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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檗碱联合阿霉素对三阴性乳腺癌MDA-MB-231/ADR细胞株增殖迁移的影响及机制*

2022-03-31李翀瑶杨宇石孙紫君黄瑾瑾范梦蕾李小虎薄莉徐澍

贵州医科大学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乙酰化耐药乳腺癌

李翀瑶, 杨宇石, 孙紫君, 黄瑾瑾, 范梦蕾, 李小虎, 薄莉, 徐澍*

(1.贵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病理科, 贵州 贵阳 550004; 2.贵阳市第二人民医院 病理科, 贵州 贵阳 550004)

乳腺癌(breast carcinoma)是女性最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其发病率逐年上升且趋于年轻化,严重威胁女性生命健康[1]。在中国,约15%的乳腺癌患者雌、孕激素受体、原癌基因人类表皮生长因子受体2(human epiderm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 2,HER-2)表达均为阴性,称为三阴性乳腺癌(triple negative breast cancer, TNBC)。相对于其他分子分型,TNBC缺乏行之有效的靶向治疗,只能采取一些副作用大而治疗效果未知的放化疗,导致患者复发风险高、预后差。小檗碱(berberine, BBR)作为一种黄连根茎中提取的异喹啉类生物碱,可单独通过周期阻滞、促进凋亡等作用辅助其他药物和放疗的方法抑制乳腺癌的发生发展[2]。目前未见有关于BBR通过表观遗传修饰机制治疗乳腺癌及BBR联合阿霉素(adriamycin,ADR)治疗乳腺癌的报道,本试验通过观察BBR联合ADR对人乳腺癌MDA-MB-231/ADR细胞增殖迁移的影响,并探讨其作用机制,拟为表观遗传学治疗三阴性乳腺癌奠定试验基础。

1 材料和方法

1.1 材料仪器

人乳腺癌MDA-MB-231/ADR细胞株购自上海钰博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属于贴壁细胞,以1 ∶2~1 ∶4比例进行传代,每周需换液2~3次。PBS缓冲液购自HYCLONE,L-15培养基、北美胎牛血清购自SCIENCELL。GBICO胰酶消化液含EDTA、双抗、CCK-8检测盒、盐酸阿霉素、盐酸小檗碱,购自碧云天公司。倒置显微镜、PCR热循环仪(T100Tm Thermal Cycler,用于蛋白变性)、Bio-rad凝胶成像系统、凝胶成像仪(Universal HoodⅢ),购自美国Bio-rad公司。

1.2 研究方法

1.2.1MDA-MB-231/ADR细胞培养 用含13%胎牛血清,1%青霉素/链霉素的DMEM培养液,5%CO2,37 ℃恒温培养箱中培养,细胞传代4次后液氮冻存。

1.2.2CCK-8实验检测MDA-MB-231/ADR细胞的增殖活性 将对数生长期的MDA-MB-231/ADR细胞分为对照组、ADR组、BBR组、ADR与BBR药物联用组(药物联用组)。待细胞贴壁后分别加入ADR(终浓度0.5、1、1.5、2、2.5 mg/L)和BBR(终浓度20、40、60、80、100 μmol/L),药物联用组80 μmol/L BBR加入以上浓度的ADR溶液中;以L-15培养基为阴性对照,每个浓度设置6个平行孔。使用酶标仪检测450 nm处吸光度,计算细胞存活率。细胞存活率=[(实验孔吸光度-空白孔吸光度)/(对照组吸光度-空白孔吸光度)]×100%。

1.2.3蛋白印迹实验(Western Blot)检测MDA-MB-231/ADR细胞中P300、H3K56ac、SIRT2蛋白表达水平 将对数生长期的MDA-MB-231/ADR细胞分为对照组、ADR组、BBR组以及药物联用组,等量接种于6孔板中,每孔1×105个/mL;取80 μmol/L BBR、半数抑制浓度ADR(1 mg/L)及同浓度ADR(1 mg/L)+BBR(80 μmol/L)进行干预,未加药组设为阴性对照,每组为3个复孔;24 h后PBS冲洗3次,每孔加入裂解液100 μL,冰上裂解30 min后12 000 r/min,4 ℃、20 min离心获取上清蛋白提取物;制取上样缓冲液20 μL使用PCR仪进行变性(100 ℃,10 min);经恒压电泳、转膜、常温封闭后,摇床一抗4 ℃孵育过夜(β-actin 抗体浓度1 ∶1 000,P300抗体浓度1 ∶5 000,H3K56ac抗体浓度 1 ∶1 000,SIRT-2抗体浓度 1 ∶2 500),二抗(1 ∶5 000)孵育1 h;滴加显影液曝光,计算各条带灰度值及其与内参灰度值的比值。

