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拼贴史

李舒扬

没有阳光，只有雨水

浸湿我薄薄的绿胸脯。

春天，比雨衣还薄，比树叶都薄，

甚至，还薄过我哗哗作响的肋骨。

我问妈妈：每年春天都是这样吗？

还是只有今年是如此。“今年的

春脖子长。”她说。哦，原来春天

是只小长颈鹿。春天的奶奶

也像我的奶奶，用红花绿叶给它织围巾吗？

春天八岁，我七岁

——原载《诗歌月刊》2021年第9期

推荐语

舒扬此诗是对“春寒料峭”极为童真、童趣、童话的解读。可以看出，诗中之“我”是一位单薄、纤瘦的少女。她们在古典传统中惯于扮演伤春怀春的幽怨形象，诗中的春意亦是沁凉阴湿的。可作者未落言筌，以一句东北农谚“春脖子长”将寒春写得像个刚自冬眠中醒来，还在探头探脑、畏人畏寒的小动物。春为自然伊始，童年为生命伊始。舒扬以自身最鲜嫩的体感和语感，同春天分享围巾与年岁;以自己灵动天然的想象力，撸猫一般抚摸着春天蓬松湿滑的毛皮。她像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庄子，在摇头晃脑间与天为徒、“与春为徒”。

推薦人：赵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