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视角下不同类型旅游城市免税业与酒店业联结效应研究<br/>——基于生产力空间布局理论

游客视角下不同类型旅游城市免税业与酒店业联结效应研究
——基于生产力空间布局理论

2022-04-02刘薇芳张珊韩溦王舟逸颖李健强

资源开发与市场 2022年4期

刘薇芳，张珊，韩溦，王舟逸颖，李健强

（海南大学旅游学院，海南海口 570228）

0 引言

旅游城市是指具备独特的自然风光或人文资源，能够吸引旅游者并具备一定旅游接待能力的城市［1］。商务型旅游城市要具有良好的基础设施、旅游服务设施和经济环境，内部交通通达，外部可进入，拥有组织会议活动的能力［2］。海口市是海南省的省会，政府致力于将海口市打造成商务型旅游胜地。《海口市扶持会展业发展若干规定》明确指出，为促进海口市会展业发展壮大，市财政预算安排扶持会展业发展专项资金。三亚市观光度假旅游资源丰富，拥有成熟的旅游度假生态园，是海南省度假型旅游城市。关于三亚城市旅游的发展，吴必虎等［3］在城市旅游系列规划中指出，三亚市面对中国市场，将确立成为中国首座核心性度假旅游城市。

免税业是国际上较为成熟的行业，近年来我国免税业的发展不断取得新突破。海南省自2011 年4 月起试点执行离岛免税政策至今已有10 年，10 年中海南免税购物政策经历了8 次调整（表1）。“离岛免税”购物政策利好不断，有助于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新发展格局，带动海南省酒店业、景区等相关旅游产业的发展［4］。酒店业作为旅游业的一个重要载体，为免税业承接着大部分客源，以游客为共同要素的两个产业是否产生联结效应？不同类型的旅游城市产业联结效应强度差异性如何？是什么影响了其差异性？这一系列问题都值得人们做进一步探讨。本文以生产力空间布局理论为研究框架，对此进行了深入的剖析与探讨。

表1 海南省离岛免税政策演变Table 1 The evolution of offshore duty- free policy in Hainan Province

生产力空间布局理论主要研究的是生产力诸要素的空间配置问题，其微观基础是市场主体的行为及其空间维度的表现，重点关注的是微观企业行为的产业集聚［5］。在进行空间布局时，始终要考虑如何实现要素的空间优化配置和经济活动在空间上的合理组合，从而克服空间距离对经济活动的约束，以提升经济效益［6］。产业联结的重要保障是要素的联结，利益联结是不可缺少的动力来源，是空间布局中的重要因素之一［7］。在旅游六大要素中，“住”是旅游活动的重要载体，而“购”是国民的重要旅游动机之一。由于只有游客购买免税商品才能够享受免税优惠［8］，因此游客成为免税业与酒店业之间的纽带，是两个行业的共同服务对象。“住”与“购”的联结本就是在旅游经济活动中的应有之义，其中的要素联结即是共同服务对象——游客的联结。各产业的内部生产力大小是影响产业联结所带来的利益联结效应的关键因素，因此对产业生产力因素的分析不可或缺。

近年来旅游电子商务发展迅速，越来越多的消费者由传统渠道转向以OTA 为主的网络渠道进行酒店预订［9］，在旅行结束后，他们往往会通过在线评论的方式对旅行全程体验进行反馈，其内容不仅与酒店相关联，同时也包含着对免税购物体验反馈。因此，在线评论中有关免税的信息真实代表了酒店业与免税业的联结效应。本文认为，酒店住客评论中的免税评论数量占在线评论总数的比例可量化免税业与酒店业的联结强度，酒店与免税店的空间距离可表示两个产业的联结范围。

