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人生体验的“异乡人”叙事策略: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对外传播文化栏目探析
2022-04-07张维肖
司 若 张维肖
一、“讲好中国故事”语境下的对外传播
新时代背景下,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国际传播工作,多次对展示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作出战略部署。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坚守中华文化立场,提炼展示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和文化精髓,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全面提升国际传播效能,形成同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相匹配的国际话语权。深化文明交流互鉴,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①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人民日报》2022年10月26日。
2022年,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加快推进全链条、全方位、全领域融合创新,奋力打造国际一流新型主流媒体,传播力、影响力、引领力均有显著提升。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作为党的意识形态重镇和国家广播电视台,作为中华文化、中国故事的传播者,肩负着促使世界读懂中国、读懂中国人民、读懂中国共产党、读懂中华民族的媒体责任,也担当着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的历史使命。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华语环球节目中心推出了许多以弘扬中华文化为宗旨的栏目,在满足海外受众求知和娱乐需求的同时,也为增强自身吸引力和凝聚力打下了基础。
二、总台华语对外传播文化栏目的定位与内容分析
思乡之情是重视“家国同构,追问来处”的中华民族自古有之的文化情怀,这种文化认同在华人华侨群体中亦是凝聚族群认同的纽带。人类学家郑晓云认为,文化认同是一个群体概念,是人们对共同文化的一种倾向性的共识和认可。②郑晓云:《文化认同与文化变迁》,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年,第4 页。早期,华语电视节目是海外华人华侨“思乡之情”的寄托;如今,华语电视节目主要受众不仅有早年定居于世界各地的华人华侨,更有华裔新生代。刘燕南、王亚宁提出,海外受众对于中国主流华语电视节目的收视动机,近年来呈现出从“情感联系”到“获取信息”的转向。③刘燕南、王亚宁:《华裔新生代受众的三维建构:媒介时空、代际关系、身份认同—基于华语电视国际传播的思考》,《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22年第4 期。华裔新生代对于电视节目收视的信息偏好更甚于情感偏好,确切地说,其表现出以“信息需求”为主导的多元收视特征。他们喜欢观看历史文化类节目以及学汉语等知识类节目,无形中增加了自身对中国文化内涵和生活习俗的了解。从整体上来看,“及时获得中国相关信息”是他们的第一诉求。其中,文化类电视栏目作为海外华人重要的精神寄托,其口碑与收视长盛不衰,折射出受众对“中华民族”的文化认同和身份认同。这意味着,华语电视节目应突出“受众本位”,观照受众动机,结合受众期待提升节目内容,调整栏目定位,优化叙事策略。
