。即使一方获胜夺取了国家控制权，其内部的次级力量之间也将继续新一轮的争夺博弈，难以形成统一、强有力的政治权威。大选过后，利比亚有望成立一个联合政府，东西部势力获得相应的席位，代表着不同部落势力，达成权力分配。

2022年1月18日，国民代表大会主席阿基拉·萨利赫·伊萨表示，民族团结政府已经“到期”，需要重新组建新政府。2022年2月10日，利比亚国民代表大会一致投票选举法西·巴沙加为新总理，接替现任民族团结政府总理阿卜杜勒·哈米德·德贝巴。分析人士认为，利比亚国民代表大会自行选出总理，可能加剧当前政治危机。

短期看，利比亚再次爆发大规模内战可能性较小，政局有望逐步趋稳。首先，利比亚两股势力达成停火协议是两者实力现实情况、联合国和多个大国努力促成。东西部政权都有各自武装力量和外部势力支持，双方都没有足够的实力彻底击败对方。国际社会斡旋很久才促成双方达成永久性停火协议，不希望利比亚再次爆发内乱。其次，利比亚民众也希望和平。经过十年内战后，利比亚国内已是满目疮痍，民众的诉求从希望获得民主转变成解决民生问题。当前利比亚国内人道主义危机严重，约有100万人需要人道主义救援，恢复国内经济发展成为解决民生的首要问题。此外，非洲周边国家和欧洲国家因安全和难民问题也希望局势稳定。利比亚战后，由于临时政府管控乏力和边境检查松懈，大量武器流散至周边国家，引发北非、萨赫勒地区安全危机和恐怖极端主义的突起，导致周边国家安全形势十分严峻；利比亚战乱引发的难民问题也给欧洲国家带来严重的政治、社会、经济压力和安全威胁[3]。

长期看，利比亚国内安全风险仍存在较多不确定性。首先，部落因权力和利益分配的矛盾长期存在，这是局部地区爆发安全风险的最大隐患。在多个不同历史时期，利比亚当权者奉行地方保护政策，利益分配倾向支持自己的部落，导致部族矛盾不断激化，流血事件经常发生。利比亚战后初期，国家权威缺失，部落武装突起，军阀割据，部落间因土地、油气资源分配不均，导致冲突层出不穷。如果此次议会选举和总统大选过后，政府不能平衡各地区和部落间的矛盾，仍将发生冲突和流血事件[4]。此外，尽管利比亚达成了停火协议，但停火协议规定的撤兵要求并未有效执行。目前，土耳其、俄罗斯和阿联酋等外部驻军还未撤离[5]，威胁利比亚安全局势。

2 中国在利比亚的油气合作机遇分析

利比亚油气资源潜力大，勘探开发程度低，大量已发现油气田未开发。经过十年战乱后，利比亚国内急需通过吸引外资恢复油气生产，促进经济发展。因利比亚具有丰富的油气资源，政局趋稳后，国际石油公司陆续重返利比亚，目前也是中国公司进入利比亚的机遇期，但在利比亚的合作面临局部地区安全风险、内部势力矛盾和金融环境较差等方面的挑战。

2.1 油气资源丰富，勘探开发程度低

利比亚油气资源丰富，勘探开发程度低，大量已发现油气田未开发，产量提升空间大。据2021年bp公司公布的数据，截至2020年底，利比亚的石油剩余探明储量为63亿吨，居全球第十位，储采比为339；天然气剩余探明储量为1.43万亿立方米，居非洲地区第四位，储采比为107[6]。目前，利比亚主要有6个含油气盆地，面积共138万平方千米，授出196个合同区块，共发现油气田151个（主要集中在北部、东部地区），其中在产油气田56个，有近100个油气田资源尚未开发和生产（见表1）。

表1 利比亚主要盆地概况

受战乱影响，利比亚油气生产严重受限。2010年，内战爆发前，利比亚石油产量达到180万桶/日。战乱期间，利比亚陆上石油生产基本停滞。2016下半年，美军对“伊斯兰国”的根据地实施空袭，缓解了恐怖主义对油气生产的负面干扰。2017年后利比亚油气生产趋于稳定，在联合国以及国家石油公司的积极努力下，油田生产有所改善。2019年，利比亚石油产量恢复到123万桶/日。2020年上半年内战持续，东部武装封锁了东部主要油田和港口，导致石油产量和出口锐减。其中，东部最大的沙拉拉（El Sharara）油田产量从25万桶/日降至约6万桶/日。2020年下半年，停火协议达成后，被关停的油田恢复生产，国内石油产量提升至100万桶/日。截至2020年底，利比亚共有在产油田23个，全年平均产量为39万桶/日，比上年下降约70%（见图1）。2021年初，利比亚石油产量回升至130万桶/日。

图1 2000-2020年利比亚油气产量

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计划未来几个月在苏尔特盆地和古达米斯盆地开发新油田，并重启因战乱关闭的油田。未来战后重建规模巨大，短期来看，利比亚石油产量增长主要来自老油田；长期来看，油气产量增加空间巨大。