本文拟以生产力空间布局理论为基础，从产业集聚的角度来重点分析免税业与酒店业的产业联结效应，对不同类型旅游城市的产业间联结效应强度差异进行原因剖析，分析免税评论内容，从共同服务对象角度出发探究产业服务生产力中的关键因素。新华网数据显示，2020 年7 月1 日至7 日，在海南离岛免税新政实施第一周内，三亚海棠湾国际免税城销售额占全省销售总额的78%，海口日月广场占9%。因此，本文选取以三亚市为代表的度假型旅游城市中的三亚国际免税城和以海口市为代表的商务型旅游城市中的海口日月免税店及两座城市的182家高档酒店为研究对象，收集了海口市、三亚市高档酒店住客在OTA（Online Travel Agent，在线旅行社代理商）上的在线评论，通过数据清洗，筛选出酒店住客评论中的免税评论作为初始材料（以下称为“免税评论”），以产业联结的强度及范围代表产业联结效应，进行词频分析和主题挖掘，以明晰产业内部服务生产力的关键因素，并从局部和整体两个层面提出相关建议，有助于免税业和酒店业进一步发挥联结效应，提升整体效益。

1 文献回顾

1.1 服务生产力

服务业生产力不同于传统产业生产力［10］，制造业主要针对物质产品的生产效率来考察生产力［11］，而服务大多是无形的且难以计量的［12］。为了更好地衡量服务业生产力，国外学者将服务质量与服务生产力联系在一起，服务质量不仅包括服务结果质量，还包括服务过程质量和互动质量［11］。曹花蕊等［13］沿用服务质量因素，在此基础上将服务划分成搜寻型、体验型和信任型服务3 种类型，并构建模型对各类服务生产力进行测量。酒店业属于体验型服务业［14］，其设备、环境和服务态度等诸多因素都会影响服务效率与服务质量［13］。当前大多研究是对概念的辨析和构建理论模型，从服务对象的角度考量酒店业服务生产力的关键性要素的实证研究难觅纸端。

1.2 产业集聚与产业联结

产业集聚是经济行为与空间关联性的重要现象，指的是同一个产业或相关产业的企业在某个特定地理区域内高度集中，是经济活动最突出的地理特征［15］。当前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两大板块：一是探究产业集聚所带来的影响，如产业集聚影响城镇化进程［16-18］、产业升级创新［19，20］、产业全要素生产率［21，22］、经济发展［23-25］等；二是产业集聚的过程及影响因素，如产业的集聚动力［26］及机制［27］、发展战略［28］、智能发展［29］、税收政策［30］等对产业集聚的影响。产业集群有助于产业联结能力的形成［31］，当前较多学者研究了第一、二、三产业的联结［32，33］和农村农业融合［34-36］，研究目的囿于产业联结背后的利益联结，而产业集聚与产业联结内部联系的实证研究和第三产业集聚与联结的相关研究较少。

1.3 免税业与旅游业

1947年，爱尔兰香侬机场中第一家免税店开业，宣告了现代免税业的正式诞生［37］。免税业的发展需要依托旅游业，旅游业与免税业有着明显的联系［38］。近年来，国外学者较为关注游客的免税购物行为特征［39，40］、满意度［41］、幸福感［42］。Sohn 等［39］发现，在免税环境下游客的情绪、时间压力、购物参与会影响其冲动购买行为；Hwang 等［41］以釜山免税店的中国游客为研究对象，研究了不同免税属性对满意度影响大小，发现免税店、服务和产品的质量提高了游客的整体购物满意度；Kim 等［42］探讨了在免税店场景下游客产生幸福感的前因后果。在国内，随着国内免税政策的逐步开放，较多学者开始关注免税政策与旅游业之间的联系。刘家诚等［43］认为离岛免税政策的增长效应主要通过带动第三产业发展实现；戴慧［44］认为新政有利于促进旅游业的发展，有利于海南国际旅游消费中心的建设。离岛免税政策对海南省国内旅游收入具有显著的拉动作用［45］，部分学者探究了旅游免税购物行为［46］、游客对免税购物的感知［47］和免税购物破解旅游服务贸易逆差［48］等内容。