刘燕南认为,华语电视节目受众对中国的形象认知既是亲切温暖的“故乡”,也是“媒介里模糊的远方”①尹琨:《华语电视海外传播如何从“走出去”到“扎下去”》,《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2022年5月31日。,后者在华裔新生代中尤为突出。华语电视节目中传递出的汉字、中国红、美食、中国国旗等符号意象,成为建构文化认同的核心来源。多媒介文化环境和地缘社会政治经济形态,以及互联网营造的时空结构特征,既影响着华人华侨的身份认同,同时也具有以东方主义话语构建中国形象的重要意义。美国阐释人类学家克利福德·吉尔兹曾经提出过“地方性知识”概念,认为在人类学研究中,人们处于主位或客位,选择以内部眼光还是外部眼光,“贴近感知经验”还是“遥距感知经验”的方法来获取地方性知识,本身就存在一定的内在相悖性。前者追求“从文化的内里进行体察,却容易流于琐细忽略实质”,后者则容易囿于先入为主的观念而难以把握文化对象的要领。②汪民安:《文化研究关键词》,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20年,第46—48 页。根据这一观点,“异乡人”叙事策略是一条巧妙的对外传播栏目创作路径,即把地方性知识进行艺术加工后植入生活图景之中,中和了主客位的“内部眼光与外部眼光”,并融合了“贴近感知经验与遥距感知经验”。
在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华语环球节目中心的对外传播文化栏目中,以“异乡人”作为叙事主体的节目屡见不鲜—第一类是中国的“异乡人”,即通过外国友人的客位视角进行探索、交流、对话;第二类是异乡的“中国人”,延展出的人物关系和人物情感同中有异、异中有同,涉及跨国婚姻、异族友人、海外合作伙伴等。无论是《中国缘》展现的中国的“异乡人”,还是《华人故事》记述的异乡的“中国人”,都体现了鲜明的“异乡人”叙事风格。这一叙事策略核心是基于受众“钟情中国文化”的心理,进行内容供给与价值观传播,在栏目结构上体现为四段式:如果叙事主体为中国的“异乡人”,多呈现出“异乡人为何来到中国—异乡人来到中国之前的生活—异乡人在中国进行文化交流/实现个人价值—异乡人爱上/融入中国的生活”的叙事线;如果叙事主体为异乡的“中国人”,多呈现“中国人的异乡成就(或归国寻根)—回溯离乡奋斗史—融入异乡文化—中国人归国寻根(或异乡成就)”的叙事线。根据传播学的受众心理研究,受众的需要是信息接收者的生理需求和社会需求的反映,常以一种“缺乏感”的形式呈现,以意向、愿望的形式表达,最终形成推动人进行活动的动机。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华语环球节目中心深耕海外受众问卷调研,把脉受众变化规律和需求,提升传播效果,为实现精准传播奠定了基础。具体来说,其叙事主体的“异乡感”所表述的思乡之情,就是这样一种“缺乏感”—它让异乡的“中国人”返乡寻根,也使中国的“异乡人”沉浸在中国社会文化中感受第二家乡的温度。作为一种既细腻又深刻的情感体验、既个人又普遍的生命体验,“思乡之情”或“缺乏感”就是总台华语文化节目对外传播时开启受众心门的密钥。
(一)《中国缘》:中国的“异乡人”
《中国缘》是国内首档讲述中外结缘故事的跨文化传播类栏目,每期30分钟,已推出《中国爱情》《爱上中国》《年的味道》《京城洋厨》《萌娃》等多个子系列,主人公多为旅居或久居于中国的国际友人,即中国的“异乡人”。例如,因30年前一次骑行而在家庭与事业方面都与中国结下不解之缘的美国投资家吉姆·罗杰斯,深入海南古村落被非遗黎锦艺术所吸引的哈萨克斯坦姑娘安娜,主动申请前往武汉抗疫并用短视频宣传防疫的巴基斯坦医学教师江为,钟情少林武学并勤于修行的塞尔维亚功夫少女玛塔·内什科维奇,带着自己国家的国花在中国江苏打造出“中国郁金香花海”的荷兰人尼可·卡义克,20世纪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期间共同加入中国共产党的“洋八路”、革命爱侣汉斯·米勒与中村京子……由此,关于中国社会各个侧面、中华文化层层肌理、中国历史不同阶段的故事,通过这群来自天南海北、不同文化背景却对中国怀有同样拳拳探索之情的“异乡人”之口娓娓道来。