2.2 急需外资发展油气行业

石油是利比亚的经济命脉和主要支柱产业，油气产量与其经济指标呈正相关关系。内战爆发以来，连年战乱导致油气生产受阻，2017年前利比亚经济持续衰退。2017年以后，利比亚油气生产趋于稳定，经济形势随之好转。2017年利比亚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率呈现出64%的战后最高水平。2020年，受新冠肺炎疫情、东部油田和原油港口被封锁等因素影响，石油产量降至39万桶/日[7]，经济再次衰退，国内生产总值萎缩66%（见表2）。利比亚产业结构单一，油气行业一直是该国外汇收入的主要来源，卡扎菲政权倒台前后，油气出口收入始终占利比亚总出口收入的95%以上。

表2 利比亚主要经济指标

2011年利比亚陷入动荡后，经济遭受严重冲击，利比亚政府预计未来数年需花费超过1100亿美元来重振国家经济。当前利比亚油气地面设施遭受了严重破坏，例如管道泄漏问题频发，有超过800个管道泄漏点需要修复，需要投入大量资金。另一方面，利比亚计划未来6年内将石油产量从当前的130万桶/日提升至200万～250万桶/日，也需要吸引外资促进本国油气勘探开发。利比亚急需外资重振本国经济，对外合作意愿较强。利比亚过渡政府成立以来，为了尽快恢复石油生产，承认通过合法手段同前政府签订的石油开采合同的有效性，并将快要到期的合同实施延期，彰显了其强烈的对外合作意愿。

2.3 国际石油公司已重返利比亚

利比亚油气对外合作中，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占行业主导地位，控制70%以上油气剩余可采储量，60%以上油气产量。欧美公司在利比亚油气国际合作中占有牢固基础。目前有26家外国公司在利比亚上游开展业务：9家欧洲石油公司，3家美国公司，3家加拿大公司，2家俄罗斯公司，8家亚洲公司，1家非洲公司。从权益产量和储量看，以欧美公司为主：权益产量前5位分别为埃尼、道达尔、康菲、温特沙尔、雷普索尔（见表3）。

表3 利比亚主要国际石油公司基本情况

利比亚战后重建规模巨大，陆续已有国际石油公司恢复与利比亚的油气合作。目前，在利比亚合作的国际石油公司分为两类：一类是因巨大经济利益，战乱期间坚守在利比亚的国际石油公司，主要包括道达尔能源公司和埃尼公司。道达尔能源参与了瓦哈、沙拉拉、迈卜鲁克（Mabruk）和Al Jurf巨型油田的开发和增产工作。局势稳定后，道达尔能源通过增持瓦哈油田的股份，扩大其在利比亚上游领域的业务，还将为利比亚的石油基础设施及原油管道的维护和更新提供资金和技术支持；埃尼在战乱期间也未撤离，埃尼在利比亚的投资已超过100亿美元，利比亚内战结束后埃尼表示将进一步加强与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的能源合作，未来在利比亚的投资将更加关注天然气和太阳能。另一类是局势稳定后进入利比亚的国家石油公司，包括俄罗斯鞑靼石油公司、阿尔及利亚国家石油公司（Sonatrach）、埃及石油工程与加工工业（Enppi）和Petrojet公司等。这些公司主要与利比亚的国家石油公司在勘探开发、油气贸易和成立合资公司等方面进行合作。

3 风险和挑战分析

3.1 局部地区存在安全风险

利比亚是典型的部落国家，按部落地缘可划分为首都的黎波里、西部地区、东部地区、南部地区以及中心海岸地区。首都的黎波里主要有三个部落，即马拉里哈、马斯拉塔和瓦尔法拉；首都以外的西部地区有麦格拉哈（马加哈）、扎维耶、津坦等十余个部落；东部地区主要有阿瓦吉尔、米苏拉塔、奥贝迪和塔瓦吉尔部落等。位于南部沙漠的主要部落有图阿雷格、图布和阿瓦吉拉部落等。中心海岸地区有卡达法（卡扎法）部落。一直以来各部族矛盾不断激化，流血事件经常发生。利比亚战后初期，国家权威缺失，政治过渡进程开启，东部和南部地区因不满权力分配而要求独立或自治。最终东部地区实现自治，自治政府拥有除外交权以外的一切自治权力；南部地区不服从中央政府的管控，几近成为“飞地”。的黎波里作为国家的法定首都已名存实亡，整个西部地区沦为动荡的重灾区。

3.2 石油部与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存在矛盾

当前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仍是利比亚油气对外合作的主体，但与石油部存在矛盾。20世纪后期，利比亚撤销石油部，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成为事实上的油气政策决策机构，并主导利比亚油气对外合作。利比亚石油部长这个职位已经空缺多年。直到2021年3月，利比亚过渡政府总理办公室发文称，恢复国家油气部，任命穆罕默德·奥恩（Mohamed Aoun）担任石油部长，其部长职位由东部政权推荐，代表着东部政权的利益。