1.4 在线评论主题

随着国内电商时代的到来，众多第三方平台拥有自己的一套评价体系，在线评论的内容相较于官方发布也往往被认为更具有客观性［49］。在线评论对消费者购买意愿具有极大的影响［50］，营销人员也越来越重视维护消费者的在线评论［51］，但当前在线评论内容纷繁复杂、信息严重过载，消费者和营销人员不能快速识别重要信息［52］，此时评论主题分类显得尤为重要。LDA（Latent Dirichlet Allocation，隐狄利克雷分布）是评论主题挖掘的常用方法［53］，最早由Blei等［54］提出，是一种能够有效地挖掘和发现文本数据中潜在语义主题的非监督学习方法［55］。当前，各领域的研究者开始基于LDA 主题模型探究在线评论主题的情感满意度［56］、主题异同及演化［57，58］、评论的影响因素［59］等内容，如医疗服务业［60］、电商行业［61］、旅游服务业［62］等。

随着互联网技术和旅游业的发展，越来越多旅游界的学者开始利用LDA 主题模型来分析研究OTA在线评论的主题分类，其研究大都是挖掘评论主题后进行情感分析［63，64］，剖析正负面情感产生的原因［65］，探究游客感知维度［66］等。马桂真等［63］以北京五星级酒店为例，对游客评论的主题及情感进行了分析，发现高端酒店游客最为关注的是酒店的服务。负向情感会因月份及不同类型的游客和主题而变化，但他们只针对一个地方的高档酒店在线评论进行了分析，并未进行多维度的比较分析。池毛毛等［64］以携程和小猪短租平台为实验对象，发现设施卫生、交通便利等5 个主题是两个平台的共同主题且各主题的正负向情感相似，但并未考虑时间、地点等影响因素。杨鑫等［67］结合LDA主题，挖掘民宿评论中的正负面主题，分析其形成内在原因，发现贵阳民宿的正面主题包括周边环境、房间设备、房东问题，顾客相较于正面主题更关注负面主题，如诚信、停车、室内问题，但该研究并未考虑文本之间语义的关联问题。

LDA主题模型在各领域研究中应用广泛，是当前在线评论主题挖掘的一个较好方法。酒店业作为旅游业三大支柱产业之一，对免税购物具有极强的带动作用，但当前关于免税业和旅游业产业联系的研究大多是从旅游业整体角度出发，并没有单独探究两个产业之间的联系，且大都是从宏观政策研究免税业对旅游业的带动作用，较少从联结要素——游客的角度考虑免税业与旅游相关产业的联结效应。

2 研究内容及方法

2.1 研究内容

本文研究内容共分为两个部分，一是产业联结效应探究，二是服务生产力关键因素分析，两部分相互关联，层层递进。只有先明晰当前两个产业联结效应现状，剖析其原因，再分析其生产力关键因素，最终才能提出针对性建议，提升产业联结效应和内生动力。

本文所探讨的联结效应指的是酒店业与免税业的联结范围和强度所反映的产业联结程度。缓冲区是GIS系统中最重要的也是基本的空间分析功能之一，是指空间实体的一种服务范围或是影响范围［68］。本文首先将182 家高档酒店的POI数据导入ArcGIS中，以海口市“日月广场免税店”和三亚市“三亚国际免税城”为中心，在10km 范围内以1km 为间隔单位制作缓冲区，在10km 范围外以5km 为间隔单位制作缓冲区，再依据具体情况进行小范围调整。其次，从酒店的原始评论数据中筛选出免税评论后，计算每个缓冲区内各酒店的免税评论数量与全部评论数量占比，再计算其平均值。本文以该结果代表免税店对各缓冲区的联结强度，计算公式如下：