2022年8月7日—9月11日,《中国缘》栏目推出专题系列节目《传播者》(六集),通过对六位资深外籍媒体人的采访拍摄,借助他们的视角观察和记录中国的发展变迁,这是《中国缘》首次对中国的“异乡人”这一叙事主体的职业身份进行具体呈现。在《传播者》系列中,“海外传播官”的“客位视角”较之以往中国的“异乡人”对体察时代变迁与文化差异方面更为敏感,目光也更多聚焦“国际传播、文化交流”。他们的“异乡感”并不仅来自国籍和文化差异,更是源于他们处于“客位”在中国主流媒体的新闻生产、中国文化的国际传播等攸关中国国际形象的工作中能否获得信任感、价值感。《传播者》系列叙事策略的巧妙在于将主体置于海外受众心中预设的“适应性困境”中,再让受众与叙事主体一同面对和解开“异乡人在中国,该如何做是好?”这一悬念。《传播者》六集节目均符合“异乡人”叙事策略中“异乡人为何来、来之前的情况、来中国实现个人价值、融入中国”的四段式结构,六个叙事主体也高度类型化。他们是:中央广播电视总台CGTN俄语部评论员康斯坦丁·谢平和主持人阿拉贝尔 特·安娜、新华社国际部阿拉伯文改稿专家哈莱·艾哈迈德·阿里·穆罕默德·迈特威利、中国外文局外文出版社荣誉英文主编大卫·弗格森、海南国际传播中心“海外传播官”拖米·科尔曼和英国摄影师布鲁斯·康诺利。他们讲述了自己从“独在异乡为异客”到如今成为具备精湛娴熟业务能力的传播者的故事。他们凭借心血、努力与热情不仅得到中国政府认可,为中国文化的国际传播作出了突出贡献,更出离了“异乡人”的“缺乏感”而产生对中国的归属感。节目叙事侧重表现“海外传播官”适应中国国情及传播话语体系的过程,一定程度上弱化了视听语言的丰富性,但突出了“异乡人实现个人价值”,从而延展了节目内涵的厚度与深度,体现了文化交流“同中有异、异中有同”的核心理念。这些“海外传播官”在中国的热土上实现各自的跨文化传播理想,乐于在工作中反复打磨措辞表达及影像取材,使之与海外受众接受习惯相匹配,实现了作为跨文化桥梁的人生价值,既从客位角度体现“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精神,同时也从主位角度映射了中国主流媒体“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将自身发展与世界发展相统一”的历史担当。
面对差异,求同存异,这既是文明交流互鉴之道,也是“异乡人”叙事策略的成功之道。《中国缘》在2022年1月23日的《舞忒的文物之旅》一期节目中将这一点展现得恰到好处。节目开篇以中国古代民间故事“法力高强的白娘子和凡人丈夫许仙”来形容舞忒和王荻这对跨国夫妻,讲述了这对定居德国的夫妻因“辨认中国文物的古字”而结缘,到如今受邀前来浙江金华博物馆进行文物修复技术交流的故事,着重展现了其中的妻子舞忒作为“异乡人”在中国进行文化交流、实现个人价值,与中国文物工作者、收藏家进行思想碰撞的过程。片中客观呈现了作为文物修复专家的舞忒对中国一些地区不够先进的文物修复技术的看法,她分析了“师父带徒弟”这种手艺传承可能存在的疏漏和缺少化学分析等的弊端;此外,在舞忒的观念中,最好的文物修复是令其“恰如其分”地“保持原貌”,而非“苛求完整”,这一观念虽与请她修复盘金绣和雀替的民间收藏家陈启加的观念相左,事实上却也无关谁对谁错—一方面,“无雀替不成中国建筑”,陈启加作为热心的民间收藏家遍寻高手,热切想修复雀替,无可厚非;另一方面,舞忒认为东阳木雕匠人的刀功笔法本身就像独一无二的书法作品,带有强烈的个人风格,不愿轻易破坏文物的“残缺美”和“唯一性”—对于类似议题,节目并未给出明确答案,而是恰当留白,从而显现出中外文化交流的求同存异。与此同时,舞忒也提及中国专家利用牙科材料、红茶水、鱼鳔胶等进行文物修复的方法令自己大开眼界,尤其是以“国酒茅台”燃烧铅白等技法中所蕴含的“中国智慧”和“中国酒文化”,让节目充满中国文化的深层韵味。