恢复后的石油部与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存在一定矛盾。石油部为了削弱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的权力，将前反对派成立的国家石油公司（Libya's Opposition Oil Company）并入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并提出要撤销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董事长穆斯塔法·萨纳拉的职务，但未获得成功。奥恩还反对萨纳拉在2019年底批准道达尔公司以45亿美元收购马拉松公司在瓦哈油田特许权的股份，而是希望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收购股份。此外，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要求过渡政府拨付全额预算用于石油增产和基础设施维护，但一直未得到过渡政府批复，双方矛盾一直未解决。

3.3 营商环境较差

利比亚金融体制不健全，法律政策不确定性较高，营商环境较差。在2020年全球营商环境各国排名中，利比亚排名第186位[8]。

利比亚在金融体制方面尚无根本性改革，国家对银行干预过多，抑制了高效率的金融机构和金融市场的建立与发展，导致银行业的发展长期停滞不前，银行业基础设施、技术装备和管理经验都比较落后。

汇率管制方面，因国内政局冲突持续不断，汇率波动风险较大。利比亚货币为第纳尔，在内战爆发后货币急剧贬值，2010年第纳尔兑美元中间汇率约为1.2512∶1，近期第纳尔兑美元汇率已降为4.578∶1。利比亚属于外汇管制国家，禁止货币自由进出。

在法律政策方面，政府缺乏权威，导致行政效率缓慢，决策不透明。据2020年透明国际发布的全球清廉指数排名，利比亚排名第173位[9]。由于官僚主义和腐败问题普遍存在，外国公司的法定权利很难得到保证，也将面临不公平待遇。

4 对策建议

利比亚发生战乱前，中国企业大量奔赴利比亚承包项目，这些项目主要集中在基建、电信、油气领域。截至2011年3月，利比亚动乱发生前，中国在利比亚开展投资合作的企业达到75家，承包的大型项目一共有50个，涉及合同金额188亿美元（约1200亿元人民币）。2011年3月底，利比亚危机爆发后，除通讯企业外，其他所有中资企业全部撤离，近1700名各类中方人员全部撤离。其中，13家中国央企在利比亚的项目均暂停，投资主要集中在房屋建设、配套市政、铁路建设、石油和电信领域。在利比亚的战乱中，有不少中资企业项目被征用、炸毁，甚至遭到抢夺，损失近200亿美元。

中国石油集团在2002年进入利比亚，参与了西部管道工程和17-4区块风险勘探2个项目。利比亚危机爆发后中国石油集团在利比亚的5个子公司全部撤离，在利比亚投资的项目损失约12亿元。基于目前利比亚的政局发展形势，建议中国石油企业随时关注利比亚的发展动向，开展相关工作。

4.1 争取外交层面支持

积极与利比亚联合政府接触，由政府部门牵头统筹中国企业重返利比亚。利比亚东西双方政府高官均多次表示，期待加强同中国的联系，且利比亚内战前，中国公司在利比亚有较多合作。建议政府部门在现阶段利用好《中非合作2035年愿景》中“九项工程”的机遇，帮助中国企业利用现有的投资平台和金融机构，推动石油、电力、基建等行业进入利比亚市场。充分发挥好中国企业的一体化优势参与利比亚战后经济重建，并通过政府平台建立中国企业间共享信息和联合投标等机制，提高合作效果。

4.2 处理好各方关系

重视与利比亚三方势力维护好关系。未来要确保在利比亚的投资利益，必须要处理好与东、西政权和部落三方势力关系。建议深入了解各方主要关切和利益诉求，在政府、企业和民间多个层面建立良好关系。既要利用好各方影响力为合作创造良好环境，又要避免对某一方过于倚重，遭至其他方的不满。鉴于目前石油部与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存在一定的矛盾，在利比亚进行油气合作时要深入与石油部和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高层接触，了解石油部制定的政策是否能在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层面执行，防止项目落实和执行不到位的情况发生。

4.3 深入开展投资环境调研

在利比亚当地开展油气投资、贸易、承包工程和劳务合作的过程中，需充分对当地的政治、经济、历史、社会、法律等领域进行调研，做好风险点识别和风险等级把控。中资企业进入利比亚市场，要了解利比亚政体，关注政治局势发展动向，知晓政府各部门的职能分工，加强与主管政府部门的联系和沟通，同时加强与议员的交流，注意倾听他们的意见和建议。要充分评估投资合作风险，尤其要重视当地治安情况。

4.4 寻求油气勘探开发合作机会

寻求中国与利比亚的诉求契合点，与利比亚开展油气深度合作。利比亚是非洲油气资源大国，也是中国在非洲可开展大规模油气合作的潜在对象，建议中国能源管理部门和国家石油公司积极与其石油部和国家石油公司高层联系，利用中国的市场优势、技术优势、资金优势、一体化优势等，推动中国油气企业在利比亚进行油气勘探开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