1.2.4细胞划痕实验检测MDA-MB-231/ADR细胞的迁移能力 将MDA-MB-231/ADR细胞以5×105个/mL浓度接种于6孔板,过夜后融合率达100%,用同只200 μL无菌枪头垂直于孔板划痕;PBS清洗细胞3次后对照组加入1.5 mL、2%血清培养基,ADR组、BBR组和药物联用组中依次加入终浓度为1 mg/LADR、80 μmol/LBBR及1 mg/LADR+80 μmol/LBBR的溶液各1.5mL,入培养箱24 h后观察细胞迁移情况。迁移率(%)=(原面积-闭合面积)/原面积×100%

1.3 统计学处理

2 结果

2.1 MDA-MB-231/ADR细胞增殖活性

CCK-8实验结果显示,ADR对MDA-MB-231/ADR细胞增殖的抑制作用随着浓度的增加明显增大,波动于15.1%~67.87%,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由此可见ADR对MDA-MB-231/ADR细胞增殖抑制作用呈浓度依赖性。BBR对MDA-MB-231/ADR细胞无增殖抑制作用,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同浓度ADR联合80 μmol/L BBR对MDA-MB-231/ADR细胞存活率明显低于单独使用ADR,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图1),表明BBR能够明显提高MDA-MB-231/ADR细胞对ADR的敏感性。后续实验取用整数值1.0 mg/L ADR作为ADR浓度。

2.2 MDA-MB-231/ADR细胞中P300、H3K56ac、SIRT2蛋白表达

与对照组相比,BBR组及药物联用组中P300、H3K56ac蛋白表达水平下降,SIRT2蛋白含量明显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与BBR组相比,药物联用组SIRT2蛋白升高、H3K56ac蛋白降低更明显,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提示BBR增强MDA-MB-231/ADR细胞对ADR的敏感性可能与P300、SIRT2、H3K56ac蛋白有关。见图2。

2.3 通过细胞划痕实验检测MDA-MB-231/ADR细胞的迁移能力

与对照组相比,ADR组、BBR组及药物联用组的MDA-MB-231/ADR细胞迁移率变化不明显,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图3。

3 讨论

乳腺癌是一种来自乳腺终末导管小叶单元的恶性肿瘤,在全球范围内乳腺癌发病率居首位、死亡率居第五位[1]。TNBC是一种缺乏激素受体表达和HER-2基因扩增的乳腺肿瘤亚型,占新诊断乳腺肿瘤的24%[3]。TNBC因治疗缺乏靶向受体,较其他分型侵袭性强、复发转移早,治疗方案目前仍只能采取副作用大、治疗效果未知的放化疗。研究表明,采用中西药物治疗肿瘤时,有些可以产生协同甚至逆转耐药作用,提高疗效并降低毒性[4]。

BBR又称黄连素,是一种从毛茛科黄连属植物黄连根茎中提取的异喹啉类生物碱。近年来研究发现,BBR可单独通过周期阻滞、促进凋亡、抗乳腺肿瘤细胞增殖、转移以及抗炎作用,或辅助其他药物和放疗抑制乳腺癌的发生发展[5-7]。Lin等[8]对BBR治疗TNBC进行了更为全面性的研究,BBR作用后的细胞周期分析显示,468/549细胞的G0/G1比例增加,并且231/453细胞中S+G2/M比例增加,表明BBR对不同亚型的TNBC细胞有不同的抗增殖作用。Du等[9]研究发现BBR能够增强吴茱萸碱对MCF-7乳腺癌细胞的治疗敏感性,两者联合使用有诱导MCF-7细胞周期阻滞、促进凋亡的作用。还有研究已证实,BBR呈量-效及时-效关系抑制MDA-MB-231非耐药细胞增殖[10]。本研究发现BBR单独处理MDA-MB-231/ADR细胞时对其并无增殖抑制作用,可能与细胞的强活性特性相关。