“异乡人”叙事策略中最核心的戏剧冲突在于人物与文化环境的关系,“异乡人爱上/融入中国的生活”如何得到展现显得尤为重要,王荻在其中承担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他既是舞忒的丈夫、翻译,是她与中国文化的桥梁、中国亲友的纽带;也是她的“中国缘”本身,是令舞忒真正融入中国的关键。片中点明:舞忒是文物修复的专家,却不是人际关系修复的专家—两人的婚姻存在着国族差异、文化差异、年龄差异,王荻为此耐心调和着妻子与父母的关系,在中秋节之际向妻子讲解“团圆”与“孝道”的内涵并共同制作金华传统点心寄给父母。
《中国缘》栏目的“异乡人”叙事策略有效结合了“客位与主位”的文化体察维度,其宣推语“无论你身处何方,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只要有‘联结中外’的好故事,你就有机会成为我们片中的主角”,映射出创作者以“客位视角”为切入点,又将“中国社会、中国文化”作为叙事时空上的绝对“主位”,体现了围绕“来客融入中国,中国融通世界”打造视听精品的实践理念。
(二)《华人故事》:异乡的“中国人”
《华人故事》节目前身为《华人世界》,每期时长30分钟,形式以纪实拍摄和人物口述为主,叙事策略在凸显海外华侨华人作为异乡的“中国人”不懈奋斗、取得成就的同时,重点刻画他们与祖国之间“同根、同源、同心”的家国情怀,以此宣传华人、服务华人、凝聚华人、鼓舞华人,团结更多的海外华人及华语媒体,构建一个全球华人共享的交流平台,传播华人主流、正面、积极的形象和声音。
在《华人故事》中,异乡的“中国人”的“异乡感”“思乡之情”投射的故事通常十分具象—是李四光、华罗庚、丘成桐等优秀科研工作者的回国报效;是话剧导演克服语言障碍和经济困难,试图将中国文学经典搬上海外舞台;是悬壶济世的中医馆、技惊四座的民族舞团、“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戏曲学堂在海外的薪火相传;是全球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留学生的关照同胞、同心抗疫;是全球千百条唐人街上华商的抱团取暖、慷慨互助。身处异乡的“中国人”,无论国籍是否改变,血脉中始终涌动的是认同华夏儿女身份的执着。这样的叙事策略一方面先是激发了海外受众了解全球华人生活状态的欲望,再使其逐步转化为传播者所希望的具有积极、主导和升华作用的内生动力;另一方面能深深鼓舞国内受众,引发爱国共鸣。
近年来,海外特别是西方媒体常对我国国家形象或华人华侨进行刻板化甚至“污名化”描述,流于“东方主义”“后殖民主义”色彩。值得一提的是,《华人故事》勇于展现异乡的“中国人”所经历的磨难,对“异乡感”的隐痛与心酸给予足够尊重和真实展现,不仅做到叙事上不回避、不粉饰、不解构,更能从细节处刻画华人华侨在陌生国度克服万难的艰辛奋斗。如在2022年9月10日《方寸戏台演绎传承故事》这期中,一心推广中华戏曲的张燕燕与在海外土生土长、对中文和中华文化全然陌生的“华N代”小梨园学员之间的戏剧矛盾;又如在2022年7月9日《我在海外守护中医》这期中,主人公吴滨江在加拿大多伦多培养出数千名中医人才,却仍经常面临地方政府“中医法案”带来的就业不公等棘手问题。“中国人异乡成就”与“回溯离乡奋斗史”之间带有较为强烈的戏剧冲突和表达张力,源自个人与环境的冲突—异乡的“缺乏感”,个人内在冲突—是否坚持漂泊他乡奋斗等。每段约15分钟的人物“程式化”叙事线,令受众易于理解叙事主体的成就来之不易、信念守之不易。在《根在潮州》《根在五邑》等系列中,异乡的“中国人”情系乡里、归国参与家乡建设的例子比比皆是。他们在异国他乡创业,“出走”半生,却仍保持着儿时乡音,惦念着家乡美食。节目中多次出现的宗庙、香火、族谱、学堂、国画、粽子等深深植根于中国人文化基因中的符号意象,将“乡愁别绪”与“回乡感慨”以诗意的视听内容具象呈现。从这一层面上看,《华人故事》是基于强大的文化自信、文化自觉而创作的作品,作为总台的对外传播节目,具备一定的抗衡西方媒体及其学界“东方主义”“后殖民主义”观点的话语力量,也能为复杂多变的国际局势中的华人华侨同胞提供温暖的情感价值和深厚的精神慰藉。