服务生产力关键因素分析是指通过酒店住客评论内容的热点分析和主题挖掘来快速识别酒店业服务生产力的关键因素。本文首先对在线评论文本数据进行了预处理，并利用Python 词频分析代码实现词频统计，统计出海口市、三亚市免税评论的前20高频词数量及占比，用以探索和分析顾客关注的重点；其次，调用Genism工具包中的LDA主题模型，训练LDA主题模型完成免税评论文本主题分析。实现LDA主题分析的首要步骤就是要确定提取主题的数量，当主题数量过多时，会造成每个主题的内容的重叠和相关性较高，而当主题数量过少时，每个主题包含的内容则是杂乱无序的。一致性和困惑度是用来确定LDA主题数量的两种常用方法：困惑度在自然语言处理中是用来衡量语言概率模型优劣的一种方法，在LDA主题模型中指的是某个主题映射到各个词汇的确定性，困惑度越低，说明聚类效果越好；一致性则表示主题的区分程度，在进行LDA 主题模型pyLDAvis可视化结果中，各个主题之间的距离代表了一致性效果。进行试验比较两种方法效果来确定主题数，便于精确明晰主题内容及含义。

2.2 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来自于百度地图的POI 数据（Point of Interest），数据格式为点状矢量数据，坐标统一转化为CGCS-2000 地理坐标系，用八爪鱼软件爬取携程和马蜂窝的海口市、三亚市高档酒店评论文本数据，再对筛选出在线评论中的免税评论进行数据清洗，得到初始数据。携程网（http：//www.ctrip.com）是中国内地最大的在线旅游运营商［69］，马蜂窝网（http：//www.mafengwo.cn）与携程网都是排名靠前的旅游网站［70］。基于ArcGIS软件，利用公式（1）测算缓冲区内免税店联结范围和强度，采用聚类分析将各缓冲区概括为各级联结区并进行分析，借助Python 进行词频统计、LDA主题模型探究游客视角下服务生产力关键因素，分析产业联结效应及其影响因素等内容。技术路线设计如图1 所示。

图1 技术路线Figure 1 Technology roadmap

3 数据来源及预处理

3.1 数据来源

本文运用网络爬虫技术在OTA“携程网”和游记网站“马蜂窝”上获取了海口市83 家、三亚市99 家高档酒店的POI 数据，海口市、三亚市2018 年1 月1 日至2020 年12 月31 日的相关酒店在线评论103351条、284001 条，马蜂窝关于免税的游记类评论11 篇、99 篇作为补充材料。

3.2 数据预处理

本文初步获取的数据量较为庞大冗长，对后续分析有极强的干扰，因此在正式开始数据分析之前需进行数据预处理。首先，以“免税”为关键词，共筛选出9050 条免税评论进行分析，以提高准确性。数据来源及具体数量如表2 所示。其次，对免税评论进行数据去重，利用Jieba分词系统进行中文文本分词，并在原有词典的基础上建立自定义词典。第三，进行去停用词及语义替换，将一些感叹词、语气助词、特殊符号等多种无意义词去除，对语义相近的词语进行统一替换。

表2 数据来源及具体数量Table 2 Data source and specific quantity

4 结果及分析

4.1 产业联结范围及强度

以“海口市日月广场免税店”为中心制作出12个缓冲区，20km以外只有一家联结强度为0 的高档酒店，故本文以20km 为边界值。8—9km 虽然无高端酒店，但是前后缓冲区联结强度波动较小，故将其纳入研究范围内。按照公式（1）依次算出各缓冲区的联结强度，具体结果如表3 所示。运用SPSS 25 软件，以缓冲区范围及联结强度作为两个自变量进行K-均值聚类分析，将12 个缓冲区划分成4 级联结区（图2），各级联结区的辐射强度变化趋势如图4所示。I级与II级联结区的联结强度呈现断崖式下跌，表明2km 是关键节点，2km 内是最佳的联结范围。产业联结强度随着联结范围的扩大而减弱，距离越大，则强度下降越缓慢。这也证明在旅游经济活动中，“购”与“住”距离远近程度极大地影响着游客的购买欲望与分享意愿，进而影响产业之间的联结强度。