ADR作为一种高效、广谱的蒽环类抗菌药物、肿瘤细胞抑制药,广泛用于各种恶性肿瘤的化学治疗,在治疗成人和儿童的实体肿瘤(如乳腺癌、卵巢癌和胃肠道恶性肿瘤) 和血液系统恶性肿瘤(如淋巴瘤和白血病)方面效果良好。研究表明ADR可通过抑制DNA复制和转录过程,诱导自由基的产生和氧化应激,改变钙离子代谢降低肿瘤细胞活性,抑制肿瘤细胞增殖,促进其凋亡[11-14]。Barzegar[2]对药物作用的研究显示,BBR单独或联合ADR诱导T47D细胞G2/M期阻滞,MCF-7细胞G0/G1期阻滞,从而显著抑制乳腺癌细胞增殖,诱导乳腺癌细胞凋亡,改变细胞周期分布。BBR还可作为去乙酰化酶功能和细胞质量控制通路的调节剂,降低ADR毒性[15]。还有研究显示,ADR对MDA-MB-231细胞的毒性是BBR的64倍[16]。若在乳腺癌的治疗中能减少ADR的使用,增大BBR的用量,便可很大程度降低心肌的损害并减少机体耐药性。本研究发现采用不同质量浓度ADR处理MDA-MB-231/ADR细胞24 h,ADR对其增殖抑制作用呈浓度依赖性。加入一定质量浓度BBR后,ADR抑制MDA-MB-231/ADR细胞增殖的能力增强,提示BBR可增强MDA-MB-231/ADR细胞对ADR的敏感性,为发现难治性TNBC新的治疗策略,奠定了初步的实验基础。

研究表明,P300是通过募集DNA修复辅助因子或组蛋白乙酰化来促进细胞DNA损伤修复,以此保护恶性肿癌细胞减免化疗药物的杀伤,促进肿瘤细胞耐药性的形成,长此以往会影响患者预后[17-18]。而通过抑制剂等技术下调P300的表达时,肿瘤细胞对于药物的治疗敏感性恢复,耐药性下降。关于酵母菌的研究中发现,DNA损伤会引发细胞周期阻滞,P300表达上调,同时去乙酰化酶SIRT2蛋白表达下调,两者共同作用升高并维持H3K56的乙酰化水平[19-20],H3K56ac和新DNA双链组装成核小体,进行DNA双链断裂修复,随后P300表达下调,同时去乙酰化SIRT2表达上调,H3K56ac去乙酰化,核小体进出门户关闭,DNA复制终止,细胞进入G2/M期。研究显示,P300与SIRT2所介导的组蛋白H3K56乙酰化和去乙酰化对于基因组稳定性十分重要。这种乙酰化修饰在哺乳动物中的发生和作用也曾有过报道。Vempati等[21]证明了乙酰化的H3K56在哺乳动物细胞中是以细胞周期依赖的方式调节的;并且组蛋白乙酰转移酶P300在体外和体内都能乙酰化H3K56,而SIRT2和SIRT3在体内能去乙酰化H3K56ac。杨宇石等[22]关于MDA-MB-231/ADR细胞的研究显示:MDA-MB-231/ADR细胞中,组蛋白乙酰化转移酶P300高表达,提示在TNBC中,P300可能参与药物刺激后肿瘤细胞中的DNA损伤反应,通过促进DNA修复保护肿瘤细胞免受化疗药物损伤,促进耐药形成。本实验显示,MDA-MB-231/ADR细胞中的P300同样维持较高水平的稳定状态,加入BBR后此平衡状态被打破,P300在BBR组及药物联用组蛋白表达水平呈明显下降,这与Yang等[23]提到的BBR对P300组蛋白乙酰化转移酶的抑制作用相吻合。此时SIRT2的高表达可能是与P300下调或者与激活耐药细胞的保护性自噬机制有关,此现象与汤红霞等[24]针对SIRT2通过自噬机制逆转HL-60/A耐药性的研究结果一致,而P300与SIRT2两者共同作用于H3K56ac,使其表达下调。当BBR联合ADR作用于MDA-MB-231/ADR细胞时,SIRT2上调、H3K56ac下调程度更显著。说明BBR增强细胞对ADR的敏感性可能与SIRT2、H3K56ac蛋白相关。还有研究显示,SIRT2的过表达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促进胃癌细胞的增殖能力,抑制其表达则降低胃癌细胞的侵袭迁移能力[25],因此SIRT2过表达也可能促进TNBC耐药细胞的增殖、侵袭、迁移能力。细胞迁移实验显示加药后耐药细胞的迁移能力极低,目前尚未有文献表明其原因,可能与细胞耐药后的惰性有关,有待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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