2013年8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强调,“在全面对外开放的条件下做宣传思想工作,一项重要任务是引导人们更加全面客观地认识当代中国、看待外部世界”①《习近平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强调 胸怀大局把握大势着眼大事 努力把宣传思想工作做得更好》,《人民日报》2013年8月21日。。在2020—2021年期间,即全球新冠肺炎疫情持续肆虐的大背景下,《华人故事》连续制作和播出多期节目,展现了海外中国留学生互助防疫及志愿抗疫的动人故事,节目内容贴合海内外受众的心理,展现了在异乡的“中国人”面对疫情的担当,反映了“中国人”参与国际规则的书写,为世界贡献中国智慧、提供中国方案,并被广泛接受和认同。海外华人华侨抗疫故事的传播,既满足了海内外受众的信息获取需求,对于增强我国国际话语权和舆论空间,也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三、场景化表达“异乡人”的中国故事
融媒体时代“强调交互”的传播特征越发明显,年轻受众习惯于观看“竖屏呈现”“碎片化”的短视频。尽管在华裔移民中还有大量华语电视的忠实受众,但“异乡人”的中国故事若想触达更多的华裔新生代,除了叙事策略的进一步优化外,节目形式仍有必要进行“场景化表达”的升级迭代。
一方面,中国故事的“场景化表达”可以为受众提供“陪伴感”,对习惯于沉浸式观看体验的年轻受众而言,满足他们对情感陪伴的潜在需求和加深身份认同的情感诉求,对于文化类节目的成功来说十分重要。故事的讲述人正是抓住年轻受众“第一眼”注意力的关键。《中国缘》中来自拉脱维亚的安泽,既是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的在读博士生,也是一位外籍主持人,久居中国却并不被认为是“老外”。节目没有从安泽身为“海外传播官”的经历出发展开叙事,而是结合她在浙江平湖体验“西瓜雕刻灯”民俗手工艺的场景,将节目内容呈现与她流利的汉语表达、充满亲和力的主持风格融为一体。此外,《中国缘》中澳大利亚少年参与热闹的板凳龙灯会,在当地人的指导下挑着扁担小心翼翼地舞着龙灯;在烧窑的烟火气中钻研宜兴紫砂壶制作工艺的荷兰人杨慕华,犹如一位地道的中国老匠人,赋予泥壶以“竹”的风貌与气韵……通过能够“抓取注意力”的叙事主体与受众情感的“双向奔赴”,节目达成了优质内容的供给和观看体验的提升,激活了中国各地文化名片的生命力。
另一方面,在节目中大量使用带有中国民族风格、优秀传统文化符号的造型艺术和背景音乐也是《中国缘》《华人故事》等对外传播文化栏目的标志性特征。如前文所叙《舞忒的文物之旅》这一期中,视听美学设计与叙事“场景化表达”紧密结合,以中国戏曲《白蛇传》的唱段和中国电影《青蛇》的原声带《流水浮灯》作为背景音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节目在王荻为纪念二人的结婚纪念日,特意带舞忒观看、学习婺剧的细节呈现中达到高潮。戏里戏外每一处细节都通过中外双向视角展现“异乡的有趣,主客位相处的和谐”,在呈现“地方性知识”的同时,注重体现中华文化的诗意与底蕴,节目尾声以“庆祝结婚十周年的夫妻二人,撑伞共游象征中国式浪漫的西湖断桥”收场,形成互文意境。
新时代,在新的国际传播背景下,华语电视节目的对外传播需要更好地整合传播资源和渠道,从内容和形式上持续深耕节目“中国文化”“中外对话”“思乡之情”的内涵,以精准提升传播效果,实现中国故事“走出去”的有效性。未来,对外传播文化栏目面临的受众将更加多样化,要坚持为世界客观了解中国、深化文明交流互鉴提供新窗口,从受众需求出发,创新叙事策略,以中华优秀文化赋能节目内涵,在以“乡情”触达受众的同时,弘扬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基于融媒体时代特征优化升级栏目的形式与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