表3 海口日月广场免税店缓冲区信息Table 3 Buffer information of Haikou Riyue Plaza duty free shop

图2 海口市产业联结效应Figure 2 Industrial linkage effect of Haikou City

三亚市的周边岛屿上分布着部分高档酒店，如蜈支洲岛的珊瑚酒店等，本文为保证交通的相对一致性，不将岛屿上的高档酒店纳入研究。以“三亚国际免税城”为中心创建缓冲区后发现在41km 以外无高档酒店，故将41km 作为边界值。在7—9km 和10—18km范围内无高端酒店。究其原因，在这些缓冲区内的酒店靠近岛屿，酒店类型多为冲浪主题经济型民宿。其他各缓冲区联结强度具体计算结果如表4 所示。三亚市酒店业集群自西向东依次分布在三亚湾、大东海、亚龙湾、海棠湾（图3）。7—9km 处在0.5—10km范围内，该范围内波动较小，因此将该范围纳入研究内；10km 范围内和18km 范围外差别较大，且10—18km无参考值，为保证研究结论的精准性，本文不对该范围内的联结强度进行阐述。在聚类分析的基础上，结合三亚市高档酒店分布区位特征，将14 个缓冲区划分成4 级联结区。该组数据印证了三亚市产业联结强度随着距离递减的规律，0.5km范围内的联结效应极大，为关键节点。

表4 三亚国际免税城缓冲区信息Table 4 Buffer information of Sanya International Duty Free Shopping Complex

图3 三亚市产业联结效应Figure 3 Industrial linkage effect of Sanya City

从两类旅游城市对比来看，海口市每级缓冲区的联结强度都小于三亚市，缓冲区级别越小，相差则越显著，级别越大，相差越不显著。海口市两个产业的最大联结范围也明显小于三亚市（图4）。

海口日月广场免税店处于全产业集群的相对中心地位置，但相比于三亚的海棠湾产业集群中心地位置，其产业联结效应却并不可观。究其原因，可分为以下4 个方面：①联结要素——游客的需求差异导致联结效应不同。在海南省18 个市县会展业中，海口市的竞争力、发展潜力、整体发展水平排名均为第一位［71］，政策加持后的海口市高档酒店的市场持续以商务型客人为主。而三亚市高档酒店以度假型为主，度假型客人相较于商务型客人有着更强烈的享受心理和消费欲望，甚至衍生出以免税购物为主要动机的新型游客。因此，三亚国际免税城虽然只处于海棠湾酒店集群的中心地位置，但与其他湾区的酒店产业集群的联结效应却并不弱于海口市。酒店类型直接决定了客源市场类型，两座城市的高档酒店住客对免税产品的关注程度不同，最终造成了联结强度差异。②城市发展规划影响产业联结范围。三亚国际免税城的辐射范围明显广于日月广场免税店，原因可能是海口市高档酒店主要集中分布在市区和西海岸，该特征与海口市城市总体规划（2005—2020）中指出的西海岸片区以旅游度假发展为主相契合；而三亚市行政区域沿海边呈长方形状，高档酒店大都沿海分布在4 个湾区。③内部市场竞争影响产业之间的联结。一座城市有多家免税店，其地理布局影响着产业联结效应，在商务型旅游城市更为明显。如：在海口市美兰机场的免税店，商务型游客可节时省力在候机时购买所需物品。④宣传效果的差异影响产业联结效应。三亚免税评论中明显增加了“免费”“提前”“预约”等词语。回归到具体文本中发现，三亚市众多五星级酒店都与国际免税城有相关合作，住客只需提前一天跟酒店预约，就可乘坐免费穿梭巴士前往免税店购物，且能享受九五折优惠。结合在马蜂窝网上搜集的补充信息，海口日月广场免税店以26 家高档酒店为站点开设了4条免费穿梭巴士路线，三亚国际免税城也向3 个湾区（大东海、亚龙湾、海棠湾）开设了5 条免费穿梭巴士乘车路线，途经34 家高档酒店，其中28 家酒店与免税店有九五折折扣活动。但显而易见的是，海口市大多数高档酒店住客并没有接收到巴士和折扣信息。

4.2 服务生产力关键因素

本文通过分析酒店免税评论排名前20 的高词频（表5、表7），识别了影响不同类型旅游城市酒店业服务生产力的关键因素，再针对文本进行LDA 主题分析，补充了检验高频词分析的结果，探究了其关键因素的内部联系。

表5 海口市高档酒店免税评论高频词汇Table 5 High frequency glossary of duty- free comments about upscale hotel in Haikou City

针对高频词的特点可将海口市酒店业服务生产力关键因素归纳为4 类：区位交通、旅游活动要素、硬件设施环境（有形要素）和服务态度（无形要素）。区位交通是服务生产力有形要素之一。海口市高频词中出现“位置”“距离”“交通”“周边”“打车”“环境”“机场”，商务型旅游城市的酒店住客较为注重时间因素，因此较为关注酒店的区位环境和交通方式。在海口市酒店免税评论中，高词频“免税”“购物”“日月广场”是住客所经历的旅游活动，在商务型旅游城市，酒店住客的旅游活动以购物为主。“设施”“卫生”证明酒店设施的新旧、便捷程度和卫生质量是制约服务生产力产出的关键因素，在顾客视角下，硬件设施和卫生质量的重要性排名前列。高频词中的“服务”“工作人员”“前台”“态度”“热情”，表明酒店的工作人员特别是前台员工的服务态度会影响酒店服务生产力产出。

本文通过挖掘免税评论文本主题，结合高频词内容，对服务生产力关键因素的内部联系进行了探析。本文运用困惑度、一致性两种方法来共同确定主题数量，结果如图5 所示。从图5 可见，当海口市免税评论主题数取值为4、5、6 时，困惑度较低且3个主题数的困惑度相差不大；当主题设为4 与8 时，一致性得分较高。将主题数目取值为4、5、6、8，逐一代入LDA主题模型中进行效果检验，发现当主题数目为4 时效果最佳，故确定海口市免税评论主题数量为4。从图5 中可见：大于或等于5 个主题数时三亚市免税评论困惑度较低。再进行一致性检验，发现主题数取值为6、7、8 时一致性得分较高。因此，本文选取5、6、7、8 个主题数进行检验，选定5 个主题数是最佳结果，多于5 个会出现重叠现象。

图5 海口市与三亚市免税评论的困惑度与一致性Figure 5 Duty- free comments confusion degree and consistency of Haikou City and Sanya City

海口市免税评论LDA 主题分析可视化如图6a所示，具体结果如表6 所示，归纳总结为4 个主题。将各个主题的特征词代入具体场景加以理解，主题一表示免税店及周边环境，包含的特征词有“免税”“位置”“距离”“商区”和一些旅游活动名称，证明顾客较为关注免税店的地理位置和距离远近。海口日月广场免税店地处市区，免税店周边业态丰富，可以满足游客饮食、购物等旅游活动需求。主题二表示酒店的地理区位与交通条件，主要特征词有“机场”“环境”“旁边”“打车”“周边”。主题三表示服务态度及推荐意愿，典型特征词有“服务”“工作人员”“服务态度”“不错”“下次”“推荐”。主题四表示住客关注的是目的地地标及围绕其展开的旅游活动，如日月广场、骑楼、奥特莱斯是海口市地标，购物、步行体验围绕着这些地标展开的旅游活动。

表6 海口市免税评论主题示例Table 6 Examples about duty- free comments topics of Haikou City

三亚市高频词中有“海棠湾”“位置”“环境”“旁边”（表7），度假型旅游城市的酒店住客更为关注的是酒店的区位和周边环境。“沙滩”“餐厅”“提前”“预约”是指顾客在入住酒店提前一天预订能享受免税产品九五折优惠，这些都反映了旅游经济活动中“食、住、行、游、购、娱”6 个产业密不可分。设施是酒店投入的有形生产要素之一，酒店住客非常关注设施设备完善程度，这代表着他们是否能在酒店享受到高效的服务。“服务”“前台”“热情”“贴心”进一步证明酒店用户非常重视酒店工作人员的服务态度，特别是前台工作人员的服务态度和能力。

表7 三亚市高档酒店免税评论高频词汇Table 7 High frequency glossary of duty- free comments about upscale hotel in Sanya City

三亚市免税评论主题内容如表8 所示，可视化效果如图6b所示，可将主题一至主题五的主题分别概况为免税购物体验、酒店服务质量及推荐意愿、酒店区位环境、旅游活动和酒店交通。主题一是指免税购物体验，该主题特征词有“免税”“免费”“购物”“管家”“距离”“体验”等，其潜在含义是指住店客人可以通过酒店工作人员免费预订前往免税店的班车；主题二中特征词“服务”指的是酒店的服务质量，“下次”“推荐”“感谢”等表明了顾客的情感倾向；主题三中“海棠湾”“位置”“环境”等词代表了住客较为关注酒店地理区位及其周边环境；在主题四中出现了较多的旅游活动词汇，如“餐厅”“度假”“吃饭”“游泳”等；主题五可概括成酒店的交通问题，细节上体现了酒店住客可以在大堂打车或者乘坐班车前往机场。

表8 三亚市免税评论主题示例Table 8 Examples about duty- free comments topics of Sanya City

图6 海口市与三亚市免税评论主题可视化Figure 6 Visualization about duty- free comments topics of Haikou City and Sanya City

海口市与三亚市是商务型旅游城市和度假型旅游城市的代表城市，是海南省的两个重要极核旅游城市［72］，承担着艰巨而重大的集聚、引流和服务任务，两者的旅游环境、旅游资源、客源类型各有特色。不论是度假型还是商务型旅游城市，服务态度都是服务生产力的关键因素，是无形因素中的代表性因素，在极大程度上影响着游客的满意度及推荐意愿。在旅游活动方面，商务型旅游城市旅游活动较为单一，海口市的餐饮、购物是两大重要旅游业态，整体业态较为局限；三亚市在其基础上丰富了沙滩、游泳等多种旅游活动，满足了顾客对度假的基础需求。在酒店设施上，度假型城市的酒店配套设施多种多样，游泳池、健身房、水疗馆、亲子活动室等设施几乎是酒店标配，为极其重要的有形因素。在区位交通上，商务型旅游城市凸显优势，围绕着酒店集群即市中心附近开展旅游活动；而三亚市旅游资源沿海岸线分布，旅游活动则是围绕着旅游资源展开，时空距离跨度大。分析其原因，海口市是海南省的省会城市，是全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随着自由贸易港的建设，许多高新技术产业落户于海口。因此，海口市虽然是旅游极核城市之一，但是并不依赖于旅游业发展。据《2020 年海口市统计年鉴》《2020 年三亚市统计年鉴》数据，2015—2019 年海口市旅游收入占全市生产总值的均值为17.04%，三亚市旅游收入占全市生产总值的均值为75.14%。三亚市的发展严重依赖旅游业，相较于海口市，该旅游业态较为丰富，旅游活动种类多样。

自1980 年代开始，酒店服务质量的研究开始成为国外学术界关注的热点［73］，酒店服务质量更是住店客人所关注的内容，是众因素综合产出的结果。服务质量的高低决定了顾客的入住体验及推荐意愿，在两个城市的高档酒店在线评论中都体现了这一问题。在具体分析三亚市I 级联结区内两家酒店（三亚海棠湾民生威斯汀度假酒店与三亚艾迪逊酒店）的免税评论内容后发现，有部分住客表示自己是因免税购物而选择入住该酒店，证明免税购物政策福利将改变部分游客的出游动机。《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发展规划纲要》要求：“到2020 年，旅游购物消费占旅游消费的比重达到40%”，因此拥有免税店的度假型旅游城市将极大可能逐渐拓展出有免税购物需求的新型旅游市场。

5 结论与讨论

5.1 结论

本文以海南海口市、三亚市为例，基于182 家高档酒店的近39 万条在线评论数据，运用聚类分析、LDA主题分析等方法，从生产力布局的微观层面探讨了游客视角下商务型及度假型旅游城市酒店业与免税业的集聚现状，量化了产业联结强度，分析了服务生产力的关键要素，主要结论如下：在产业联结效应方面，两座旅游城市的产业联结效应在整体上都遵循着距离递减定律，随着距离的延伸不断衰减，其辐射范围及强度整体变化趋势相近，但具体差异较明显。通过深度挖掘免税评论内容，分析两座旅游城市的客源类型及产业分布后发现客源市场的差异、产业集群区位特征、产业内市场竞争、宣传效果等因素共同导致商务型旅游城市的免税业与酒店业的联结效应明显弱于度假型旅游城市。相比之下，产业集群区位特征是重要影响因素，但并不是关键因素，度假型旅游城市能克服产业集群区位劣势，通过对免税政策及优惠活动进行充分宣传，最终将产业联结效应发挥至最大。在服务生产力关键因素方面，本文将高频词与LDA 主题分析的结果整合概括，分析结果相互印证与补充。从游客视角出发分析发现，两类旅游城市的酒店业服务生产力关键因素主要为服务态度、酒店设施、周边旅游活动设施及区位交通（免税店与酒店的地理区位及交通）等内容，这4 类因素在不同类型旅游城市中的重要性不尽相同，服务态度是两类旅游城市酒店业服务生产力的关键因素。服务态度会极大地影响酒店业服务生产力产出，酒店住客的免税购物行为所带来的愉悦感和幸福感，能在一定程度上补偿顾客对酒店满意度的落差，但当前两座旅游城市的一些高档酒店得益于海南省离岛免税政策红利，而逐渐忽视了服务态度是酒店业服务生产力关键因素这一事实，两个产业的联结将促进服务生产力的产出，即提升顾客满意度，但酒店业依旧需要重视服务态度的提升，以维持服务生产力的持续产出。

5.2 建议

结合上述研究结论，提出以下建议：①完善联结机制，提升联结强度。免税业与酒店业若没有紧密的利益联结关系和有效完善的利益联结机制，将不利于产业的永续发展，拥有合理有效的利益联结机制是产业联结的永续动力。利益联结可分为利益创造和利益分配两方面，应从产业联结是否能带来持续稳定的经济收益的视角进行考量，以利益联结促进产业联结，促使两个产业积极主动参与产业联结，在“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的利益联结过程中，提升整体效益。②关注新型市场，细化联结要素。在免税政策持续利好之下，海南省出现以免税购物为主要出游动机的新型市场，这是免税业与酒店业的未来新型联结要素。酒店业与免税业应共同关注新型消费市场的需求，精准服务与营销，通过宣传营销等多种方式发展新型消费市场的规模。在整个过程中，也应注重防控潜在风险，扼制以免税代购为谋生之道的“消费市场”。③优化产业布局，扩大联结范围。从整体布局看，应优化产业布局，依靠集聚产业经济和内生增长带动区域经济的发展。近10 年来，随着离岛免税政策不断优化调整，海南省积极引入竞争机制。新华网数据显示，截止2021 年1 月1 日，离岛免税经营主体由2 家增加到6 家，免税店增加到10家。酒店业及其他旅游企业更应克服区域空间距离，将免税业作为一大吸引力，广纳客源。以海南省为例，文昌、万宁等城市行至最近距离的免税购物点车程时长在1h 左右，陵水只需0.5h，这些城市的酒店和旅游企业应充分利用地区资源优势——极核旅游城市周边地理位置优势，扩大联结范围，推动区域经济规模持续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